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軍基地的審訊室，整個氛圍顯得壓抑而沉悶，只有一盞白熾燈孤零零地灑落下來，清冷而肅殺。
那是緊張，也是焦慮，卻沒有到恐懼的程度，這也意味著，事情可能嚴重，但沒有想象得那麼嚴重——
而且，還是大型混亂。
「所以，應該彙報就彙報，應該調查就調查，剩下的事情，顯然不是我們幾個人坐在這裏就能決定的。」
中尉也第一時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轉頭看向瑞凡和柯克，「警探，我們需要啟動警報嗎？」
他應該阻止嗎？
等待他們返回警察廣場一號並且向奧利維亞彙報情況之後，果然，柯克是正確的——
在這裏，NYPD沒有管轄權，瑞凡和柯克都只是客人，負責審訊的，是麥奎爾空軍基地的一位中尉。
這次，娃娃臉士兵有些沮喪，低垂下腦袋，緊閉的嘴巴終於張開，「還有加強劑。」並且自己往下說，「她說她有一個買家。」
柯克輕輕抬起下頜，「那麼，你們的親密關係頻率如何？一周平均幾次？」
伸手不打笑臉人，中尉看https://m.hetubook.com.com著柯克的笑容，輕輕頜首表示允許。
這話語……為什麼怪怪的？
重點在於，那位中尉也沒有咄咄逼人的姿態，完全就是紙老虎，這是否說明，空軍基地也不想鬧大？
刻板，僵硬，肅然。
剛剛討論的話題完全是情感糾葛，正常的調查流程而已。
一切，皆有可能——
於是，還沒有完全醞釀起來的話語也就重新吞咽下去，給予柯克一個眼神，示意談話可以繼續進行。
他們依舊無從得知，莉婭的死亡是否和這件事有關；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確實需要開始擔心炭疽。
「在她的住所里，沒有發現任何避孕藥品，或者安全措施，她看起來根本就不像處於一段親密關係里。」
審訊室里，空氣有些緊繃。
擔心，依舊是需要擔心的，畢竟，這樣的「大型襲擊」事件，比襲擊本身，真正可怕的是一種恐慌情緒；而且一旦開始，有一就有二，事情可能連鎖爆發，後續的災難甚至可能比第一波攻擊本身還可和-圖-書怕。
瑞凡垂下眼瞼掩飾自己的笑容。
柯克非常淡定，輕輕聳了聳肩，「這樣吧，讓我換一種表達方式。」
儘管如此，NYPD還是給予高度重視，高速運轉起來，初步調查很快就打開了局面。
娃娃臉士兵深呼吸一口氣，「是的，長官。」
這位士兵，挺直腰桿、正襟危坐，整個儀態姿勢非常標準；但滾動的喉結、閃爍的眼神卻能夠看出他的不安，肩膀和手臂的線條完全僵硬，審問還沒有開始，肢體語言就已經暴露了底細，無處可逃。
少數人前往黑市購買，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隱藏行蹤，一旦接種疫苗之後，下一步就是尋找炭疽。
思緒，在腦海里轉了一圈，然後柯克就看向那位中尉，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看著柯克怡然自得的表情，全然沒有緊張或者戒備，似乎隨時都已經準備被打斷也完全不會在意。
娃娃臉士兵愣住了，眼睛里的震驚和慌張完全無法掩飾，看看柯克，緊接著就下意識地看向中尉，發出求救信號。
柯克嘴角輕輕上m.hetubook.com.com揚起來。
「……冰袋序列號來自你的藥房，莉婭－佩拉曾經是你醫務室的同事，你們的關係在軍隊也不是秘密。」
重點就在於——
娃娃臉士兵看了中尉一眼，又看了柯克一眼，而後正視前方，「是的，長官。」
娃娃臉士兵愣住了，下意識地就看向柯克。
「所以，你是她的鬍子？」
正常調查。
「鬍子」，用在這裏，相當於擋箭牌的意思，障眼法。
柯克報以一個笑容表示禮貌，再次看向娃娃臉士兵。
也許是寄送郵件，也許是農藥飛機，也許是放在大廈中央空調的通風口，輕而易舉就能夠製造混亂。
再之後？
娃娃臉士兵的沉默，是他自己的選擇，還是空軍基地的要求？
柯克注意到了，在中尉開口之前，搶先一步繼續說道，「因為在軍隊，年輕的單身女人，不管她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她都會被騷擾，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擁有一把鬍子，於是，她說服了你幫忙。」
瑞凡無法給出明確答案，他也需要請示上級，由上面做決定。
柯克這才轉頭ｈttps://ｍ•ｈetubook•ｃｏｍ.ｃom看向娃娃臉士兵，「所以，中尉剛剛所說的都是事實嗎？你和莉婭－佩拉的關係不是秘密，你們曾經有過一段親密關係？」
「所以，你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你什麼都不知道？」
嚴格來說，炭疽現在不是致命病毒，不僅有疫苗，而且還有治療藥物，並且還有豐富的醫療資料。
簡短，簡潔。
柯克給出一個猜測，這是莉婭的專業；而且也是她手頭上唯一能夠換取大量現金的籌碼。
中尉有些猶豫——
「最近一段時間，莉婭手緊，資金周轉困難，於是向你求助，她準備倒賣一些藥品，自己熟悉的領域？」
不需要言語，這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已經證明，柯克的猜測是正確的。
娃娃臉士兵的表情有些為難，下意識地，他就轉頭看向中尉，卻因為緊張，緊接著又低垂下了視線。
炭疽疫苗以及加強劑，這是被嚴格控制的藥品，但不是無法購買，而是所有交易都需要記錄在冊。
「更重要的是，裝潢擺設等等，完全就是單身環境，甚至沒有追求親密關係的痕迹，如同清教徒一般hetubook.com.com。」
柯克又想了想，「另外，還有呢？」
小心為上。
「咳咳」，娃娃臉士兵被狠狠嚇了一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滿臉驚恐，「長官？」
娃娃臉士兵依舊保持沉默，目光直視前方，巍然不動。
但是，細細咀嚼過後，中尉不由點點頭表示贊同，「那就麻煩警探了。希望你們能夠儘快查明真相。」
眼前的士兵，有一張娃娃臉，看起來也就是大學生模樣，濃眉大眼，一頭板寸，眉宇之間還是有些青澀，即使在軍隊裏面打磨許久，個人特質也依舊沒有改變，讓人想起「拯救大兵瑞恩」里的那個瑞恩。
但是，沒有必要自己嚇自己。
「一個好消息，謀殺案發生在今天上午，這也意味著，疫苗和加強劑才剛剛丟失，我們還有一些時間。」
畢竟，在這裏，NYPD的許可權就不管用了，事實上，恐怕FBI也應該會遇到諸多阻礙，事情並不簡單。
眼前這一幕，就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炭疽疫苗？」
不詳的預感，總是正確的。
瑞凡眨巴眨巴眼睛，視線在柯克和中尉之間來回移動了一下，滿頭都是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