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錢總的蔚來財大氣粗，如果要打價格戰，我們不敵。」李總輕鬆認了個慫，隨後笑眯眯道。

蘇果控股那邊的人開始給李總打眼色。

這也是百度當時看不上蔚來的原因，他們的規劃里只剩下最後一輪融資，還要去美國上市，肯定要引入一些國際巨頭的加盟。

蔚來的威名，還是不夠盛。

在往上，那不叫投資了，那叫大規模炒股。

肅穆。

「常春藤……滬上常春藤？」童世才摸了摸下巴。

「走吧。」

講錯方向了，老大。

錢才帶著胡蔚往裡走，兩人都沒有說話，錢才從包里拿出口罩，給胡蔚戴上，自己也戴了一個。

怎麼對面也是總經理來了？這麼淡定，莫不是收了華潤什麼好處吧？

如果一堆白骨掩蓋不全的出現在眼前，上面還有帶著發紅的黃土的新鮮痕迹，甚至還能嗅得到那股子陳腐味道，沒有了「歷史」二字掩護，過往的戰爭氣息就會真實降臨。

投資類型大分三種，天使輪，VC和PE。

蘇州果品控股公司不算大，但談判的會議室很明亮，地上還鋪了一層挺新的地毯。

「我考慮考慮……你那個先驅者俱樂部，怎麼樣了？」

錢才沒看雕像，卻指了指下面的九座台階。

遇難者姓名牌后的真實萬人骨堆。

最大的雕像是婦女抱著孩子仰天痛哭，有想逃亡，面色猙獰的平民，有跟被強|暴傷害的妻子共同赴死的知識分子，有失去雙親的孤兒，有抱www.hetubook.com.com著孩子逃亡的母親，有背著奶奶屍體逃亡的13歲少年，逃亡的中年人老人，自刎的少女，迷茫的嬰兒，為少年合上眼皮的老叟……

下午，錢才接到電話，和胡蔚一起到了蘇果總部。

裏面，白骨為證，廢墟為碑。

重新聞到外面帶著風聲的空氣，錢才心中的鬱結卻久久不散，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古代愛國詞人要用精鍊的語言寫下心中哀愁壯志，因為此時他如果不心中默念《滿江紅·寫懷》來暢平心意，恐怕就要一篇上萬字的觀后感，加上數百個感嘆號，才能講明白自己的想法。

錢才說話時，想到了很多東西，晶元，金融，先驅者……

「李總你說得對，蘇果的輝煌，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沒有我們這小半年的圍堵，成績應該更好一些。」

錢才喉嚨忍不住的往下咽口水，眼睛酸澀得難受，身旁的胡蔚已經在低聲哽咽，如果不是周圍沉默得讓人難受的擁擠人群，她恐怕已經蹲下號啕大哭。

殘忍，觸目驚心。

「不過現在華潤加盟，成立華潤蘇果，貴公司如果要競爭，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吧？」

沒有聲音，卻振聾發聵。

「錢董事長果然是年輕得讓人羡慕。」對面坐中間的人開了口，50來歲的樣子，西裝，一絲不苟，跟馬嘉梁氣場三分相似。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怎麼，李總認為我們拿下這20％，和-圖-書就不用跟華潤競爭了？」錢才同樣笑著反問道。

另一類是行業投資者，即以實現產業轉移和發展為主要目的的境內外大企業、大集團，是企業真正希望的戰略投資者。

天使輪是孵化階段，小規模投資，投的是想法，接觸的大多是一些雄心壯誌異想天開的小公司創始人，像那個「想給他一個機會一起改變世界」的大哥，就是想要天使輪投資，這一輪，令人瞠目結舌的沙雕多的是。

童世才已經給他透了老底，現在已經打通了他們的直屬單位，賣是已經定了的，就是華潤那邊要謹防出問題，昨天童世才走時還給出了一個合適的報價：1.7億。

剛才的談判，蔚來這邊彷彿有些拘謹，錢才進來時，馬嘉梁的表情似乎都有些難看，只是礙於錢才必須要快速拿下的指令，才一直憋著，此時聽到董事長回懟，這邊的氣勢明顯振奮了一些。

錢才點了點頭，走到中間預留的空位，跟對方中間三位握了握手。

「走向和平的台階上，每一步都是由無數人去實現的，那些鋪成台階的人，是沒有太多時間悲傷的，你想參与嗎？」

6周的時間，三分之一的建築成為斷壁，三十萬人化為冤魂。

銷售額？我們來了，你還能保持這個銷售額？

錢才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叔，你要搞互聯網投資的話，宏財這個名字恐怕不適合了，更名叫常春藤資本，怎麼樣？英文名Ivy，如ｍ•ｈｅｔuｂｏｏk•com.ｃoｍ果你能搬到滬上來，咱們可以合作，不做天使輪了，做VC，或者是PE。」

