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懷胎

盧通沉默了一下,道:「這裏煞氣瀰漫,不適宜養胎,早些回去吧。」
盧通進入殿後陣法,上下找了一圈,沒有看到九夫人,問道:「你們殿主在哪裡?」
「你自行處置。」
盧通看向九夫人的肚子。
典四兒又沉默了一會兒,道:「老爺,我準備破嬰。」
章橋道:「穆飛陽帶回了十個丈許大的造日晷。據章橋所說,工坊只是煉製造日晷的基座,其中只有幾道避水、避火、聚靈之類的陣法。」
血雲飛出一團雲彩,化作一個人形,背後滾滾血雲仍然飄在半空。
「半個月前就感覺到了,還以為太過思念產生了幻覺,今天去見了抱容真人才終於確定了。」
玉潮欠了下身子,離開此地。
蓮藕模樣各異,有的魚頭人身、有的人頭蟹身、有的猶如巨龍……
「嗯。」
添了新國土后,三寶之氣富裕了許多。此外爵家也十分識趣,分下三寶之後,私下又通過爵華照返還一半。
紫氣殿。
「這是好事。」
借胎破嬰。
「我們也有此重寶?」
「老爺,不是這裏。」
煞氣中三道極長的身影遊走,兩條身形模糊,最後一條隱約可以看出人頭、蛇身、羽絨等。
「多謝殿主!」
「老爺,煞氣快夠了,最多三天就可以離開這裏。」
「不好。」
「什麼法寶?」
九夫人猶豫了一下,道:「我有了。」
盧通摟住九夫人,道:「放心,我是一國之主,有的是辦法。就算這裏沒有,還有其他地方。」
「好。」
九夫人神色十分怪異,哭笑不得地看了幾個來回。
盧通蹙了下眉頭,看清來人後,立即舒展開,笑著道:「四兒,你怎麼來了?」
磅礴水流上涌,流速十分平緩,其中一尊尊各種形狀的水神遊盪、穿梭,看見盧通之後紛紛讓開。
二人靜靜地呆了一會兒。
「好。」
「國主,我有要事商議。」
經殿的殿主本來是九夫人,後來轉交給了徐徐行,可是徐徐行去了千泉國,所以仍然由九夫人掌管。
「轉告秦宗、爵天牛,以後對飛陽商會網開一面。」盧通剛說完又補充道,「以後穆飛陽的事情,你親自留意。」
「是。」
玉潮推開神軀,匯聚五彩光霧,www.hetubook.com.com凝聚出一朵丈半高的蓮花,道:「師兄、師姐不要離開這朵蓮花。」
盧通眼神定了下,緩緩點頭。
「是。」
盧通心頭稍動。
盧通掃了一眼,沒有理睬,問道:「這裏嗎?」
盧通沉默了一下。
「嗡~」
九夫人道:「恩,盧正,我起的名字,怎麼樣?」
九夫人立即不再糾纏,最後道:「我先回去了,你快些修行。」
「嗯。」
深夜。
盧通精神振作許多。
血卵中又鑽出一隻猴梟、一隻白象,分別卷過五行煞氣,撕成極其細小的氣流,分別打入命胎珠。
萬繩神墟內,又蠻荒、又奢靡。
「拜見國主!」
「師兄。」
他仍然打算從自己開始,然後各殿、各池塔、各山頭,一步步擴散出去。
九夫人斂起神色,沒有再遮掩背後的心思,道:「你就一個兒子,除了正兒還能是誰,有什麼不好的?」
盧通看向典四兒,繼續等待下文。
盧通抬手攬過,等了幾息,問道:「出什麼事了?」
「哪裡?」
群山好似一個囚籠,把一團團百色煞氣困住其中。
章橋道:「血煉國送來一封國書,與我們商議在交接處立下生死擂,每天派人登擂廝殺。」
神國之事已經大致商定了。
「當然。」
九夫人小聲道。
盧通念頭稍動。
殿門直接打開,沒有經過通傳,一個人影直接進入殿內。
人面羽蛇被撕成碎片,散出無數道精純煞氣,龍、蛟、猴梟、白象分別閃過,把煞氣引向血卵。
九夫人仰頭看了一息,見盧通的臉色沒有一絲緩和,心頭一嘆,道:「那叫什麼?」
盧通盤坐在榻上,引出一團法氣修行。
「無妨,若是師陰國責問,就說這是飛陽商會的私事,與良妖正國無關。」
九夫人躺在一張軟塌上,肚子高高隆起,手裡拿著一本書,念道:「樂之所在,在於無憂。富之所在,在於知足。」
「呼。」
盧通打量了幾眼,道:「這些都是神靈?」
「好多蓮花。」
盧通、九夫人遁入水下。
盧通念頭稍動。
血卵傳出一道聲音,聽起來軟弱無力。
玉潮落在旁邊,抬手從眉心引出一抹五彩幽光和*圖*書,打入花中,蓮花綻開,花朵內一團五彩靈液緩緩流動。
「什麼辦法?」
九夫人有些懷疑,上下打量了兩個來回,道:「我找到辦法了。」
「白夜冰原的雪女,她若願意開口,說不定可以幫上大忙。」
