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通沒有多勸，起身道：「道友先考慮一二，若是有意的話，魏某離開之前，隨時可以商談。」

朱正鈞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怒火，拱手道：「多謝司主！司主對正房的大恩，朱某無以為報，日後司主遇到難處，儘管開口！」

「魏司主，嘗嘗這道『澆金鳳』，蜂王漿配獵蜂鳥，當年妖魁前輩嘗過這道菜，評價是象山府一絕。」

朱東堅笑意依舊，緩緩道：「小鏢子又厲害了，這隻金眼蜂再養幾眼，說不定真能成了妖蜂。」

盧通臉上帶著笑意，道：「早聽說大家族裡關係一團亂麻，今天算見識到了。」

「魏司主在哪裡修行？」

客房內。

進入房內。

盧通想了半路，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取出三名王下令的信封。

盧通蹙了下眉頭。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片刻后，輕輕吐了口氣，道：「四成幾率，每個鬼兵都是兩條人命，最少要二百多人。其中還有三個金丹、九個築基。」

朱東壁想了一下，臉上露出喜色，道：「正好，你暗中出手導致東房覆滅，我們再藉此分道揚鑣。這樣回去懷珠城，也容易交代。」

二人走了一會兒。

盧通心神一盪。

「承讓！」

「好。」

東房突然多了兩個大修士，比另外兩房加起來還多，朱正鈞、朱西念不可能不防備。

正房子弟壓著東房打。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正房朱正鈞，態度熱切，親自介紹桌上的美食，而且一桌飯菜也是正房的人精心準備。

