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本來就不是什麼雄才大略之人,被推到高位,即便沒有司馬懿,士族也會推舉其他人取而代之。
桓范、魯芝、楊偉等人之諫亦不能用。
夏侯玄性情沉穩而溫和,夏侯芷十幾年都沒見他動怒,「父親……」
然而當時的朝中大權一大半在司馬懿手中,夏侯玄的主張被司馬懿為首的士族老臣一一化解,最終不了了之。
將城中諸事託付于杜預張特之後,楊崢領著一千親衛騎兵前去迎親。
曹魏大權盡落於曹氏兄弟之手。
心中真有幾分感激夏侯霸的抬舉。
曹爽飲食起居、車馬服飾與皇帝相類,明帝妃嬪隨意侍寢。
按理說夏侯玄長得這麼帥,她女兒應該不會太差。
自文帝確立九品中正制以來,國家大權就逐漸旁落。
不過這樁婚事本來就不是他能做主的。
「你既已許配人家,十天之後便出嫁。」夏侯玄拂袖道。
夏侯霸臉上的喜氣卻在此時黯淡下去,「朝廷有大事,興雲可知?」
「恕屬下直言,大將軍是大和-圖-書將軍,夏侯是夏侯,雍涼秦之根本在長安,夏侯之安危也繫於都督一身,保住都督,便可保住夏侯!」
楊崢一臉尷尬,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知說什麼好。
曹爽幽禁郭太后,夏侯玄雖大為不滿,但事到如今,曹爽也只剩下這一條路走。
雍涼精銳洛陽禁軍十去其七,夏侯玄遂與曹爽淪為天下笑柄。
曹爽整日與鄧颺、丁謐、何晏、畢軌、李勝之流飲宴,沉迷聲色。
破羌守將王買出城迎接,還封賞了不少禮物。
即便楊崢上表說司馬懿會發動高平陵之變,曹爽會信嗎?
長安城內,夏侯玄望東而嘆,「昭伯獨掌大權,本可厲精圖治,力挽大魏衰頹之勢,豈料作威作福,與莽、卓何異?」
只能逆來順受。
提前的有些讓人促不及防。
夏侯玄的兩個兒子都在洛陽為散騎常侍。
周圍騎兵憋著笑意。
這些他何嘗不知?
徐州刺史王昶之子王渾為大將軍掾屬。
但有些話,又不好跟m.hetubook•com.com夏侯霸明說。
夏侯玄也就認了。
兩軍相遇于破羌城。
「屬下楊崢拜見將軍!」在夏侯霸面前,楊崢依舊恭恭敬敬。
唯曹爽之弟曹羲多次勸諫,亦被疏遠。
馬車之後,大大小小几十輛車,車下還有陪嫁的僕人侍女。
所以夏侯玄才會與曹爽發起正始改制,打壓豪強,壓制士族,限制中正官,審核官吏,改服制等等。
鬧了一陣兒,夏侯霸與楊崢並騎而行,楊崢不動聲色的落後半個馬身,從人皆在身後二十步外,讓二人能隨意交談。
然而伐蜀大戰莫名其妙的就敗了。
宮中寶物,隨意竊取。
夏侯霸卻道:「你我現為一家,興雲有何不可言?」
按魏制,外任重臣子嗣須在洛陽為官。
九品中正制本無錯,切中東漢以來之時弊。
大樹底下好乘涼,保住夏侯,就是保住楊崢自己。
夏侯芷低聲道:「昔日武皇帝內蓄機謀、外握雄兵,尚且戰戰兢兢,恭事漢帝,大將軍於國無功,於民無恩www.hetubook.com.com,于天下無德,竊居高位,不知自省,敗亡不日矣。」
懷著忐忑的心情,楊崢把府邸裝飾了一番。
夏侯芷淚水滾動,卻不是因為被責罵,而是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以至於楊崢覺得他是在報復,報復當初拒絕當他義子。
夏侯霸的日子看起來過的不錯,容光煥發,身後騎士極為雄健,高頭大馬,盔甲森森,護衛著一輛系著紅綢的馬車。
「哈哈……好侄孫女婿。」夏侯霸笑得極為得意。
每一劑都是猛葯。
他的嗓門何其之大?
夏侯玄閉上眼睛,微微點了點頭。
曹爽威福自用,權勢如日中天,兄弟並掌禁軍,朋黨肆意妄為。
「將軍當早做準備。」楊崢道。
心中卻有些擔憂,萬一夏侯玄的女兒是個歪瓜裂棗,就有些不太妙了。
夏侯玄沉眉不語。
似乎不太可能,不然夏侯霸哪還有閑情雅緻來送親。
這一聲「叔祖」也是應當的。
楊崢也不禁憂心忡忡,該來的終於快來了。
「莫非大將軍……」西平距m.hetubook.com.com
離洛陽兩千多里,有什麼消息也傳不過來,楊崢只能連猜帶蒙。
得罪的人不計其數。
夏侯芷恭恭敬敬給夏侯玄磕了三個頭,「女兒去了……」
於是夏侯玄便與曹爽謀划伐蜀之戰,以增強威望與權勢,削減司馬懿的影響力。
作為曹魏的頂級門閥,夏侯家果然出手不凡。
皇室沐邑,任意侵佔。
自大將軍曹爽幽靜郭太後於永寧宮后,太傅司馬懿稱病退養于府中。
連漢中都沒摸到,直接在儻駱道中崩潰。
「叔、叔祖……」
楊崢心中不禁生出怪異之感,最開始拿他當兄長,後來當他是叔伯,一轉眼,直接成了孫子。
秦州刺史夏侯霸親自帶兩千騎兵送親。
他本就是功勛權貴子弟,又在邊地征戰多年,對危機的嗅覺極為靈敏。
荊州刺史胡質之子胡威在朝中為侍御史。
馬車中卻傳來「噗嗤」一聲輕笑。
朝中諸臣,內外將吏,人心皆厭。
楊崢對馬車中的人兒更加好奇了。
家和萬事興,夫妻關係不和諧,影響就大了。
西都,楊和圖書崢正忙碌的時候,接到夏侯霸的來信,原定於今年末的婚事提前了。
朝中正人皆去,傅嘏、盧毓得罪何晏被罷免,盧欽、荀勖、裴秀、王渾等後起之秀被疏遠。
又詐作詔書,發宮中才人五十七人送鄴台,使先帝婕妤教習為伎,以為淫樂。
一種無言的憤怒在心間湧起,「大胆!大將軍豈是你可以非議的?」
然而他的初心沒有變,曹爽卻不是以前的曹爽了。
揚州都督王凌長子王廣在洛陽任屯騎校尉。
楊崢欲言又止。
正當他眼神賊兮兮往馬車裡湊的時候,夏侯霸促狹道:「年輕後生,何必心急?」
其關鍵在於中正官,逐漸被士族把持。
夏侯霸在馬上招牌式的大笑:「今後一家人,興雲當換個稱呼。」
這輩分掉的實在有些快。
夏侯霸神色有些蕭索,「大將軍幽禁太后挾天子,威福自用,恐……不長久。」
楊崢一愣,這個時間段,莫非是高平陵之變提前爆發?
「如何準備?」夏侯霸目光灼灼。
夏侯家能看上自己,算是老楊家祖墳冒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