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剛才的話，一半真一半假，的確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可是多防一天畢竟好過一天。
突然之間又想起了二虎。
籌備許久，人手不算少，可是對於一國而言，仍然遠遠不夠。
殿內多了幾個蒲團。
「飛冠讓你來的？」
典四兒繼續交代其他事情，取出一封雪白信件，道：「昨天呦狐國沒有送賀禮，只送來一封國書。」
碼頭上，進出船隻絡繹不絕。其中一艘鯨舟上，舍鹿站在甲板上，絲毫不掩飾氣息，捲動風雲，臉色陰沉地看著良妖正國。
「夠了嗎？」
盧通睜開眼睛，大殿已經恢復了最開始的模樣。
他看著光中景象，盯了幾息后，收斂法力，轉身朝囚陰殿走去。
「國主請講。」
他想了許久，身邊沒有一人可以掌管義殿。
「庸慵呢？」
盧通散出法力。
一件大好事。
「好。」
盧通思索了一下，道：「闕神蓬還在嗎？」
「是。」
還有一半是圖色。
他略作沉默，擺了下手，道：「下去吧。」
紅木箱，木質溫潤，表面雕刻著一朵朵暗紋小花。
「嗯。」
大殿吞噬法力后似乎成了他的一部分。
「嘭！」
幾息后，徐徐行進入殿內，行禮道：「弟子拜見師尊！」
一眼掃過。
不知過了多久，祥歡嘴唇動了下，然後緩緩睜開眼睛，神色懵懂地撐起身子。
紫氣殿。
「修書一封，邀請爵天牛為義殿之主，另外再邀請抱容為仁殿之主。」
許久之後，氣息躁動。
「差不多。」
「噗通！」
祥歡沒有醒來。
祥歡神色十分平靜，沒有笑容、沒有羞怯，連之前猜測的百媚千嬌也沒有，彷彿真的成了不沾凡俗的銀月。
他靜心感悟，總覺得有個東西近在眼前，可是又無法捉摸。
這次再問。
「謝師尊。」
盧通大步走上床榻，抬手拂過祥歡的臉頰。
「遵命。」
盧通打開箱子。
盧通有些意外。
祥歡仍要起身。
「舍鹿呢？」
他、金無諒、雄乘雀，一家ｈｅtubook.cｏm.cｏｍ三口雖然沒有多少親情，但是肌膚相親、血脈相連，彼此之間還有各種利益互相糾纏。
……
典四兒合上蓋子，道：「老爺，不能留。」
世間尤物。
盧通猛地坐起，回憶了一瞬后，立即左右四顧，看到一抹白皙才停下眼神。
「血氣，還有血靈，我來時領了一本鍛體法門《七返複壯功》，需要吞噬海量血氣。還需要肉蕊精金，越多越好。」
祥歡一直盯著盧通的雙眼，離開雲床，如月光灑下一般，投入了盧通的懷裡。
盧通看著遠處，眼神動了一下，道：「先放著。」
盧通攬過一床雲霧，蓋在祥歡身上，道：「你歇著，我出去送長老。」
盧通散出法力，把人取出木箱，隨手拘來一團雲霧，把祥歡擺在雲上。
「嗯。」
「國主。」
膚如凝脂，玉似的白肉，細且嫩，像一層豆腐裹著水。明明靜卧不動，可是表面又似乎在微微顫動。
「哎。」
「好。」
大殿突然一震，彷彿心臟跳動，變成了一個活物。
盧通坐在長塌上，來不及體會這座大殿的玄妙，一樁樁事情紛至沓來。
紫氣殿，似虛似實。
……
徐徐行略作沉默后，道：「弟子認為，二位師娘可以分管經殿、智殿。」
融風行了一禮，緩步退後。
「想好了？」
殿內模樣大變，一朵朵白雲化作花柱、花床、花屏風，正中一張大床上更是萬花拱衛。
典四兒坐在蒲團上，道：「闕玉除了法門外，還帶來了『玉潮仙船』。三天後抵達立仙碼頭，我們需要安排商隊接洽。」
「劇黍極具才能，可以擔此大任，又是孤家寡人，免去了徇私之憂。近來弟子與劇黍來往頗多，相信此人可以掌管義殿。」
「噗通！」
「老爺執意要留下？」
苦凰搖了搖頭，道：「一國之事何等繁忙，我們同屬一脈，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縟節。」