盧通遁出大殿,又朝抱容山方向飛去。
「好。」
九夫人回頭看向盧通。
時至今日,終於明白萬喜的遭遇。
血雲靠近過去,探出一條手臂,撫摸在肚皮上。
典四兒寄身在腹內,像一張貪婪巨口,拚命地汲取血肉、法力,還有神魂。
章橋看著血卵,神色有些憂慮,道:「還有一件事,飛陽商會正在籌建工坊,大肆招人,準備幫助激陽國煉製羅天法寶。」
九夫人瞥了一眼,緩緩坐起,問道:「那裡面是什麼?」
「香濃殿主。」
盧通十分好奇。
盧通搖了搖頭,正色道:「何苦無事生非?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玉潮思索了一下,道:「像一顆樹,看似自成一界,可是實際上仍然紮根在無邊世界,只是根脈波及的範圍極廣。」
「嗯。」
「這次慢點兒。」
一個良妖正國、一個盧正,無論是自己人還是外面人,很難不讓人多想。
借的不是別人的母胎,而是他的。
盧通過去牽起九夫人,遁入蓮中,道:「怎麼了?」
盧通瞳孔一縮,瞬間猜出了典四兒的用意。
剛進入廳堂,九夫人坐在椅子上,直接問道:「聽說元象山又多了一個女人?」
玉潮看了盧通一眼,道:「隨我來。」
造日晷,若是有此重寶,濟國也未必不能一戰。
盧通察覺到玉潮的氣息變得捉摸不定,眉心也多了一朵蓮花印記,心頭稍動,問道:「師妹拿到神界了?」
玉潮微微頷首,道:「師兄、師姐,請隨我來。」
玉潮仍是國主,煉化神界,執掌神國;雲傲執掌元術仙船,搬去了良妖正國新佔下的碼頭——天門碼頭;鳴鳳、舍鹿等搬去了蒼鷲礁林,以後蒼鷲礁林也會變成一處參法靈地。
盧通心頭一嘆。
九夫人仰起頭,看起來有些委屈、嗔怪,道:「這個時候了,還不能親眼看看?」
「嗯。」
據傳大能之後的修行,就是從無邊世界中吞噬陰陽、五行等,hetubook.com.com煉入神魂小世界。
「沒事。」
「四兒。」
「嗯。」
抱容從遠處飛來,道:「國主,香濃住在湖邊,有白巧帶人陪著。」
一天天過去,很快便是一個月。
這天,章橋落在山外。
三人鑽入洞中。
盧通心神稍松,道:「距離破入元嬰,還需要多久?」
「造日晷,匯聚日光化作巨大火球,據聞激陽國有一個佔地百畝的大晷,威力全開時如同天有二日。」
「什麼秘法?比當爹還重要?」
「回國主,殿主近來一直在抱容山。」
最深處屹立著十幾座高山。
九夫人一手撫上小腹,臉上浮出柔和笑意。
神界,大能之上的神靈才能煉化出神界,相當於大能的神魂空間。
他早就藉助《參妖法》參透了母胎,在頓悟出血、血胎之間的奧秘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就是藏身在血靈凝聚的母胎中。
「是。」
盧通點了下頭,攙扶住九夫人,道:「四兒準備突破,我幫她一把。」
血雲翻湧,經殿的人全都知道是國主親至。
一枚枚拳頭大的命胎珠打入血卵,最後一共三百六十枚。
她突然停口,捂住肚皮,道:「不行,這種事情可不能讓正兒聽到。」
盧通輕吐一口氣,取出魂氣,引出兩道,一道煉入元嬰、另一道灌入剛剛形成的肉團。
山形古怪,上粗、中細、下粗,彷彿天上、地面分別長出了一座山峰,又在中間連成一座。
……
「盧通!」
九夫人愣了下,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自從動了心思,腦子裡好像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說。」
「不好。」
盧通低下頭,九夫人也仰起頭,對視一眼后各自褪去衣衫。
九夫人眉頭皺得越深,問道:「你怎麼了?」
盧通進入陣內。
「你我之間,無需如此。」
玉潮散出一道神力,砂石、泥土等迅速消融,散開一口洞穴。
一艘百妖輦飛入神墟,停在山外,九夫人走出車輦,看著山中翻滾的煞氣,皺起眉頭,迅速退回輦內。
「辛苦了。」
「無需多慮,我有三寶護身,沒有大礙。」
經殿深處,一片濃郁水霧化作一團白雲,雲中一座樓閣露出一角房檐。
「好。」
「嗯。」
「有什麼玄妙?www•hetubook.com.com
過了一個討子節,可是一切沒有任何變化,風俗尚未形成,連出現的雛形也沒有,還是要靠抱容山煉製的丹藥。
