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溝污水橫流，天空蒼蠅亂飛。
黃東與謝逍遙交談之中，才知道這個這個學堂辦起來非常艱難。
「這個就是成都谷的學堂。」謝逍遙向著山谷中間一個極大的茅草屋，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式，「幾位官爺及掌柜請。」
「看來爾等還在懷念在成都的日子，山谷名字倒也不錯。」黃東搖搖頭，也跟著苦笑，「可惜謝家莊不給爾等機會。」
這個老婆婆頭髮全部白了，臉上全部都是皺紋，雞皮鶴髮，雙臉頰幾乎全部凹了進去。
謝旗指著眼前這個山谷，對著黃東、田亮等人說道。
於是自己毅然放棄謝家莊當夫子機會，在自己家裡招生，招收成都谷的孩子為學生。
難道，成都谷的人，難道想造反不成。
這裏與那個如水墨畫的謝家莊完全是兩個世界，彷彿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
「給奴家，給奴家。」男人還好點沒有動靜，但是幾乎所有女人都一涌而上，個個手伸得老長。
他吞了吞口水，舔了舔乾巴巴的嘴唇，艱難地問道：「族長，謝家莊不是有族長嗎？」
「山長高風亮節，為人師表，讓在下佩服不已。」黃東、田亮、任黃河等人聽到此處，個個眼裡露出敬佩表情，紛紛行禮。
「止血倒是不錯，」另外一個叫做謝高氏三十多歲的婦人，眼睛盯著謝旗的女兒謝三娘的小腳，「關鍵是冰口，冰口如果沒有醫治，用不了幾天，又有新冰口出來。」
田亮他們不禁把鼻子捂住，但是謝旗彷彿沒有感覺，表情依舊。
幾個兒女不知這是什麼物事，但是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壞處。
「山長太謙虛了，」黃東又是拱手一禮，好奇地問道，「敢問山長，族長又是怎和*圖*書麼回事呢？」
山溝大約五里路，有一個大約半丈寬的小河。
其它也覺得奇怪，怎麼這個小小的學堂，竟然還有沙盤。
「這裏雖然難看，但是吾等給了取了一個好的名字，叫做成都谷。」謝旗一邊苦笑，一邊說道，「本來想叫做天府之谷，可是實在叫不出口來，只好叫做成都谷了。」
這裏實在太多，至少有幾十人。
這個男子相貌溫文儒雅，身上穿著一腳青袍，不過有不少補丁。
學生多了不是好事，新問題來了，老師只有他一人，精力不夠，難以招架。
上面一截還是清亮的，不過到了下面民居這裏這變成黑色的濁流，同時散發著惡臭。
但是如果用手洗蔬菜之類，如果碰到傷口，還是比較痛苦的。
以他的能力，其實本來可以到謝家莊或者張家莊宗族學堂當夫子的。
「官爺，這裏就是成都谷。」
他們居住的地方大約佔了一里的地方，分別在山谷兩邊。
「呸，偽君子，假仁假義，什麼耕讀世家，純粹就是一群惡魔。」田亮此時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眾人看到這裏一霎間，全身緊張得像一塊石頭，他的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
他臉上有不少皺紋，頭髮花白，三縷長須及頭髮打整得整整齊齊，眼裡精光閃閃。
黃東此時也反應過來，四處打量一下，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拱手一禮說道：「見過謝族長，在下想參觀一下學堂，不知吾等有這個榮幸不？」
好在這個如果不用力，不太痛苦，倒也勉強可以忍受。
他們急忙躲在窩棚與茅草房後面，伸出送來偷偷打量他們。
「爾等住宅為何如此密集，萬一著火怎麼辦？」黃東一看，嘴巴和圖書張開得如同小山洞，幾乎能夠鴨蛋。
「什麼，成都谷竟然還有學堂。」黃東急忙下馬，拱手一禮之後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說：「這是真的?在下不信。」
謝旗尷尬一笑，卻笑比哭還難看。
其它人也覺得好奇，紛紛上來圍觀。
田亮乃是一個掌柜，這些小禮物不但實用，關鍵極易攜帶，今天正好帶了十個。
黃東等人嘴巴張得大大的，彷彿能夠塞進一個鴨蛋。
不但如此，外面還有人聽到效果，紛紛湧來。
可是蚌仙油不多，謝羅氏露出為難之色。
「全部都給她們吧，大約應該足夠了。」他從袖子掏出十個蚌仙油出來，全部拿給謝旗，交給他分配。
謝旗感動得熱淚盈眶，對著田亮躬身一禮：「謝謝田掌柜。」
你們謝家莊有學堂，咱們成都谷也有學堂。
幾個夫子也有威望，被推舉為耆老。
「族長，請分配。」說完，他來到身邊一個大約五十男子身邊，恭恭敬敬把手裡的蚌仙油交了過去。
有了學堂之後，成都谷覺得還是少什麼。
窩棚裏面沒有灶，容易著火，只好在外面架灶煮飯。
「謝族長，在下失敬。」他反應極快，拱手一禮。
謝逍遙利用他影響力，找到讀過十年左右的讀書人，一起來當夫子。
胡泊急忙拿出一瓶蚌仙油，甩給謝旗：「這是醫治冰口蚌仙油，趕快擦醫治。」
「效果確實不錯，抹上之後，馬上就沒有血水流出了。」一個叫做謝冉氏二十多歲婦人眼尖，頓時大聲說了出來。
她雖然坐在凳子上面，卻柱著一根拐杖，顯然行動非常不方便。
現在差不多到了晚餐時間，炊煙www.hetubook.com.com裊裊處處升起，不過許多不是在屋子升起，而是在外面。
