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反悔了？」
「嗯。」
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樂愁樓和外面不一樣，那裡都是見不得光的勾當。」
「我錯了，昨晚應該先和你說一聲。」
「沒有。」
典四兒端來茶壺、茶杯，坐在旁邊沏茶。
白衫輕薄如紙，上面還殘留著一些字跡。
九夫人臉上浮出笑意。
他伸手摸了摸火衣，入手溫熱，手感像是牛皮。
「可惜和別人比起來，還是個窮光蛋。」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去吧，把典老大、典老二她們幾個也都帶過去，需要的話以後讓大憨也過去。」
現在寬窄正合適，軟硬也正合適。而且有了一層《火衣》，暖烘烘的，坐起來十分舒服。
典四兒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水，抿了抿嘴唇。
湖心，樓船上一件卧房內。
「怎麼了？」
「老爺，我去吧。」
片刻后，白衫化為一件大紅布，分不清袖子、領口。
盧通忍不住笑出聲，終於睜開眼睛，道：「我可消受不起。」
「老爺，讓我和-圖-書去吧。近年來，我的實力已經快幫不上老爺了，樂愁樓或許是個機會。」
九夫人沒有開口。
典四兒彎起嘴角。
盧通正躺在床上睡覺，隱約聽到一個喊聲：「盧通！」
盧通低下頭，也笑了一下。
他抬手把典四兒摟在懷裡。
盧通點了下頭，沉默片刻后，輕輕吐了口氣。
人間百味，各有所好。
盧通抬了抬手臂，把典四兒摟緊一些，喃喃道：「要是再有一個四兒就好了。」
白蜂蟄了，他只覺得又痛又癢，沒有絲毫快意，可是謝商試過之後卻舒爽地癱軟在椅子上。
盧通繼續道：「放心，謝商不是自己人。人可以殺，但不是現在。雄真弓和他的恩怨還沒有了結，我們不能成了別人手裡的刀。」
一旦樂愁樓出了事，萬易、萬喜可以隨手捨棄，典四兒不能。
旁邊，典四兒坐起來披上一件紗衣，又穿上一件素袍，輕輕拉開門出去。片刻后，重新回來，脫掉袍子，腦
和-圖-書袋枕在盧通手臂上。
盧通光著膀子，搓了搓胸口的小紅點。
接著繼續灌入法力，紅布迅速變化，纏上雙手、雙臂、脖頸等，又避開翅膀，最後在外面化出一件外袍。
「想得美……」
正午時分。
盧通坐在桌邊，仔細講述樂愁樓之事。
如果可以藉助他們的力量，消息更靈通，尋找成丹之地也更方便。
盧通閉著眼，沒有吱聲。
他運起法力，潺潺法力流出化為一道火焰，火焰灌入白衫，白衫迅速染上一抹紅色。
可是他有些擔心。
「我走了以後，得有個人洗衣、做飯、處理瑣事，老爺心裏有沒有鍾意的？」
樂愁樓十四座樓，背後是十四個家族，還有各種來路的明槍、暗箭。
「噗嗤！」
「有《勒命令》，她們的命在我手裡。」
《火衣》，借火焰化作衣袍。和紫電千紋蛇的法門相似，也需要一件法寶施展。
盧通盤坐在樓船頂上，手裡捧著一件薄衫。
勢力比ｍ•hetｕbook.com•ｃoｍ良妖商會大十倍不止。
「不太妥。雖然祖明京和萬易她們之間親情不深厚，可是從上到下都是祖家的人，老爺放心嗎？」
盧通嘆了口氣，道：「安穩太久了，連膽子都變小了。」
修了《玉輪造生經》后，身軀越來越雄壯。二人並躺在一塊，典四兒還不到盧通的一半大。
「乍一想，眼下真沒有合適的人，老爺以後得自己做飯了。」
盧通側頭看去。
典四兒靜靜聽完，道：「老爺，樂愁樓的生意應該沒有謝商說的那麼安穩。」
「老爺一向『膽小』，只是以前一窮二白，只能和別人拚命，現在手段多了是大好事。」
他抬了下眼皮，緩緩道：「你太著急了。」
垂文記載法門的衣衫，正是施展法門的法寶。
……
「法門成了？」
又是一聲叫喊。
「當然有。可誰讓他得罪了九兒，就算麻煩再大也必須殺。」
九夫人身體一僵。
「祖明京打算在傲山城立一座樂愁樓，我答應加入和*圖*書了，到時四兒會帶人過去。」
以前腿又窄又圓，坐起來不舒服。
「盧通！」
「萬一雄真弓輸了，我們殺他的話會不會有麻煩？」
的確，沒有人比典四兒更合適，聰明、機靈、可靠，對祖家、萬易、萬喜全都十分熟悉。
典四兒默默盤算了半天，道：「讓九掌柜來吧。」
「那我挑一個。」
「我知道。」
一盞暖黃燭火立在桌上。
一大早。
盧通伸手一甩，大紅布裹在身上。
他動了動眼皮，沒有睜眼。
二人對視一眼。
「可是和危險相比，樂愁樓的好處也極大。」
盧通放下茶杯，杯中滿滿當當的，一口也沒有喝過。
九夫人正站在小樓二層的窗口處，眼神憔悴，用力咬著嘴唇。
盧通抬頭看過去。
「嗯。」
典四兒倒了一杯茶，遞到盧通面前，慢慢搖了搖頭，道：「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她們兩個必須有人盯著。」
樓內。
「等了十六年，謝商已經快急瘋了。這次無論結局如何，他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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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四兒端起一杯茶，緩緩道：「我在的話可以防住外人，萬喜、萬易也不敢亂來。」
九夫人低下頭，片刻后小聲道：「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他是第一個。昨晚一晚上沒睡，睡不著，也不敢睡，害怕再有一根箭射過來。我一直等你回來，可你……」
「為什麼？」
盧通考慮了一會兒，沉聲道：「派萬易、萬喜過去，如何？」
典四兒笑了下，道：「老爺忘了，蜘蛛本來就不喜歡光。」
典四兒道：「謝商被殺了父兄，謀劃了十六年。被樂愁樓索命的人也有兄弟姐妹，其中未必沒有另一個『謝商』。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在謀划。」
盧通知道她在想什麼，道：「謝商不好殺，雄真弓準備這麼久……」
盧通接過茶杯，看著一股白氣從杯口升起。
……
「老爺太慣著她了。」
盧通坐在一張高凳上，九夫人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暗紅色衣袍，上面一道道火紋閃爍，像火苗亂竄。
盧通探出身子，把九夫人抱到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