第十二卷 舉世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
第522章 榜一大哥帶妹跑路

王偉這次來滎陽就是為了提醒劉益守,如今可以退兵了。到建康的時候估計正好趕上秋收,國內糧秣也多,方便安置災民。要是到了冬天,糧價漲起來就不好玩了。
如今跟婁昭君大吵了一架,彼此間心結未解,高歡也想通過擊敗劉益守,奪回嫡長女高伶向婁昭君證明:他才是王者,能得勝不是靠的什麼劉益守燒糧倉的那三腳貓功夫!
斛律金等人並未經過之前的戰鬥,部曲不僅修整完備,而且士氣高昂頗有戰心。他們希望通過捏軟柿子,也就是歸心似箭的梁軍,來提高自己在高歡勢力當中的地位。並保持更大的獨立性。
高歡搖了搖頭,皮笑肉不笑答道:「高將軍與那劉益守多番交手,經驗豐富,足以抵消兵力的差距。請高將軍不要推辭,此戰先鋒非你莫屬。」
高敖曹忍不住說道。
王偉也是想明白了,劉益守這麼大的動作,根本不加掩飾,其實本身就是在引誘高歡出手。要不然的話,想撤退到長社,以劉益守的水平來說,斷然不會像現在這樣破綻百出。
他幾乎是說出了在場大部分人心中所想,然而高歡想聽的並不是這些。
高歡沉聲說道。
尤其是梁軍有過飲馬漳河,在鄴城外耀武揚威的「高光時刻」,要是不找回場子,將來誰還會心悅誠服的聽從高王號令?
若是不知道女人是什麼滋味也就罷了,像他這樣妻妾成群的,長期禁慾那是會出問題的。如今劉益守把精力都發泄在高伶身上。作為一個男人,王偉非常理解這種行為。
「謹遵高王號令!」
高歡擺了擺手,示意段韶不要再說下去了。
「高王,那劉益守囂張至極,竟然飲馬漳河,威脅帝都。不將此賊子擒拿問罪,如何能平復人心?末將不才,願為先鋒!」
自家大哥能不能脫困,很大程度就看他這個弟弟此番一鎚子能不能把劉益守乾死了。
接下來一戰,靠蠻力可是不行的,要打政治仗和心理戰,派楊忠出馬還真搞不定,劉益守決定親自操刀。
段韶出列說道。
再怎麼樣,追擊劉益守的提議也不該由斛律金這和-圖-書樣的人說出口。高敖曹說還情有可原,畢竟他的部曲那是真的在上一戰中被劉益守搞得幾乎團滅。
對哦,那我著急什麼啊!
「梁人侵我國土,掠我子民,無惡不作。若是不還以顏色,如何服眾?我意已決,無須多言。」
「我若是高歡,現在就肯定按兵不動,一定會等我們全軍都撤離滎陽,然後一路尾隨,等快到長社的時候再動手。只要擊敗了我們,他們就能利用混亂順勢攻下長社。這些流民就是走得再快再穩,他們推著輜重也是要堆到長社城內然後修整的。高歡等到他們都集中到長社再開始動手,還免了搬運的步驟,何樂不為呢?」
王偉突然問起這一茬來。
「不必,你可以晚一點嘛,讓高敖曹與斛律金先走。」
面目何其可憎!
段韶拱手行禮說道。
滎陽南門前,王偉雙手揣袖口裡,面有憂色看著眼前的一切,又看了看老神在在,不知道腦子裡正想什麼的劉益守,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等回到梁國以後,面對多出來的人口,會有成堆的民生問題需要劉益守來處理的,因為也只有他會推動這些重要而不緊急的事情。
高歡微笑著對著段韶招了招手說道。之前與賀拔岳大軍鏖戰,段韶當之無愧的首功,眾將皆服。所以高歡也給了他更多的耐心。
包括段韶在內的眾將都看向斛律金,臉上的鄙夷幾乎不加掩飾。
如果劉益守無心戀戰,此番必定要被打成狗頭,少不得斷尾求生,不掉塊肉脫層皮,很難回建康。
眾將紛紛離去之後,段韶依然沒走,似乎有話想說。
劉益守拍了拍王偉的肩膀說道。
但以斛律金和高敖曹為主的「主戰派」,卻不這麼認為。他們的出發點也很簡單:梁軍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高王威嚴何在?
