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受教了。」
「沈僉憲，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自然，山東地界還得仰仗沈僉憲幫忙。」
古往今來，完成治水者，皆為不世之功。
成敬心中很明白，沈憶宸完成治水立下不世之功后，仕途青雲之路無法阻擋。以他的年紀不出意外，必然會入閣拜相掌控朝野。
沿著河堤走了許久，瓢潑大雨逐漸停了下來，遠方天空中出現了一抹明亮色，久違的陽光即將要出來。
很多人都猜測，沈憶宸真是不貪則已，一貪起來下手比以往朝廷派出去的鎮守太監還狠！
聽著成敬這話，沈憶宸僅是淡淡笑笑，不再多言。
可是隨著張秋鎮重建起來，山東境內各路關卡被打通，吏政被運軍掌控后整頓了一遍，各種稅收收入比之前翻了五倍不止！
王公公這三字出來，沈憶宸就知道成敬沒有說笑。
難怪此子能平步青雲，小小年紀官居四品出鎮一方，現在看來比當初叩闕鳴冤的時候，要成熟老練太多，再無那種書生稚氣。
相比較自己，他們才是無名的英雄。
從這些可以看出，沈憶宸並沒有在花錢如流水的情況下，放鬆對於河堤質量的要求。「殘害」兩岸數百年的黃河惡龍，如今被牢牢的束縛住，再也無法肆意作惡！
轉念想想這種可能性不大，謀害親王不管有沒有證據，只要韓勇露出丁點嫌疑，自己就必然會被山東道的錦衣衛審查，成敬也不可能如此客氣。
既然成敬公開說出來，就意味著他大概率不會按照王振的吩咐行事。
成敬還沒有從伙食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緊接著民力的一句話，更是讓他驚詫的無以復加！
「朝廷彈劾中，沈僉憲行事囂張跋扈、肆無忌憚。可相處下來，卻又是謙恭虛己，不驕不躁。」
還有著重建張秋鎮的民力工餉，百萬流民春耕補助，陽谷縣官吏差役的雙餉實發，以及整個兗州府境內萬余民衛所士兵的雙餉實發。
另外就是明朝開國以來，士農工商的排序確實嚴重打壓了商人地位，同樣也少收了許多商稅，重擔全壓在了農民身上。
那就是為何沈憶宸治水花費如此驚人，朝廷撥付的河工銀遠遠不夠，還把手伸向了山東地方布政司。甚至借用治水的名義，接管了山東地界的鈔關、鹽場。
聽完沈憶宸的解釋，成敬有些似懂非懂，不過對方敢於拿賬本給自己看，證明有著十足的底氣。
「不瞞沈僉憲，鄙人從未看過如此數目清晰的賬本，著實佩服。」
成敬一生可謂充滿了傳奇色彩，他與王振最大的不同，就是在經歷過起起伏伏后，並沒有被野心所吞噬，更沒想著要建功立業，青史留名。
可是聽完沈憶宸話語后，成敬臉上卻出現了一抹深意笑容說道：「沈僉憲，鄙人可是領著成為你災星任務前來的。」
「沒事，最近道路濕滑，還請成公公多多注意。」
這就是明英宗派成敬河工查驗的原因，一般和*圖*書的太監學識水平，哪怕經過內書堂的教導，也不過粗識幾個大字，想要看懂賬本都不容易，更別說是查賬了。
沈憶宸適時恭維了一句，出鎮山東日久，朝廷中樞練就的拍馬屁功夫，還是沒有太過生疏……
另外就是在離京之前，成敬還接到了朱祁鎮的特別任務，優先順序不在河工勘驗之下。
最終成敬收起來複雜心情，還是打算繼續巡視河工，不管如何花錢，至少得確保錢花在了刀刃上。
哪怕沈憶宸再怎麼憐惜民力，大半年治水下來，因河工犧牲者也不下於百人。
「沈僉憲，既然賬本已經看完，那鄙人就該離開張秋鎮，前往他處勘驗河工了。」
治大國如烹小鮮，沈憶宸這種激進的行事風格，執掌大明真的好嗎？
聽著民力們的訴說，成敬有那麼一瞬間，都懷疑這群人是不是沈憶宸請的托。普天之下哪有這麼好的徭役待遇，沈憶宸又真能做到愛民如子嗎？
