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玉簡、師父

盧通和他對視一眼,取出一萬一千兩擺在桌子上。
閆扒皮認真看完契約,簽上字、蓋上印,笑著道:「閆某一定不辜負小姐的看重。」
朱橋劍門,門主收過三個女弟子,也換過三個館主夫人;
只聽祖萬易說道:「閆館主,我根基淺薄,盧仙長是我最大的靠山。此事是幫他,也是在幫我。」
「多謝。」
只是他有些忌憚。
桌上鋪了一張柔軟獸皮,上面九枚玉簡依次排開。
幾個念頭閃過,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大多數人,真正信得過的只有身邊人。
巷內鋪了一層細紋青石。
客房內。
閆扒皮修行二百余年,見聞豐富,很快明白了其中用意。
「你只是其中之一。」
盧通不由得心中欣喜。
不久之後,門再一次被敲響。
「閆扒皮每年收一個乾兒或者乾女,當了兒女就熬出頭了。下面的弟子有個盼頭,平時還算賣力。」
閆扒皮神色稍變,驚訝道:「讓我管礦?」
一共兩萬兩。
盧通靠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本書。
巷子深處。
「去吧,看完之後在紙上抄一遍。抄的好,師父收你做乾兒子。」
一夜之間,城中的這些破房子成了香餑餑,很多富人、大戶,拖家帶口的搬過來。
盧通問道:「此人如何?」
祖萬易收回契約,道:「這位是擒氣宗的仙長,另一件事與他有關。」
沒有一個符合心意。
小勤快臉色一喜,立馬跪下磕了個頭,道:「師父,我一定好好抄!」
「這……」
左腳走平,前、后、左、右,僅四步。
一戶人家大門敞開,裏面亮著燈火。
《麒麟傳》中描述過的身法。
下方,祖午一直靜悄悄地坐在椅子上。
閆扒皮這才信了一些。
祖萬易道:「閆館主,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祖家的人,就應該高高在上才對。
「小扣子,帶誰來了?」
九枚玉簡。
「法不可輕傳。」
許久之後,玉簡破碎。
一聲慘叫。
一個自己心性涼薄,https://m.hetubook.com.com卻教弟子們學習尊師重道、師恩如山。
閆扒皮嘆了口氣,道:「桌上有兩個玉簡,知道怎麼看嗎?」
盧通坐著旁邊,一聲不吭。
不等坐下,直接拿起一枚玉簡抵在眉心。
他準備加錢時。
門上「瘋雀武館」的招牌已經摘下,橫倒下靠在牆根兒。
「啊!」
「不錯。閆館主應該聽過我兄長遭遇了不測。」
殺手,看多了人殺人,戒心不會小。
青桑巷,距離山後僅二百余丈。
盯住白銀、玉簡,眼神中閃過一絲熾熱,搖頭道:「仙長,恕我無能無力。」
盧通尾巴纏在木頭上,半躺、半吊地看著下方,祖萬易挨著坐在旁邊。
盧通取出一堆銀子擺在桌上,接著又取出一堆。
乖徒弟、孝子孫。
盧通有些意外。
「原本由兄長負責的小礦脈,以後由我打理。只是我手下無人,聽說閆館主經常幫人守礦,有人、有實力,不知道意下如何?」
這二十步《入真宮》,變化無窮,兼具二者的所長。
這裏以前是城內窮苦百姓住的地方,房屋低矮、破爛。
法門一共二十步。
接著又拿出兩個玉簡,擺在旁邊,道:「繼續。」
盧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中卻有些不平靜。
黑暗中,兩個人影靠近。
盧通拱了下手,取出兩枚玉簡。
盧通眼神一凝,傳音道:「考慮的如此嚴密,欲鬼教你的?」
閆扒皮不在開口,盯著銀子,眼睛一點點睜大。
祖萬易收回眼神,沒有再言語。
小修士有些害怕,縮著頭道:「四師兄,我不認識,他們來找師父。」
「哎。」
「搬去哪兒了?」
找個師父。
閆扒皮看見城主府的印戳,還有祖家的字、印,更加確信此事。
幾個修士紛紛站起,抽劍、提刀,大聲喊道:「什麼人!這裡是瘋雀武館的地盤!」
