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東旭新生
第一百章 理想

秀家點了點頭確認到「我打算分三步走,第一步是以豐臣家的名義布政天下。凡是改革大的全部借用豐臣家的名頭先實施,大名、百姓們必然對豐臣這個名頭有所不滿。這樣當我自身建國之後只要稍加恩惠撫恤,即便是大體框架不變,天下人還是會對我感恩戴德。」
而在確保秘密會被保守之後,秀家便馬上上奏天皇,以「慶長以來,國事不靖」,以及最近天災頻發為理由要求更改年號。
「大師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先王道,后霸道,再王道。大師難道不覺得,豐臣家這塊殼不正是最好的偽王嗎?」
戰後秀家兩人給與了加賞,足利氏家加封筑前1郡總知行來到38.7萬石。上杉家虎加封越后1郡半的土地,知行來到了26.4萬石領。
這其中或許有大名會舉起【尊皇討逆】之大旗與殿下相爭。殿下可趁此機會篩洗天下大名,順著生逆者死,以霸業定天下。
我實在想不通殿下為何要行此計策,殿下當知此策之艱險異於以往,甚至就連你最親近之盟友都有可能背棄你。」
當秀家說完故事的時候,外面的天色早已被黑暗籠罩。以心崇傳雖然聽完了故事,但是一時半會給不出答案,便向秀家申請今日早些休息,並給他一夜時間思考,等明日再行會談。
豐臣輝家做了秀家這麼多年兒子,早就習慣了他時不時來一次的神神秘秘。所以他也沒有多問,將木匣收拾好之後帶著弟弟們離開。
隨著德川家康一起走的,還有明智秀滿。
再說在聽過秀家的這些話之後,以心崇傳自己也清楚,若是不為秀家出謀劃策,自己恐怕也沒有在外胡言亂語的機會了。
不僅是大斗出、小斗收的動作,升斗小民見利忘義,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很多小人反而會將秀家的福利當做是本來就應有的。
輝家不解的問到「我們都是本來收的利息就比別人少,還是大斗出借的糧食,如今小斗收回恐怕不僅不能收回本金還會虧很多吧?」
並且在秀家已經給出大恩惠的前提下,百姓對於流放這種人不僅不會有怨言反而會拍手稱快。
秀家口中的這個帝國大家都很熟悉,但是對於以心崇傳來說卻不甚了解。日本對中華的歷史大多聚集在唐、宋、明三代上。
在人死後,秀家將這份記錄著本能寺隱秘的布帛裝在木匣中交給了豐臣輝家,並對他說道「這裏面是我豐臣家最重要的東西,你和你的後世子孫一定要好好保存並代代www.hetubook.com.com相傳。不到300年絕對不能拆開來看。」
哪怕,這僅僅是是名義上的。
殿下當建立制度,約定大名法度,教導後人緩慢消藩,以親藩換外藩,以小藩換大藩。如此千百年之後天下一統之勢不可阻也。」
所以秀家根據他所說的話摘錄在更耐保存的布帛上,在對自己有影響的部分稍加掩飾之後,便讓其花押確認了。
但是在我看來,既然他開了頭,後面的王朝都依照他的制度傳承下來,就說明他的制度是可行,的那麼他帝國的破碎應該不是當初舊貴族的原因。」
然而秀家卻板著個臉質問道「爾等已經是直參豐臣家的大名了,身為臣子代替主公出征,怎麼可以在得勝還朝之後第一時間不去見自己主公,而來見一個不相干的人呢?」
殿下首先應當拉攏天下大名,使其大部分與您隨行逐隊,立一偽王於世以王道號令天下諸侯。
兩人都對秀家突如其來的指控嚇得不知道怎麼回復,只能悻悻的帶著兩個罪臣的首級先行離開。
兩人居然不約而同的先一步來伏見拜訪秀家,並向秀家分別呈上了黑田如水和中村一榮的首級,似乎是想要以此來向自己的父耀功。
是的,儘管身邊人一直慫恿秀家上位后見,可是秀家就是不踩那一腳。包括之前讓大名們有事直接去見秀利,去沼找五大佬評判就是在這裏啊。
因此,歷史上的慶長10年(1605年)也被改為了康佑元年。
武田秀信的先一步試水,讓大名們都覺得秀家維護豐臣家法統的決心。
至於其他出兵的大名,各自得到了金銀的賞賜。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只有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守秘密。
