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東旭新生
第五十七章 石田治部,等你多時了!

所以當他們聽到炮聲的那一刻第一反應便是,豐春|水軍合圍過來了!
「怎麼回事?那邊的福地城這麼快就被松八郎拿下了?」豐臣輝家有些奇怪足利氏家進展的速度,但是很快自己這邊的探騎就回來通報說「啟稟大將,西側足利少將棄城不攻直接向吉良城殺去了!」
成田長親答道「早上確實有霧,不過剛剛微風自海上吹來,海岸附近霧氣已經消散,這才看清了海上有船隊來!」
只見一隊身披黑色具足,背後插著二兩引家紋的騎馬武士隊殺到他近前百步,對著他大聲呼喊道「石田治部遠道而來,何不坐下來喝杯茶水,我家主公等你多時了!」
但是他在見識到大津城破屠城的慘況之後並沒有把話咬死,在他的授意下弟弟筒井定慶帶著福住城的400人跟隨石田三成出陣,這是他能給石田三成釋放出來的誠意。
且在這裏安座,東條小城也,拿城不過片刻的功夫,難道連這麼點時間都等不及了嗎?
在秀吉的示意下,他們開始改裝大安宅船,試圖在大安宅船上搭在火炮。但是大安宅船那小船抗巨樓的建築結構,就註定上層甲板承受不住火炮的後作力,而底層卻又容易被海浪打濕。
其實他們看到的還只是秀家以前購買的武裝福船,每艘船側面只有3門6磅火炮,然後前後各一門12磅炮,但是這也打開了日本海賊大名的眼界。
藤堂高虎是豐春家家老筆頭,同時也是豐臣輝家的姑父,所以對他的說法沒有絲毫的懷疑。
若不是他預感到一絲不對勁,派豐臣輝家等人留駐刈谷聯通尾張前線和岡崎,又因為卡了BUG感覺出織田秀信的不同尋常,派了足利氏家帶隊回去探查一番,還真有可能被石田三成捅了屁股。
顯然輝家對於自己這個弟弟還沒有足夠的了解,但是此刻弟弟已經動了他也只能行動,趕忙命人根據之前的軍議布置下山作戰。他們第一要務便是拿下茶臼山腳的東條城。
「阿嚏~」豐臣輝家打了一個噴嚏,左右的侍從立刻上前為其披上一件禦寒的衣物。
輝家接過了衣服向藤堂高虎表示感謝,並再次向新莊直定確認道「確認是今天嗎?石田治部真的會來嗎?」
但是這個命令剛剛出口便被藤堂高虎駁回了。
但是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就看到山腳一匹馬匹向這邊疾馳而來,雖然那人身上沒有穿甲胄和具足,甚至身上的衣物也極其普通,但是在這個時代可以騎馬的必然不是普通人。
藤堂高虎更是三步並兩步上前問道「姬山看得到海嗎?沒有受到晨hetubook.com•com霧影響嗎?」
他直接對著豐臣輝家道「少主,你是豐春家的少主,將來是要穩坐中軍,即便泰山崩於前都巍然不動的人。那足利少將是你的兄弟,也是你的臣子,他天然就是為你攻城略地的。
「似乎是沒有的,許是越那邊的人沒有透露這邊的情況吧?」
「我是說已經距離越前戰敗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難道就沒有豐春家的人追過來看看嗎?」
所以他們也只能採用船頭裝炮的方式來提高自己的火力,為了彌補火力的差距,他們發明了了裝載火藥的天雷船,說白了就是一艘自殺式快船,還有修築出了井樓船,打算利用數量的優勢近身之後使用鐵炮和海賊跳幫肉搏取勝。
但是當他帶人圍困東條城,先手役開始對城展開圍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西側空空如野。
石田三成之前許諾九鬼守隆戰後可以獲得伊勢20萬石的安堵,他將一躍成為天下最具權勢的大名。
事實上黑真的被他蒙對了,秀家壓根就沒有想過豐臣家有人敢復刻他從伊勢灣渡海奇襲三河的舉動。
但是現在和兩人都不再吉田海岸和吉良城,用屁股想就知道他們壓根沒聽自己的話。
