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分身

九夫人抬了下眼皮,神色稍動,道:「出關了?」
「幾乎所有人,蕭龍庭、都隱、水龍王,就連寶寶手下的人,也想私下交易。」
神魂一分為二,主魂仍是性命根本,分魂除了神魂、五感六識、法力等十分孬弱外,與真身幾乎一模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
「告訴行兒,讓他和劇黍商議。」
盧通服下明腴水,立即盤腿坐下,引出赤紅玉符,準備趁著藥力沒有耗盡,再修行一番。
「是。」
九夫人獨自坐了一下,隨手拿起一封信件開始翻看。
「十次機會,足夠逆轉命數。」
「好。」
「坐下。」
盧通又感覺到一陣眩暈,眨了兩下眼睛,一頭栽進典四兒懷裡。
徐徐行退出大殿。
祥歡跪坐在旁邊,端著一碗丹汁,一勺勺地餵過去,道:「國內一派安寧,國主不必操勞,這幾天就留在殿內,讓祥歡好好地看護國主。」
堂堂妖仙,歷經無數次生死轉輪之後,所有神智全部磨滅,變成了一團記載紋路的「玉簡」。
抱容說了一聲,引出丹汁,灌入鼻孔,又順著鼻孔向上,經過雙眼匯入眉心。
一時間,慶幸、苦悶一起翻湧上來。
上一次遁入分魂,出手時自覺神智清明,可是這次再看,上次出手時一團亂遭、沒有頭緒,根本不知道探索了哪些空間。
盧通這才明白一氣真君的話。
「我這裏沒有。」
盧通剛說了一句話,已經覺得有些疲憊。
白光晃動,形成一條手臂、一隻手掌。
盧通站起身,走過去道:「這些事交給小青鳥吧。」
「祖師,這……」
盧通心中默算。
虛蒙蒙的光人,好似一陣風就能吹散。
「是。」
典四兒道:「該早點立規矩,現在不管,以後更難管了。」
一個白燦燦的人影坐在殿內,金光猶如雲朵,拱衛在人影周圍。
片刻后,抱容進入殿內,只掃了一眼,直接道:「神傷,一傷百傷。」
「五天。」
九夫人搖了搖頭,道:「你可知道,啟智山是專門為你立的?」
「嗯,痛、累、乏、暈……」
既慶幸只是一道分魂,又心疼這和*圖*書道好不容易才修成的分魂。
盧通盤坐不動,眉心處一漲一縮的跳動,每跳一下都傳出一股劇痛。
此時頭暈目眩,嘴巴比腦子快,念頭剛起就已經出口,而且說完了腦袋也反應不過來。
隨著眉心一暈,腦海中立馬一團亂麻,再也算不下去,只是隱約感覺,最多時可以很多分身一起出手。
典四兒蓋上丹爐,嘆了口氣,道:「國中耕種的蟲花、蒲草,商會打算統一收購,再和呦狐國交易。下面人不想經過商會,想私下和呦狐國交易。呦狐國那邊也想跳過商會。」
如今煉成分魂,終於有機會探索不死不滅的根本。
「祖師,難道這條游血蛭此前也和我一樣?」
……
看了許久。
「誰?」
「這是……神魂?」
「你?哈哈……」
「師娘,弟子經驗淺薄,尤其不懂教人,害怕誤人子弟。月前文擂上選出幾位人傑,其中『鄧青標』道友性情敦厚、學識極深,可以代替弟子,擔任『啟智山』的山主。」
差別不在這裏。
「哎。」
一聲若有若無的輕響,分魂遁入一個空間,看到了一道無比渾厚的血氣。
一是震驚游血蛭的來頭竟然如此大,東山虎是壽綿山中最強大的妖族;二是震驚乘狸竟然淪落為了蛭蟲。
「殿主?」
「老爺。」
盧通渾身一松,又多了一絲精神,立即摸出一枚赤紅玉符,張口吐出一縷血線。
盧通同時看到了兩幅場景,稍作平復,道:「聽聞是仙人的手段,似乎是詛咒一族,也有人說是為了奴役妖獸而煉製。」
二者紋路完全一樣,可是卻一生一死,其中差別只會在內部的無數細小空間內。
「沒有。」
與此同時。
分魂與性命無關,可以引出神魂空間。
頭顱一脹一縮,彷彿變成了大蛤蟆。
盧通眉心一暈,頭腦突然變得十分遲鈍。
一抹白光遁入盧通眉心。
典四兒起身坐在塌邊,扶起盧通靠入懷裡,道:「怎麼樣了?」
盧通接過葯汁,一口飲下。
「好精妙的紋路!」
他咬了咬牙關,推開小青鳥,大步奔向m.hetubook.com.com煊陽殿。
他蹙了下眉頭,又想了一下,頭腦中一團亂麻,沒有想清楚反而有些頭暈。