「他們,他們幾乎都是殺手,我不太了解。」
一座泥牆矮屋外。
廳堂內。
盧通心中一沉。和*圖*書
每走一步,離瘋雀武館更近一步,離得到玉簡內的法門也更近一步。
按照閆扒皮的性格,區區一個練氣境弟子,估計幾百、近千兩就能買下。
「門主和門內弟子,性情如何?」
一個人影坐著門檻上。
小勤快睜開眼睛,神色有些疲憊,強打起精神,開始認真抄寫。
「書上這麼寫,封善得罪人了?」
閆扒皮回過頭,神色毫無波動。
右腳踩方,上方的左前、右前、左後、右後;中央的左前……下方的……一共十六步。
這種人可以活到壽元終結,即便不如《麒麟傳》中吹噓的那麼非凡,也肯定有真本事。
一個猴臉瘦子坐在上方,頭髮黑、白摻雜,看著已經有些年紀。
收下乾兒、乾女,不光是讓下面人有盼頭。
門被敲響,接著響起一個青澀的聲音。
盧通走到燈下。
祖午又說了幾個。
小勤快一頭栽倒,滑到桌子下,再沒有任何聲息。
閆扒皮一直站在窗口,聽到動靜,仍沒有回頭。
一個小廝打開門,道:「您找哪位?」
他不會拿身邊人換法門,不過有人願意,而且這種人應該不少。
祖萬易道:「這次我幫了師兄,師兄準備拿什麼還?」
祖萬易、盧通坐在下方。
「不一定。那些人編書時,挨家挨戶的登門拜訪。識趣的,給些銀子書上就都是好話。給的多了,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祖萬易點了下頭,取出兩份正副契約,用法力傳過去,道:「你看下,沒有問題就簽了吧。」
之前沒有商量契約,只說定下口頭約定。
風吹時,不可捉摸;火燒時,跳躍變幻。
……
坐了許久。
幾個修士看清他的長相,瞬間定在原地,沒人敢吱聲。
又把屍體、玉簡碎片和掉在地上的毛筆等,一一清理乾淨了。
每人一萬兩,天價。
閆扒皮,此人手段老道。
「稍等。」
盧通敲了下門。
盧通本來沒有在意。
管礦和守礦不一樣。
「咚咚,師父。」
盧通鬆開尾巴,https://m.hetubook.com.com落到桌邊,把抄好的《入真宮》拿起來。
「不清楚,徒弟叫他閆無敵。大家當面叫閆館主,背地裡叫閆扒皮,沒有聽過真名。」
閆扒皮走到桌邊認真清點銀子,檢查了足足一盞茶才收起。
小勤快聽不明白。
「回師父,快六年了。」
一間幽靜書房。
一個自私、貪婪的男人或女人,稀里糊塗的有下一堆兒女。
閆扒皮仍有些不敢相信。
入口處種了兩顆青桑。
盧通倒吊在房樑上,看得真真切切。
一字一句落在紙上。
無上妙法、身法、斗龍之術……
「聽說去了青桑巷,具體不太清楚。」
本應該纖塵不染的石板,如今蓋滿了各種雜物,破凳子、碎紙片、碎碗等。
說完取出兩千兩白銀,連同玉簡一起擺在桌上。
欲鬼像老獵人,每一步都在下餌、挖坑,跟著走遲早會中套。
劍尾門……
祖萬易略作沉默,道:「我有個不情之請。」
盧通端坐在桌邊。
先用三條礦脈拉攏住閆扒皮,然後再提出玉簡之事。
……
祖萬易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微微挑了下眼角,傳音道:「空口無憑。對付這種人,得拿些真東西才行。」
同時,兒女出頭之後高出下面弟子一等,也算半個分錢的人,肯定更加忠心。
「進來。」
典四兒、大憨、忘秋。
這個方法的確可行。
傲山城,學武的人多,武館也多。
盧通把玉簡擺在銀子上,道:「死一個一千兩。有了法門,一萬兩。如何?」
房樑上。
孔麟兒,性情十分自傲。
小勤快放下筆,肩膀耷拉下去,深深地吸了口氣,拿向另一枚玉簡。
街道上十分寂靜,除了巡邏的修士外,幾乎沒有其他人影。
「我接下了。」
「六年,該學的都學會了。」
人選武館、武館招人。
盧通輕輕吐了口氣,腦海中閃過幾個人影。
瘋雀武館,位於傲山城的正中央。
「瘋雀武館,閆館主。」
