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機泄露

等到那遊街誇耀的隊伍才剛離開廣場,就見先前圍觀的人群中,大多數人呼啦一下四散著分散了開來,拆蓬布的拆蓬布,拆竹桿的拆竹桿,拆灶台的拆灶台,半柱香工夫,廣場上馬上變的空空蕩蕩,拆下來的物件甚至磚塊,都送到了文廟旁的一個大房子里堆著,以備下次再用。這邊才拆完,又有一幫的婦孺老頭扛了笤帚,推著板車過來清掃,又是半柱香工夫過去,整個廣場上是再也看不出任何剛舉辦過一場盛會的樣子。
「夫君說,李承乾蹦躂不了幾年了。」小娘子接過了小芣苢的話,手伸到下面,一把拉開了小芣苢不老實的手,她看到了王況的臉色不好,這時候不是玩鬧的時機。
泄露了天機了,王況心中一寒,趕緊問:「誰扶你們的夫君回來的?」
「不認識,是個著淡藍色袍衫的年輕小郎,黃大郎在後面跟著,奴奴當時看黃大郎看那小郎的眼神很是嚇人。」小娘子想了想,回答道。
王況也喝得有點高,自己都忘了是怎麼和李恪道別的,也忘了是孫嘉英還是程處亮把他扶回家的,只知道進了門后,扶著攙他的人的肩膀,嘟嘟囔囔說了些什麼。
因為這中間臨時的加了個李恪,王況就叮囑自己的三家酒樓,再多做一兩道上來,當然了,這也是要裝模作樣的十家都吩咐了下去的,只是加了句大家量力而為,王況可是知道,這時候的廚師,大多也只有一兩樣拿手的菜肴是當做密技傳下來的,其他所會的,基本上也沒什麼特色,在這樣的席面上委實拿不出手,你要讓他們再多做一道兩道,確實是為難了他們,誰能像富來客棧,建林酒樓和山外山一樣,幾乎每個廚師都能拿出十幾個拿手的。
「哦,說了什麼了,把寶寶嚇成這樣?」小娘子剛才出神,王況是看到了的,但當時欲|火騰起,哪還顧得了那麼多。
最關鍵的一點是,林家最近的來信都表明了,長安人一說到建安宣德郎,都道可惜,可惜了不喜政務,成天就鼓搗些個吃啊玩啊這類東西。這從禇遂良禇老頭一直都不屑和王況往來就看得出來,禇老頭一直是以文人自居的,從不屑和販夫走卒往來。
王況就是想把李恪給灌暈了,讓他在建安多留個一兩天,從他之前的行事風格來看,說不準,隨時就能悄沒聲息的走人,把他灌暈了,明天再找個機會,和他單獨聊聊。
當下,王況也顧不得已經是後半夜,趕忙掙扎著撐起疲軟的身子要起來,知道王況這是要出事了,小娘子也和小芣苢拖著被王況折騰得疲憊的身https://m•hetubook•com.com子一左一右的服侍王況穿好了衣服。小娘子眼中不無擔心,淚光漣漣的,小芣苢雖然年幼,這會也知道了事情恐怕很嚴重,幫王況穿衣服的手都有些抖了起來。
評考局的人喊出那句話的時候,李恪是明顯的滯了一下,大概他也想不到王況竟然會把他的身份給捅了出來,借了一借他的名頭來為天下大比造勢,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鐘樓方向,卻見王況正笑眯眯的沖他一眨眼,他無奈的笑了笑,既然都來了,只好由著王況安排。
倆丫頭已經是自己的人了,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信任,那人活在世上也太失敗了些,就在這片刻之間,王況心中已經是將事情的所有可能都考慮了個遍,決定選擇性的告訴倆丫頭一些秘密:「那個讓寶寶寫信回去索要的物件,也就是華容道,對你們的夫君至關重要,明天寶寶再寫封信去,讓李管事親自前去長安帶回來。」
那麼說,扶自己回來的是李恪了,黃大在後面跟著,看李恪的眼神嚇人,估計是有了把李恪了斷的心思,但是沒動手。
他們不敢,可不代表著王況和程處亮,尉遲保瑋幾個不敢,加上李業嗣,長孫煜,這五個人是輪流著上,把個李恪灌的暈乎乎的。這還是因為秦家的子弟是遠房的,只在建安做了個小吏,還不夠資格上桌來,要是夠的話,加一個人,絕對能把李恪給灌趴下了。