而且人生病的更需要補充蛋白質,除了保證他們的粥水之外,秀家還不定期的賞賜肉食、熏魚等食物。
於是便由自己和輝家一道去近畿各處的受災村落予以慰問,參考當年飛驒地震的時候秀家對美濃以工代賑的方式,出錢雇傭民眾修繕房屋、開挖水渠。
之後取偽王而代之,重新以王道統御天下。然親藩舊故隨殿下艱難得勢,他們是殿下之依靠,于全國實行郡國制並不現實,依在下之見還當實行郡國與大名并行。
以心崇傳的話裡帶著一絲怨言,顯然是對秀家最近的一番舉動不是很理解。
「怎麼能說是演的呢?沒有我理政時期的仁義,怎麼凸顯出秀利的暴戾呢?」
秀家回到京都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處m.hetubook.com.com理明智秀滿,可見這件事的重要程度。
有幾個兒子還很懵懂,不知道眼前這個老和尚為什麼要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切腹。
至於西國、九州等其他地方,秀家也派出了奉行打著秀家的旗幟去布施,當然所用的財貨都是當年秀吉收上來藏在大坂的金銀。
以心崇傳不愧是戰國末期有名的智者,與天海並稱黑衣宰相的人物。儘管沒有看過這段歷史,但是能很快根據故事作出自己的分析。
說到這裏的秀家抬頭看了看外面嘆息道「再過3年,秀利差不多就要親政了吧?他本來是可以成為好孩子的。」
特別是在說秦國強盛原因的時候,以心崇傳眼神一直盯著秀家在秀家身上掃射,困擾多年的謎團終於在這一刻豁然「所以殿下治下豐春藩這麼迥異於其他諸侯是這個原因啊!」
誰料秀家回到:「你們怎麼都說我的后見,我是若年寄啊!我只是負責替主公管理武家,布政的事我可是一點都沒有參与啊!」
接下來的秀家和他講了一整天秦國崛起和敗亡的歷史,其中還有秀家自己對秦國強盛與敗亡的原因。
與女眷們一同來的,還有秀家的政治智囊以心崇傳。
讓後世痴迷的三國歷史,要隨著明末三國演義日文版在江戶時代的的大規模刊印,才成為日本人最感興趣和熟悉的歷史時代。
看到秀家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以心崇傳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說道「很難。天下的大名必與殿下相矛盾,那個被天下人供奉起來的人皇也將會是殿下道路上的絆腳石。」
但凡有敢於偷奸耍滑之輩,全部發配北海道充軍屯田。
他們不僅要面對官軍的征討,還要面對受封在當地的大名,和帶隊返回準備搬家的大名的武力討伐。
見到秀家堅持,以心崇傳這才開口講出自己的想法:「若是殿下當真有此志向,我建議殿下先明確自己初步目標。殿下雖然貴為第一大大名300萬藩藩主,但是五分天下只有其一,並不足以讓您拋開其他大名就能號令天下。
但是以心崇傳的水平還是很高的,秀家只和他說了秦國的故事,並沒有和他說後面漢朝郡國并行和推恩的故事,但是在以心崇傳的計劃中,這一切都已經設想好了。
僅僅是這一件事,秀家和輝家就在民間和底層武士間收穫了極好的口碑。
以心崇傳明白了秀家的意思,但是他很快就問出了另一個疑問「可是左府,您是現在秀利殿下的后見,現在弄www.hetubook.com.com出的這些操作,難道不會牽連到你的身上嗎?」
以心崇傳馬上明白了秀家的計劃,他是準備做隱藏在背後隱秘操作了「所以,殿下之前做出輔佐豐臣家的操作都是演的嗎?」
在聽到以心崇傳這句話的時候,秀家知道他已經認可了秀家的想法,已經在為秀家以秦始皇為模板替秀家思考計劃了。
人皇對於日本,心之枷鎖也。但是只要有人敢冒大不韙去了,其他的大名必然不會有願意再復之的道理。
而每逢過節,秀家有從大坂公庫中拿出財帛才買酒水、肉品、魚乾,分發給失去父親、兒子家庭,以及年滿60歲以上的老人家。
最後經過秀家的篩選上報天皇選用了「康佑」這個年號,取意「安寧,庇佑」的意思。
儘管大名們都不是很能理解,秀家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真的要做那個恭順忠心的「若年寄」,在背後輔佐這個腐朽的王朝了?