「閆道友,我探尋洞府得了幾枚玉簡,不知道其中是和*圖*書否藏有暗演算法術。想勞煩道友找幾個信得過的人手,代我查閱玉簡,抄錄在紙上。」
《武館大全》
一個管,上下、進出中間油水豐厚;另一個守,只能賺點辛苦錢。
「抄完了?」
只需買通師父、父母,用起來又趁手、又安心。
「你們是瘋雀武館的人?」
估計閆扒皮都不必出面,乾兒、乾女們自然會把下面的弟子管束起來。
「桌上有一杯茶,喝了休息一會兒再抄下一個。」
修行這兩道邪法,目標一旦墜欲入情,只要滿足情、欲,幾乎是言聽計從。
天價一出,極少有東西可以抵擋。
「兩件事。第一件,霧退之後,我想請閆館主幫忙打理三條小礦脈。」
其實可以直接提玉簡。
「知道,抵在眉心。」
過了幾息,祖午又準備開口時,他突然道:「瘋雀門的弟子甘心被佔便宜?」
找個父親或者母親。
入夜。
祖午繼續道:「瘋雀武館,館主閆扒皮。此人專收窮苦人家的孩子,傳了拳法后,借出去幫人守礦。入手的錢全吞了,一文錢都不分給弟子。」
「一條命,一道法門。」
「閆扒皮叫什麼?」
祖萬易開口道:「去告訴你師父,祖家人找他,有大事商議。」
「嗯。」
盧通心頭微動,抬起頭,問道:「哪家是黑的?」
碩大的樹冠經過專門修剪,像一重重遠山。
祖午皺起眉頭,想了一下,小聲道:「伐逆門,武館里人不多,專報私仇,下手十分狠毒。」
丈陽武館,館主嗜酒如命,每次醉酒之後動輒打罵弟子;
門外一個聲音響起:「師父,有什麼吩咐?」
「嗯?」
幾個修士互相看了下,一個看著年齡最小的被推出來帶路。
盧通隨手把書放到旁邊。
盧通、祖萬易,並肩而行。
閆扒皮思索片刻,問道:「為什麼是我?」
閆扒皮沒有回頭,悶聲道:「小勤快,你進武館幾年了?」
小勤快喝了口茶,立即拿起筆,把玉簡湊到眉心。
他看到一段文字,念道:「彌合拳館,館主『八臂熊』hetubook•com.com封善。暴躁易怒、貪圖金銀,不宜入門學武。」
「搬走了,現在這裏歸我家許老爺。」
挑風武館,館主不傳絕學;
人影離開片刻,很快回來引路。
起來后,兩步走到桌前。
第二天,廳堂內。
盧通問道:「其他武館呢?」
閆扒皮皺起眉頭,略作思索,問道:「若是得了厲害法門……」
盧通說完轉頭看了一眼,道:「事情成了,再說你的不情之請。」
和又壞、又聰明的人打交道,多防備幾手才不會出差錯。
大同小異的書名,各種版本不下幾十種。
欲鬼道:「主人,《五欲歌》、《六情舞》,情慾,惑神。」
「還沒辦事,就開始講條件?」
欲鬼不再言語。
來之前,二人已經商議妥當。
巷口,掛了一盞昏暗黃燈,幾個大小不一的修士守在燈下。
人和武館之間,自然而然地出現了一批中間人,幫人介紹武館、同時又幫武館招弟子。
……
一柱香之後,終於抄完。
《入真宮》
但是盧通習慣把人想得壞一些、聰明一些。
閆扒皮站在窗口,背對著房間內。
「師父,我不累。」
祖萬易淡淡道:「還有另外兩名館主,你們每人三條礦脈,一年後只留一人。最後能否留下,全看你的本事。」
他眼神微微動了下,冷聲道:「噤聲。」
一個光頭、長臉的瘦高少年進來。
盧通嘆了口氣。
就算沒有化妖法術,也一定有其他法門。
「有耳聞。」
「帶我去見他。」
閆扒皮眯了眯眼睛,沉聲道:「弟子培養不易,教書、識字,修行、習武,就這麼白白耗費,我……」
猴臉瘦子笑了笑,開門見山道:「祖小姐說的大生意是什麼事?」
「對!我師父叫閆無敵!」
《武館大全》,就是這些中間人編的書。
不過自從霧鬼出山殺人後。
祖午道:「仙長。當年封館主搬來傲山城,開館時專程來府上拜會。據我所知,封館主性情敦厚,不是貪財之人。」
一千兩銀子,普通百姓最少要二三十年才能賺下,竟然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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