「主公,這樣下去不行啊,魏軍的探馬,想打聽我們的情況很容易,他們會出奇兵劫掠南下的車隊。到時候我們一方面要看著滎陽城,一方面要救援這些車隊,兵力肯定捉襟見肘啊!」
回國以後,安置流民的費用,都會從裏https://www.hetubook•com.com面抵扣。秋季糧價低,大戶人家也有很多存糧,到時候方便兌換採買。若是到冬天,所需銀錢會比秋收時多不少。
他高某還沒老,他還能打!他還是六鎮與河北的共主!
段韶好像有點回過味來了。
他怕段韶不信,補充了一句說道:「放心,我與你一同隨軍,無礙的,你放心便是了。」
至於高伶什麼的就更別提了,他都懶得去想為什麼高歡的嫡女會在劉益守床上。
從前就少了竇泰,如今又少了韓軌與剛剛因傷不治的莫多婁貸文,這次真可謂是損失慘重,高歡不由得一陣陣的唏噓感慨。
梁軍撤退的消息不是什麼秘密,連劉益守自己都不做保密工作,高歡這邊得到第一手消息顯然不是什麼難事。
雖然高歡起家是靠的婁昭君,但有偌大基業,卻是自己拼出來的,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正因為元氣大傷,所以才要讓高敖曹與斛律金在前面,你的部曲在後軍啊!」
……
此時滎陽城不僅城門大開,而且斥候冒險入城后發現:城內空無一人,所有能帶走的東西都被帶走。至於帶不走的多餘糧草輜重,則一把火都燒掉了。
他要是有劉益守這樣的相貌和地位,估計女人還要多些。
「末將明白了,這便去準備,今日便開拔。」
如果劉益守狡詐姦猾在路上設伏,倒霉的也是斛律金與高敖曹二人。
高歡還算是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沒有全軍出擊,只是派出未參戰的斛律金部與高敖曹部,外加此前損失最小的段韶部精兵。
高歡聽說梁軍這回是真的在跑路,心中大喜過望。當年桓溫第三次北伐,就是在退兵的路上被前燕慕容垂大軍圍追堵截才導致大敗的。如今高歡似乎看到了「梁國桓溫」正要重蹈覆轍!
要是這兩個目的都達到了,那不得不說,簡直雙喜臨門!
段韶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穩固河北的基本盤才是當務之急。
高伶自己都樂此不疲,劉益守又怎麼會跟她客氣呢,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高歡最不願意看到的那一幕,似和圖書乎很有可能發生。
高敖曹不情不願的拱手說道,退回原位。
王偉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要是那一位求自己放高伶回去,可真就是自取其辱了。
「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動身了。」
南人稱其為「沙雕王」以示尊崇。並有射瞎高歡嫡長子高澄的輝煌戰績,乃是劉益守手中的一張王牌。
王偉瞬間就淡定下來了。
但願高歡可別出陣索要女兒,高伶這幾天說喜歡吃酸的梅子,劉益守懷疑她已經有孕在身。
這天,斥候來報,梁軍主力已經脫離滎陽城,並將城內剩餘的糧草焚燒,很遠就能看到飄蕩的濃煙。
雖然已經確定要出手,但什麼時候動手,還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況且高歡麾下諸多將領對此都並不感冒!
要是攻城,這點人手肯定不夠,但若是追擊梁軍,則綽綽有餘了。
但是他不能忍受這次婁昭君背著自己去求劉益守不說,還把女兒送給對方褻玩求饒。
軍情緊急,前方斥候連忙迴轉鄴城,向高歡稟告此事。
這本身就是對高歡能力的極端不信任!
然而高敖曹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要讓自己打前鋒呢?斛律金不是自己求戰當先鋒么?遂了他的意思不好么?
「諸位,都說說吧,劉益守要跑,追還是不追?」
王偉嘆息了一聲,男人好色乃是人之常情,劉益守帶兵出征大幾個月了,不僅親臨戰陣,而且勞心勞力。
「主公,我軍元氣大傷,實在是……」
對方那慵懶嬌媚的滿足模樣,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這樣,斛律金部為中軍,高敖曹部為先鋒,段韶部墊后,每一部步騎五千,今日便開拔前往滎陽再做計較。」
言之有理!
兩邊人馬不同的意見,便是各自的需求不同。嘴裏喊的都是主義,心裏盤算的都是生意。
劉益守現在暫時騰不出手來收拾他們,一旦時機成熟,改革的春風會吹遍神州大地,這些肥豬們遲早會把吃進去的再吐出來。
高歡站起身,拍了拍段韶的肩膀就走出了大堂。
「高王,我部都是新募之兵,為先鋒恐怕力有不逮啊。請高王收回成命。」
「孝先啊和*圖*書,我知道你有話說,過來我跟你講。」
首先,斛律金的幼子斛律羡在劉益守麾下混得風生水起,以箭術精湛著稱,掌管精銳斥候隊「落雕」。
而且這還意味著婁氏一族在尋找退路,諸如此類不安的苗頭讓高歡感覺恐懼,必須在第一時間消滅于萌芽當中!