現在看來，沈憶宸如此在意銀錢收入，並沒有貪墨用在自己身上，而是實打實的治水花費。
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成敬如果不是把這一切看在眼中，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沈憶宸不到一年時間內就能完成築堤修壩。
這也就是為什麼，沈憶宸在山東境內看似「胡作非為」，後續彈劾奏章反倒是比之前少了許多。就在於各方都拿到了好處，有錢大家一起賺，自然就沒那麼多的不滿。
「是，小的遵命。」
別的不說，單單這二十多萬民力的工餉，每個月就是十幾萬兩，伙食什麼的還沒有包括在內，河工物料那更拋除在外。
「在下治水確實相比較以往花費巨大，可山東地界今年關稅、商稅，完全能支持治水開銷，甚至是綽綽有餘。等回到張秋鎮駐地，成公公一看賬本便知。」
哪怕交還了河工賬本，成敬依舊是驚嘆不已，這次山東執行，算是開了眼界。
與此同時沈憶宸踐行著自己承諾，到了駐地后就命人把河工賬本拿了過來，交與成敬查驗。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從當初與山東布政司官員勾心鬥角開始，沈憶宸就著重注意賬本記錄。
要知道自己是魯王事件的最大對立衝突方，朱祁鎮此舉是不是代表著懷疑自己？
沈憶宸撇開話題回了一句，行誅王之事想要抹平一切後患，終究不是那麼容易。
如實勘驗河工，就是對得起天子，對得起萬民，對得起自己良心。
「這麼快就襲封魯王嗎？」
雖然朱泰堪並不知道背後的一些事情，但很難保證他是否察覺到什麼，更無法保證他會不會挾私仇亂說話。
這就有點觸及到成敬的知識盲區，促進商業發展真的有這般好處嗎？
沈憶宸拱手還禮，此刻都沒多大心思去送送成敬。
說罷，成敬朝著沈憶宸拱了拱手，他倒沒想那麼多。
雖然該繳納的關稅跟鹽稅，沈憶宸通通如數上交沒有拖欠分毫和-圖-書。但是朝廷大臣們都明白，關稅跟鹽稅是朝廷油水最大的幾個部門之一，利潤遠遠不止上繳的那些。
歷史上魯王朱肇輝成化二年薨逝，成化三年十月十九日，魯世子朱泰堪才襲封魯王位。
「人人都說狀元公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如此看來就是實打實的活菩薩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沈憶宸瞬間就感到心中生出一股警惕。
可能是看到了成敬臉上的震驚神情，一名模樣比較大的民夫老者，壯著膽子說道：「不瞞官老爺，小老兒活了五十多載，被朝廷徵調服了接近二十次徭役，還第一次領到了工錢。」
更讓成敬感到嘆為觀止的是，那日沈憶宸在河堤上所言非虛，他真的通過開源節流發展商業的手段，彌補上了河工治水的巨額花費，並且還小有結餘。
並且從張秋鎮碼頭那副繁榮興盛的場景來看，沈憶宸收取巨額商稅並不是竭澤而漁，商埠依然欣欣向榮。
「成公公，請。」
可沈憶宸的河工賬本，筆筆出納皆有記錄，哪怕米糧谷粟、絲棉布帛，俱折算成銀錢統計的清清楚楚。
「沈僉憲，我們繼續沿著河堤看看吧。」
當然，收到錢后沈憶宸也不是個人獨享，他給接管的鈔關鹽場官員們，同樣開出了雙餉實發的俸祿，就當作是「養廉銀」了。
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大者怎會沒有犧牲，沈憶宸要拋棄這些優柔寡斷，甚至必要時可以犧牲一切，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官員政客！
