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潮思索了許久，道：「我沒有異議，只是不知道老君是否同意，還有舍鹿王、師姐……」
「布陣，破入元嬰境。」
季寶寶還要再問。
玉潮有些疑惑。
「我看看。」
他抿了口茶水，道：「去年我殺了一個姓申的長老。」
他沒有說是哪種棋，章橋便說略懂，多半是早已領會了下棋的真諦，無論哪種都會一些。
「用時小心一些，水室城的人還不知道申長老的死因。」
「應有盡有，他們可以幫我煉化神界。煉成后，我便是一界之主，可以掌控神力、點化神靈，隨手驅使一切。神界之內，就算大能降法也可以輕鬆抵擋。」
天下棋類極多。
盧通、玉潮相對而坐。
玉潮端起茶壺倒茶。
盧通坐在抵牛關，遠遠看著毒瘴內的廝殺。
盧通沒有理睬，走到蒲團旁，道：「這是什麼？」
術國，蓮池天宮。
他看了一會兒，合上書本，問道：「你們都看過？」
盧通端起茶杯一口飲下。
盧通緩緩點頭，放下茶杯，道：「我有一樁機緣，不知道師妹願不願意接下。」
「還可以加入法寶。」
「聽說了，申長老的法寶，四面屏風分別是地、火、水、風，一起祭出可以形成一方小領域。」
蕭龍庭道：「回國主，沒有用。茲國是大國，囊括萬里，可以四面調兵、設伏圍攻，我們這裏地方狹小，比的就是哪邊人多。」
盧通道：「不錯，神國無法保留太多百姓，多餘的術國百姓可以遷入良妖正國，同時師妹可以兼任良妖正國的上師。」
「聽過一些。」
眾人仍然不明白。
「是！」
裂谷深處積蓄了一潭猩紅血水，絲絲血霧蒸騰而起，升起百余丈高化作一團粉紅色的雲彩，其中裹著幾十個丈高蛛繭。
「先避開風頭，讓魔族去擋。剛吞下大片地域，需要人手去新的國土，眼下不能填補太多。」
二人一個是國主、一個是魔主，全是百事纏身，沒有太多精力考慮彼此，長此下去，時間久了很難避免生疏。
法寶之事，他交代過步家，還曾指點了幾句，可是陣法一道博大精深，想與煉器一道融合，幾乎難比登天。
蕭龍庭取出一摞書，翻了幾下，抽出一|本|道：「這是啟智山送來的書《考兵》，聽說是茲國考核將士的書本。」
盧通坐在對面。
「徐陵是自己人，不能欺辱。」
「是。」
章橋有些疑惑。
典四兒的六個眼珠閃爍紅光，半響沒有回話。
庸慵連連搖頭，道：「不行，術國遠不如良妖正國，況且玉潮如何能與盧兄相比？」
盧通愣了下，瞥了祥歡一眼，道：「仙眉說的？」
盧通第一次聽說此事，接過《考兵》，隨手翻了兩下。
殿中一半人點頭，另一半則是低頭喝酒。
盧通摩挲著茶杯，沉默了一會兒，長嘆一口氣。
他對麾下的人手一向十分信任，否則不會為了安撫爵家，耗費那麼多的精力。
章橋取出紙筆，就地寫了許久，又全部撕去，道：「很複雜。棋盤上需要布陣，棋子也需要是法器，需要步家從旁協助。」
他把命胎珠還回去，瞥了一眼旁邊整框的龜卵，問道：「拿來做什麼的？」
「這是一套活棋，其中有殺、攔、圍等，凡是戰場上的一切，棋中應有盡有，有勞殿主完善這套棋法。」
盧通看了兩邊，放到旁邊，道：「師妹和遵天神界仍有往來？」
盧通心動了一瞬，立馬掃滅念頭。
「……戰者，占高，以高擊矮，以戰則勝……」
「好。」
盧通搖了搖頭，道：「看似是調兵，其實內里只有八個字，揚長避短、以強擊弱。」
「湖中仙船散落，連舟山豈會同意？」
正中央一個蛛繭尤其巨大。
盧通接過嗅了下，聞到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裏面有魂氣、血氣，又散出一絲法力試探，察覺到一股微弱的生機。
「嗯，也是通過連舟山。這次奪下的四處水穴，有兩處準備交給他們，用作孕養神性，蒼林城也會安置和_圖_書一尊水神。」