但是眾人一直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沒有聽到一點消息,就連新莊直定都有些不確定了「會不會是有潰卒逃了回去,讓治部有所防備不來了?」
正好石田三成的三河奇襲需要他這個伊勢地頭蛇的幫助,自然而然以保證本領、既往不咎為條件,要挾森忠政參与其中。
現在戰爭真的來了,卻讓石田三成沒有這麼多信心,畢竟他還有這麼多人逗留在岸上。
「是了!~」新莊直定好似握住了救命稻草一個勁的說道「我們昨日也是這樣,天氣轉冷早上有霧,治部應該是知道這件事,這才特意延後出發的。」
至於筒井家的人,石田三成就有些遺憾了。或許是知道了秀家在遠江、駿河的凱歌頻奏,筒井定次依舊拒絕撥亂反正。
所以當藤堂高虎指出他的問題之後他馬上採納,當你安定的坐在自己的馬札之上觀看手下士卒攻城。事實也確實如藤堂高虎所言,東條城小城也,一個衝鋒此城便已宣告拿下。
「?!」豐臣輝家先是愣了一下,臉上泛起了被戲弄的潮|紅。
他很清楚自己所在的大和是一個火坑,秀家雖然在駿河和遠江連戰連捷,但是什麼時候能打到大和是一個未知數,這個時候保住自己才是最緊要的選擇。
聽到這個消息的石田三成狂怒道「他怎麼不懂呢!岡崎城內https://m.hetubook.com.com的幾千人只是添頭,重要的是斬將奪帥拿下右府!他這一走,我們就暴露了!」
但是這份勢力對比自從第二次征伐朝鮮,秀家手中那幾艘搭在多門火炮的大船暴露而改變。
石田三成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說服筒井定次,而且就算他真的就地25了,他也不敢帶筒井家的人跟在自己身旁,倒是這400人是有足夠操作空間的。
待人近身之後確認果真是豐臣輝家派去臨海姬山埋伏探查的近侍,家老成田氏長的養子成田長親。只見他跪倒在豐臣輝家面前上報道:「主公,海面來船了,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邊界!」
結果水軍士卒從伊勢坂松劃了半夜船來到伊勢灣,又遇到了濃霧,能見度太低為了防止迷路不得不在海中停留防止漂到別出去。
得到石田三成到來消息的豐春軍上下非常興奮,又因為時間確實不等人,輝家連忙命人整隊,同時派人去聯絡另一邊埋伏的足利氏家。兩人約定等待半刻之後給石田三成上岸的時間再行出發。
森忠政與秀家的關係匪淺,不論是之前改封九州又或者轉封三河,再到前不久挪去了伊勢松坂。森忠政自抱上秀家這條大腿以來20年知行快翻倍了。
……
森忠政之前的態度和筒井定次一樣,拒絕給大坂提供幫助,拒絕接受大坂的徵召,當然他也向大坂表示不會隨西甲起兵。
直到東南吹來的海風吹散了霧氣,可以看清三河海岸的標誌物這才使得船隊繼續上路,這也是石田三成比最初的設想晚了的原因。
兩軍埋伏的距離其實並不遠,所以足利氏家這邊一動動靜就傳到了輝家這邊,此時雖然因為霧氣的原因看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這動靜也不像戰鬥發出來的,他和藤堂高虎已經能猜出個大概。
但是他的命令才下達沒多久,就聽到了來自東側的喊殺聲,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豐春家準備收口袋了。
石田三成環視了一圈圍繞著自己的船隻,每一艘穿上都有幾十上百的士卒,這些是他建立功勛,向世人證明自己不是魚腩的證據「我石田治部也是知兵的,這次就要用右府的首級來鞏固豐臣家的天下。」
「1日了,沒有消息傳來嗎?」
待島清興反身準備下令的時候,石田三成又對其叮囑道「讓森家和筒井家的人先下船。」
你一不該因為別人的行動就匆忙改變自己的既定部署,二不應該去和自己的臣子搶攻。他的功勞難道就不是你這個總大將的功勞了嗎?