盧通神色平靜,走到旁邊坐下。
典四兒揚起頭顱。
萬缶水泉,原本被仙船鎮壓水下,如今終於再見天日。
「嗯……」
「師兄,這便是神界的入口,我還沒能煉化,所以無法出入。」
「正兒?」
花枝雷龍、鐵瘤蛟一起殺出,隨手把兩道煞氣撕成碎片,繼續殺向最後一條人面羽蛇。
第一個月,九夫人接連派人催了三次,最後乾脆不再理睬。
玉潮從一朵蓮花中游出。
術國,原本元術仙船停靠位置,仙船消失不見,廣袤的水上陸地也一起消失,只剩下一口佔地極廣的水泉。
「什麼?」
「嗯?」
玉潮有些尷尬,擠出一絲笑容,道:「師姐,這裏已有地利,有幾分可能全看天意。」
「懷胎結種的法子。」
「神墟深處,我要吞噬煞氣。」
章橋有些擔心地說道:「國主,我們替激陽國祭煉法寶,恐怕會得罪師陰國。」
典四兒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九夫人迅速游過去,摸著蓮花道:「師妹,有,有幾成把握?」
「自珍王給了一道法門,我需要此法護命。」
九夫人立即瞪大雙眼,愣了幾息,喃喃道:「你、你們……」
萬朵蓮花中,一朵花骨朵模樣的五彩蓮花十分醒目。
「好。」
盧通返回都城,立即朝經殿趕去。
「國主問的是香濃殿主,還是徐殿主?」
九夫人對神界沒有太多興趣,直接問道:「玉潮師妹,養神池在哪裡?」
盧通微微頷首,心頭回憶起了許多傳聞。
九夫人等了半息,笑容逐漸消失,道:「你不出來看看?」
血雲遁入山中化作一枚巨卵。
彌河源頭,原本異常豐沃的草原變成了一畝畝的葯田,眾多葯田中央聳立著一座小巧石山。
「什麼事?」
盧通想了一會兒,道:「叫盧泰。陰陽通、天地泰,也是一個繼往開來的好兆頭。」
卵中響起典四兒的聲音,接著道:「老爺,等下把五行煞氣灌入命胎珠,每次一絲,耗盡后再重新補充。」
「我是說,時間久點,陰陽每天交替兩次,起碼要經歷一個輪迴。」
九夫人瞥見和*圖*書血雲,沒有理會,繼續道:「知足則知止,則可以長久。」
百妖輦匆匆離開。
盧通道:「有勞師妹。」
即便如此,仍然十分吃力,每時每刻都感覺十分困頓、疲憊。
煞氣瞬間沸騰。
章橋又稟告了幾件和仙船之間的事情,退出數丈,縱身飛離此地。
血雲又飄至不遠處的湖邊,鑽入一棟三層小樓。
血卵傳出聲音似乎有些虛弱。
血雲飄至山巔。
洞穴盡頭是一團光霧,五彩斑斕的光霧如水一般流淌,其中生長著一個個蓮藕。
……
「劇黍之事,由他自己做主。」
「神軀,還沒有點出靈性。」
一棟棟難得一見的華麗宮殿,錯落在連綿不絕的田地、土坑之間,無數妖影繼續向神墟深處開墾土壤。
命胎珠則像三百六十張小嘴。
水底長滿了蓮花,大小不一的蓮花不下萬朵,最大的直徑數十丈,最小的猶如一隻飛蟲。
「老爺還記得當年破嬰時的邪法嗎?」
「萬喜生你,你又生……」
典四兒走到旁邊坐下,靠在盧通的肩膀上,許久沒有言語。
「不急,現在內外無事,不要我親自出手,慢些也無妨。」
第二天,盧通見過章橋、庸慵等人,化作一股血雲朝神墟方向遁去。
書中道:教者,效也,上為之,下效之。
「我在修行秘法,你先回去,等秘法修成再看。」
安靜了許久,典四兒的聲音再次響起,道:「老爺,你又救了我一命。」
水底,遠遠看去鋪滿了一層蒙蒙白光。
盧通打起一些精神,下一刻感覺到血卵里的典四兒,思緒突然變得十分繁雜。
章橋略作沉吟,道:「國主,劇黍帶人一直留在墟國,已經引起墟國不滿。」
「好。」
一天天過去,轉眼又是半年。
五天後,一團血雲遁出神墟,朝元象城方向飛去。
「玉潮煉了一座養神池,準備拿來點化神靈,那裡陰陽相合,十分適宜生子。我派人問過玉潮,她答應了。」
若非已經是元嬰修為,早已經枯竭而死。
三人落在水底。
盧通側頭看去,和六個眼珠對視許久,身形轟然潰散,化作一團卵形血雲,把典四兒裹在雲中。
大量法氣、魂氣的輔佐下,元嬰日益強壯,已經可以掌握方圓千丈內的靈氣。
「一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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