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 顧笛

「不用了。」
「放下吧。」
「混賬!」
孟樂盯著桌上的飯菜,咽了咽喉嚨,道:「夫子?」
「你怎麼知道的?」
「你覺得誰是叛徒。」
一個十分平和的聲音響起,眾人瞬間收手。
「該輪到廖固了?」
……
「為什麼?」
顧笛沒有理睬。
「你不配合?」
廖固取出一個足有尺厚的大本子。
「怎麼查?」
顧笛環視一周,眼神在香爐、地毯上停留了一下,道:「廖固,你這裏很好。」
「我聽夫子的!」
「我收到消息,你們這裏藏了幾個叛徒,你覺得誰最有嫌疑?」
廖固沉默了一息,道:「人各由命!你不也是一樣,那麼多人被追殺,很多人都死了,可你卻一直活到了現在,還當上了夫子!」
「啊?」
兩個年輕人坐在桌邊。
「我知道。」
顧笛笑著道:「我告訴你真相,這次是來抓叛徒的,你們這些人里,有人背叛了夫子,投靠了山島。」
「頭兒!」
「夫子?」
「好慶兒!」
顧笛臉上綻開笑意,眼尾彎起,流露出一些柔軟神色。
「是,明白。」
廖固抱怨了一句,道:「你剛才說什麼『捉賊』,捉什麼賊?」
「滾!」
「誰說的!」
「山島的人、我們中的叛徒,捉賊就是把他們清理出去。」
又是一個下午過去。
「五天了,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別怕,這裏我最大,我是你大靠山,你也是最大的。」
「何小慶,他經常消失,莫名其妙地就不見了,找不到,完了不找了又突然回來。還有,他喜歡到處亂跑,去不該去的地方。還有經常湊熱鬧,不管誰有事,他立馬湊過去……」
「我要見徐夫子。」
「沒,我不知道誰是叛徒。www.hetubook.com.com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回去了,今天還沒有操練。」
孟樂低下頭,感覺椅子越來越難受,肚子越來越餓,心裏也特別難受。
「你知道?」
「我不敢。」
顧笛勾起眼尾。
和徐徐行猜測的一樣,廖固早就通知了山島,可是遲遲沒有等來人。
「他們怎麼猜的?」
顧笛臉色又冷下去,坐回桌后,道:「想不起來,那就坐著慢慢想,直到想起了為止。」
「他自己說的,喝多了到處吹牛,還說他很快就能學會雙頭四臂,還說認識文璧山島上的大人物!」
顧笛拍了下桌子,道:「姓名!」
顧笛提筆寫下何小慶的話,轉了下眼神,問道:「你說的這些,廖固知不知道?」
廖固看著對面的人,又掃了一眼身邊的人,心頭籠罩上一層陰霾。
何小慶道:「馬全魁就是!」
狗屁兄弟、狗屁大家,全他娘的是狗屁,他壓根不信。
顧笛聽完之後,指了下桌上的飯菜,道:「吃吧。」
孟樂擠出一絲苦笑,道:「沒有,這是統領安排的,我不敢違背。」
「啊?誰是賊?」
顧笛搖了搖頭,按著何小慶坐下,道:「先坐下,冤枉好人,我看他才是叛徒,等過些天,我讓你親自審他。」
「頭兒,是我,郝斧!」
一人提著食盒進來,道:「夫子,晚飯好了。」
「那為什麼你可以學會雙頭四臂?要知道,哪怕是山島的人,一百個人裏面也難出一個。」
廖固獨自坐在房間內,提著一壇酒,氣息躁動不安,像一頭髮怒的瘋狗,可是卻找不到撕咬的目標。
廖固猛地一個激靈。
很快,廖固帶起一群人,氣勢洶洶朝入口附近的泥屋衝去。
和_圖_書捉賊。」
「聽到一些,凡是進過房間的人,出去后都很害怕,很多人猜測房間里是什麼。」
門被重重敲響。
「和廖固是什麼關係?」
廖固終於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滄桑漢子,還有手裡的酒罈,用力擲向地面。
盧通沒有看信,問道:「成效怎麼樣?」
廖固沒有開口,旁邊人大聲喊道。
西北角泥島的泥水中,無數個泥殼、沉船等連在一起,共同形成一座地下城池,近萬名無畏道兵駐紮在裏面。
泥島,位於小兆國與江朱神墟之間,小兆國施展法術堆出上千座泥島,作為道兵駐紮之地。
「好。」
時間流逝。
廖固過去拉開門,道:「干什……」
「不就是廖固嗎?現在是我說了算。」
牆角是四條水槽,把泥水匯聚在角落的水池內。
「一個一個查,把名冊給我。」
「下一個就是我了。」
「顧夫子不記得我了?」
「可以。」
「轟!」
「頭兒!」
盧通笑了下,道:「廖固、顧笛內鬥,損失的是誰的實力?」
「這種事,不好亂猜,萬一冤枉了別人,不是……不是害人嗎……」
「想起來了?」
「這種事就怕萬一。」
廖固猛地跳起,道:「誰!」
顧笛收入囊中,道:「給我一個密室,要有水,另外必須隔音。」
孟樂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道:「要是我身邊有叛徒,我覺得……小慶最可疑。」
「我們……廖統領是統領,我是,我是被統領的小隊長。」
「姓顧的!放了老鮑!」
……
「不會。」
紙上寫滿了字跡,每個字、每句話都是他一次次盤問出來的。
「叫人!」
「我讓你走了?」
「姓名。」