地府中，稍有背景的修士，大多都知道地府、凡間的紛爭。

「明白，打擾了。」

「當然。」

臨近年底。

朱正鈞、朱東堅、朱西念、朱東壁、盧通等坐在高台上。

「西念家主，魏某有事商談。」

朱東壁道：「我剛剛見過朱東堅，透露了一些離開朱家的意思，他沒有太多不悅，只是又打聽了一下你的過往。」

一個臉頰瘦削的中年人，嘴唇緊繃，神色十分惱怒。

方才的晚宴上，朱家的三個家主親自出面招待。

但是在另一些人看來，凡間的都和-圖-書是敵人，殺敵破城、天經地義。

盧通瞥了一眼，心中暗道：不管正房、西房成不成，東房應該成了。

「哈哈，金丹難成，只要能破入築基，就是我們朱家的好兒孫！」

「還沒。」

「三名王……去凡間殺敵？」

薄霧漸濃，逐漸從灰白色變為了灰色。進入一個庭院，院中有一棵樹、一口井。

盧通道：「十九歲而已，機會還很多。有人五十多歲成為霧鬼，修行百年後照樣破入金丹。」

一整天的拜訪，十分不順利。

……

「朱東堅，看不出竟然有此野心！」

許久之後，場中的比斗落下帷幕。

走了百余丈。

一種事情，百般說辭。

一個黑袍人影盤坐在井口上。

「鬼兵？去做什麼？」

朱東堅笑了幾聲，側頭看了朱東壁、盧通一眼，臉上笑意更盛。

人活著也可以主動變成鬼。

二人都聽出了用意，卻只能賠笑。

盧通點了下頭，眼神中閃過一道幽光。

風狼轉頭鑽入風內。

「不急，還有一件事，想和道友詳談。」

成績好，下一年可以得到家族的重點培養。

「以前和西房沒有來往，我明天託人探一下風聲。」

盧通坐在一旁，道：「一面之緣，看不出真假。不過，正房的朱正鈞態度熱切，我猜即便有條件，也不會太苛刻。」

「朱東堅想獨佔朱家？」

實力強了，野心自然會大。

「朱東堅是你的什麼人？」

朱東壁站起來，縱身躍到擂台上。

一人祭金眼蜂、一人祭粉背蜂，金眼蜂扇動翅膀發出「嗡嗡」的悶響，一次次撞飛粉背蜂。

他笑了下，慢慢搖了搖頭。

「不止。」

盧通點了下頭，道：「我去做，即便傳出去也每人會說什麼。」

朱東壁拿著一隻拳頭大的粉背蜂，打入一道道法力，嘗試把粉背蜂祭煉成一枚蜂劍。

盧通、朱東壁，從早上開始拜訪朱家的各房長輩，等拜訪完已經到了傍晚。

朱東壁突然道：「或許，三名王的用意根本不是利用霧鬼。」

死後有四成幾率可以變為霧鬼，成為欲https://www.hetubook.com.com鬼的幾率也接近半成。

朱正鈞站起來，等了朱東堅一眼，慢慢走到擂台上。

「對。」

朱府，西邊薄霧籠罩。

「三名王親自下的令，自然會帶在身邊，去了那種地方，殺人修行、掠奪財富……凡是想做的，全都可以做。」

朱正鈞點了下頭，猶豫道：「必須變為霧鬼？」

二人走到門口。

朱正鈞，正房的家主。

彭風城位於草原上，城內人口稀少，過年的氣氛遠不如懷珠城。

深夜時分。

他緩緩吐了口氣，收斂心神，問道：「若是索求霧鬼，他會不會答應？」

「不錯，修行不可氣餒！」

「咚！」

關係越親，下手越狠。

盧通卻沒有理會，越過朱東堅，和朱正鈞、朱西念分別對視了一眼。

「還有這道金酥餅，蜂巢炸制而成，酥脆、甜香。」

盧通輕輕笑了下，道：「我受三名王託付，培養一支精銳鬼兵，不知道道友有沒有興趣？」

「到底是血肉至親。」

「關乎西房的存亡。」

盧通心中一動，睜了下雙眼，道：「人變鬼？」

「有可能。」

吉兆沒有接過，道：「與參風司有什麼關係？」

朱府內十分熱鬧，不過與過年無關。

「難處沒有，好處倒有一樁。」

參風司，一枚卵形的白毛風。

「請！」

幾個年長的叔嬸，拐彎抹角、指東說西，一會兒說哪家的少爺帶著整個家族飛黃騰達，一會又說哪家的姑爺如何了得。

「難怪。」

朱東壁搖了下頭，朝周圍道：「我敗了。」

……

裏面十分空曠，沒有樓、殿、屋等，只有一面面石壁，石壁上刻著各種圖騰、法門。

朱東壁祭出一抹半尺長的粉紅蜂影。

盧通坐在旁邊，心中古井無波。

朱東壁神色平靜，緩緩道：「這次一了百了，以後再也不用來回奔走。」

朱西念緩緩站起，道：「我猜，東房那邊求司主對付我們？」

他遞過信封。

二人對視一眼，朱東壁眼神微亮。

「我從未去過凡間，不知曉鬼兵的詳情如何，請司主和圖書解惑。」

朱東壁動作一停。

進入司內。

朱東堅精神極好，臉色泛紅，嘴角始終掛著笑意。

朱東堅左右看了兩下，笑著道：「該我們露一手了，讓小傢伙們開開眼。」

「吉兆司主，凡間形勢危機，三名王命我培養一支鬼兵，這是三名王的手書。」

門突然被敲響。

盧通獨自一人坐在客房，等了許久，最後嘆了口氣，爬上床準備休息。

「去凡間？」

朱正鈞揮了下袖子，袖子中竄出一條猶如金犬的細長金蜂，一口吞下蜂影。

常年在外面放蜂的朱家子弟，紛紛返回家族，參加每年一次的「斗蜂」年考。

朱正鈞瞥了一眼，冷冷道：「十九歲了還是練氣中期，再厲害也修不成金丹。」

「無妨。」

朱東壁挽了下頭髮，手臂垂下時，十分自然地挽上盧通的臂彎。

「嗯。」

「多謝！」

東房朱東堅，一直在打聽跟腳。

「家主請！」

