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孔翠說道。
「這次去我在那公寓仔細問問。」于淼淼將車啟動。
「是啊，不是有那句話嗎，為母則剛，有了孩子人就會變得堅強。不過梵旭這孩子乖，也從沒，他要不是聾啞，肯定會上大學的，沒準能成為科學家。」孔翠似乎是在回憶著孔梵旭的所作所為，眼裡放光：「只可惜老天對他太不公平了。」
「你不是不想談，而是關於他們的記憶你只有這麼多對吧？」韓昀語氣溫柔，若有所思地戳穿孔翠。
「還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回憶，我只是累了，不想去想了。」孔翠似乎是在反駁，但反駁得毫無力度：「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梵旭還是每天託夢給我，夢裡他永遠都長不大，還是當年的模樣。」
「是問過了，但有些事需要再次核實一下。」韓昀微皺起眉頭說：「聽說當年孔梵旭還很小的時候，你就跟丈夫離了婚，你們是為什麼離婚的？」
「對了，當年孔和*圖*書梵旭有沒有什麼朋友？」韓昀若有所思地問；「聾啞兒童之間應該是很好相處的吧？」
孔翠微皺眉頭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在提起這個人，他就是個惡魔。」
「恩，有幾個老客戶。」孔翠回到床邊坐下，她顯得有些拘謹。
孔翠再次點頭。
「領了。」孔翠放下T恤，重新坐在床上說。
「警察，剛才我有位女同事來過。」韓昀開口解釋，隨後說：「我們還有些問題需要跟你核實一下，請問你這會兒方便么？」
「我也不想談論父母了。」孔翠看向韓昀說道。
「有。」孔翠從床上起來，在旁邊小桌子上翻了翻，隨後拿著一張名片過來遞給了韓昀。韓昀接過看了看，這就是正常小廣告卡片，很簡單的設計，正面是她的名字和電話，背面寫著服務項目：「你現在只靠這個活來養活自己嗎？」
「後來……你父親救活了么？」韓昀問。ｗｗｗ.hｅｔｕboｏk.ｃom.cｏm
「聽說你沒給孔梵旭找過手語老師，識字都是自己親自教的。確實有些不容易，教聾啞孩子需要極大的耐心才行。」如果是沒聽過先前那些發生在孔翠身上的事兒，韓昀或許也信了眼前的女人。如於淼淼所說，她說這些話時確實不像在說謊。
「美好家政可是個北都最大的家政公司了。」韓昀淡淡地說：「那個你有沒有名片什麼的？我想如果有需要也可以給你打電話。」
「恩。」孔翠點頭，伸手捋了下頭髮，然後抬起頭說：「我只會幹這個，別的都不會。」
韓昀走進房間，裏面只有一個屋，角落有張單人床，有個很小的洗手間，沒有廚房。孔翠搬來椅子，自己則坐在單人床上，頭低著。氣氛突然有些尷尬，韓昀坐下身後，深吸口氣開口說道；「聽我那個女同事講，你現在是做家政服務的對吧？」
「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問，我看你年齡也不大，十
https://m.hetubook.com.com幾年前時，你父母應該還活著吧？他們……」韓昀微皺起眉頭詢問：「他們在哪？」
「家暴？」韓昀疑惑。
「我父母對我也很好，每次過年都給我買新衣服穿，還會做我最愛吃的紅燒肉。」孔翠所問非所答地說：「我們家在村裡雖然不算最富裕的，但是也不差，中等吧。我母親愛給我打扮，在電視上看來的新髮型就會給我編上，女同學都很羡慕我。我父親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後來我就退學了。」
「他叫什麼？」韓昀問。
「那時你們領了結婚證沒？」韓昀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在警察系統上並沒有查到她結過婚。
因為一個多時辰前來過孔翠著，所以于淼淼淼輕車駕熟，來到所租住的公寓門前，將車停好後走進去。兩人來到二樓，于淼淼指了指最裡面的房間，隨後說：「你先去找她聊聊？我在公寓里了解下情況。」
「好，不提。」韓昀深吸口氣：和_圖_書「孔梵旭出生后，你們母子才來的北都，那之前你在什麼地方？」
「卡片我收著了。」韓昀將卡片放進兜里，隨後直了直身子說：「我來還是想問問十幾年前的事兒，關於孔梵旭的。」
「在郊區，在一個村裡。」孔翠認真回答。
「你那位女同事不是已經問過了？」孔翠抬起頭，看向韓昀，一臉疑惑。
「那你呢，嫌棄他么？」韓昀藉機詢問。
韓昀點了下頭，隨後走了過去。門關著，韓昀上前一步敲了敲，又退後一步等待。很快門便被打開，眼前是頭髮有些蓬亂，目光有些獃滯的孔翠，她看見韓昀，先是一愣，緊接著詢問：「請問你是……」
「差不多十歲吧。」孔翠踮起腳尖上下抖動：「我那時沒去過鎮里，更沒來過城市。為了給父親看病，母親決定去城裡大醫院，我也跟著來了。大城市真好啊，到處是高樓大廈，街上都是車，男女穿得都很時尚。他們臉上洋溢著笑容，我心想住在城市肯定htｔｐs://m•hetubｏｏｋ.coｍ•cｏm是件十分幸福的事兒。」孔翠說到這兒發自內心地露出了笑容：「一切真美好，不過一面是美好，一面是現實，大醫院治療費用昂貴，光靠我們家的那點積蓄是不夠的，那時母親晚上在醫院附近的飯店找了個刷盤子的工作，白天照顧父親，晚上去刷盤子。」
「恩，天天虐打我。」孔翠說著站起身，背對著韓昀，將身上的T恤稍微撩起來一點。她的背上確實有被虐打的傷口，一看傷口就很久了，有些觸目驚心。
「我不能嫌棄他，他是我兒子。」孔翠抬頭看向韓昀說：「哪有做母親嫌棄自己孩子的，別說他聾啞，就是殘廢、畸形，我也不能嫌棄他的，這是作為母親的天職。」
「他沒有朋友，沒人願意跟他交朋友。」孔翠搖了搖頭后說：「大家都嫌棄他。」
「那年你多大？」韓昀順著詢問。
韓昀看見了她掛在窗台上洗過的工作服，於是說：「那是工作服？」
「他是渣男，出了軌，還家暴我。」孔翠低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