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本來負責具體談判的副總在桌上的資料的「銷售額」三個字上重重點了兩下。
馬嘉梁頓悟：「好！我回去就打給他！這個李名，早該走了！」
真當了股東，一切動作他清清楚楚，誰敢胡亂操作，他就敢舉報誰。
「您是說我……主動聯繫他？」
錢才打開窗戶，吸了口冷氣，又想起胡蔚在，迅速關上。
但國企不允許這麼做，一切都要以最小損失，最大收益為操作指南。
蘇果去年出售的80％股份，也才4.8億不到，20％摺合也就1.2個億，2.8億，華潤會答應？
「好！」錢才一聽，立刻站了起來，大聲道。
「叫謝明，蘇果控股的副總。」馬嘉梁言簡意賅。
「我最後問李總一句話，華潤要這20％，你是不是也是同等開價？如果錨定了這個價格，以後華潤以更低的價格拿到股份，算不算你們公司的損失，由不由你來負責！如果你能負責，我們今天就回滬上，這20％我不要了！」
錢才說著，一副長吁短嘆的樣子。
「你好腹黑啊……！」
「呵呵，勞煩關心。」李總不再發一言，注視了一下馬嘉梁，拿起手頭資料，往門外走去。
「錢董，我想你們沒有足夠的誠意和我們談判，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李總也沒有認慫，堅持要拖時間。
「那今天的談判，他肯定會想辦法讓支持出售的領導知道吧？」錢才笑了笑道。
眾人從樓裏面出來，今天蔚來來的都是馬嘉梁帶來的談判組，主要負責整理數據，都不算高層，大家剛才見和*圖*書識了董事長的強硬，都有些振奮，但也只有馬嘉梁敢上來說話。
……
「不好意思，錢總，明天我可能要去一趟醫院，最近胃不太舒服，可能要擱置一下了。」李總皮笑肉不笑道。
「這是國企，就這麼簡單。」
「嗨！反正你記住，這地兒要有老頭老太太倒地上了，你先看看有沒有監控！」
「李總，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我們收購這個股份，是拿來幹什麼的？」
說罷，拉著人群最後面跟著的胡蔚，徑直往車上走去。
不過，如果真是私企，他也不可能動這20％的主意。
「錢董事長，你多慮了！我是擔心我們多年打造的品牌形象付諸東流！蘇果超市雖然不屬於我們了，但蘇果的牌子還在，這對我們的後續發展會造成影響的！」
胡蔚聽得忍不住用蔥指戳了一下錢才的腰，又低聲道。
馬嘉梁頓時有些為難道：「董事長，這事我就不知道了。」
「老馬，坐李名左側那個人你認識嗎？」
來時馬嘉梁就跟他算過蘇果的帳，蘇果的加盟店近半，為了快速搶市場，利潤率還奇低。
李總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迅速整頓了一下表情包，拖出一個「冷漠的微笑」放在臉上，掃視了一下在場的蔚來眾人。
胡蔚有些疑惑道：「什麼13萬？」
不高啊，甚至可以說很低，還是不可持續的利潤，不經過整合市場，蘇果的盈利能力還不達標。
馬嘉梁看了錢才一眼，搖搖頭，表示這個人難纏，沒必要跟他打口水仗。
蘇果去年的利潤，當然hetubook.com.com在馬嘉梁心中。
我特么年輕歸年輕，看上去有這麼好打整？
錢才心裏也大概明白，對面坐的這幫人，雖坐在同一邊，心思卻各有不同，今天的對話大概會傳到一些領導耳朵里，所以他公然質疑李總的用心，字字誅心。
胡蔚臉色微微泛紅，又伸手握住了他。
「錢董，你說得再好，我們也要實現利潤，2.8個億，這20％股份，我們立即簽合約，少了一分，我們都不能答應。」
第一，你們去年的利潤是多少？我占股20％的話，分紅能得到多少？
如果刨開只能收管理費的部分門店，再去掉雜七雜八的開銷稅收，去年利潤攏共不到兩個億，也就是說，錢才要的20％，即使今年跟去年一樣，甚至高點，回報也不足五千萬，而且根據公司章程，還要預留20％—30％的公司發展資金。
「我這不是想早點搞定，安心陪你逛南京嘛！」
「商量對策路上商量就好了，你想想要吃什麼就行。」
在這裏，我只想問李總兩個問題：
李總有些不淡定了，立即高聲回道。
等著我說兩句過激的話，好舉報我個不正當競爭，中止談判？
果然，李總臉青了，又綠了。
「在蘇省最有競爭力的兩家零售公司如果都成為了蘇果的股東，那不管我們和華潤的競爭結果如何，是華潤蘇果，還是蔚來蘇果，蘇果都會存在，相信你們換牌的時候，跟華潤已經有了協議吧？我們也可以簽協議，以後蔚來如果控股了蘇果，這個品牌依然會繼續存在。」https://m.hetubook.com.com