雄乘雀接過血靈，搖頭道：「這些不夠修行。」
「是。」
盧通和*圖*書心頭一盪，剎那間閃過幾個念頭，最後心頭一嘆，抬手點在祥歡的眉心。
「會。」
世間絕艷，返璞歸真。
……
好花當摘。
美人如月。
大殿又跳了一下。
「虛實、陰陽……」
「先不急，我們人手稀缺，等安定下來再派人去商議。」
雲白，可是人更白。
「好的，我記下了。」
以前是別人的，雖然心裏惦記，但是忌憚背後的算計，可以忍住不出手。
盧通瞬間心領神會。
殿內光芒極亮，上方漂浮著一個「小太陽」，放出無數道光華。
祥歡側卧在萬花中央，似乎還在睡覺。
良妖正國已經割讓了大片土地，近來國都又佔去了平峰高地，剩下的國土必須耕種糧食。
盧通沉默了一下，點頭道：「小心一些。」
盧通進入殿內。
盧通落在人群前方，道：「長老，何不多留幾日？」
盧通搖了搖頭，抬手落在箱子上。
盧通散出法力，裹住「小太陽」。
小青鳥站在殿外，朝殿內張望了一眼。
典四兒抿了下嘴唇，道：「我要這道法門。」
煊陽殿，可以感應國土之內的元嬰氣息。難怪此前闖入別國，暴露氣息之後很快就會有人應對。
元象山，四方土丘，一座座宮殿、樓閣已經落成，四個方向各立了一個牌樓。
「我陪國主一起去。」
這時，小青鳥進入殿內，道：「國主，小姐求見。」
徐徐行坐在蒲團上，道：「師尊，正國已成，可是六殿未定，如今國事紛亂，還需儘快決斷。」
「國主，苦凰長老、融風準備告辭，夫人請老爺去送行。」
信封沒有拆開。
盧通嘆了口氣，輕輕拍了下蓋子，道：「如果她也開口，你猜舍鹿是相信我們，還是相信她？」
盧通平復氣血，沉凝心神，靜靜體會了幾息，終於分辨出了不是紫氣殿在跳，而是他的心在跳。
祥歡睫毛顫了幾下，緩緩睜開雙眼，和盧通對視一息后，一語不發，緩緩湊過螓首。
「舍鹿未必沒有堤防。」
「和圖書嗯。」
徐徐行瞪大雙眼，猶豫一番，道：「弟子不敢擅言。」
黃昏時分，夕陽落在煊陽殿上，整個大殿披上陽光，完全變成暖金色。
「太晚了。」
「任殿、神殿、禮殿可以暫且空下，當務之急是有人掌管義殿，落實刑罰。弟子認為，劇黍可以一用。」
祥歡展顏一笑，再次湊過螓首。
……
盧通心中思索。
「呼……」
四目相對。
典四兒面無表情，繼續道：「長老送的『鳳羽』，法門十分珍惜，不許輕傳、擅傳，只許了半百之數。」
「讓她進來。」
「先派人過去，有麻煩再說。」
典四兒看著盧通，道：「國事繁忙，我一人無暇顧及，必須培養一些屬下，這道法門十分合適。」
「國主，長老正在『元象山』。」
「坐。」
「嗯，長老還專門交代了，法門若是外泄，我們必須殺盡擅自修行之人。」
盧通眨了下眼，再次打出三百滴。
「可以擔任殿主之人，你有什麼想法？」
「我意欲在萬繩神墟內磨鍊一支道兵，想求取一道化妖之法，可以用作在萬繩神墟內修行。」
盧通仍然盯著箱子，彷彿透過了木頭，看到了裏面的美人。
這次剝乾淨了送到手裡，就是自己的，把自己的東西再送回去，他有些不捨得。
「你覺得舍鹿會相信？」
「為什麼？」
沒有故意做作，反而更增添了無盡艷光。
紫氣殿不再跳動。
盧通不禁血氣升騰。
才過去第一天已經初現端倪。
盧通之前問過一次，那次徐徐行委婉推辭，沒有點明人選。
許久之後，典四兒離開殿內，去找闕玉商議仙船之事。
祥歡撐起身子，神色憔悴，還有幾分睏倦。
「嗯。」
光中浮出一抹風景。
「祥歡？」
苦凰、融風一起遠去。
典四兒走到旁邊。
典四兒道：「不晚，我們連夜給舍鹿送去，解釋清楚，來得及化解陰謀。」
二虎若在，肯定可以成為一大臂助。
絕景易逝。
很快，雄乘雀進入殿內，喊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
「爹。」
