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句話，信息量龐大。
「呵呵。」
瑞凡沒有來得及開口，只是看了一眼汽車後視鏡，確認自己在車流里的位置后，方向盤一轉掉頭改變方向。
於是，瑞凡撥通了辦公室電話。
柯克也已經冷靜下來，藉著月光鎖定克里斯的表情，看不清楚眼神也看不清楚表情，但一個輪廓就已經足夠。
不可能！
克里斯顯得從容淡定，就好像老朋友閑聊一般，但語氣裡帶著些許傲慢，高高在上地將自己的過往分享給柯克。
看來，珍妮應該是真的失明了，但以她的教育水平，不足以理解這是怎麼回事，就將所有過錯推給孩子——
「你知道嗎，當我告訴內特你受傷的時候，他一下就慌了，匆匆忙忙就準備上車，我從背後給他一棍子，著實再輕鬆再簡單不過了，他根本就沒有防備。」
一個她根本就不想要的孩子。
儘管竭盡全力保持冷靜，但心臟依舊狂跳不止，一陣口乾舌燥，慢了半拍才意識到，自己的時間微微顫抖，泄漏內心的慌亂。
「帕托，你現在就定和_圖_書位柯克的位置。」
現在，輪到柯克反擊了。
最初，瑞凡想著，柯克已經抗爭了、柯克已經抱怨了、柯克已經表明立場了，但最後還是奧利維亞控制住了局面，所以瑞凡和奧利維亞一樣，沒有多想，一起離開警察廣場一號。
以瑞凡對柯克的了解，在這樣的情況下，柯克可能做出諸多不同選擇，甚至出人意料地打破才想，但他不可能回家。
深呼吸一口氣，瑞凡的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收緊，再收緊，勉強控制住了自己，油門直接踩到底，車輛就這樣揚長而去。
「除了年少無知的幻想之外就一無所有的房間。」
「所以，你應該是懷念一切開始的源頭吧？就在這裏，你殺死了你的媽媽，然後，BBJ就這樣誕生了。」
草！
夜色，粘稠得化不開，宛若泥沼一般，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然後就這樣一點一點吞噬所有的生命。
但是，柯克已經找回冷靜。
噗通。噗通。
瑞凡所了解的柯克，應該不會就這樣聽從命令，即使奧利維亞難得和-圖-書一見地下達命令，柯克也不會聽從。
「讓我猜測一下，你的媽媽假裝失明，並且將一切錯誤推到你身上，於是，你就扣動了扳機？」
「帕托，我現在就趕過去。」
事情，不對勁。
他，需要冷靜。
然而，電話……沒有人接聽。
柯克居然沒有跟上來，居然就這樣乖乖聽話了，這顯然不是瑞凡所熟悉的那個柯克。
「可是，你在哪裡呢？」
只有一個解釋，回家只是一個借口，柯克察覺到了異常。
儘管看不到帕托的表情，但聲音里的慌亂和恐懼卻牢牢掐住了喉嚨。
「諾曼！」
黑暗裡，只有魔鬼在低語。
細細觀察就可以注意到，內特的胸膛依舊在微弱起伏著，儘管非常非常細微，但他依舊在呼吸著。
「你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內特的消失，你這個哥哥好像有點不夠稱職呢。內特知道的話，他應該會傷心的。」
然而，事情真的如此「簡單」嗎？
瑞凡差一點點就要下頜脫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過，克里斯也已經做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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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沒有關機，順利撥通，但許久許久都沒有接通，最後轉入語音信箱。
「噢，你們兄弟真是相親相愛呢。」
……
「神經性失明，她說她看不見了，於是就看不見了，但某個瞬間，她說她看見了，嗒噠，然後她就看見了。」
克里斯用手電筒照著內特的臉龐，那張遍布血污的臉龐沒有任何動靜，彷彿徹底失去知覺。
前所未有地，瑞凡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他希望自己被打臉，柯克以實際行動證明他的錯誤。
「什麼！」
一句話，就已經足夠。
瑞凡沒有證據，但焦慮與忐忑始終在胃部灼燒。
「柯克……柯克現在在布魯克林，從前進方向來看，目的地應該是珍妮－克萊門斯的房子。」
視線從內特身上轉移過來，看向克里斯，紛紛擾擾的大腦稍稍安靜些許，然後柯克終於開口。
克里斯輕笑了一聲，「過往總是揮之不去，對吧，柯克？」
「和*圖*書哦，上帝，諾曼，柯克應該會沒事吧？」
柯克輕輕抬起下頜，「她把所有過錯都推給你，可是，事情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你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也許，他只是在捕風捉影，也許，他只是在胡思亂想；也許，柯克現在點了一堆甜點在辦公室開派對——
原來如此。
「你先定位。我現在就聯繫柯克，希望一切只是我的胡思亂想。」
克里斯將手電筒的光束轉移到柯克的臉上，卻沒有停留太久，就低垂下來，兩個人手裡的手電筒光芒灑落在地面上，與窗口流淌下來的清冷月光交相輝映，卻無法勾勒出他們的表情，眼睛里的神色全部悄然隱藏。
電話聽筒另一端傳來帕托不理解的聲音，但瑞凡已經沒有時間解釋，一切都只是直覺，還有他對柯克的了解。
回家？
「帕托，柯克呢？」
「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你馬上追查一下克里斯所有通訊設備的位置，然後通知分區巡警，讓他們過去那裡看看情況。」
瑞凡再次狠狠咒罵了一聲，又重撥了一次，但結果還是一樣，正準備撥打第和*圖*書三次的時候，帕托來電了。
柯克……就是柯克，他總是我行我素，他總是有辦法讓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
輪胎頓時抱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響，車尾甩了出去，一百八十度急轉彎，方向就完全掉了一個頭。
瑞凡有些不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在胸口涌動，煩躁而壓抑、沉悶而尖銳，他扯了扯衣服領口，然後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穿襯衫打領帶，就是一件簡單帽T，那為什麼還是覺得喘不過氣來？
冷靜，需要冷靜，也許一切都是虛驚一場，也許柯克根本沒有發現任何事情，也許柯克的判斷也是錯誤的。
吱。
「你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這裏，一個孤獨的世界，被拋棄被遺忘被憎恨，你所渴望的不過是有一個小夥伴而已。」
「歡迎來到我的過往。」
「啊，居然有一點點懷念呢。」
「所以，這就是你回到這裏的原因嗎？你的傷心地，克里斯死亡、BBJ誕生的地方。」
「這裡是柯克，你知道應該怎麼做，相信我，我百分之百會回電的。」
「帕托，我們需要弄清楚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