錢才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馬嘉梁之前面臨如此困境了。
遇到一個不講道理的婆婆在頭上，還不把這份家業當自己的去珍惜，隨意開口，不負責任，工作肯定難干。
馬嘉梁聽著，認真思索了一下，點點頭道：「有，據說關係不小。」
錢才擺擺手，指了指遠處。
……
只能以勢壓勢了。
他的問題，李總肯定不會正面回答，但他們都清楚，對面坐的是馬嘉梁，對這一切瞭若指掌的馬嘉梁。
以前你就是在這個傻叼下面辦事的？
「疼不疼？」
李總聽得兩手手肘撐在了桌上，轉著筆，想著對策，又看了看旁邊的兩名副經理，放下筆，抬頭道。
「你就跟他說我們已經在想辦法了，讓他自己出出力嘛，我看他人這麼年輕，又是一身名牌，家境應該不錯的，當個副總，可惜了。」
「中午沒吃好吧？一會帶你去夫子廟街去吃皮肚面，鴨血粉絲湯？」
錢才立即道：「疼！我告訴你，今天這事要是在外面，沒有13萬可扶不起來我！」
他已經確定，對面這位是華潤派來攪局的。
隨後，對董事長各種崇拜的一幫談判組的年輕人聽到了一段始料未及的對話。
錢才笑著回頭，指了指背後的公司牌。
錢才這才聽明白他的話音，抱著雙手好整以暇地靠在座位上，左右看了看會議室里的攝像頭。
第二，如果我們不收購，而是利用這筆資金全面進入蘇省農村市場，你們的利潤還能剩多少？屆時，你們手裡的股份，除了華潤，誰還會要？一個利潤下降了ｈｅｔｕbｏok•ｃｏｍ•cｏｍ的蘇果，你們的20％是否還能拿到華潤去年的收購價格？作為你們的企業負責人，你是不是應該首先考慮你們的個體發展，而不是考慮華潤和我們怎麼競爭吧？」
這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談判，他們上面都有了態度，如果不是考慮華潤可能的溢價，錢才收購這些股份根本用不著抬高價格。
「李總，既然你提到營業額，那就講營業額吧，蘇果長期依賴打折促銷拉高銷量，貨品毛利潤常年不到13％吧？有多少員工，房租，水電在裏面？凈利潤有多少？如果蘇果真是個下金蛋的母雞，你們為什麼要賣呢？
錢才出門的時候，有一個副總已經跟出去了，另一個卻坐在位置上靠著。
「沒關係，李總，明天去哪住院？我去看看你，身體不好就打個報告休息一下嘛，貴公司事務繁忙，不要因為個人，把大家的事情給耽誤了。」
業績！業績！
兩個對角都有，除了桌子下面，無死角。
就算不賣，如果有了今日的談判，以後這20％的股份跌值了，他一樣要負責的。
「彭……」錢才正要脫口而出，忽然想起南京彭宇案好像還沒發生。
「行啊，那就明天再談吧。」錢才面無表情道。
車上。
錢才說這話，也是十分有底氣，他但凡敢答應，自己就是被他激走的，以後華潤拿到股份，他逃不脫一個開除的下場。
打就是了。
「那你就更該認真對待我們了。」錢才笑道。
她左顧右盼，低聲道：「那怎麼行啊！你不商量對策嗎？再說……再說哪有全吃主食的！」
錢才翻了個白和圖書眼：「不知道你就問問他嘛，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打算，咱幫他一程，他不得自己想法出力？」
這不是溢價，是送錢！
「上車說，你坐前面。」
錢才轉頭，看了看對面一桌人，有的東張西望，有的低頭不語，只好笑了一聲道。
「啊？這麼簡單嗎？」
「能力怎麼樣？有機會扶正嗎？」
如果是私企，對方很可能搞出一系列的爛招給他使絆子，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比如盲目增資擴股，逼他認繳，胡亂修改公司章程等，華潤拿著80％的股權絕對控股蘇果，他們有權力這麼做。
馬嘉梁嘆了口氣，搖搖頭。
錢才卻似乎打定主意今天要一路佔據上風，掃視著對面兩個副經理的表情道。
李總看了看錢才：「錢董，不妨你告訴我？為什麼跟華潤蘇果勢同水火，還要溢價收購蘇果控股手裡的股份呢？」
錢才聽得有些無語，莫名地看了馬嘉梁一眼，有些不解，有些同情。
胡蔚有些驚詫，旁邊的人也豎起耳朵，想跟董事長學點真本事。
「錢董事長說得不錯，華潤和蔚來的競爭是不可避免的，不過有了我們公司的股份，你們可以讓出華東市場，坐享其成嘛！所以，我覺得光以我們蘇果的銷售量來說，你們的開價，確實是低了。」
胡蔚不知道錢才對這次談判到底有幾分把握，心裏還在思索著，錢才卻彷彿瞬間進入了生活狀態，笑眯眯的問她，弄得她有些手足無措。
錢才並沒有多解釋，就這一句，但已經包括所有精髓了。
錢才立即一副被戳出內傷的樣子，委屈道。
「董事長，今天那個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