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東旭新生
第五十八章 森家背反,石田遁逃,忠良勘兵衛戰死。

之前由於石田三成被減封,杉江勘兵衛的知行也被減少了。此刻他麾下領著的是110名徵召自豐后本領的士卒,以及石田三成臨時調配在他麾下的近江眾700人。
說罷便看到一名中年將領出列,正是與島清興、前野忠康齊名的勇猛之士杉江勘兵衛。
直到腎上腺素逐漸褪去,身上多出傷口幾乎流幹了他的鮮血,身體軟弱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龍膽五七桐紋實在是太好辨認了,但是使用這個家紋的情況有很多。在軍制改革之後,除了麾下知行可以自成一番的大名家之外,豐春家各番隊被要求統一使用龍膽五七桐紋,而不能再以徵召自各家武士的家紋作為士卒的區分。
他的回答惹得了石田家城塩野清助的不滿,他對著杉江勘兵為說道「小子,你不要這麼囂張啊!」
……
眼見的人甚至看到了這些士卒身後那個身著濃紺威桶側二枚胴,頭戴那極其誇張的唐冠形兜的中年將領。
說罷便翻身下馬,親自帶著幾名家臣武士擔任旗頭,一股腦扎入到庄林一心所領的旗本眾中。
但是藤堂高虎親臨前線這就不同尋常了,要知道他可是豐春家的家老啊,居然連他都親臨前線了,那麼在他後面的會是誰呢?
聽到庄林一心羞辱自己,杉江勘兵衛也不惱怒,笑著說道「今日好叫你知曉,我杉江勘兵衛也是值這60兩金賞賜的大將!」
眼見他連殺3人,旗本陣中又一名身著赤絛威黑胴甲的武士持槍上前呵道「足利家武士波多野景晴前來討教。」
杉江勘兵衛掃視了他一眼,看著他身上粗糙的具足,將口中的飯糰吞下沒好氣的說道「我本是想要在宇喜多少將面前表現自己的,沒想到遇上了你這樣的窮貨……我將來可是要成為大名的人,一看你就開不出我要的知行。」
不得不說石田三成開出的賞格很誘人,不過看他這副窮酸樣,杉江勘兵衛還是不確信的問道:「此言當真?」
「來的正好,你爺爺的大槍不殺無名之輩。」杉江勘兵衛大喝一聲對著波多野景晴刺去,卻被其輕輕撥開。
他是此刻石田三成帳下和圖書勇武第一人,也是他將杉江勘兵衛擒獲了。
真正戰場上武士之間的戰鬥,哪有影視作品中那麼浪漫的一騎討的表現。一騎討本身是在鎌倉時代武士騎馬互射的一種戰鬥方式,戰國時代武士們的馬術廢弛嚴重,有部分武士想要將其帶入步戰之中。
「你做的很不錯,那幾名出逃的武士都是你挑死的嗎?」石田三成看向一旁正在被收拾的屍體問道,那些可都是自己家的武士啊。
他實在是不明白,老天為什麼對自己、對豐臣家這麼不公平。主公秀吉拼盡全力創建的基業,但是他的下屬都是一群狼子野心之輩,就連他的幾個養子都像豺狼一樣貪婪的啃食著豐臣家的軀體。
但是正是這一撥開使得他胸口罩門大開,杉江勘兵為三步並兩步快步上前一腳將其踹到在地直接騎在了他的身上。
石田三成是見過庄林一心的,在十幾年前他還是秀家的旗本番頭,多次護衛秀家上洛。
有人丟棄了手中的武器,褪去了身上的具足,就想要游向逐漸離去的船隻,但是大部分人註定要被留在這片沙灘。
「是嗎?那我給你吃飽的話,你願不願意為我效命呢?」石田三成向其投來了橄欖枝說道。
森家的突然背刺殺了石田三成一個措手不及,即便他之前再怎麼想留到最後撤走,島清興都不允許他留下來了。當即親自帶著幾個家臣親自將石田三成護衛上船,在豐臣水軍船頭的命令下,這艘關船甚至都沒有坐滿人便使離了海岸。
臨死之際的杉江勘兵衛腎上激素激增,一把折斷了刺在自己甲胄間隙的長槍的槍柄,拔除刺入自己身體的長槍,反手刺入來人武士的脖頸。
「勘兵衛,杉江勘兵衛。」杉江勘兵衛吐下一口飯糰答道。
站在船頭的石田三成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他顫抖著雙手顫抖的支撐著牆體,臉龐已經被淚水覆蓋。
隨著石田三成和島清興的離去,已經上岸的數千人徹底失去了指揮各自亂做一團,被賴在三個方向的各種敵人擠壓向海中。
足利家的士卒們驚恐的呢喃著「鬼人……這是赤鬼。」
和*圖*書這次三河奇襲也是他強行要求的,他又哪裡還有顏面退走呢?
