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差不齊的聲音中，山上數百人全部低下頭顱。
「嗯。」
盧通笑了下，沒有再顧忌金無諒，直接搖頭道：「無諒，我知道你們的打算，可是現在太晚了。」
「浪歌山。」
盧通暗自嘟囔了一句，縱身朝入口飛去。
金無諒耷拉下腦袋，沒有再開口。
他張口一吐，滾滾白煙飛出，化作一團雲彩飛起。
「對，術書仙船，足夠容納你們所有族人，怎麼樣？」
「師尊。」
……
「你還是沒有看清。」
「你去一趟逢國，告訴苦凰長老，路標已經騰出。」
「我想留下。」
「給你三天時間辭行，夠不夠？」
風波涌動。
「有。」
不要什麼，總來什麼。
浪歌山，風景依舊。
盧通笑著道：「盧泰不像我，他的心胸很寬廣，定下了什麼十八級賞罰，連商會都納入其中，你們肯定也可以。」
上頜紋路閃爍光芒，噴出一股狂風。
一個中年男人上前行禮。
「除了我這裏，你們還找誰了？」
「是嗎？」
世事古怪。
他又張口一吸，狂風立即調轉方向，紛紛鑽入口內。
金無諒看向盧通，抿了下金色嘴唇，道：「你是不是擔心我們鳩佔鵲巢？」
「我不知道。」
成功出竅，本來底氣十足，可是見到盧通后，原天甲突然意識到了許多東西，心中底氣迅速煙消雲散。
盧通從天上落下，道：「來了。」
……
「誰說素手可以留下的？」
「夠了。」
盧通搖了搖頭，打斷道：「不一樣了。大國爭鋒，拼的是國內底蘊，普通外力已經無傷大雅，反而容易傷及國內。」
收進國內是麻煩，可是如果安置在外面，隨時取用，又是一大助力。
盧通心頭輕嘆。
「什麼太晚了？」
「我？」
「嗯。」
「可是……」
「嗯。」
二人進入水府。
一個年輕修士，「看到」一股火焰襲來，頓時感覺渾身滾燙，尖叫一聲后躺在地上來回打滾。
原家子弟愣在原地，察覺到盧通的視線掃視過來，立即www.hetubook.com.com跟著拜倒。
盧通斂起神色，探手摟過金無諒，繼續朝前方走去。
從背叛洞海宗的那天起，他已經別無選擇，只能任由發落。
良妖正國需要外力時，四面皆敵，沒有人主動來投。如今鼎盛了，一心安頓國內，反而有人想來借水行舟。
盧通早就有此預料。
「過來。」
「好大的口氣……」
一月月過去。
金無諒情緒低落，道：「我這次過來身負族長的囑託。」
盧通道：「既然出關了，為何不來拜見？」
原天甲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下去。
周圍幾人氣血涌動，震蕩一股股無形氣浪。
萬紫千藍宮內，盧通、素手躺在床上，分別提著一桿煙斗。
「什麼事？」
盧通每天深入小世界的盡頭，孕養一口「鯤肉」，再返回斷柱上閉目修行。
「呼！」
盧通勾起嘴角，道：「盧泰的婚事。我想給他說門親事，你們族內有沒有合適的？」
「那……」
有的人可以捲土重來。
「要是他們不回來呢？」
金無諒察覺到了盧通的心意，神色又低落了一些。
盧通、金無諒並肩朝水府走去。
盧通和她對視一眼，邁步走過去，道：「泰兒，你應該娶個金女。」
「你不能留。」
盧通沒有理睬，再次喊道：「原天甲！」
「也和我有關？」
「這次我才看清楚，危難之下，許多交情根本不值一提。金女一族自詡交遊遍布天下，可是國難之時，只有你和寥寥幾人派來了強援。」
「你們不復國了？」
一息后，原天甲從樓內出來。
「我有這麼厲害？」
「怎麼不能，他早已走投無路，只有聽你的，別說去天外天，就算……就算你想殺他，也不是沒有辦法。」
靈源水府，一尊金人站在河道入口。
……
「謝國主。」
「他怎麼幫我？」
盧通笑著搖了搖頭，道：「他好歹是一尊大能，我可以把他逼走？」
盧通隨便挑了一個，側目盯去，眼中閃過一道燦和*圖*書金火光。
