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發出聲音，只能硬挺著，我越是發出聲音，越是害怕、恐懼，他就越興奮，打的就越重。要是我不發出聲音硬挺著的話，他可能打兩下覺得無聊就不打了。」孔翠眨了眨眼，然後說：「求助沒有用的，沒人會幫我。況且……」
韓昀打開門跟出去，一邊跟著孔翠一邊給於淼淼發了個微信，說明了一下情況。接到微信的于淼淼馬上從樓上跑下來，就在孔翠拎著桶走出公寓時，于淼淼跑到了韓昀跟前，倆人在背後，跟孔翠保持著大概五六米的距離跟著。
「一直都挺好的，王娜還幫我看過孩子，還經常雇我去給她們收拾屋子。每次都比正常多給了一些錢，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做了什麼吃的，都會給她送過去。」孔翠微微低頭說道；「只是梵旭死後，我情緒崩潰精神變得有些不正常，可是我控制不住。那時給他們惹了不少的麻煩，當物業找到我時，我也知道自己做得m•hetuｂooｋ.ｃｏｍ•com太過分了，也很體諒他們。要是我有一個這樣的鄰居，恐怕也會難以忍受，所以我從那邊搬了出來。」
「沒有啊，我是……」孔翠突然停了下來，微皺眉頭，腦袋來回晃了晃，似乎想不起來要說什麼了，只是不斷重複：「我是……我是……」
「不是，有幾次我聽見外面有動靜，開門時正好王娜關門進屋，梵旭的手裡則拿著吃的。」孔翠語氣平淡：「那肯定就是她給的了。」
「我要問的問題問完了。」韓昀突然這樣說道，然後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
「你們之間一直都相處很好？」韓昀試探性地詢問。
「否則他會打你，對吧？」韓昀接過了孔翠的話，再次將話題轉彎說道：「你是跟前夫離婚了，還是說你從前夫家逃了出來？」
「對呀，很好的，我們經常走動，鄰居間相互幫助。每次梵旭在門外玩，遇到她，她買了什和_圖_書麼都會拿給梵旭吃。」孔翠淡淡地說。
「我不能休息。」孔翠拿出手機看了看，然後說：「剛才有客人給我打電話了，我要過去幫他收拾屋子。」
「能具體說說嗎？很小是多小？」韓昀繼續追問。
恐怕事實孔翠誤會了，要按照王娜的說法，是孔梵旭直接上手搶的。或許王娜礙於住在對面的關係，並未把這件事告訴孔翠吧？又或許王娜說過，只是孔翠並不相信自己兒子會做出那樣的舉動。孔梵旭這個孩子沒準也有兩副面孔，在媽媽跟前是一個樣，背著媽媽又變成了另一個樣，其實這很正常，很多孩子都有多副面孔，在父母身邊、在老師身邊、在親戚身邊、在朋友身邊，表現的都會不同。
「我不知道。」孔翠順嘴說了出來：「或許……痊癒了吧。」
「對啊，我結婚了就沒見過父母，因為我前夫不想讓我跟他們聯繫，他很討厭我這樣做。」孔翠眨著眼睛說：「既和-圖-書然我都已經嫁人了，丈夫不喜歡的事兒我就不會去做，否則……」
「你沒有求助么？」韓昀問。
「什麼工具都有，有皮鞭子，還有柳條，雞毛撣子。他生起氣來身邊有什麼就拿什麼，一下一下抽打我。」孔翠抬頭看向韓昀回答道。
「在孔梵旭沒去世之前，你們一直都很和睦？」韓昀又將問題優化了一下詢問。
韓昀搖了搖頭，他不想戳穿真相刺|激到孔翠，畢竟現在並不知道她受了刺|激會怎樣，會不會精神狀態加重，做出無法預判的事兒：「剛才你給我看的，背上的傷，是你前夫用什麼工具打的？」
「沒什麼，我只是出不去那個屋子。」孔翠淡淡一笑。
孔翠說完沒理會韓昀，徑直起身，來到窗邊拿起晾乾的那件寫著「美好家政」的衣服穿上。洗手間旁邊有個鐵桶，桶里有抹布，有清潔劑，有拖把。她拎著來到韓昀跟前，然後說了句「麻煩讓讓」。韓昀往旁邊讓了一步www.ｈeｔuboｏk.com•ｃoｍ，隨後孔翠便打開門走了出去，絲毫不在乎韓昀還在房內，她也沒將門鎖上。
「我去過你之前租住的房子，詢問過當時你的鄰居。還記得王娜吧？」韓昀深吸口氣后詢問：「就是那個住在你對門的女人，那對兒新婚夫婦。」
「你們離婚時有孔梵旭嗎？」韓昀問。
「是你兒子寫字告訴你的？」韓昀問。
「你是跟著父母去的城裡，但是卻不清楚自己父親患的重病有沒有治好？」韓昀深吸口氣說：「你覺得會不會是，去了城裡之後，你就沒在見過自己父母？」
在跟她聊天的時候，韓昀確定了這一點，原因很簡單，他也是男人，可孔翠對他並不感興趣。或許她針對的都是家庭幸福，夫妻和睦的，每每遇到這種家庭她會不自覺地想要破壞，很可能連她自己都不覺得自己在破壞一個家庭。
「你是多大嫁給前夫的？」韓昀若有所思地微皺起眉頭。
「我們離了婚。」孔翠迅速回答。
ｈｅtｕｂoｏk•cｏｍ•ｃoｍ「記得，她們人很好。」孔翠淡淡回答。
「剛剛你不說自己十幾歲時父親重病來了城裡看病嗎？」韓昀說道。
孔翠並非是單純的想男人，勾搭男人。
「況且什麼？」韓昀催促。
「那之後你父親病情痊癒了嗎？」韓昀話題不斷轉變，幾乎不給孔翠思考的時間，以及反應的時間。
「什麼情況？」于淼淼問。
孔翠嘆了口氣，微微仰頭看向棚頂，想了幾秒，然後視線收回來說：「大概……可能十幾歲吧。」
「是那之後的事兒。」孔翠攤了下手。
「剛剛我們明明在對話，她卻說剛接到了客戶電話，要去給收拾屋子。」韓昀壓著聲音小聲說：「看來她的癥狀的確挺嚴重，你看她，看她左手。」
「很小的時候。」孔翠答：「農村人結婚都早。」
孔翠右手拎著桶，抹布，左胳膊自然垂著，手指卻握著，像是在握著什麼東西。「啊。」于淼淼觀察了一會兒后反應了過來說：「她不會是在拎著自己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