典四兒揭開一尊丹爐,倒出葯汁,道:「明腴水。抱容留下的葯汁,以後每天喝三爐。」
盧通心神震蕩,劇烈起伏下,眉心再次傳出痛意。
眉心的鼓脹更加明顯,幾息后從眉心擴散到整個頭顱。
「成了。」
「額……」
盧通攥著玉符,躬身行禮。
「哦。」
分魂引出后,紫氣殿內的房梁化作十八根白色、十八個黑色,黑、白光澤流轉,殿內生起一股柔和暖意。
徐徐行站在下方,也拿著一個戒尺。
又是一個空間,仍是一道血氣。
分魂探入光中,一道道信息融入分魂。
九夫人坐在榻上,身披煙紋錦袍,手持一支翠青色戒尺狀神器,道:「好好的一山之主,為什麼不想當?」
片刻后,一道黑影遁入殿內。
「老爺。」
「你怎麼來了?」
「上仙早有法令,不許隨意賜下珍寶、法門,所以你要的化妖之法,我不能直接給你。」
「我睡了多久?」
與此同時,玉符內,分魂只能「看到」一片茫茫血色,念頭稍動,封印在符內的游血蛭隨之翻騰。
典四兒取出幾樣丹藥,分別敷在眉心、送入口中,道:「聽說老爺出關了,我過來商議事情,剛進門就看見老爺倒在榻上,還以為……」
一隻只六青鳥飛入殿內,朝四方榻上丟下信件、紙條等,再從殿後飛出去。
這次的景象和之前截然不同,有血氣,但是除了血氣之外,還有一團霧蒙蒙的白光。
紫氣殿內,盧通猛地睜開雙眼,看向掌心內的赤紅玉符。
盧通笑了下,道:「放心,還不至於虛弱到那種地步。」
「一樁麻煩事。」
「一頭一尾,兩枚玉簡,頭尾斷開,『玉簡』內的信息流出,紋路重新生長,難怪可以不死不滅……」
幾天後。
又是一覺醒來,眉心的涼意僅剩一絲。
「嗯。」
「自立為王啊……」
玉符內裹著一條游血蛭。
「嗯。」
「正常,沉睡時隔絕外界紛擾,最能安神hetubook.com.com。」
他逐漸靠近過去,看著微弱光芒,心中猶豫不定:「出手試探,有可能毀掉分魂;不出手,前功盡棄。」
「九次。」
盧通渾身一暖,彷彿泡入了熱泉,再次拱手道:「謝祖師。」
盧通猛地起身,邁出一步,渾身一軟,猛地一個踉蹌,同時眉心也傳齣劇痛。
盧通終於下定決心,自語道:「該死活不了,該活死不了。」
「咕嘟~」
血線則是《參妖法》參透蛭蟲,煉出的游血紋。
一氣真君停口不說,直接揮出一道白光,光芒閃過,游血蛭一分為二。
一氣真君探手攝過玉符,一把捏碎,道:「你可知道此物的由來?」
盧通看了許久。
出關一日後,盧通再次返回紫氣殿。
盧通瞳孔一縮。
他運出法力,裹住赤紅血符,法力落下滲入玉符內的游血蛭,摸索到一個又一個細小空間,然後運出分魂,朝空間內遁去。
「嗶啵。」
「別動。」
囚陰殿,盧通躺在雲床上。
「從未聽過。」
盧通睜開雙眼,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仔細盯了幾眼才漸漸看清。
「原來如此!這處空間就是一枚『玉簡』,記錄了完整的游血紋!」
神魂的傷極難痊癒,傷口疼痛不止,似乎一直在重複那一刀。此外,神魂大損,導致頭暈目眩、精神萎靡,渾身上下提不起一絲力氣。
他嘆了口氣,強打精神,從眉心引出一尊尺高小人。
盧通立即回想起,游血紋初成時吞噬的海量血氣。
典四兒搖了搖頭,道:「晚些再定,我把抱容請來了,要不要喚進來看一看?」
盧通等了三息,道:「祖師,此物可是成了弟子的分身?」
「多謝殿主!」
「弟子告退。」
而主魂是性命之本,與神魂空間渾如一體,除非破入出竅境,否則無法遁出。
一氣真君突然大笑,道:「傳聞這隻乘狸是大乘之境,你如何與他相比?」
殿內長塌上。
盧通站了一會兒,漸漸察覺到疲憊,返回長塌坐下。
一氣真君點了下頭,又搖頭道:「是它佔了你的分魂,不是你佔了它。這道陣法綿綿無盡,一分二https://www•hetubook•com.com、二分四、四分八……」
「好。」
盧通搖了搖頭,找到游血蛭的一端,遁入分魂。
一條丈半長的鐵瘤蛟盤在旁邊,眼睛半睜、半閉,看起來十分疲憊。
「也沒有送來法門?」
「弟子不知。」