「略懂。」
盧通笑了下，道：「兵法是從常年廝殺中琢磨出來的，傳令下去，誰若能想出我們良妖正國的《考兵》，我幫他破入金丹境。」
典四兒搖了下頭，問道：「老爺這次過來有什麼事情？」
那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他、章橋、爵天牛、徐陵。其中典四兒可以探聽的，只有一個徐陵。
「近來如何？」
下面眾人面面相覷。
季寶寶看向蕭龍庭。
「嗯，國中之國，無論以後國土多大，始終佔據一半國土。」
「咆川抄了申家，申家小姐卻替咆川效力？」
「神界有什麼玄妙？」
盧通問道：「感覺如何？」
……
盧通把《考兵》還回去，道：「同等修為的兩人，一人化作一丈猴、一人化作黃彪虎，二人誰強誰弱？」
劇黍仍然帶著大批修士留在墟國。
「龜卵。」
盧通舉起書本，道：「你們覺得書中所寫的都是調兵？」
「徐陵看起來冷淡，想不到卻是一個口快之人。」
「可有對策？」
玉潮遞過一副地圖。
他徑直坐到地上。
「這是……」
蕭龍庭道：「一丈猴身法靈敏，可以勝過黃彪虎。」
地下。
「明白了。」
玉潮思索了一會兒，道：「可以為友，不過人神有別，天生喜好不同，沒辦法親近。」
「盧兄，你低估了神界的價值，此物天下難求，我們所圖的不是眼下的方寸之地，而是未來的廣闊前景。」
盧通道：「術國變為神國，遵天神界願意拿出一個小神界，師妹煉化之後便是神界之主，可以借神界修行，還能得到遵天神界的扶持。」
黃彪虎力大、皮厚，大多橫衝直撞；
鐵喙鶴身法迅捷，雙爪如勾；
盧通坐在長几后，蕭龍庭、季寶寶、步延鷹等人分別坐在長几后。
庸慵揚起鷹喙，道：「術國？」
「老爺殺的那人是申家家主，聽說是申浦的祖爺爺。而咆川抓的申家人，絕大部分都留了一命。」
「明白。」
「他們另有要事。」
「羅和-圖-書天法寶，上可以變天象、下可以動山河，波及範圍在百里之上。步家不擅長此道，我招攬過許多煉器師、陣法師，但是收穫極小，只有兩個人前來投靠。」
第二天。
「什麼意思？」
良妖正國的修士全部化妖。
盧通返回紫氣殿，喊來章橋，問道：「章殿主是否擅長下棋？」
「我的軟肋是什麼？」
他散出法力，凝聚出一枚枚妖獸模樣的棋子，其中包括一丈猴、黃彪虎、風熊等。
典四兒勾起嘴角笑了下，道：「邪法歷來如此，老爺應該知道的。」
「是。」
盧通一口喝下殘茶，道：「徐陵曾對血煉國出手，咆川還能容他？」
盧通側目看去。
章橋眉頭緊鎖，緩緩搖頭道：「陣法、煉器，和煉丹一樣，歷來是師徒相傳，或者家族自傳。這些人早在當年立國時就被各國拉攏乾淨，現在太晚了。」
盧通瞳孔微縮。
盧通接過茶水，看著典四兒不禁心頭輕嘆。
「我知道。」
一丈猴靈巧、兇悍，大多手持長槍、鏈錘；
盧通吐了口氣。
玉潮道：「遵天神界傳承極其悠久，據說和古仙相當，如果人神沒有分別，那就是一等一的大靠山。」
盧通道：「連克四處水穴，又成功奪下蒼鷲礁林，師妹有什麼打算？」
「什麼？」
「神國？」
「再之後呢，良妖正國遲早向南開拓。」
蕭龍庭點頭應下。
用人不疑。
章橋接過字條，唏噓道：「此棋一成，用兵之人想必不難找出。如今良妖正國上下，只剩下最後一個弊病。」
典四兒伸手遞過。
「嗯。」
「師父，聽說神墟人很多，實力還強，讓他們也過來，或者讓我們過去招人。」
「若是沒有分別呢？」
盧通道：「若是在密林中呢？」
「我和術國的關係，庸兄應該清楚。」
玉潮有些猶豫。
盧通直接問道：「你們可曾聽過兵法？」
盧通有些意外，道：「這麼快？」
蕭龍庭思索了一會兒，道：「捉迷藏。他們躲，我們捉。他們捉，我們躲。
和*圖*書每天都是如此。」
「什麼？」
「有沒有後患？」
「術國的前景一樣廣闊。」
盧通神色瞬變。
