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經沒人去糾結什麼以大欺小、恃強凌弱之類的問題了。
魏長天已經提前開始替大寧這邊的文人墨客感到悲哀,而後者此時卻都信心爆棚,爭先恐後的想要第一個上台,以便從此在大寧文壇揚名。
蘇聖,為了大寧文道,為了大寧文人之尊嚴……
此詩,換我來作。
「既然如此,那便來吧。」
「狂妄!對付你豈需蘇聖,我便足矣!」
天時、地利、人和,可以說眼下所有的一切都站在大寧文人這邊。
「……」
或許大家都與他一樣,早已對戰勝沈然沒了信心。
本著一睹詩聖風采而來的眾人怎麼也不會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
自己要不要現在就動手殺了他?
「噗通!」
數千道目光齊齊聚焦在蘇吾身上,其中承載了無與倫比的重量。
天下之大,修鍊之事雖然殊途同歸,但方法卻不計其數。
「梁叔,這個沈然修為如何?你能否看出來?」
一時間,無數疑問擠滿了魏長天腦海。
「我方才所作之詩分明更佳,汝等卻只因我並非大寧m•hetubook•com.com
之人而萬般羞辱於我。」
你是個什麼玩意兒就要跟聖人比?
「……」
不過除去沈然和魏長天之外,所有人此刻的心情卻都很不美麗。
他悄悄往船側挪了挪,小聲問向旁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梁振。
一瞬間,周圍便有十餘人站了起來,有的確實是對自己的詩才自信,有的則是熱血上頭一時衝動。
涼亭之中,一個星眉劍目的年輕公子茫然癱坐在地,以幾近絕望的語氣喃喃念叨著。
所以他如今的表現只說明了一件事情——他怕了。
「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
月落星河,日月湖之景依舊如之前那般美麗。
魏長天對此並不意外,沉吟片刻后又小聲跟梁振說了幾句什麼,然後便重新坐好不再言語。
短短兩刻鐘的功夫,八個大寧文壇有名有姓的大家,八個完全不同的小題目,然後……連輸八場。
而見到自國文人如此硬氣,在湖邊觀戰的數以千計的「文學愛好者」們也齊齊高喊著大聲助威。
但他們此時心中www•hetubook•com.com
也再無其它念頭,只是反覆祈禱著。
「還有我!」
「沈公子,此詩,換我來作。」
「……」
一個是一國詩聖,詩詞領域的天花板。
就這麼出現了?
第十位天道之子?
在經過短暫的思考過後,他決定還是暫時按兵不動,先看看局勢會如何發展再說。
「……」
……
瞥了一眼文心崩潰的沈祿,沈然抬眼又看向另一人。
「勝過我們,你才有資格與蘇聖比較,但恐怕你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這位姑娘果真是女中豪傑!」
但不管怎麼樣,這股氣勢總歸是上來了。
畢竟今晚的主要任務是對付柳家,最好還是別太節外生枝比較穩妥。
這是兩國詩人之爭,兩國文人之爭,如果說的再嚴重點,那便是……兩國文道之爭。
其實這已經算是投降之舉了,不過卻沒有人嘲笑他。
天道之子,你當這是開玩笑呢?
如果今晚不能擊敗沈然,大寧詩壇從此便會跌入谷底,再無出頭之日。
大寧還沒輸!!
不過這番話到了其他人耳中簡https://www.hetubook.com.com
直就比罵娘還要刺耳。
亦沒人指責、憤怒。
「我、我作不出,作不出……」
微風浮動黑色的衣袍,雖然此時此刻還站著不少人,但他們卻彷彿都比沈然矮了一截。
就沈然這種人放到一般網文里都是要當主角的,蘇吾親自上陣都不一定能比得過,又豈是這麼一群歪瓜裂棗所能對付的?
不大的聲音,六個字,卻如同一針強心劑般瞬間點燃了所有人心中僅存的那一絲希望。
甚至……
這公子跟沈然同姓,名為沈祿,是蜀州本地知名的才子,去年剛在鄉試中高中舉人。
連贏八場的沈然便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巨山,讓沈祿還未開始便已失了分寸,慌亂之下作不出詩便也正常。
因此還未等蘇吾回答,周圍便紛紛響起一片憤慨的應戰之聲。
沒人相信蘇吾會輸給沈然,不過也沒人願意真的由蘇吾出馬來擊敗沈然。
實話實說,沈然雖然狂傲,但對蘇吾的態度還是不錯的。
雖然不知道他修為如何,但500點換個「神擊」總該夠了吧?
梁振估計早就m.hetubook•com•com觀察過,所以立馬便給出了答案:「不過他走的不是道家的路子,應當是儒家一脈的修行法門。」
只不過大寧武人基本走的都是道家這條路而已。
直到一個挺拔的身影慢慢自一葉扁舟之上站起。
「世人皆說文無第一,但我卻不這樣認為。」
「實力最多不過六品。」
只有魏長天不這麼認為。
湖岸之上的加油吶喊聲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罷了,反正我今日來此春龍詩會,只為一人而來。」
我們還有蘇聖!
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沈然用不了多久便會灰頭土臉的滾回大黎,從而成為天下文人的笑料。
「蘇聖……」
「……」
這一步,便已經宣告了他的失敗。
沈然連作八首詩,每一首都能引動至少數十條金尾鯉魚躍出水面。
「不用急,你們都有機會的。」
他抽中的小題目是「潮」,雖然略難,但卻絕不至於到作不出來的程度。
……
而反觀大寧文人這邊,最好的一個也才將將達到二十之數而已。
「作不出,那便換下一個罷。」
只不過是主和_圖_書角裝逼的墊腳石罷了。
而此人僅是跟沈然對視了一瞬間,然後竟顫抖著後退了一步。
一個是他國寂寂無名的小輩。
快速打定主意,魏長天臉上的表情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小女子年方十六,家境富足,誰若能勝,我便甘願做他的侍筆丫鬟!」
拜託你,一定要贏……
這種比試即便贏了也贏得憋屈,雖不至於淪為天下的笑柄,但絕對算得上是大寧詩壇的屈辱了。
「好!這才是我大寧文人之脊樑!」
「讓這小子明白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而此時亭中的沈然也再次說話了。
「是極!你若真的如此自信,那我便與你比一場!」
「夠了。」
也不對,萬一他跟蕭風一樣也有保命道具呢?
對啊!
「算上我一個!」
湖岸邊,無數人或沮喪、或悲涼、或絕望的扭過頭,不忍再看自國文人遭受如此屈辱。
扭頭看著蘇吾,沈然一字一頓緩緩問道:「不知小子可否與您比上一場?」
「如此行徑當真可笑。」
沈然?
而沈然則是淡定的看著這一幕,扯動嘴角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