來過一次的是見怪不怪,第一次來看流水大席的則是瞠目結舌,忍不住拉了旁邊正在清掃死角的半大孩子:「你們這清掃工錢幾何?」
「建安是大家的建安。」孩子很是不解的看了看問話的人,也懶得再解釋,繼續忙著自己的活去了。
把李恪拉進來,目前根本對李恪不會造成什麼決定性的影響,他一直都是深得李世民的喜歡,也一直被臭老酸惦記上的,所謂虱子多了不怕癢,多一個少一個沒什麼差別。再者,跑到天下大比中,跑到評考局來攪和,在朝中各大佬看來是屬於典型的「不務正業」,荒廢詩書,或許能消除了些對他的猜忌和提防。
小娘子頭一偏,將頭枕在王況的胸前,低身道:「夫君(唐時並沒夫君這個稱呼,正式叫王況應是叫二郎的,但為了方便,就拉過來用)睡夢中說話好生嚇人,奴奴擔心呢。」
燭火搖曳,映得小娘子的臉紅潤紅潤的,王況看著看著,心神蕩漾了起來,加上小芣苢的手不老實的動著,一下就小腹燥熱起來,伸出手,把正在發獃的小娘子拖著放倒在自和_圖_書己身上,小娘子一驚,正要開口,嘴巴就已經被王況堵上,舌頭也探了進來,牽引著她的小香舌纏綿起來,後背上的手也漸漸下移,一直移到翹臀上,輕輕的揉著,揉著揉著又往兩腿里探,小娘子只覺得身下一熱,頓時溫潤了起來,整個人就軟攤在王況身上,任由著王況解了她的衣衫,一雙手在她身上遊走,她也嬌喘噓噓的想要解開王況的衣衫,奈何整個身子趴在王況身上,又被王況摸得沒了力氣,怎麼解也是解不了。
晚間酒席上,李恪卻是不坐自己的座位,而是跑了過來和王況他們擠一桌,還要嘟囔:「這餐酒菜貴,讓他們多吃些。」
這時候小芣苢也被動靜吵醒了,說是醒,其實也是迷迷糊糊的,半睜著眼,爬到了床上,幫著小娘子解起了王況的衣服,一邊解也一邊的用她小嘴親著,親到最後,乾脆頭一低一吸,把個王況吸得一下弓住了身子,這下再也按耐不住,翻個身,將小娘子和小芣苢都壓在了身下……
因此上,知道王況對這個吳王很是上心,這次孫嘉英就把王師傅給拉了來,做泥鰍芋子,這道菜,富來客棧里,就數王師傅做得最是地道,其他人,就連孫嘉英也趕不上。
建安城小,雖然圍觀的人很多,但只花了小半時辰,就游完了,這天下大比對普通人來說,就算是結束了,想要再看熱鬧,那就要等後年了。
酒真的是又讓人愛又讓人恨的好東西啊。
如果能對李恪今後有所幫助,王況甚至不介意把李恪在文人中的名聲搞臭些,人活著,不是為他人而活,是為自己而活,為家人而活。只要按了本心去做事,對得起良心,其他的什麼名聲榮耀等等,真的沒什麼。
可以說,基本上富來,建林,山外山這三家酒樓里的絕大部分菜拿到其他酒樓去,都有資格去爭一爭鎮店菜的位置,富來有的,其他兩家基本都有,除了一些因為地域限制的食材除外,比如說泥鰍芋子,其他兩家是做不出來這個味道的,而建林酒樓的羊湯,富來和山外山也是做不出來那種地道的味道,原因很簡單,長安和洛陽的泥鰍沒建安的好,說建安,就是和唐興隔了個仙霞嶺的須江,那裡出的泥鰍就不行,硬,沒法做到入口即化的效果,建州的泥鰍煮的泥鰍芋子湯,那泥鰍是可以連骨連腸都吃下肚去的。同樣,建安這裏也沒長安那出的羊好,長安和建安的麵粉又沒洛陽的好。可以說,三家酒樓,大致相通,但又都有自己的特色。
「還說,還說。」小芣苢也學了小娘子的樣子,www.hetubook.com.com將頭枕在王況肩上,也騰出一隻手,不過卻不是畫圈圈,而是玩起了小王況,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撥弄著。
而杏花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酒了,兩道菜就由富來客棧給他補上,大家也都知道杏花村掌柜的是稱王況為師父的,雖然王況沒應過,可也沒否認過啊,所以富來客棧總廚孫嘉英算起來是他的師兄,師兄幫著師弟做兩道菜,也是沒有絲毫可以指摘之處。