正房一間大殿內。

盧通端起茶壺，倒了兩杯茶，道：「朱東堅的野心太大了，你們又是親父女，你不回來，說不定他會找到懷珠城。」

他立即起床，快步過去拉開門。

戴善之子「殘虎」，就是用這些法門變成的霧鬼。

朱東堅大聲笑道。

朱東壁修為了得，可是在一眾練氣境、築基境的叔嬸前，也只是一個晚輩。

片刻后，蜜蜂們來回飛了幾下，鑽入霧中，朝西府深處飛去。

井口噴出一股灰黑色霧氣。

風外蹲著一頭青毛風狼。

朱東壁道：「三名王肯定知道各司的情形，即便如此仍然下令要一支鬼兵，我猜不是要普通霧鬼。」

「你和東壁的事情，西房不會幹涉。」

人死了，有極小的概率變為霧鬼、欲鬼。

「什麼？」

盧通點了下頭，腦海中念頭翻滾，思索從哪裡找二百多個賭命鬼。

朱東壁抬了下眼皮，道：「父親。」

盧通緩緩道：「朱東堅想要霧鬼，讓我幫忙培養兩隻，日後奪取西房的根基。」

朱西念，西房的家主，也是一隻欲鬼。

「不行。若是做了這種事情，一旦傳回蒙劍宗，後患很和_圖_書大。」

盧通打量著對面。

朱東壁鬆開手，道：「去告訴你家司主，懷珠城善德司的魏虎司主，前來拜訪。」

一旦反過來，家族傳不了幾代，最多百年就會分崩離析。

很快，白毛風中浮出一個大門，地上白毛鋪地，像一條雪白地毯。

朱東壁放下香爐，揉了揉眉頭，道：「三個家主，你感覺如何？」

盧通獨自返回西房，看著猶如牌樓一般的西房大門，心中暗道：「還剩一家。正房、東房、西房，一共三房，應該可以成一房。」

他點了下頭，道：「道友有興趣的話，我離開之前，隨時可以來找我。」

「要麼出身妖族，一旦成了霧鬼，大多歸還族群。要麼出於大家族，也是自家人處理。偶爾有幾個普通的，除了填補司里的鬼役，剩下的也被各個家族帶走了。」

二人離開朱家，並肩走在風索上。

金丹大修士，無論在地府、還是凡間，放在哪裡都不容忽視。

「請司主明言。」

演武場上，人聲鼎沸。

朱西念的黑袍內籠罩著一團濃鬱黑煙，沒有人臉、軀體，也沒有顯露鬼軀。

盧通坐在旁邊，面前擺著一幅地圖，圖上圈出了許多偏僻的村莊、小鎮。

「不是你做。」

黑尾蜂，尾刺中的毒液可以傷神魂。采蜜時，除了採花朵外，還會采昆蟲，刺死蟲獸，吞噬神魂碎片。

……

朱東堅眼神一喜，看向朱正鈞、朱西念，道：「兄長、三弟，你們誰先來？」

走出西房，他繼續朝正房走去。

「善德司的司主，來參風司幹什麼？」

下方，兩個弟子正在斗蜂。

朱東堅瞪大雙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沒有拜入門派，也沒有拜過師尊？」

「當然。」

二人離開參風司。

「應該是，讓我們幫忙培養兩隻霧鬼，還要我壓正房一頭。」

盧通跟在後面。

吉兆沉默了一會兒，道：「魏司主有所不知，彭風城的欲鬼、霧鬼，大多都有跟腳，輕易不會離開這裏。」

盧通又介紹了一番鬼兵的實力，道：「這支鬼兵實力非凡，一定有大用處，再多的已經關乎隱和*圖*書秘。」

斗蜂，比采蜜、比飛遁、比廝殺……

……

朱東壁想離開朱家，朱正鈞、朱西念沒有太過苛責，反而是親生父親朱東堅的條件最多。

朱東壁看著前面，繼續道：「這裏鬼司勢弱，吉兆司主性情淡薄，不好打交道，但也不會刻意為難。」

盧通緩緩搖了下頭，道：「我受三名王所託，訓練一支鬼兵，不知道道友有沒有興趣？」

「什麼跟腳？」

「這……」

盧通有些心不在焉，側頭看過去。

朱西念離開井口，走到盧通對面，道：「看來魏司主應該沒有答應。」

「很難。」

有些人知道真相。

盧通道：「三名王有令，鬼兵的數目越多越好，我準備拜訪各司，儘力湊多一些，請吉兆司主行個方便。」

高台上。

盧通端起茶杯，幽幽道：「不如幫另外兩房一起吞了東房，這才是一了百了。」

盧通道：「到底是血肉至親，不出意外的話，只剩下一個朱西念了。」

朱正鈞看起來有些意動。

朱東壁神色有些疲憊，道：「早料到會有人從中作梗，可是想不到竟然是幾個不起眼的叔嬸。」

「我來吧，不勞三弟出手了。」

大部分霧鬼都不受參風司的管束。

西方朱西念，只露了一面就匆匆離去。

第二天。

盧通有些疑惑。

……

盧通點了下頭，明白了吉兆的意思。

「三名王把這件事交給你，或許有考校的用意，這個機會不容錯過。」

「道友不必擔憂。我只想帶東壁離開，無意插手朱家的事情。」

朱東壁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個香爐，道：「休息了？」

他心頭一緊，立即運起法力護住體外。

唯獨在家族中，親情大過實力。

朱正鈞一路送出正房大門。

修鍊秘法、吞入魂塵、獻祭肉身……

一面石壁上飄著一頭白狼。

「不是此事。」

朱東壁抿了下嘴唇，道：「彭風城只有一家鬼司，叫參風司。司主是一隻欲鬼，生前是參風靈犬，名叫吉兆。」

「魏司主，什麼事？」

盧通走入霧中，走了幾步，一群白翅、黑尾、指肚大的蜜蜂圍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