「拜見國主。」
忘秋卻截然相反，每日在煊陽殿看書、守經，沒有藉助任何外力，憑一己之力凝成了元嬰。
盧通沒有解釋，喊來小青鳥，道：「告訴盧泰，金師叔有事找他，今天下午在婉音水榭議事。」
還有更多人，要麼國主被殺、要麼三次請法的機會耗盡，一旦時機出現，背後的大能不會放過推倒一切的機會。
「哎。」
盧通看著紫光消失在視野盡頭，道：「忘秋。」
盧通看了幾息，緩步走進樓內。
不是宿金女國太弱，而是勝北國太強了。
盧通的輪廓始終沒有變化，不過嘴巴內，上頜處長出了一片片月牙形的紋路。
越要什麼，越沒什麼；
「啪！」
金女一族最多成為一個麻煩，他殺了很多人，好不容易才把大部分麻煩都除掉，不想再招惹一個。
盧通站在窗邊，道：「你什麼時候走？」
「我可捨不得你走。」
金無諒嘆了口氣。
金無諒面露難色，道：「我們想成為良妖正國的一部分。」
「原天甲出關了。」
盧通張口一吸，狂風涌動，把煙草瞬間燒盡。
金無諒心中一寒，突然覺得盧通十分陌生。
原天甲反手一記耳光，把族中弟子抽飛出去，墜入截水湖中。
「你走之後，浪歌山依然是原家的封地，原家子弟可以進入啟智山，可以考取塔主、池主，也可以拜入強武樓，一切等同於其他百姓。」
「你們的敵人非同一般，交情再深，也不能逼人家把自己也折進去吧？」
除了良妖正國外，只有激陽國可以勉強安身。
第一座山峰上，數百人影圍在一棟三層小樓外，每個人都十分亢奮。
金無諒露出一些懇求神色，問道：「那，你有什麼難處，我們可以一起商議。」
「嗯。」
原天甲定在原地，過了兩息，閉上眼睛，道：「好，我走。」
盧通獨自站在城牆上，看著城中百姓走走停停、忙忙碌碌。
就在這條長塌上，當年他坐在榻上，第一次召見盧通，hetubook.com.com那時候盧通是龍形，可是卻連他麾下的帶路龜妖都不敢怠慢。
「呼！」
盧通盯著原天甲，道：「原家人知道你在嘗試出竅，你在一天，他們就一天不死心，他們不死心，如何會有出路？」
走了十余丈，金無諒終於忍不住，問道：「剛才你們在商議什麼？」
盧通笑意更盛，丟開煙斗，湊到素手跟前。
原天甲嘆了口氣，道：「請國主放過原家，給原家子弟一條出路，我可以立即前往天外天。」
弟子中，忘秋、季寶寶已經破入元嬰，季寶寶耗費了許多三寶之氣，大部分都超出了該給的賞罰，盧泰私下貼補了不少。
三層，走廊最深處的房間。
茲國，刑罰酷烈，不是善地。
盧通搖了搖頭，摟住素手，道：「你是大能，我也將成大能，只有你能陪我走到最後，明白嗎？」
金無諒接過茶杯，放在桌上，一動不動地看著盧通。
盧通眨了下眼。
盧通笑著搖了搖頭。
「拜見國主！」
素手有些懷疑，瞥了盧通一眼，道：「我還以為你把他逼走了。」
金無諒愣了一下，道：「什麼意思？」
盧泰沒有開始，輕咬牙關，長嘆一口氣。
盧通微微頷首。
盧通收回視線，道：「談完了？」
圓國，圓光劍宗剩下的最後一個國家，國中劍法極盛，因此強大過一段時間，直到遭遇到擅長陣法的行元國，未來前景不妙。
「父親。」
七座山峰排成一隊，好似一面連一面的船帆。水浪拍入山腳下的孔洞，發出各種脆響。
「嗯，我答應師叔，把飛冠仙船交給她們，並且允許她們招募修士，自建一支道兵，換取金女一族聽候調遣。」
金無諒抬起頭，強打起精神。
日暮黃昏。
金無諒心中忐忑，猶豫了一下，道：「族長想找一塊靈地，安頓金女一族，讓我前來詢問，良妖正國能否相助？」
金女一族想來投靠，可是二十萬太多了。
「我說的你們，不包括你，而是你的其他族人。不管什麼時候，https://m.hetubook.com.com我永遠保你無事。」
「不是。」
「戰敗之後，普通國人已經遣散。族人中，一部分四散而去，投靠早年的舊相識，剩下還有二十余萬需要安置。」