法門初成,他同時躺在四方榻、雲床上,眼前同時浮現出截然不同的兩幅場景,一時間難以應對自如。
「去吧。」
「那天要商議什麼事情?」
典四兒重新熬制明腴水。
煊陽殿。
運出法力,看著一個個細小空間。
盧通看著已經生死過一次的游血蛭,心裏默默補了一句。
《解神法》,解出分魂。
「國主!」
九夫人看出了萎靡之色,放下信件,道:「受傷了?」
二人相對而坐。
「嗯。」
盧通耷拉著眼皮,看起來和山下的鐵瘤蛟一樣疲憊。
「什麼事?」
「尚麟國、杖國都有法門適宜,你與他們來往頗多,不妨去那裡想辦法。還有激陽、師陰二國。」
盧通緩緩醒來,眉心傳出絲絲涼意,彷彿塞了一塊冰。
他心頭一凜,緩緩退後,隨時準備逃離出去。
「拜見祖師!」
典四兒問道:「殿主可有靈丹?」
盧通沉默不語,重新開始盤算分身。
分魂脫困。
抱容略作猶豫,取出一塊巴掌大的綠泥巴,道:「連年大戰,毀了無數珍寶,現在空有丹方卻找不到合適的草藥。這枚沉蟾綠嬰丹是我初成元嬰時所煉,只剩下最後一枚。」
「呦狐國就有沐香山的援手。」
一連試探了數十個空間。
「你可聽過『乘狸』?」
「呦狐國為此耗盡了國中積蓄的『三寶』,你的良妖正國如何能比?」
「此事受命於你師尊,不要辜負他的一片苦心。」
他看著變成兩條的游血蛭,念頭稍動,兩條游血蛭隨著念頭一起動作。
小青鳥一直守在殿外,聽到動靜後進來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快步衝過去攙扶。
神魂很脆弱,即便再微弱的碰撞,也可能傷及根本。
他立即收斂分魂,下一瞬便沉入昏迷沉眠中。
一丈長桌,上面並排擺放了九個一尺高的丹爐。
「嗯,痛……」
殿內紫光流轉https://www.hetubook.com.com,傳出一個聲音,道:「盧通,來煊陽殿見我。」
典四兒趕忙道:「老爺慢些喝。抱容專門交代了,神傷並沒有痊癒,現在全靠藥力護持,必須少言慢行,多睡久養。」
死一次,一變二,可以掌控兩個分身;死兩次,二變四,掌控四個分身。
典四兒行了一禮。
元象山。
盧通正驚疑不定時。
念頭落定,立即伸出「手掌」。
一氣真君突然陷入沉默。
「一分二,神魂也隨之分化。血氣綿綿無盡,可你的分魂可以承受多少次?」
一氣真君指向游血蛭,道:「此物就是乘狸,上古之獸,形如狼,周身青紋,生吞金鐵,曾和東山虎一族爭鬥萬年。」
盧通點了下頭,略作沉默,道:「我閉關時,祖師沒有派人來過?」
「他們的價錢更高?」
一氣真君繼續道:「你這道分魂,最多可以生死十次,十次之後最後一絲神智消散。」
「成了嗎?」
「我成了游血蛭?」
「嗯。」
時間一晃,三個月後。
現在輪到他了。
「好。」
典四兒沒有開口。
「這是……嗯?不好!」
他正準備繼續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嗡嗡」異響,視野也開始顛倒旋轉,一瞬間疲倦幾乎淹沒意識。
經殿正上方擺了一張丈半長的四方榻。
「啊!」
「嗶啵。」
清醒時,盧通絕不會「質問」祖師。
抱容走到長塌邊,一層層撥開泥巴,露出一隻綠油油的蛤蟆,又緩緩剝開蛤蟆後背,露出一汪翠綠丹汁。
他突然愣了一下,苦笑道:「真是昏了頭……」
盧通略作體會,逐漸察覺出了一股虛不受力的虛浮之氣。
他算了三下。
他起身坐起,感覺恢復了許多精神。
殿內多了一張長桌。
「不高,反而更低。他們圖人,交易完直接把人納入麾下。」
一次次分割下去,分魂無法承受,最終分魂中的神智灰飛煙滅。
看到白光始終沒有變化,這才逐漸放心一些。
徐徐行抿了下嘴唇,沒有追問緣由,拱手道:「弟子錯了,回去之後一定安心操持啟智山。」
大乘,仙人。
盧通神魂一痛,等痛意褪去,視野中同時出現三幅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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