最起碼在他看來,這一招對秀家的打擊一定會很大hetubook.com.com
這是一個好消息,大概是石田三成被上面事耽誤了這才延後了半日抵達,但是總好過在這裏吹了一夜冷風白等要好吧。
九鬼守隆也一再向其保證,熊野水軍為了應對豐春|水軍已經訓練多時了,等的就是驗證戰果的時候。
但是他剛上岸,他的家臣就向他稟告了一個很緊急的情報:「昨日越前守聽聞岡崎危急,匆忙帶人北上支援去了。這裏的人說傍晚時分北側似乎有戰鬥,不久之後潰兵來報說越前守戰敗了。」
人數上雖然還是處於劣勢,不過他們是突襲背刺的一方,具有天然的突襲性和主動權,他有絕對的信心能成功。
「有啊,不是有潰兵來報說越前守已經敗北了嗎?」那名武士不理解石田三成想說什麼,他重複說道。
這裡是過去東條松平家的本城,對著筒井氏在三河境內的廢城而荒廢。不過築城地基還在,又因為地勢高的原因成了高級武士的陣屋。
也正是因為熊野水軍強悍的實力,在開戰之初就不被允許和秀家勾連在一起。
他之所以要讓森和筒井家的人先上岸,不僅是要讓這兩個剛靠攏的大名家交投名狀,更是要用這兩家的家紋旗幟去擾亂豐春家的軍心。
但是隨著大坂和京都的天皇雙雙將秀家指為叛逆、朝敵,森忠政也產生了動搖,他主動和石田三成聯絡,詢問是否有反正的機會。
那名武士答道:「昨日午時走的,快有1日了。」
直到東方既白之時,隨著山腳村落中的公雞報曉,將已經有些疲憊的藤堂高虎喚醒。
「因為我當年隨主公上演過一次三河奇襲,知道此計策最重要的便是突然性。石田治部既然打算對我後路下手,必然要在短時間內運輸儘可能多的軍勢過來,若是時間拖得太久了,先登陸的被發現了那麼可就危險了啊!」
就連藤堂高虎也在一旁勸說道「入夜漸涼,少主還當保重身體。」
對於島清興的的建議,石田三成幾乎沒有做過多的思考便說道「就這麼去辦吧,左近。」
反倒是藤堂高虎比他穩健的多,一直表示要繼續等下去,他相信石田三成一定會來。
大家都覺得秀家既然是上次三河奇襲的主要組織者,必然對這一招是有所防備的。而且豐臣家水師船大炮堅,並非他們這些小船可以抗衡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輝家又向新莊直定問道「霧氣何時會散?」
作為大坂派到濃尾幫助青木一矩掌握濃尾的重要武士,當他提出這個三河奇襲的計劃的時候是被很多人否決的。
他現在人在輝家等人手中,這麼說只是為了保命罷了,畢hetubook.com•com竟在另一邊埋伏的足利氏家已經接連派了2波人來詢問情況了,他還是有些害怕自己萬一真的鴿了豐春家的兩個少殿,等下回去會沒有好果子吃。
新莊直定答道「越前聽聞岡崎城搖搖欲墜,這才臨時改了安排,帶著我們先一步支援岡崎去了。」
說實在的新莊直定他也不確定啊,他現在人在豐春軍陣之內,對於石田三成的安排只是知道一個大概。現在面對詢問他只能硬著頭皮答道「由於船隻數量不足,石田治部只能將全軍分為兩隊,由我和越前守領前鋒先行渡海,渡海之後把控吉田海岸等待他到位之後再對右府後路進行攻擊。」
雖然不被允許修築石屏、石垣和天守,但是城的整體建築被大致保留了下來,看起來和早期日本柵欄城也無什麼差別。再加上地理位置重要,昨日仙石秀久上岸之後第一時間便掌控這座城砦。
但是足利氏家和豐臣輝家等人主要埋伏在後方的萬燈山上,這裏綠樹成蔭利於隱蔽,但是南面的太平洋暖流被更高的茶臼山阻隔,萬燈山上還是相對寒冷的。
恰在此刻,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家臣島清興走到他身前說道「治部,我們已經晚了半日了,不論是岡崎城的治部大輔還是那古野的織田侍從都撐不了多久,是不是讓他們等下快些上岸?」
