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待歸、治民,一條、龍服務。
一開始,士卒收效甚微,有時還被賊人得手,傷亡百餘人。
軍法無情,但人性也要照顧到。
身後七名殘兵,也是如此。
靠人憐憫而生存豈是男兒所為?
一萬兩千軍分成十二組,八組駐防八部屯田,兩組出兵剿匪,兩組在西都枕戈待旦,以備不測。
打起仗來,人吃馬嚼,各種消耗也是極為驚人。
一戶一帳平均五口人左右,也就是說整個西平郡的人口算上羌胡、奴隸不到十萬人。
楊崢想想也是,師老兵疲是用兵大忌。
在河曲周邊越來越多的烽燧、塢堡拔地而起的時候,留給賊匪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小。
劉珩老臉一紅,乾笑道:「區區賊人,我扶著牆也能剁了他們。」
「趙登?」楊崢看著他,心情卻有些莫名的複雜。
每天每月,餓死、累死、病死、殺死的人何其之多?
而此刻的趙登雖然瘸了一條腿,但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氣勢。
不,這一代也要改變。
在這個時代,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一張一弛才是文武之道。
https://www.hetubook.com.com除了當初在西都城下逃走的五千鍾羌騎兵,其他賊人的兵力其實不多,大則千餘人,少則一兩百。
楊崢沒有令主要將領出征,就是為了鍛煉中下層軍官,本意還在練兵。
改編很快就完成,新兵與老卒混合,但裝備一時半刻補充不上。
「謝將軍!」趙登顫巍巍的下拜,眼中噙著淚光,但很快就被堅毅之色掩蓋。
在西平剿賊不是簡單之事。
銳步、驍騎、親衛三營,只有親衛營不用屯田,其他二營農忙時,還要去搭把手。
刀子的脅迫下,硬骨頭和賤骨頭畢竟是少數。
不是楊崢不想擴充兵力,而是到了極限。
楊崢也乾笑兩聲,「那你先去扶牆。」
西都、臨羌、安夷湟水流域的賊人越來越少。
最慘的一次被賊人馬軍偷襲,整個千人隊被擊潰,陣亡兩百餘人,傷四百余。
若不是郭氏與迷當留下的家底,這一萬兩千兵力都難。
十二組輪替。
而機會也需要自己爭取。
而匪賊的人頭越來越多的被堆積在西都城和*圖*書下。
沒想到他能活到現在。
山川險惡,賊人兇悍,裝備也不太差,還有戰馬,其山寨本來就是易守難攻的要地。
「今日起,立你為都尉,可自行挑選一千奴隸訓練,擇日出戰剿賊。」斜風塢堡發生之事,楊崢聽說過,以十幾個殘卒抵擋八千騎兵三個時辰,殺傷三百余,戰力不弱於其他正兵。
這年頭女多男少,到處都是小寡婦,與將士們勾勾搭搭的。
剿賊已經取得階段性的成果。
楊崢一拍腦門,對啊,改變不了這一代,可以改變下一代嘛。
銳步為長矛手,驍騎為輕騎,親衛營則有一千重甲刀盾手,兩千輕騎,一千重騎,兩千弓弩手。
「元凱所言甚是,即日起,在各城各塢堡開設公塾,徵召郡中書生為先生。」
剿賊之戰的傷亡仍在繼續,但卻在慢慢減少。
名義上,只有楊崢個人或者護羌校尉府才能調動軍隊。
楊崢的心也變得堅硬起來。
本以為這廝會扭捏兩下,裝裝樣子,沒想到他挑肥揀瘦,只收了十幾個姿色佳的。
從迷當軍中繳獲的皮甲倒和_圖_書是不少,湊合著能用。
「我欲鼓勵將士們生娶如何?」楊崢詢問道。
對付土匪山賊倒是沒有問題。
張特、杜預、周煜、姜伐野、蒙虓有參謀決議之權。
只不過現在的楊崢沒精力去管控他們。
現在應該是全面休養生息之時。
俘虜的青壯男女越來越多。
那是嘗過鮮血的野獸發出的氣勢。
「將軍,屬下願領兵出戰。」一人站出來拱手道。
好在半個月後,陣亡者幾乎沒有,只有受傷之人。
「屯田開出多少?」楊崢問道。
對自己的軍隊也更熟悉一些。
尤其是鐵甲與重甲。
還沒有後世一個縣多。
要麼向北逃,進入盧水胡的地盤,要麼南下進入河曲之地,遊盪在大小榆谷和大允谷周圍。
杜預笑道:「繁衍生息,國之大事,屬下建議無論奴隸、羌胡、漢民一概鼓勵之,娶妻生子,才能穩定人心。」
軍事上,現在的楊崢比杜預更成熟一些,畢竟是從大戰小戰中打出來的。
既要休養,也要生息。
「給我兩百人馬,踏平所有山賊!」劉珩狂勁又上來了。
巡視士https://www•hetubook•com•com卒,士氣尚可,老卒們都憋著一股火氣。
人只有體現出價值,才能贏得尊嚴。
三年前在駱谷,他背離自己,后在武功城見他可憐,救了他一命,提了個什長,也就沒放在心上。
楊崢覺得主要問題還是在於沒有磨合好。
杜預建議先收縮,然後集中兵力各個擊破,被楊崢拒絕了。
新兵也不是真正的新兵,也是提過刀見過血的。
當然,這並非是整個西平郡的人口,還有散落在群山間的羌人、胡人。
楊崢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總是在不斷改變。
楊崢眉頭一皺,「西平羌胡多,漢民少,如放開生娶,豈不是羌胡越發增多?」
賊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口,楊崢照單全收。
玩笑一陣,楊崢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弓弩倒是不少,但箭不多。
「你這廝最近忙著鑽女人的被窩,能出征嗎?」楊崢調侃道。
眼神強悍而堅毅。
杜預道:「大小榆谷東南有諸多土地還控制在羌人手中,河曲雖大,我軍只佔大允谷至建威城之間的土地,上下游依舊被羌人控制,現有屯田已夠所需,將士和_圖_書苦戰旬月,不宜再起刀兵。」
「河曲為何這麼少?」能養幾十萬羌人,不應該只有七千頃。
西平遭受的叛亂不是一次兩次,是雍涼諸郡中最虛弱的,建安中期,才從金城郡中析置出來,跟南安、安定不可同日而語。
新兵老卒處在整合期,表現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湟水流域田一萬兩千頃,河曲之地田七千頃,皆是良田,水土肥沃。」杜預事無巨細。
奴隸中也有很多少年與孩童,世界觀正在形成之中,完全可以誘導。
「西平郡漢民五千戶,羌胡四千帳,奴隸四萬四千口。」忙碌近兩個月,杜預的人口統計也出來了。
大戰之後,楊崢信守承諾,找來當初輪戰的幾個秦胡女人,又賞給他幾十個羌人小寡婦。
「此事大可不必擔心,漢民富庶,地位高,女人自會攀附之,而且羌胡所生,不一定就是羌胡,將軍可打開庠序之教,申之以忠孝之義,移風易俗,則羌胡之子亦可為漢民!」杜預成竹在胸道。
十萬人供養一萬三千人的軍隊,問題不大。
這些傷亡,楊崢還承受得起。
大多數人還是願意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