一類是財務投資者，即上市套現的類型。

「放心吧，乾脆換乾脆，戰略投資人，肯定有你們一份，不過我上市恐怕會晚，而且不能在港股，得去弄點美金。」

話里意思很明顯：你們是輝煌，不過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對面的李總似乎知道他決心很大，有些不疾不徐地開口道：「錢總，我們蘇果品牌創業至今，已經在去年實現了66.23億的銷售規模，門店數量達到了810家，這一點，貴公司馬總應該很清楚，在整個蘇省，乃至全國，我們都算是做出了令人矚目的成績。」

往裡走，都是雕像，如果不看下面的字，像是人體行為藝術的雕像。

「已經有第四個人了，很快，應該6月份之前，我們就會有第一批先驅者成員。」

但如果要上市，兩類企業，都是有需要的，投行的看好，和行業大佬的青睞，都能側面證明這家公司的潛力，能在上市前的一輪融資引進這類公司成為股東，無疑會增強股民信心。

童世才一直驚嘆于錢才的眼光，錢才投那個網易，最近他也有了解，互聯網今年的大熱門，他能從1美元不到堅持持有到現在，已經具備了一個投資老人的穩勁，還有實操能力，如果能合作投資，加上他的人脈和公司控制能力，會是雙贏。

「可以，其實我覺得你如果做專業投資人和_圖_書，掙錢會更快一點，我們可以合作。」

和他內心的溢價區間相去不遠。

胡蔚大肆哭泣的狼狽痕迹幸而被口罩大半遮住，抬頭問錢才時，露出一雙乞求得到肯定答案的星眸。

錢才捏緊了拳頭，身旁的胡蔚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頭埋在手臂里，後背發顫。

戰略投資人一般分為兩類。

錢才說完看了看對面的李總，一臉輕鬆，似乎沒受到錢才一番話的影響。

進會議室的時候，蔚來這邊的談判組站了起來。

約翰·馬吉牧師的日記摘錄：

把菊花放到殉國守軍牆下，一路出來，不少人眼眶都是紅的，這裏連哭都是無聲的。

「對，你來滬上，我們可以守望相助，你算半個老鄉，還有一個葛偉東，如果你願意來，咱們在滬上的金融投資市場，一定可以打下一片天。」

810家，說得多，農村超市罷了，還有加盟店，前世岳立華還開了兩萬多家呢！我特么但凡管得過來，拿兩個億，三個月變500家出來！

「這些狗日滴……死了不得安寧啊！」

2月20日，今早是小雨過後，地面有些濕漉漉，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外的石板路邊走起來有一陣啪嗒嗒的響動。

胡蔚明白了話中意，擦了擦眼淚，起身堅定地點了點頭，牽上了錢才的手。

「李總過獎了，開門見山吧，貴公司出讓股份的大方向已定，既然我們公司的人說談不攏，讓我過來，那就是錢的問題，不知道貴公司這20％預備要heｔｕbｏok.cｏm.com價多少？」

錢才笑了笑。

VC就是對一些孵化算是成功的公司進行投資了，一般在行業有一定的地位，有了比較成熟的想法，但盈利或許還未達到期待的，投資這類公司有一定風險，因為還沒有達到行業頭部，或者涉及的領域可能沒有盈利能力，很可能被市場淘汰，像對二維碼的王越公司進行投資，算是VC。

進口的人安靜等待，出口的人皆有些腳步沉重，有些潸然淚下，有些唉聲嘆氣。

等了十幾分鐘，胡蔚的啜泣漸停，獃獃地望著和平女神像，低聲道。

……

「以後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對吧？」

這是人類化為野獸的災難時刻。

南京！南京！

斷壁殘垣上的彈孔仍在。

殺戮取樂，性暴行，三面牆的照片。

PE投資，基本就是行業頭部的投資了，基本具備上市實力的公司，並且已經在市場上能夠可持續地獲取資源，有了市場地位，就像滕訊這種。

南京是座傷城。

1937年12月19日，就在前天我們看到一個可憐的傢伙被日本人殺死在我們的住所（珞珈路25號）附近。許多中國人膽小害怕，一遇情況便不明智地拔腿就跑，這個人就是這樣被打死的。這件事發生在竹籬笆的拐角處……兩個日本士兵卻一邊抽煙，一邊說笑，殺害一名中國人就像打死一隻耗子一樣無所謂。

……

周圍來往的人群走路都很輕，走過屠殺照片牆的一個老人停下，指著牆上的照片，顫巍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