輝家的年紀還小,放在後市就是喜歡躁動的年紀。但是在秀家年少時期父愛缺失,而替秀家填補父愛的姑父藤堂高虎的話輝家一直是聽的。
「這個松八朗,做事怎麼這麼不著調!」輝家憤怒的說道。同時他也害怕這不世之功落到自己弟弟身上,隨即打算對著左右下令在留下部分人繼續攻城的情況下,其他人隨自己南下奪取吉良城對剛剛上岸的石田三成展開合圍。
「既然治部要讓你們等他,為什麼會和我們在路上撞上?」
此刻的萬燈山谷地被晨霧隱藏,藤堂高虎掃視一圈之後有些無奈的說道「走吧,看來石田治部是不會來了……」
他一邊派島清興收攏士卒重新登船,一邊又派人通知九鬼守隆和脅坂安治等人,一定要擊破豐春家的船隊,掩護主力後撤。
你的統兵的大將,你的心態會傳導到下面的士卒身上,這樣焦躁的心態在戰爭上可是大忌。兵者,凶也。稍有不慎你和你麾下的數萬將士都將化土,少主在做每一個決定之前都應該慎之又慎。」
但是隨著他們逐漸接近吉田海岸,卻是隱約可以聽到隆隆的炮聲。要知道豐春軍陸炮此刻可都在岡崎,他們手中可都沒有炮呢!
事實也確實如豐臣輝家所想,石田三成這一次奇襲並不m.hetubook.com.com順利。
豐臣輝家聽完好奇的問道:「佐渡為何這麼自信?」
但是他的命令剛剛下達不久,背後的海面上就響起了隆隆的炮聲。很快就有快船緊急靠岸稟告道「治部,我家主公讓我告訴你,北面有豐春家大船來襲,大船6艘,安宅8艘,關船20艘,小造大約幾十艘,他已經帶人前去作戰了!」
得到答案的豐春輝家看向藤堂高虎,藤堂高輝對他點了點頭肯定的答覆道「想來今夜治部必來。」
說著他又對著那名武士質問道「越前守走了多久了?」
但是還沒等他作出布置,在自己的西北側,又有喊殺聲傳來。而且這邊的喊殺聲更加劇烈,片刻之後居然已經殺到了近前。
「萬餘人,嘴巴哪有這麼緊!」石田三成怒吼道「快上船撤走,前面必然有埋伏。」
10月的岡崎已經吹起了寒風,但是吉田這邊臨海,受太平洋暖流的影響,目前還沒有相對暖和一點。
結合正面防守的織田秀信和青木一矩,實際上執行這次行動的前後兵力總計8萬人!
島左近看了一眼石田三成,鄭重的點了點頭。
但是足利氏家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僅僅過了半息之後他便已經橫刀立馬對著左右說道「全軍出發,越過福地城直撲吉田海岸!」
來通報的是九鬼守隆的士兵,他的手中有之前整個日本最強的海船勢力之一,手中有著自織田家時代傳下來的火炮船,還有秀吉時代修築的多艘大安宅船。
「這個松八郎,怎麼可以這樣?!」
之前仙石秀久帶去了1.5萬人,再加上他這邊的1.4萬人,他甚至打算讓水軍上岸陸戰,這樣他能湊出3.2萬眾,再加上岡崎城內的德川軍,總兵力近4萬眾。
但是石田三成也提出了不同的觀點「他認為正是因為秀家做過這件事,知道這件事的難度,才不會對自己的行動有所防備。」
至於石田三成,他自然是想要在仙石秀久之後馬上帶人渡海的,但是這個時代日本船隻主要動力是槳動,而九鬼守隆表示前半夜水紋不適合渡河,他也不會等到後半夜才上船。
新莊直定看了一下左右天空說道「大約也就還有大半刻吧(超過30分鐘)!」
為了這次奇襲,石田三成不僅是將自己當初圍攻大津城時候動員的近江軍團帶了過來,更是派人去伊勢動員這裏的大名,包括安濃津大名稻葉殿通和受封伊勢松坂的森忠政。
但是當他上岸的時候就發現糟心事一件接著一件,他本以為新莊直定和仙石秀久會在這裏等他。他之前一再囑咐,登陸之後收縮拒守就好,畢竟提前把人撒出去會有暴露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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