劉益守滿臉不屑的嗤笑道,早已看穿了高歡的圖謀。
劉益守微笑著繼續說道:「那隻能說明高歡殘暴不仁,對我們來說也沒損失啊。洛陽城內的那些大戶,又不是我們自己人。戰爭嘛,總會死人的,看開就好了嘛。」
身材魁梧的斛律金站出來拱手請戰。
這些雜魚們也被整編起來作為輔兵,正陸陸續續搬運物資裝車,然後運送這些裝滿了輜重的平板車,離開滎陽南下到長社城。
高歡心中有一股鬱氣,因為婁昭君。
「主公,高歡之女的事情……」
其中以段韶為首的「反戰派」就認為,梁軍要滾就滾,隨他們去好了,真犯不著一路追擊,再怎麼痛打落水狗,也找不回之前的損失了。
「還有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就散帳。」
他匆匆忙忙從長社城趕回來,結果就看到這一幕,都沒搞明白在他離開滎陽的這段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高歡不止召集了一次會議,但每次都無法協調好各方的利益。
其次,這次會戰,斛律金故意以「部曲急需修整」為由不出兵,實則是保存實力。等他們把骨頭都啃完了,這廝就跳出來要摘桃子。
霸府大堂內,高歡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環顧麾下眾將。
段韶訕訕退回原位,無聲嘆息。他並不知道高伶的事情,但他卻明白,高歡再一次意氣用事了。
段韶萬萬沒想到高歡居然打的如此算盤,他頓時覺得自己雖然歷練了這麼多年,但是玩套路依然不是高歡的對手。
劉益守這次帶兵伐魏,搞到了不少金銀製品和銅錢,還有大量的絹帛。唯獨魏國糧草緊俏,很多還被燒掉了。
滎陽城內,街面上人頭攢動,搬運糧草裝車的士卒絡繹不絕。其中還夾雜了很多洛陽城來的世家大戶家的私軍家奴。
好吧,你倒是挺實https://m.hetubook.com.com誠的。這高歡嫡女花容月貌,要是不搞事情玩一玩倒也不錯。
所以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高敖曹捏著鼻子也要硬上。形勢比人強,多少人能喊出「我命由我不由天」這樣的豪言壯語來?
當年高浪那件事,高歡在心裏其實已經原諒了婁昭君,並沒有糾結於此。高澄都能偷鄭大車,兒子玩小媽這種事情都在自己身邊發生了,婁昭君那件事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南朝那些腐朽的世家大族,吃喝玩樂還行,至於其他的,他們不拖後腿就是最大的貢獻了。
這個說法好像沒問題,又好像大有問題,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高敖曹也沒辦法推辭了。
段韶和其他參加與賀拔岳之間鏖戰的將領,則多半覺得應該修生養息,再打就把他們的部曲打光了。
他大哥高乾因為「通敵叛國」還在鄴城監牢當中。若是惹惱了高歡,後果不堪設想。
藉著劉益守的刀子去砍斛律金與高敖曹,把兩人的部曲砍殘了,自然可以將其收為己用。
「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確實是有,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高歡意味深長地說道。
所以無論是報仇也好,出氣也罷,還是為了維護統治。高歡此番都必須要追擊劉益守撤退的隊伍,為自己爭一口氣,也是證明給其他人看。
「高王,此番對賀拔岳軍我們也是苦戰得勝,斬首雖多,然而自身亦是損失頗大。如今當編練新軍,重新布防滎陽、枋頭等要地。實在是不便輕啟戰端,望高王明察。」
如今仗打到這個份上,也確實是該收兵了。能撈到的好處都已經撈到手,沒有必要繼續在北方耗著。乾脆的結束才是明智之舉。
對方也確實情有可原。
「婁昭君硬是要送,我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唯有用此激怒高歡,方才能確定高歡會忍不住派兵追擊我們。這是上半身的事情。至於下半身,不提也罷。」
「主公,于將軍(于謹)那邊已經準備妥當,糧草輜重都足夠守城一年之用,還加固了城防。足以掩護主公撤回南潁川郡。」
畢竟,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高伶侍寢的次數多到數不過來,很多時候都是她主動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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