如果說沈憶宸前面只是警惕的話，那麼現在心中可以用一股涼意來形容。朱祁鎮還沒有放下魯王畏罪自盡之事，甚至特地派了成敬過來調查。
望著成敬的背影遠去，沈憶宸頗有些唏噓，自己在王振的「熏陶」下，某種意義上忘記了當初的評判標準。
成敬為何會去魯王府，還詢問魯世子的近況，莫非刑部大獄韓勇沒有扛住，泄露了風聲？
「能做到這一點，真是後生可畏啊……」
「沈僉憲治水花費甚大，日後若是執掌朝政，何以為繼？」
「如實勘驗。」
審查河工賬本的事情已經完成，成敬接下來就得沿著黃河大堤走一遍，徹底勘驗堤壩的工程質量。
「魯王畏罪自盡，可魯王一脈傳承不能斷，魯世子當襲封王爵之位。鄙人這次出使山東，還帶著陛下的朝廷的冊封聖旨，要給魯世子頒詔。」
上至先秦，徭役就沒有過給錢的說法，最多就是減免下賦稅。
「官老爺，草民們在狀元公手下治水，可不僅僅有肉吃，每月還有半兩工餉呢。」
歷史已經證明，瘋狂從農民身上壓榨農業稅，只會導致王朝末路。相反大力發展工商業，促進商品資金流通，收到的稅額遠勝之前十倍百倍。
以前朱祁鎮南征麓川，北征蒙古被文官群體們認為花錢如流水，窮兵黷武導致國庫空虛，是個敗家子皇帝。
成敬沒有沈憶宸的這些感慨，在他看來河工ｈｅtubｏｏk.com.ｃｏｍ民力們，待遇已經遠超歷朝歷代，無需再過多稱讚嘉獎。
這裏面除了商業發展帶來的稅收增多外，更多是整頓吏政后，貪污腐敗被嚴厲打擊，錢能從地方收上來了。
未來要是被沈憶宸這種花錢花習慣的「官二代」掌控朝野，大明朝財政估計活不過三年……
「那成公公打算如何做？」
沈憶宸猜測，對方是在待價而沽，等待自己報出價碼。
沈憶宸也沒有二話，黃河大堤現在用「固若金湯」形容，那肯定是誇張了。但他可以保證，加固后的黃河大堤遠超歷朝歷代，無懼成敬任何的河工勘驗。
「今日來到了山東地界，才知道什麼叫做百聞不如一見。沈僉憲確實完成了河工大業，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大丈夫豈可有婦人之仁，沈僉憲乃成大事者，當放眼家國天下！」
看著沈憶宸突然不說話了，成敬疑惑的問了一句。
蒼火頭明白此事非同小可，朝著身後幾名福建礦工囑咐了幾句，很快幾人便朝著成敬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沈憶宸之前確實很缺錢，甚至是不惜各種敲竹杠，打空頭支票。
畢竟日後掌控朝野，考量的就不是一省一地，而是整個大明全局，還能這般肆無忌憚的侵佔關稅鹽稅花錢嗎？
「沈僉憲，陛下曾讓鳴贊官當著群臣面宣讀你的奏章，引發了眾大臣的懷疑，包括鄙人同樣如此。」
「沈僉憲客氣，鄙人其實心中有一事不明，還請沈僉憲賜教。」
「其實有很多。」
身為郕王一脈的人，只要明英宗朱祁鎮還在任上，他內官品級已達上限。司禮監掌印、秉筆太監這種職位，是不可能輪到成敬上位。
一筆一賬，一分一毫，俱可查證！
望著成敬的背影遠處，沈憶宸立馬朝著身邊的蒼火頭吩咐了一句：「派人秘密跟著成敬，看看魯王到底會跟他說些什麼。」
一行人繼續冒著風雨，走在黃河大堤上。成敬看到自己這一路走來的堤壩，泥土被夯的非常結實，河浪沖刷處還有木樁跟沙袋組合的防護牆，確保河堤本體不會被侵蝕。
「成公公請講。」
沈憶宸開始還好奇，以王振睚眥必報的性格，河工勘驗這種大事怎麼不派自己人過來刁難。
如果不行的話，那河工勘驗的結果，就將決定沈憶宸的功勞仕途，成敬不想放個狂徒日後禍害朝野。
「成公公慢走，恕不遠送。」
同時一道困擾朝廷重臣已久的問題，成敬在這裏尋得到了答案。