秀家特意隔了半日才從伏見出發前往大坂,這自然是為了給大坂保留面子,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兩個孩子。
秀家這是第一次和外人談自己想要取代天皇建立獨立日本王國的設想。
秀家刻意岔開了話題,顧左右而言道「我最近在讀唐國史,裏面提到了一位統一天下止兵消亂的皇帝。在他之前,整個唐國有大大小小數百個大名,之前唐國已經持續了數百年的征伐,是他的出現才讓唐國第一次凝聚在一起。
「此事我只與大師一人說過,大師沒有當場給予我呵斥,已經是對我最大的鼓勵了。這隻是我的想法,如果此事確是行不通,那大師便當我是在做笑吧。」
3年來都是這樣的,為秀家和輝家父子在民間積累了很好的名望,時間來到了康佑3年年中,已經16歲的豐臣秀利終於在大名們的注視中,從五大佬手中接過權利的象徵。
天下既已大定,九州和東北的宵小就是蘚疾之患,特別是在已經做出了分封的安堵之後,這兩個地方叛亂實力就徹底失去了根基。
直到第三日正午時分,以心崇傳懷著一絲沉重的心情找到秀家,他向秀家表示道「在下苦思良久,認為以當今之天下,殿下想要在日本實行唐制確實困難。
這次秀家連面都沒有見,直接打發去了大坂。秀家派人告訴他,他現在已經不是豐春家的家臣了,就算是輝家上洛了也得先去大坂再來伏見。
這些偷奸耍滑的人本來就是鄉中遊子,百姓們對他們怨聲載道,很多人因為一個武士的身份便橫和*圖*書行鄉里。
等到第二日的時候,秀家去拜會以心崇傳卻被他推辭,表示心中還是沒有辦法。
所以秀家雖然對小民的貸米大斗借小斗收,但是卻嚴格要求他們必須把出借的2成利收上來,哪怕是小斗收的利錢本來已經少了,形式上利錢卻是分文不能少。
於是秀家又為他們提供農具和種子,並約定豐收之後收取2成的貸利,這在當時動不動就5成的高利面前稱得上是仁政了。
不過很可惜的是,在他死後他所期盼可以萬世一系的帝國只傳承了1代就分崩離析了,之前被他政征服、統治的各國在他們貴族的帶領下推翻了這個王朝。」
「啊?!」
「我知道,但這是我的志向。一個真正統一的天下。」
以心崇傳對於秀家心中已經有了實施計劃的想法並不意外,但是看到秀家說要拿豐臣來做偽王的時候還是驚訝了「殿下是準備?」
過往大名、幕府是不會去管底層民眾的死活的,最多開闢出一個隔離區,每日送一些粥水過去讓他們聽天由命。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想效仿那位帝王,在日本也開創出萬世一系的大一統帝國。」
不久之後上杉家虎和足利氏家也相繼凱歌而還,此時秀家依舊在伏見修養,只有必要的時候才會去大坂獃著。
這些東西在後世根本上不得檯面,但是在這個生產力低下的時代,即便是武士家都不一定吃得起。
只有秀家認為這是一次蠱惑人心的好機會。畢竟他要做的不僅僅是開幕,還要成立一個大一統的王朝,那就要爭取底層民眾對秀家的信任和感情。
只有秀家對著他們說道「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給你們上一節課。」年紀尚小的兒子們不敢看這番血腥的畫面秀家也沒有強求。
