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是五天過去，李游海留下的三日之期早已過去。
「好吧。」
「嗯。」
距離厲鬼逃脫過去五天了。
「兄長，哪裡來的？」
斐英粼收起鎧甲、丹藥，理了一下衣服，認真行了一禮，來時心裏藏著的怨氣已經煙消雲散。
神魂中傳出陣陣舒爽，肉身也恢復了一些力氣。
盧通盤坐在丹爐上修行《人輪神法》。
盧通一把拉住，搖了搖頭，道：「李真人早就猜到了，否則也不會派人保護你。這件事因我們而起，也要由我們了結。」
「可是……」
他緩緩睜開雙眼，沉默了一會兒，道：「說什麼了？」
二人一上、一下，沉默了片刻。
因為，善德司已經成了一個空架子。
「先說『魏虎呢』，又說『帶我去見魏虎』，還說『你敢攔我』，最後說『我就站在這裏』。」
「兄長？」
生死門，門內定生死。
有丹藥，一天就可以恢復。沒有丹藥，下一次修行最起碼要十天之後。
和圖書斐英粼走出兩步。
「為什麼？」
「為什麼？」
「對了。」
戴七憫晃了身子，險些摔倒，最後扶住椅背，道：「五凶求來了『生死門』，明天正午，我第一個向你挑戰。」
僅一個月不到，戴七憫只剩下一層皮包骨，額頭、顴骨、下頜骨等，全部凸出臉頰，表面貼著一層蠟黃色皮膚。
盧通又摸出一瓶丹藥，塞到斐英粼手裡，道：「這瓶五賊丹你拿去，別讓人看見。」
戴七憫仰頭看了幾息，咧開嘴唇，發出細微、沙啞、蒼老的聲音。
盧通絲毫不以為意。
「為什麼？」
和滋補六腑的六盜丹，並稱為築基境最好的鍛體丹藥。
翻手取出玉瓶，倒出一枚丹藥服下。
不過每次抽離出的神魂，不會平白消散，而是一部分隨著神魂恢復被重新吸納、另一部分則飄散在神魂空間中。
「你來了。」
「我去告訴師叔！」
「你不知道。」
善德司的倉庫里也只有五瓶和*圖*書。
又耐心等了三天，終於等不下去，準備返回書院。
「對。」
盧通看著戴七憫，愣了一瞬，神色變得十分複雜。
「嗯，兄長，我記住了。」
「他不死，我們都會被連累，我修行百年，不能毀在這裏。」
斐英粼轉身就要走。
……
「那隻厲鬼也是他們的？」
盧通搖了下頭，沉聲道：「戴善死了，但是很多人想給他報仇，他們盯著我，也盯著你。」
「半刻鐘前，夫人過來了，現在還在門口。」
「是。」
幾息后，寧金寶帶著戴七憫走進庭院，然後搬出一個椅子，轉身離開。
許久之後。
「有用嗎？」
盧通擺了下手，道：「去吧。」
地府中不許私鬥，每個城池都有一個「生死門」，有仇、有冤，可以求取生死門，一起進門了結仇怨。
盧通開口喊住，吩咐道：「回書院別走旱路，走風道，小心那些人半路襲擊。」
庭院內。
「去，帶夫人進來。」
「不等hetubook.com.com了，再呆下去就要耽誤功課了。」
「老爺。」
盧通看著戴七憫的背影，眼神閃爍不定，幾息間歸於一片淡漠。
斐英粼臉色有些發白。
判若兩人。
高拱思索了一下。
盧通盤坐在丹爐上，低頭看向斐英粼，道：「不再等等，那隻厲鬼逃不了幾天了。」
斐英粼重重地點了下頭。
「呼！」
五賊丹，強壯五臟。
神法難成，每次都要重頭修行。
盧通笑了下，道：「別管了，儘管用就是。等為兄坐穩了司主之位，好東西更多。」
丹爐前，高拱身披幽藍鎧甲，看起來和通天絕壁內的水行神兵一模一樣。
「兄長，我要回書院了。」
盧通閉著眼，道：「怎麼了。」
盈華丹，溫補神魂。
盧通取出一副水行兵甲，丟過去，道：「拿著，有人問起就說在司里掛職了，領了一套鎧甲。」
斐英粼慢慢低下頭，小聲道：「我知道。」
斐英粼接住鎧甲，神色十分意外。
盧通邁步走和圖書下丹爐，拍了下斐英粼的肩膀。
盧通笑了下，寬慰道：「不用太擔心。你先回書院，到時請幾個師兄、師姐，給戴善的子女、徒弟們寫一封信，警告他們一下。」
「英粼，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但是厲鬼的事情很不簡單，背後藏了其他修士。為兄故意讓你去雨湖，就是擔心出現意外。」
說完一步三抖的緩步離開。
斐英粼猛地抬起頭。
「有，肯定有。象山府，甲象書院就是天，只是你的修為太低，又沒有厲害師尊，你的師兄、師姐就不一樣了。」
從眉心散開，一左一右，經過臉頰、肩頭、手臂、腋窩、兩肋、腰肢、大腿外側，一直延伸到膝蓋附近。
「好。」
盧通繼續道：「戴家兒女眾多，他們都是我們的敵人。你回去書院小心一些，那裡也有他們的人。」
懷珠城的生死門，一直在李游海手中。
「兄長，我走了。」
假話，說得越多，越難讓人信服，最後反而擾亂了自己的心神。
每次https://www.hetubook.com.com
修行都可以進步一點。
包括曲峪村在內的所有村莊、鎮子，八天前就全部移交給了四首司。
略微狹長的眼睛，整個凹陷下去，縮在碩大的眼眶中，像兩枚干葡萄。
斐英粼緊緊攥住藥瓶，猜出了丹藥的來路不正，臉色開始泛紅。
「生死門，也算是一個好歸宿。」
善德司內，只剩下三個人：盧通、寧金寶、高拱。
城外的貨場，除了周刃龍手中的一半以外，另外一半也落入了四首司手中。
神魂內，金丹散出兩道金色煙霧。
盧通定定地坐了許久，輕吐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
剩餘的鬼役，已經跟著殘虎自立，四首司正在招攬。
盧通垂下眼皮，錯開視線，道：「戴善修了邪法。」
他察覺到了一些疲憊，立即斂起法門，睜開雙眼，渾身上下每個角落都傳來十分熟悉的「軟綿無力」。
斐英粼在曲峪村守了一夜，見識了金丹境修士與厲鬼的交鋒，第二天天剛亮就返回了懷珠城。
他眯了下眼睛，沒有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