「我是豐臣中納言(豐臣秀吉)的近臣,將來要替豐臣中納言安定天下,怎麼就不可能成為大大名了呢?」石田三成說著,又遞給他一個飯糰。
杉江勘兵衛的長槍早已失落,他拔除腰間的兩把打刀左揮右砍,身上的玄色甲胄早已被敵人和自己的鮮血染紅,但是他還是不知疲倦的揮砍著,一時之間左右居然無人敢於上前。
吩咐完這些之後,他抽出腰間的佩刀【不動行光】,這是織田信長賜給森蘭丸的名刀,如今被森忠政持有「所有人,敵人乃是石田治部,隨我反正立功啦!」
只是因為坐船渡海剛剛上岸,還沒有來得及聚將就遇到了豐春家的襲擊,此刻的他身邊只有不到200人。饒是如此,衫江勘兵衛依舊帶著麾下的武士和足輕逆行而上,直接迎上了庄林一心的兵鋒。
「來啊~!你們勘兵衛爺爺在這裏呢!」
「噗呲~」隨著長槍刺入腹部聲響,勘兵衛從回憶中拉回現實,沒想到距離濃尾之戰已經過去了20年了,石田三成在這20年中起起伏伏,如今才不過是7萬石領,距離他百萬石的目標還很遙遠,甚至10萬石大名也才當了沒幾年。
諸將奮勇殺敵,自然會激勵士卒的戰鬥慾望,但是人數上處於絕對的劣勢,自己的後面又只能看到不斷登船退走的人,遲遲看不到帶人支援的援兵,杉江勘兵衛這隻小隊早晚會淹沒在東軍的海洋之中。
對於杉江勘兵衛來說,他在稲葉良通麾下並沒有受到多少重用,現在有人能給出這麼有誠意的答案他已經心動了。在聽到他是豐臣秀吉的近側之後,他直接伸手從石田手中接過那個飯糰說道「一言為定!」
「大名嗎?」石田三成笑著說道「那麼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將來等我成為10萬石大名的時候,我便給你1萬石讓你成為大名,等我成為100萬石的大大名的時候,我給你10萬石怎麼也?」
作為在歷史上留名的猛士,他可以在猛將如雲的加藤清正家都排得上好的人物和-圖-書。關鍵是他還在朝鮮之役中的晉州之役中被授予一番乘(第一陣進攻)的地位,足以看出他是一位智勇雙全的將領。
「庄林伯耆?」看到來人的石田三成大驚失色道「快去將他擋住,他是右府帳下『旗本四將』之一,休要讓其近身了!」
或許真的會有高級別武士在同伴的幫助下故意空出空間給他們一騎討,但是在亂戰之中將後背留個別人是很危險的。而且亂戰之所以是亂戰那就是走位被嚴重限制,哪有這麼多空間來專註武士一對一的決鬥,能夠快狠準的殺死對方被什麼都實在。
甚至隱約可以看到,吉良城方向升起了象徵豐春家的龍膽五七桐紋,不多時便真的有背後插著龍膽五七桐紋家紋旗指物的士卒來到了他們近前。
「主公快走吧,這裏留給我斷後。」看了眼自己的同僚杉江勘兵衛的方向,島清興對著石田三成說道。
漸漸地,石田三成的身體無力的倒在了船板之上,身體靠著木牆在那裡盡情的發泄。
得足利氏家厚賞允諾,庄林一心也對著自己麾下旗本眾鼓勁道「都聽到主公的允諾了嗎?你們還在這裏磨蹭什麼?你們可是我足利氏最精銳的番隊,快給我殺到石田治部面前!先手一番者我再賞錢20貫,斬獲石田治部或島左近首級者我加賞金10兩!」
只聽他對著家中重臣各務元正說道「兵庫助,麻煩你親自去一趟藤堂佐渡軍前,表示本家撥亂反正之意。」
在歷史上此人面對藤堂高虎麾下渡辺了(勘兵衛)和田中吉正麾下辻重勝(勘兵衛)兩人的進攻不落下風,直到石田三成本陣陷落這才被辻重勝討取,歷史上這三人並稱為「三勘兵衛」。
「要不是沒吃飽,我豈會這麼容易被你們拿下,我還能再殺好幾個呢。」杉江勘兵衛沒好氣的回懟道。
「給我上!斬獲賊將首級者賜武士身份,武士者晉陞1級,皆賜錢5貫。斬獲賊酋石田三成、島清興者,賜武士身份,武士晉2級,賜金判50兩!」
卻說在石田三成堅持留下的時候,在吉田城的防線燃起了熊熊大火,這代表著西軍在三河海www•hetubook•com.com岸最後的一個據點被拔除,他們成了夾在大海和東軍中間的魚肉。
「主公啊!你還欠我大名的身份別忘了啊,我會去黃泉比良坡替你開路,到時候你可要實現你的諾言啊~」
「呸」對面的杉江勘兵衛唾了一口唾沫說道「為什麼只有主公和左近的賞格,我杉江勘兵衛配不上這60兩金判之賞嗎?」
波多野景晴想要反抗,但是杉江勘兵衛的肋差已經刺入他甲胄縫隙的腋下,從側面刺入他的心臟之中。