「放肆!」回應足利氏家的是秀家激烈的駁斥「爾等身肩國事自當以國事為重,家事為輕。爾等得勝還朝不去見主公,反而來見我是在諷刺我把控朝政嗎?」
也差不多在這個時候,豐臣菊姬等女眷帶著秀家未元服的兒子們陸續趕來伏見,今後除了被送出去重點位置鎮守的兒子之外,這一大家子都會住在這裏。
足利氏家解釋道「父親並不是不相干的人啊!您是主公的后見,我等的父親。孩子得勝還朝來見父親有什麼問題嗎?」
「這位帝王以武止戰,在他死後帝國應武而再興戰,確實讓人唏噓。但是他開了一個頭,給對岸的唐國樹立了一個整體的概念,確實是不愧是千古一帝的稱呼。
本國千百年來帶兵上洛者和-圖-書不知凡幾,取代人皇者聞所聞。若有人行之必為天下眾矢之的,殿下最好不要親自執行此策。
當然,秀家覺得這些秘密對於現在來說是秘密,但是對於後人來說應該是一段歷史,是這段波瀾壯闊歷史的重要補充。
但是大名們有些拿捏不準秀家的態度,如武田秀信就在在回到領內整理一番之後,于當年的孟蘭節前(慶長11年)又一次先來拜訪秀家。
大災之後生活還要繼續,可是糧食、種子都被海水泡了,他們拿什麼下去種子?
秀家還真的說干就干,此時日本剛剛經歷了有史料記錄以來最大的地震並伴隨海嘯,從九州到伊豆全面受災。而在災後由于防疫不利還發生了疫病。
在此期間拉攏小大名而削弱大大名,拉攏親藩舊故而疏遠外藩離心之臣。之後參考故去南北朝舊事,令偽王先取代京都人皇之位。
以心崇傳沉默了片刻,似乎又在回味秀家剛剛給他講述的故事。時而搖頭,又時而點頭,過了良久又開口說道「對於殿下口中那個帝王的故事我知之甚少,殿下若是不介意的話,今日不如與我圍爐煮茶,促膝長談可好?」
他剛一見面都頗為打趣的向秀家問到「我在關東都聽到了左府的故事了,左府這是準備一心為扶持豐臣家出力了啊。」
但是俗話說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些目不識丁的百姓和底層的武士,他們連自己名字都不一定會寫,你教他們大義是完全沒用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位經歷了美好少年生活,經歷了兩次戰亂,見證了自己的母親被自己的兄長絞殺的少年,終於親政了。
但是這波操作還沒用完,等到夏、秋,收糧的時候,秀家刻意讓輝家用小斗去收米。
他是在秀家的兒子們面前切腹而死的,或許他將是新時代開啟之前最後一位切腹的武士吧。
前者是因為遣唐使的緣故,後者是因為他是現在日本海對岸的王朝。
然而秀家卻是笑著回應道「虧的好~虧的妙~我就是要他虧啊。你若是不懂其中的道理,回去慢慢悟去,等你悟出了道理,我也可以放心把這個天下給你了。」
但是很顯然,某些秘密就是會莫名其妙的傳播出去。武士們聽到這個消息,紛紛讚揚秀家高義。
儘管不能理解,為什麼都已經成為權傾天下的第一人還要這麼做,或許這位左府殿下真的如他所言,一心想要匡扶豐臣氏吧。
之所以和以心崇傳去談,是因為他只是一個和尚,秀家的想法太過天馬行空,就算他說出去也不會有人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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