好在人不多,不過二十多人而已,大家都知道節制,都是抿一口意思意思而已,酒是杏花村的酒,這酒喝著甜口,絲絲入喉,沒有半點不適,尤其是溫過的酒,喝上一口,就從頭暖到腳,暖洋洋的,舒坦至極,讓人忍不住還要再喝,但這酒的後勁大,三天前的流水大席上大家都見識過了的,就有個酒客,喝了一碗酒下去,可能覺得沒過癮,緊接著腆著臉又要了一碗灌下去,然後沒事人的和同伴說說笑笑,可沒走多遠,卟通一下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頒獎完畢了,就是遊街誇耀了,考慮到大部分的廚師是連馬都沒摸過的,不會騎馬,所以都讓他們乘馬車。
「說什麼了,快說,不然出大事了。」王況一聽,冷汗都下來了,這還了得,真真是酒後忘性啊,這還好是自己房中人聽了去,這要是被其他人聽了去,那天可真的塌下來了,恐怕是誰也救不了自己了。
王況好笑,這女子的反應比男子要慢半拍,今天他是喝了酒,身上綿軟無力,這才會用手,沒想到這效果卻是顯著,當下輕笑道:「寶寶這是滿足了哦。」倆丫頭不依不饒了起來,小芣苢又用了她的嘴巴付諸行動,說是也要讓王況出出醜,終究王況酒後力乏,沒能讓她如願。
所以,知道這酒後勁大,可沒人敢冒著把吳王殿下灌醉的危險,誰知道殿下醉了后,會不會耍起酒瘋來,到時候翻臉不認人,那就是叫天天不應了。
王況權衡利弊,這才決定讓人把李恪的名頭亮出來,總的來說,打出李恪的旗號,是利遠大於弊。首先自然是為天下大比造勢,有個皇子參加頒獎,這效果比什麼都強,可惜李老二沒來,也不可能會來,不然李老二的旗號更加的好用。
喝到高處,就有人壯了膽跑到王況這席來給李恪敬酒,李恪也都笑著一一的應了,這讓其他人一看,啊哈,吳王可沒端架子,趕緊的,某也去敬上一甌,等回去了,在族譜上添上一筆,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與吳王共飲。這可絕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算起來李恪對這次大比支持不小,和圖書也花了一百多貫進來,本來,如果他事前亮明了身份,這一百多貫都可以不花,想要烤架,給你做個就是。偏生這傢伙就是想著都要自己拍了下來才心安理得,實際從這點上來看,他就沒有什麼上位之心,有上位之心的都會想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東西,自己拿了也沒什麼不妥當,這就是心態上的不同。
十人,分乘十輛馬車,個個都換上了滾紫邊淺藍袍子,胸前系著大紅綢花,那紅色映到臉上,臉也是紅艷艷的。
王況是停了下來,但手可沒閑著,依舊是一人一隻手的在撥弄著,才撥弄幾下,就覺得兩股熱流先後的噴涌而出,而小娘子和小芣苢都「哎呀」了一聲捂住了臉,嘟囔著:「羞死奴奴了。」
當初說好了的是二十道菜,等到二十道菜上滿了,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卻不料又連上了幾道來,那些拍得席位的一細想,敢情咱是沾了吳王殿下的光了,多吃到了幾道美食,心裏都道這次值得,下次,要是沒個大人物來,估計說是二十道,那就肯定是二十道的了。
既然你願意花這錢就花罷,別人不大理解李恪為什麼要買那烤架,王況卻是理解並確認了一件事,李老二一家子,果真是有胡人血統的,恐怕李老二平日里就喜歡吃烤肉,這李恪可能就是想著買了回去送給父皇。
等到再和李治拉上線,那麼和王況有交結的皇子就有兩個了,如果算上李胖子前些時間的糾纏,那就是三個,這就表明了王況的立場是一視同仁的,並不存在幫誰不幫誰的問題。