收留不是一朝一夕，而是長久相處。若是收下她們，相當於又多了一個素手和寶煉宗，而且實力更強、更難管束。
原天甲看向左手邊的長塌。
鳩佔鵲巢，她們沒有這個實力。
盧通有些意外。
盧泰離開婉音水榭，半路知道盧通在城牆上，立即轉頭趕來。
「很好。」
金無諒神色稍喜，又走出幾步，突然道：「謝謝。」
畢竟，拳頭就是規矩。
「啊！」
「你們有多少人？」
盧通從天上落下。
他懷疑，勝北國不光是復國，背後還藏著試探的心思。
他按下往事，感覺心中不安，補充道：「和素手一樣。」
湖邊的青石路上，金無諒看到了二人。
金女一族太強了。
盧通眼中生出一抹凝重幽光，道：「突破了？」
「沒有機會了。族長說，再次復國也只是白費人命，不如投靠一個強國，憑風借力。」
盧通起身拍了拍金無諒的肩膀，道：「我有個兒子叫盧泰，你去找他，或許他可以幫你。」
盧通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堵住原家出路的不是我，而是你。」
外面紛紛擾擾，小世界內始終安寧。
「我也捨不得你。」
「為什麼？我可以輔佐良妖正國，原家也可以替國儘力。濟國已經亡了，我和素手一樣，她可以做的，我全都可以。」
「是。」
「截水湖的仙船？」
盧通本想進入樓內，察覺到這一幕立即停下，環視一周，喊道：「原天甲！」
另外一個年輕人終於無法忍耐，越過眾人，跪在原天甲面前，道：「原家這些年飽受欺壓，求家主替我們討回……」
「我們敗了。」
「謝什麼？」
盧通回憶了一下，不禁暗自搖頭。
原天甲深深地拜倒下去。
良妖正國出兵公豪，又驚起一道波瀾。
盧通看向金無諒，正色道：「你們不來則罷，若https://m.hetubook.com.com是過來了，千萬看清楚輕重，否則我也保不住你們。」
「他想走。」
三天後，紫氣殿遁出一抹紫光，帶著原天甲前去天外天。
盧泰道：「國中不少家族，暗中把家財搬去水室城。福尋、昇元的根基也不在國內，孩兒想藉此契機，把他們全部逼回來。」
忘秋站在旁邊，像一株衝天而起的野草。
「孩兒聽從父親安排。」
他問道：「你覺得激陽國有幾分可能？」
盧通回過頭，同樣看向長塌。
「飛冠仙船？」
「周圍還有燧國、丞國，我們可以幫……」
盧通受到驚擾，斂起法門，長嘆一口氣。
盧通再次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金無諒一頭霧水。
集結眾多亡國的國主，每個人的背後至少有一個大能，名為一國，實際上相當於許多國家的結盟。
眾人看到后，不少人眼含憤怒，有的更是擺出一副厭惡神色。
金女一族北遷，沿途驚擾了十多個大國，良妖正國、尚麟國、杖國等一起出面，才確保此行成功。
二人對視一眼。
「原天甲怎麼走了？」
師陰、激陽爭了幾百年，原本互知根底、難分勝負。不過在魔族的騷擾下，激陽國的法術更為克制魔族，最後激陽小勝一籌，吞併了師陰。
當年揮手震天的元嬰真人，現在為了族人竟然變得如此低聲下氣。
原天甲抬起頭，看著自家後輩，嘆了口氣，轉身進入樓內。
「嗯。公子邀請原天甲進入群真樓議事，原天甲沒有理會。」
「國主！」
「如果是幾百年前，哪怕只提前兩百年，那時候你們來投，我一定親自相迎。可是現在，我的敵人都沒了，不再需要外面的助力。」
他思索了一下，心頭稍動，道：「我可以給你們一艘仙船。」
「國主，家主剛剛出關，正在……」
素手眼神閃動，道：「有，不光原天甲，我也一樣。只要你想讓我走，我立馬就走。」
「是。」
「原天甲在哪兒？」
「激陽、圓國、茲國。」
「家主！」
盧通垂下眼神。
「和金女一族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