這些年過去了,儘管兩人的臉上都被歲月侵蝕,但是那個氣質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
此刻兩人距離已經挨著很近了,又雙雙騎在馬上,自然是聽得到對面在說什麼的。
聽到西軍逆行的將領自稱杉江勘兵衛,庄林一心還真的沒有聽說過,不過對他遇到突襲的情況下還能逆行迎面頂上來的舉動頗為認可,便對著他和左右說道「什麼勘兵衛,聽都沒聽過。不過你的首級大概值個10貫文吧。」
雙方之前都沒有展開槍衾,此刻正陷入混戰之中。混戰是最容易體現個人戰鬥力的時候,原本的平衡隨著杉江勘兵衛的加入而出現了變化。
來唱名的乃是秀家近侍出身,擔任過旗本眾番頭,現在擔任足利氏家老,旗本大將的庄林一心。
直到……
又對著侍從說道「告訴前面的清兵衛(關成次)不要在和豐春家交手了,向他們表示本家要撥亂反正。」
如果說之前森忠政還抱有一絲猶豫的話,在看到藤堂高虎來到這裏之後他便已經火速作出了決定。
……
「主公,勘兵衛不能再為你效力了……」
「敵將波多野……被我討取了!」杉江堪比衛激動的舉起那名敵將的首級高聲呼喊道,想要以此來激勵士卒們的士氣。但是他這才發現,居然沒有記住那名將領的全名。
整個過程石田三成都沒有抗拒,或許他自己的內心還是還是沒有做好就此死的準備吧,又或許是他看到了森忠政的背反,讓他有些不服氣吧,總之就這樣被架上了船離開。
彌留之際的他這才發現,原本緊緊跟在自己身後的3名家臣武士,早就淹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人海之中,現在也輪到自己去和他們團聚的時候了……
「你叫什麼名字?」視線中是一個俊俏的青年將手中的紅豆飯糰遞給自己的模樣,而這已經是自己狼吞虎咽吃下的地3個飯糰了。
只見他一人一桿朱槍連拍帶刺瞬間便已拿下2人性命,他也不去摘取首級,他深知此戰首級已經沒有意義了。
「旗本四將?就讓我去討教一番吧。」石田三成的話音落下,他的身旁的島清興便要出戰為主公解決這個煩惱。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別說豐春家本來就是包圍的一方了。聽到身後足利氏家的允諾,足利氏兵丁各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奮勇上前,手中的長槍、大棒來回揮舞,絲毫不留手的砸在西軍士卒的身上。
但是步戰的混亂又豈是騎射可以比的?
但是他的話音未落,又有一名將領說道「殺雞焉用牛刀,左近在此指揮就好,那名武士的首級由我去取!」
秀家這麼做是為了將普通士兵心中「自己主公」的影響力取代掉,讓他們知道只有在平時才是誰家的百姓,而在軍隊中統一是豐春家的士兵,只聽從豐春家家督和上級軍官的軍令。
「我說的是事實,只要能讓我吃飽飯,我便可以替他戰勝所有人。」杉江勘兵衛咀嚼著口中的飯糰梗著脖子說道。
「不,這項計劃是我要求執行的,理應留我下來斷後。」石田三成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早就做好了死國可以的準備,之前多次他就面對秀家多次戰敗,是茶茶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機會。
杉江勘兵衛掃了一圈來人,見他精悍壯實而且身上是具足並非凡品,便認為此人絕對不是尋常的將領,他打算拿此人的首級立威。
於此同時,在岸上杉江勘兵衛看到了最後一艘遠去的船隻,看到了那面代表著石田三成的【大吉大萬大一】馬印遠去,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怨念,只是不住的流出不舍的神情。
武士們頭盔上的兜立各有特色,目的是為了讓手下士卒清楚的看到自己在這裏。而藤堂高虎那仿照宋朝官帽設計的兜立,好像一左一右兩個竹蜻蜓的翅膀一樣顯眼,想要對面認不出也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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