對於謝旗家裡的私人學堂，成都谷有幾種想法，議論紛紜。
他是趙家莊的掌柜，見多識廣，一眼看出這是沙盤。
他們商議之下，也要成立宗族，為成都谷的謝家人爭取利益。
黃東等人來到學堂，發現這裏其實是大號家裡而已。
這些女人大失所望，不過也知道要尊老愛幼，只好眼巴巴望著太婆手裡的蚌仙油，恨不得佔為已有。
陳南沉重地嘆了口氣，也從懷裡掏出自己那一瓶蚌仙油。
陳南被這突然來臨的事震動了，以致就像受到電擊一般，精神處於半痴半呆的狀態之中。
那些到處亂跑的穿著紙衣的小孩，肉眼可以看見他們腳上凍得通紅，血不斷從冰口流出。
太婆說完，打開瓶子，動作緩慢給自己手上的冰口抹去。
田亮下馬之後後退了兩三步，臉上先變得青白，隨後又漲得極度的徘紅。
「不痛了，不痛了。」謝三娘塗抹之後，一邊走，一邊大叫，伸出她的小手，「娘親，給我的小手也抹上。」
不過他這個夫子是沒有束修的，學生父母願意給多少糧食都可以。
不過這些人彷彿已經習慣了，沒有人呻|吟。
田亮也點點頭，沉重嘆了口氣，隨後欣慰地說道：「成都谷與謝家莊完全是兩個世界，應該有自己族長。」
看到效果極其明顯，其它人紛紛擁擠上來，紛紛要求塗抹。
也有一些女人望著回頭望著謝旗，希望他手裡又變出一個蚌仙油出來。
窩棚、茅草房到處都是，穿著紙衣的光著小腳的小孩到處亂跑。
田亮看著課桌上面沙盤一樣的東西，好奇地問道：「山長，這是和-圖-書什麼物事，難道你要讓學生學習打仗不成？」
謝逍遙作為成都谷學堂山長，威望最高，被推舉為山長。
五官尚可，眼窩深深陷了進去，臉色臘黃，身體極為瘦弱，臉上沒有二兩肉。
來到謝旗家裡讀書的學生越來越多，新困難又來了。
成都谷的有了學堂，原來的本來彎腰也直了起來。
讓他難受的是，上千人山谷竟然沒有學堂，
「謝謝官爺。」她對著胡泊等人萬福一禮，從謝旗手裡接過蚌仙油，急忙給最小的三歲女兒謝三娘塗抹起來。
其一，有人覺得讀書沒有希望，不能考舉人，更不能老進士，畢竟他們沒有戶籍，被官府當成土匪流寇處理。
他看到這裏如此貧窮落後，萬萬沒有料到竟然還有學堂，心裏感覺十五隻貓在不停撓似的，忍不住問道。
看到謝旗家裡傳過來朗朗讀書聲音，整個成都谷都驚呆了。
謝旗苦笑，口氣充滿嘲諷：「謝家莊當然希望吾等擠在一起，這樣才不會擠占他們的土地。」
其二，有人想送來讀書，可以家裡貧窮，想了想，最後還是算了。
他遞給謝旗，對他說道：「都塗抹上吧，這個對冰口極有好處。」
「族長？」謝旗冷冷一笑，不屑一顧地說道，「謝家莊把吾等當成他們族人嗎，除了壓榨吾等之外，哪裡還想到吾等死活。」
其實冰口不但小孩也有，大人也有，不斷有紅色血液從冰口流出。
她接過蚌仙油，原來沒有神採的濁眼流出渾濁的淚水，沙啞的聲音說道：「謝謝大郎。」
他們本來就是窩棚，根本就適合讀書，哪裡能夠擠下。
說完，她伸出出自己的瘦骨嶙峋手腳，上面冰口累累，讓人慘不忍睹。
胡泊想到這裏，臉色https://m.hetubook.com.com慘白，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只覺得脊樑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這些學生家長覺得不是辦法，商議一下，乾脆一起集資，修建了一個大的茅草房，作為成都谷的學堂。
田亮嘆了口氣，眼睛也濕潤了。
遇到胡人進攻成都，全家人逃難到了成都谷。
此時謝旗的娘子謝羅氏過來，這是一個大約三十的女人。
這裏窩棚與茅草房非常密集，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只要一把火，根本就難以撲滅。
「確實也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把你們放在以上，謝家莊的族長，不認也罷。」黃東根本對於謝家莊的族長謝德文沒有好感，還巴不得如此。
學堂人多了，謝逍遙自認為山長，成都谷的學堂正式成立。
謝旗急忙對著黃東與田亮介紹說道：「官爺，掌柜，這是成都谷謝家莊的族長謝逍遙，也是小人的父親，同時是舉人，還是成都谷的學堂的山長。」
其三，有人覺得應該讀書，他們自己認為是大宋人，通過努力，早晚要重新加入大宋戶籍，讀書還是有希望。
看到他們衣著華麗，又是騎馬到來，這些小孩有些害怕。
有了學堂之後，學生越來越多，開始只有幾十，後來上百人。
原來謝逍遙原名叫做謝松，字子放，號逍遙，是原成都府的舉人，也是一個夫子。
「過獎，過獎。」謝逍遙搖搖頭，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一邊還禮淡淡說道，「老夫只是謝家人，只是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謝家莊雖然有族長，但是這個族長根本就不為他們成都谷著想。
謝旗沒有給她們，而是排開眾人，給一個坐在小木凳子老婆婆；「太婆，給你。」
「為何叫做成都谷？」黃東沉重嘆了口氣，搖搖頭，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