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微微一滯。
身為檢察官，更是如此，否則他們站在法庭上只會一敗塗地。
「奧黛麗，算計到了你，也算計到了我。」
也許，凱莉是唯一例外。
「一個完美的設局。」
一陣無語過後，凱莉不由露出一個笑容，「如此一說，我反而是對她感興趣起來。」
然而，這一次，凱莉將所有線索全部串聯起來，這卻是一個合理的解釋，她的思緒也不由有些動搖。
「我的個人意見，我認為莉婭－佩拉應該就是奧黛麗－福斯特親手殺死的，當然，我沒有證據，你們聽聽就好。」
「我們不要忘記了，上次耶什華大學案件里，露西－惠特莉就為奧黛麗－福斯特神魂顛倒，如果不是她的話，奧黛麗也就不會逃脫。」
「她知道柯克夠冷靜也夠聰明，可能會識破假象，所以她利用我的衝動和不理智，在柯克察覺到異常之前就打破平衡，魯伯恩就是一個完美陷阱，她算計到了，狠狠地算計到了，我就傻乎乎地撞了上去。」
當然，目前他們暫時沒有發現證據，這些推斷，僅僅是從結果逆和圖書推回去的——
開口的，赫然是瑞凡。
「我們可以回顧一下。」
「這是正常調查程序。」奧利維亞開口說到，「一切證據全部指向魯伯恩，我們必須排除魯伯恩的嫌疑……」
柯克看了瑞凡一眼，本來以為瑞凡會給予回答，但瑞凡卻好像有些走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一個停頓。
沉默許久的瑞凡終於開口，但一開口就能夠看得出來，他不對勁。
奧利維亞的辯護沒有能夠繼續往下說，就被粗暴地打斷，「是我」。
偵查案件的先後順序，不能弄錯。
柯克流露出一抹驚訝，「警督，沒有想到，你居然也看DC，所以，漫威還是DC？」
「嘿，這氣氛是怎麼回事？我們又不是遇上十二宮殺手，為什麼如此嚴肅？」
空氣，沉默了下來。
「莉婭是結束晨跑后在浴室刷牙的時候被杠鈴錘擊身亡，杠鈴砸的位置是前額，這意味著她面對兇手。」
奧黛麗－福斯特，不僅戲弄了NYPD，而且還大搖大擺地登場耀武揚威，囂張而狂妄，在他們的臉頰留下一個和-圖-書清晰的手掌印，卻依舊從容不迫地全身而退。
奧利維亞試圖安慰瑞凡一下，卻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
噗。
奧利維亞也不說話，靜靜地看向柯克，用眼睛殺人。
柯克的話語，讓空氣微微安靜下來，錯雜的清晰在舌尖蔓延開來，除了憤怒之外還有很多很多，一時之間卻難以準確分辨，然後雞皮疙瘩就悄悄順著脊樑往上攀爬，在意識到之前就不由一陣頭皮發麻。
就在此時，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
奧利維亞一下就能夠聽出來凱莉話語里的質疑，在這一刻，檢察官和警察的立場也就悄然對立起來。
柯克沒有再繼續開玩笑，轉移話題。
奧利維亞輕輕搖頭，「那只是初步判斷。」並不排除其他可能，他們現在需要全面梳理所有線索才行，確保沒有遺漏或者疏忽。
「由此可以斷定，莉婭和兇手的關係親密。」
奧利維亞輕輕聳了聳肩，「十二宮殺手，還是小丑，你要不要確定一下角色設定？」
那一句「Why－so－serious」，帶著明顯的打趣，ｍ•heｔｕｂｏoｋ•cｏｍ.cｏm成功讓會議室的氣氛輕鬆起來。
「我們可以想象一下畫面。」
人人都會犯錯，警察也不例外，只是，他們的錯誤，也許需要背負一生。
凱莉沒有停頓，又繼續詢問，「那莉婭－佩拉呢？她的死亡也和奧黛麗－福斯特有關？」
「她選擇了一個像我父親的人，迷惑我的視線、混淆我的判斷，在證據出來之前，我就已經有了偏見。」
平靜的語氣，卻令人毛骨悚然。
凱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耶穌基督，你這是在描述什麼海妖嗎？用歌聲迷惑海員，然後將他們拖入迷霧。」
不寒而慄。
柯克淺笑著，「小河，超級英雄電影看太多，沒有好處，在電影里，那些超級英雄總是一個人拯救全世界，但在現實生活里，我們總是需要戰友的幫助，榮譽不是屬於一個人的，同樣，過錯也不是。」
「這是事實，沒有必要辯駁，但現在，輪到我們反擊了，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在浴室里，一邊刷牙一邊對話，莉婭全然沒有防備，也沒有預料到這一幕，整個謀殺發生得非常和-圖-書突然。」
柯克瞪大眼睛，滿臉無辜，「行，行行行，不問就是了，我又不是詢問『爸爸還是媽媽』，為什麼如此嚴肅？」
「她知道我不相信他，也不尊重他，她知道面對魯伯恩，我沒有辦法保持理智，偏見早就已經先入為主。」
「她……選擇了魯伯恩，就是因為知道我可能成為絆腳石。」
柯克想法稍稍不同，「當然，我們不能排除謀殺的可能；但我認為，魯伯恩一個衝動之下選擇自殺的可能性比較高，不要忘記了，一位教授一位億萬富翁，他們都拜倒在奧黛麗－福斯特的裙下，喬－魯伯恩鬼迷心竅迷失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旦認定某人是兇手，那麼一切線索一切證據似乎都能夠說得通，但這並不意味著那個人就是兇手。
瑞凡連連擺手，「不，柯克，你沒有必要為我辯護，這是事實。」
細細思索片刻，凱莉抬起頭看向柯克，「也就是說，你們曾經懷疑魯伯恩並不是完全符合犯罪側寫，但你們並沒有提出異議，還是繼續調查下去？」
下意識地，眾人就順著笑聲看了過去，然後就看https://m.hetubook.com.com
到柯克輕輕上揚的嘴角，依舊輕鬆依舊瀟洒依舊滿不在乎。
瑞凡抬起頭來，迎向眾人的視線，沒有悲傷也沒有痛苦，就只有一片唏噓，嘴角輕輕拉扯出一個無力的笑容。
卻沒有想到，柯克認真想了想，然後點點頭給予肯定，「非常形象的形容。」
凱莉：……
凱莉的嘴角沒有忍住上揚了起來。
可惜，這次沒有奏效。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位奧黛麗栽贓嫁禍了魯伯恩，然後又殺死了他，但我以為法醫的判斷是自殺。」
柯克無奈地搖搖頭。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就好像一個傻子。」
於是，柯克點點頭表示肯定。
「但是，莉婭的公寓里沒有發現任何避孕物件，同時也沒有發現任何男人痕迹，和喬－魯伯恩比較起來，奧黛麗－福斯特顯然更加符合側寫。」
柯克呼喚了一句，「小河。」
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背負的重量，一次錯誤的判斷、一次錯誤的選擇，可能就將葬送一個人的一生。
說著，柯克舉起雙手做出一個投降的姿態表示自己的清白，那自嘲的打趣試圖緩解一下會議室的緊張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