這一刻,王況的臉色慘白,他想起了,自己跟扶著自己回家的人說了不少話的,這是誰送自己回來的呢?要是孫嘉英或是黃大,那就沒什麼事,要是程處亮或是尉遲保瑋或是李業嗣,這麻煩就大了,尤其是對李老二死忠的李業嗣。
三人又嬉戲了一會,王況這才將被子拉來蓋在了自己和倆丫頭身上。
沒動手的話,說明自己真的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但應該還沒嚴重到不可挽救的地步,黃大做事有分寸,行事果斷,若是自己當初說的話太過驚人,恐怕黃大當場就會下手,李恪的兩個隨從,王況日間也是見過的,一個是太監模樣的半大孩子,另一個則是個漢子,約摸有點工夫,但黃大要對付他們,加上王家院里的家人,應該很是輕鬆。
見到那前十名換了新袍子,人一下顯得精神了許多,其他進了百名的都趕快的跑回了住處,將自己的袍子也換了上去,這才發現有點區別,前十名是滾的紫邊,而他們滾的是紅邊,心裏對前十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越發的期待了起來。
李恪一來,這席位次就發生了悄然變化,原本是黃良背北朝南坐的主位,王況在其右邊次位,李業嗣左邊,其餘的就按著品級的大小排。結果李恪一跑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擠到末位坐了起來,其他人只好跟著動,黃良和王況挪到了李恪左右,臨時的變李恪的座位為主位,好在這個也簡單,把李恪背對著的門給關上,再把李恪面對的窗戶打開了就是。座位的主次,最嚴格的主位就是背北朝南,但這時候只能是南邊的門窗開著,若是隨便些,那就是面對門或窗的是主位,以門優先。
良久,三人這才混身大汗淋漓的喘著氣停了下來,幸好這時候建安還不算冷,只是早晚有點涼意,加上小娘子和小芣苢以前也是經常往外跑的野丫頭,身子骨比起其他娘子來要壯實許多,不像一些整日里只知道躲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門心思做女紅的,王況有時候想,若要是其他娘子,恐怕還真經不住自己這麼折騰。
「沒工錢。」
回到屋裡,王況是倒頭就睡,醒來時候已經是後半夜,卻見房裡依舊點著燭火,小娘子正一臉擔心的坐在床邊,而自己腳上,似乎還有個東西壓著,抬起頭一看,卻是小芣苢趴在他腿上睡得正香,這個小丫頭,睡覺也不老實,一隻手正捂著小王況,輕輕的動著,王況就是這麼給動醒了的。
寶寶是王況對小娘子和小芣苢的稱呼,剛開始叫的時候,兩個丫頭都不大適應,如今已經是喜歡上了這個稱呼。
「沒工錢你們還這麼積極?」
見她們如此,王況心中不忍,心一橫,一左一右的摟住倆丫頭,分別在她們嘴上輕啄一下:「別擔心,你們夫君真的是那裡來的,吉人自有天像,再說了,玉帝老兒既然派了你們夫君來,不會見死不救,回頭再和你們細說。」說完,伸出手,指了指天花板。
至於說和李恪走近些,會引起目前已經跳了出來的勢力猜疑,這個對王況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既然你們已經猜疑了,那我就把水再攪渾些,多拉幾個人過來,讓你們猜疑去,越是猜疑,我越是好混水摸魚。
「夫君說什麼保吳王,遠太子,還說了不少玉帝他老人家的壞話。」小娘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右手的手指在王況胸前輕輕的畫著圈圈。
王況打擦邊球給這些衣物滾邊,就是按的官員品級的樣式來的,紫為尊,紅次之,綠再次之。官員品級高低,從衣服的顏色上一眼就看得出來,百姓都已經熟悉了這樣的分類方式,所以也就能一眼分辨出廚師在天下大比中的地位高低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