章橋眼睛微亮，道：「這是用兵之棋？」
兩天後，彌河以西的大樹上。
……
「徐陵啊……」
盧通眉頭微蹙。
「不錯。」
祥歡跪下行禮。
「已經有兩人投靠，又有步家輔佐，我們從頭學起呢？」
「誘之以利，彼若貪利，可暗設伏兵……」
季寶寶問道：「師父，什麼意思？」
盧通沒有再問，揮手取出四面屏風，道：「這個知道嗎？」
「我有一套棋子，需要殿主一起完善。」
盧通眨了下眼，斂起神色，問道：「連舟山和遵天神界，孰強孰弱？」
神界很好，有了它相當於有了鎮國之物，可是庸慵的胃口太大了，拿走一半國土會拖垮良妖正國。
墟國有了謹王，實力大漲，現在把人退回來，已經吃到嘴裏的肉很容易又掉出去。
「神國？」
盧通緩緩點頭，道：「這就是兵法，把不利變成有利，再藉此擊敗敵人，明白了嗎？」
盧通搖了搖頭，挨個丟過去一壇酒，道：「現在是安生了，可是人退回來，未必還能繼續安生。」
殿內。
典四兒沒有故作客套，直接收下法寶，道：「這次多留些時候？我把仙眉喊過來。」
季寶寶獨領一山，已經成長成了一個身軀魁梧的豪放女修，坐在長几后裹著一張斑斕大袍，好似一頭猛虎。
典四兒接過祥歡泡好的茶水，遞過道：「這件事我幫不了老爺。」
人力有窮盡。
「可以撐住，但是很缺人。」
「一國之本，不能假借他人之手。把你招攬過的煉器師、陣法師詳細介紹一番，我派人去聯繫。」
一天天過去，一樁樁事情落定，良妖正國逐漸步入了平穩。
沒有人開口，全都看向蕭龍庭。
典四兒冷笑了一下，道：「恐怕，徐陵不是這麼想的。」
蕭龍庭道：「黃彪虎更強。」
當年步家在劫難中丟了許多底蘊，如今鑽研了幾十年仍然沒有成果。
「很慢，此道不同和*圖*書於其他，少則百年，多則千年也不是不可能。我覺得，可以先從連舟山採買一些。」
盧通進入繭內。
盧通寫了一張字條，道：「把它交給步家，步家會全力協助。」
盧通愣了下，笑著道：「這麼說，我們還撐得住？」
幾人一起看向蕭龍庭。
除了早年設立的幾個山頭，還有近些年陸續崛起的新山頭，肋生雙臂的四手臂猴、擅長呼風的五尺風熊、口吐黑煙的焦口狼……
抵牛關，關口上的城樓已經坍塌，廢墟上重新修建起幾棟十分粗狂的石殿。
典四兒道：「徐陵和咆川有過往來，中間人是一個叫申浦的女人，聽說以前是申家小姐。」
「我可以應對。」
「師妹先問過老君，老君若是同意，其餘人我們再一一說服。」
幾人小聲附和，聽起來氣勢很弱。
「如何？」
盧通攤開一張地圖，抬手一指，道：「濟國很難圖謀，以後必然東進，而血煉、寶國全部毗鄰截水湖。我和玉潮約定，以後良妖正國取陸地、術國取水域。」
「師妹覺得遵天神界怎麼樣？」
「什麼事，那邊不是打贏了嗎？」
典四兒盤坐在蒲團上，手持一枚拳頭大的圓卵，正朝其中噴吐血氣。
盧通笑了下，道：「看來殿主一定精於此道。」
「良妖正國向南一寸，同時會幫助術國向北一寸，別忘了截水湖一樣廣袤。」
「拜見主人。」
「嗯。」
「庸慵想拿神界換神國。」
「命胎珠。」
盧通面帶笑意，心中卻對徐陵生出一些不滿。
「人都有軟肋，一旦被人抓住了，什麼秘密都守不住。」
「連舟山早有安排。蒼鷲礁林那裡地脈穩固，可以修建一座大城，連名字都起好了，叫『蒼林城』。」
一連呆了半個月。
「不清楚。我猜測，徐陵經過上次的變故后，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國主，私通咆川，或許是為了私利。」
盧通點了下頭，棋子開始走動。
「是。」
盧通一邊觀看，一邊散出法力，凝聚出一頭頭妖獸，環繞在身邊互相廝殺、追逐。
「什麼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