苦凰最後道：「國主非比常人，一言一行可以左右萬萬人，以後凡事三思。」
「為什麼？」
一息后，盧通搖頭道：「防賊千日，終有一疏。飛冠盯上我們了，躲過這次，還有下次，不如直接探聽清楚。」
祥歡眨了下眼，神色懵懂、天真，道：「國主不喜歡？」
花美，可是遠不如箱子里的人。
義殿殿主，實權極重，坐鎮此位必須剛正不阿、足智多謀，還得值得信賴。
囚陰殿。
和言語、神色一樣，祥歡的皮肉也似乎是精細雕琢而成。
「我準備去壽綿山。」
二人迅速定下一個個事宜。
盧通目送二人離開。
盧通輕吐一口氣，斂起念頭，又想了一會兒，道：「你覺得……爵天牛如何？」
盧通緩緩點了下頭。
典四兒點了點頭，道：「不少國家請求互派使者，我們答應不答應？」
盧通抬了下眼皮。
「不必。」
他看著又熟悉又陌生的女兒，道：「需要什麼東西？」
盧通道：「我有一件事想請求祖師，勞煩師侄轉告。」
可是有了昨天的事情后，二人不得不顧忌坐鎮碼頭的舍鹿。
「昨日正午離開的，只送了十壇黃野酒，沒有說及此事。」
「劇黍我另有大用。」
他輕吐一口氣，返回榻上。
「嗯。」
融風也道：「此間事了，我該早日回去回稟祖師。」
他咽了咽喉嚨。
「好。」
「醒了？」
盧通神色幽深，一動不動地盯著祥歡。
「昨天下午便離開。」
盧通神色稍變。
壽綿山封山自立，籌備了百余年終於要出手，千萬大妖出山，必然捲起一陣腥風血雨。
「他不是國主。」
法力融入門、柱、梁等，深紫色大殿迅速染成赤紅色。
再次看到一直縈繞在腦海中的畫面，不由得心神一緩，似乎打開之前隱藏著一種擔心，擔心美人突然消失。
「寫一封信，交給遵天商會。」
二虎之後又想到了大憨。
「再會。」
殿外傳出一聲呼喚。
小青鳥快步走進殿內，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國主，徐徐行求見。」
「呼……」
「是。」
徐徐行有些意外，不過沒有多問。
盧通搖了搖頭，一把按住祥歡，裹上一襲赤袍，縱身飛出囚陰殿。
「那人如何處置？」
大半天的繁忙后，終於有了片刻閑暇。
「呼！」
「喜歡。」
盧通盤坐下來，看著雲床上的玉人，許久沒有動作，眼神反而逐漸平靜。
民以食為天。
西方牌樓下站了一行人，典四兒、徐徐行等正在送行。
盧通堆起眉頭。
新國初成，百事需定。
殿內僅剩一人、一箱。
「帶進來。」
典四兒咬了咬牙關，一言不發，徑直轉身離開。
他反覆回味之前的感覺。
盧通直接應下。
典四兒神色一沉，道：「術國內外，所有人都知道舍鹿和祥歡的關係。如今舍鹿常年鎮守立仙碼頭，一旦交惡，我們出入截水湖必然受制。」
典四兒捏著信，停頓了一下，抬手撕開信封，迅速看過，道：「命我們舉國耕種鵝頸蟲花、香蒲草，限期一個月。」
大憨在太崗國，距離遙遠，派人送去了一封信，可是沒有任何音訊，不知道是信沒有送到，還是無法趕來。
「謝長老指點。」
「好。」
「一國之主，凡是喜歡的東西，全部是囊中之物。」
殿內陷入寧靜。
「還有呢？」
典四兒帶人離開。
光滑如鏡，億萬毫毛褪去，孔竅似乎經過了打磨，全部泛著一層玉光。
他打出百滴血靈，推送過去，道：「去找典四兒，讓她幫你修行。」
盧通點了下頭，擺手道：「你們先退下。」
某種程度上，比普通人家更加親近。
祥歡此前一直很熱切，往往人還沒有出現，先開始親切呼喚，這一次卻沒有開口。
盧通瞥了一眼，道：「說什麼？」
飛冠束手站在一旁。
盧通不禁呼吸一滯，心口湧出幾道熱流。
盧通挑了下眉頭。
機會僅此一次，他本以為徐徐行會自薦。
剛才典四兒說的事情，除了闕玉一事外，其他事情本該由其他人出面。
「只許五十人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