孟樂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房間,道:「夫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徐徐行恍然大悟,下一瞬又臉色稍變,道:「等內鬥結束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顧笛。」
「有意思。」
廖固臉色略僵,乾笑了一下,道:「別瞎扯,怎麼可能是你,你現在是夫子。也不可能是我,我可是統領。」
一個是顧笛,寬額、窄臉,相貌有些醜陋,一雙眼睛卻長得很好,細長眼,眼尾略彎,像一片柳葉。
「好!」
「我自己更正。」
「抓賊哪有不死人的。」
「不知道。」
「知不知道叫你過來幹什麼?」
「我叫何小慶。」
「對!」
……
顧笛揮手一丟,上百紙飄在空中。
何小慶剛坐下立馬又站起。
「啪!」
廖固失神了一下,道:「到老鮑了,下一個是……」
廖固聳了下鼻子,思索了一下,道:「顧笛,山島那邊一直盯著你,你見得人多了,萬一真碰上叛徒,把消息傳出去,你連逃都逃不了。」
一人進入房間,迅速四處看過,行禮道:「拜見顧夫子。」
一個泥土堆成的房間內,房頂是一張漁網,網上堆滿了腐爛水草。四面牆壁都是濕漉漉的淤泥,緩緩滲出泥水。
「本來怕,看到是顧夫子就不怕了。」
顧笛盯著廖固,道:「不知道,他們藏在暗處,一直找機會要我們的命。興許是別人,興許是我,興許……是你。」
顧笛之前的臉色很冷,現在很溫和,過去拉過一把椅子,帶著孟樂坐下,俯下身子,把腦袋湊近過去。
「誰?」
顧笛十分意外。
泥島間,一團團日火落下烤乾大片淤泥,留下一個個凹坑。
「好什麼好,每天轟轟轟的,每天從早炸到晚。」
「有人說是修鍊邪法,有人說是山和-圖-書島派人來了。」
桌上擺出兩盤菜,一葷一素,還有一碗湯,一碗米飯。
顧笛說完,再次看向香爐,道:「你不配合,我只好回稟徐夫子,停了你們的靈貝。」
「什麼?」
「好,好的。」
顧笛坐在桌子後面。
一個多時辰后,一人提著食盒進入房間,道:「夫子,午飯好了。」
「砰、砰!」
「王八蛋,都是王八蛋!」
「有,馬全魁說的話,好多人都聽到了,周風簾、阿汪……」
「孟樂!」
顧笛放下書,道:「連夫子都不相信嗎?」
「嗯,我懷疑廖固會通知山島,借山島的手除掉顧笛。」
顧笛瞥了一眼,道:「抓老鮑,是因為有人舉報他私通山島,保護大家的安全!」
「老鮑……」
五天後。
……
孟樂聞到香味,咽了咽喉嚨,可是喉嚨也十分乾澀。
「徐夫子的指令,進去說。」
「顧笛,你怎麼來了?」
「沒說你知道,我是問你誰有可能。」
「什麼?」
顧笛臉色一冷,臉上的柔軟瞬間變成了尖銳。
「我們先審馬全魁,你說他是叛徒,有沒有證據?」
兩伙人在一個廢棄船艙內相撞,剛碰面就動手推搡,很快開始拳打腳踢。
「你要幹什麼?」
顧笛自顧自地開始吃。
孟樂越說越利索,最後說了一大堆。
泥濘深處,船艙改制的書房內,一尊鯉形香爐飄出裊裊香風。
又是兩菜一湯一碗米飯。
「廖固。」
顧笛笑著道:「沒事,有夫子在,想不想和夫子一起抓叛徒?」
顧笛走過去,拉過椅子,讓何小慶坐下,道:「差點誤會你了,前幾天有人冤枉慶兒是叛徒。」
「放心,真人之下有步試危,真人之上……我早就想試試小兆國的手段了。」
顧笛從人群中走出來,和*圖*書道:「廖固,你想幹什麼?」
徐徐行走進書房,道:「師尊,我擔心顧笛有危險。」
何小慶不敢言語。
孟樂小聲道:「夫子,我說了不會傳出去吧?」
「不敢。」
「老鮑被帶走了!快救救老鮑,他們人多,我們沒有保住,你再不去,老鮑也活不成!」
無數船隻在泥島間往來、停靠。
徐徐行遞過幾封信,道:「這些天,顧笛一共殺了六十七個人,已經好幾個頭領給我寫信。」
「轟……」
「姓名。」
「老鮑不是賊!」
眾多泥島的最前沿。
「你不怕?」
泥島內。
「沒事,我是發靈貝的人,這幾年從我手上出去了幾千萬枚靈貝,他們不捨得動我。」
廖固心中惱怒。
「萬幸有師尊坐鎮。」
「吃。」
「是不是要查了才知道,你讓不讓我查?」
「你們幹什麼!」
顧笛看了一下午書。
何小慶歲數不大,臉上還有稚嫩氣。
顧笛走過去,問道:「你是不是賊?」
「是!」
泥島外,眾多往來的船隻中,一艘泥蜈蚣混雜在裏面。
「好口舌!」
「為什麼?」
「安靜。」
「沒有,不久前剛打了一仗,很多人死了,還有人失蹤。名冊沒有更正,給你也沒法用。」
「是不是問過了才知道,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兄弟,也不會放過一個叛徒。大家說,對不對?」
「找賊。」
一個是廖固,方臉、圓鼻,看起來沉穩中帶著圓滑。
「我不知道。」
「我們……」
顧笛坐在桌子後面,道:「姓名。」
「顧笛籠絡一批人,大約三百出頭。」
「不是。」
盧通看向不遠處的泥島。
「不至於,不至於……」
顧笛點了點頭,取出一摞紙張,道:「見徐夫子之前,請你先解釋一下這些事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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