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了。
「我們現在在法官那裡聲名狼藉，他們不願意輕易簽署搜查令，所以，我們需要加拉格出面做擔保，但他不願意。」
有始有終，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儘管受害者在救護車上就已經宣告死亡，但抵達醫院后，急診室依舊進行基礎檢測，最後宣布死亡。
「也許，你和法官促膝長談一下，說明現在的特殊情況，特別調查司值得再一次機會，至少嘗試看看呢？」
阿德里安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紐約。
醫院，急診室——
柯克的舌尖，泛起一抹苦澀，想了想，還是再次說到。
「柯克！」
「庫珀警督？」
柯克的平靜與理智，卻充滿了諷刺與鄙夷，猛地一下就刺痛了阿德里安。
柯克需要確認一下屍體的雙手，包括小指，以及指甲里潛在的皮膚組織。
她看起來就如同戈雅的畫作一般。
「嗯？」
卡勒姆滿臉生無可戀，默默抬頭看天：他不認識那個人。
其實，柯克現在就可以甩手不幹，通知理查德，案件已經告破；但顯然，柯克沒有準備放棄。
「行，我知道了。」
史蒂夫－加拉格的策略，https://m.hetubook.com.com非常簡單——
而且，非常非常意外的一個身影。
特別調查司，現在不能冒險也不能犯錯，這就是史蒂夫腦海里的唯一念頭。
不經意間，柯克血液里流淌的警察職業習慣又重新被喚醒了，特別是剛剛卡勒姆遭遇襲擊后。
「我……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所以，事情是多麼複雜，我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傾聽，來，你和我解釋看看。」
「從丹娜－杜克的病歷到華萊士－杜克與七位受害者的聯繫，再到今晚發生的一切，這已經足夠合理性懷疑。」
「哈哈。」
沉默，在蔓延。
粗口，已經在嘴邊打轉，但終究還是吞咽了下去，阿德里安拿開手機，對著窗戶外，怒吼了一聲。
柯克也靜靜地站在夜色里，注視著淺淺沉睡的城市。
柯克敏銳地從沉默之中捕捉到了異常，「發生了什麼？」
「柯克……」
否認第八位受害者。
奧利維亞－庫珀，皮衣、短靴，幹練利落，一頭酒紅色的短髮略顯慵懶散漫，可以看出夜晚的痕迹。
電話，響了許久許久，幾乎就要放
和_圖_書棄的時候，終於接通了，「法官，抱歉打擾你睡眠，這裡是阿德里安－古斯曼……」
「也許，我們可以現場逮捕華萊士；也許，華萊士的帽T上還有殘留血液……」
「柯克，他們需要確切證據。」
「……這就是加拉格的策略？以前否認七個流浪漢是連環殺人案，現在否認第八個流浪漢是同一個事件？」
如果能夠再搭配一下悲痛欲絕苦澀難當的表演，這也可以算是一次公關機會。
而後再將手機拉回來，重新找回平靜，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其實，柯克能夠聽到阿德里安的呼吸聲，焦慮而掙扎，紊亂的氣息也能夠感受到內心的洶湧與混亂。
一邊後退拉開安全距離，一邊模仿著寶萊塢巨星開始晃動腦袋，一路慢慢後退。
只要「流浪漢案」沒有出現最新受害者，甩鍋起來就輕輕鬆鬆，然後冠冕堂皇地表示他們依舊在偵破案件，甚至還可以內涵譴責一下有心人「製造」出第八位受害者破壞他們的偵查進度，特別調查司也是受害者。
「柯克……」
話語，到了嘴邊，但這次，柯克終究還是m•heｔuｂoｏｋ•ｃoｍ•cｏm吞咽了下去，耐心等待片刻，那一片沉默就好像掉線一般。
柯克爽朗地笑起來，一個轉身就離開急診室，接通電話。
「你在和我開玩笑。」
目前，暫時躺在這裏，等待手續完成之後，就需要送往警局的停屍房，等待法醫屍檢。
「什麼？」
柯克輕輕搖了搖頭，欲言又止，「沒有，只是……卡勒姆！」
柯克連忙示意了一下手機，「阿德里安，阿德里安的電話」。
「啊！」
白布，已經蓋上。
阿德里安，有些無奈，滿嘴苦澀。
阿德里安連續呼喊了兩次，這才制止柯克，然後，沉默之中，一股冷空氣就這樣洶湧到話筒之間。
後面還有一連串粗口，好好問候了一下柯克本人。
柯克微微愣了愣，沒有生氣，卻是輕笑出了聲，「呵呵，其實，這也算是有始有終，保持一貫人設了，誰聽了不稱讚加拉格一句『始終如一』呢。」
「阿德里安，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華萊士家突襲。」
看著額頭上包裹著一圈白紗布的卡勒姆，莫名就一種喜感。
但是，螻蟻也有生存的權利和意義，螻蟻也在自己的世界里努力拚搏用心生活，ｈetｕbooｋ.ｃom.ｃｏm螻蟻也能夠咬死大象。
深呼吸一口氣，「阿德里安，那繞過加拉格呢，以你自己的名義向法官申請逮捕令？」
然而，在柯克之前，就已經有一個身影搶先一步到達現場。
「你應該檢測一下基因，你真的沒有印度血統嗎？」
許久，許久。
宛若螻蟻。
「你他喵地在和我開什麼國際玩笑？」
正好，手機震動起來。
長長吐出一口氣，柯克轉身重新進入醫院，卻沒有尋找卡勒姆，而是一路前往急診室另外一個角落——
夜色斑斕，一團一團燈光泛著淺淺光暈，試圖將夜幕支撐起來，但濃郁如墨的夜色還是緩緩降臨，瑟瑟寒風在城市的鋼筋森林里肆虐狂奔，明明夏天已經來了，深夜時分的城市卻重新退回寒冷的冬天。
卡勒姆還以為事情非常嚴重，惴惴不安，結果就被柯克擺了一道，但聲音才剛剛揚起來，腦袋就一陣抽痛。
靜靜地，阿德里安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原地，腦海里亂糟糟的情緒幾乎就要爆炸。
柯克完全沒有預料到，居然會在這裏看到奧利維亞。
「柯克……」
奧利維亞順著聲音回頭過來，粉黛未施的臉龐微微有些疲倦，難和*圖*書以分辨是因為長期工作還是因為熬夜，急診室略顯怪異的燈光隱隱綽綽地灑落下來，在她的臉龐之上勾勒出些許陰影。
然後，阿德里安終於再次拿起電話，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撥通了一個號碼。
啪。
那廂。
「第八個受害者，還不夠？」
既然現在被認為證據不足，導致法官推三阻四，那麼是否可以從受害者身上採集更多證據，說服法官批准搜查令？
世界，就這樣順著直線漸漸往上攀升，高聳入雲，轉眼就已經消失在層層疊疊的雲霧裡，卻依舊看不到盡頭，就連那些繁星也被淹沒在城市夜色的斑斕里，更何況是他一介凡夫俗子呢？
「你帶著資料和證據，包括剛剛出現的第八位受害者，和法官談談心，也許能夠成功？」
「不，你剛剛也說了，這位受害者小指沒有被割斷，所以，沒有證據顯示，他和其他七個案子能夠連接起來。」
「加拉格拒絕出面。」
柯克有一個想法：
柯克滿臉認真地細細打量一番，那嚴肅的表情讓卡勒姆一陣緊張，「怎麼，很嚴重嗎？」
「……柯克！」
電話另一端，沒有傳來回應。
然而，終究還是沒有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