沈憶宸感到有些意外，要知道明朝繼承王爵之位，可不是老爹死了后，世子立馬就能襲封，相反要經過一系列複雜的手續。
這次朝廷冊封聖旨，明顯快的有些不符合慣例。
「成公公有重任在身，在下就不好挽留，如果有任何需要派人招呼一聲即可。」
「成公公說笑了，怎會成為災星。」
這些付出了自己性命的民夫們，很多連屍身都找不到，留下的僅僅是黃河和_圖_書堤岸旁一塊墓碑。可能在幾十年之後，就會徹底被人給忘卻。
明朝徭役官吏良心點的包頓伙食，想要吃好的還不可能，像沈憶宸這般能有白面肉食，那更是想都不敢想。
以往成敬最看不起的就是商人，認為他們重利輕義，毫無氣節可言。可偏偏這個自己最看不起的群體，卻能產生巨額的商業稅收，遠超了成敬的想象。
是非虛實，到時候一看便知。
甚至不光不給錢，連民夫自己的伙食、衣服、工具等等都還要自備，從而導致民畏徭役如畏虎。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大明自開國以來，朝廷上下賬本記錄，都可以稱之為一本糊塗賬。哪怕戶部這種主管大明財政的部門，想要徹底對上收入支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沈憶宸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開口回道：「魯世子在朝廷聖旨下達之後，在下就已經釋放回了魯王府，最近應該還好。」
聽著沈憶宸謙虛的話語，成敬眼神意味深長。
按理來說，這種隱憂不該由成敬這種宦官考慮，可進士出身翰林院庶吉士的過去，讓他如同文人一般擔憂家國天下。
「與其說功在於我，不如說功在於大明百姓，沒有這數十萬河工民力的日夜辛勤，沒有百余條性命長眠于大堤之下，何來這不世之功。」
一前一後返回張秋鎮，看到沈憶宸與平常民居無異的「官宅」，成敬算是徹底的相信他沒有任何貪墨瀆職。
看完雨棚裏面的一切，成敬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心情。沈憶宸所作所為，到底是該說勤政愛民呢，還是該說揮霍無度呢？
「王公公可是著重囑咐鄙人，河工勘驗結果要評為下等。」
還有魯世子朱泰堪，沈憶宸在關押過程中，沒法像對待張驥等人那般威逼利誘，與之達成一定妥協。
這種揮金如土的花錢方式，怎會不缺錢？
沈憶宸拱了拱手，他明白成敬說這些其實是為了自己好。這種東西無關乎對錯，只在於立場不同，無非就是看誰會成為那個犧牲者。
「恰恰分內之前，才能彰顯可貴，大明又有幾人把這分內之事給做好了。」
成敬瞪大了眼睛，用著不可置信的語氣反問了一句。
沈憶宸還以為成敬在打趣，早在兩年之前雙方印像就良好，今日也稱得上是交談甚歡，還能有什麼解不開的結？
這名老者語氣充滿了人生感概，一輩子只在沈憶宸身上，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父母官」。
「成公公真乃福星，陽谷縣接連數日大雨，今日卻罕見要放晴了。」
那就是宦官不一定都是壞人，文臣也不都是什麼好人，成敬就是當朝宦官的異類。
面對成敬的感慨，沈憶宸僅僅淡淡笑了笑，並沒有完成不世之功的欣喜若狂。
既然沒有什麼好追求的，古人云無欲則剛，成敬壓根就沒把王振的吩咐放在心上，更沒想著從沈憶宸這裏得到什麼好處。
「世上無難ｈtｔｐs://m•ｈeｔｕｂoｏk•ｃoｍ•ｃｏm事，只怕有心人，在下不過盡分內之事罷了。」
說罷，成敬不知是暗示，還是隨口一言，補充了句：「另外陛下想要調查一下魯王之事，鄙人這才得首先趕往兗州魯王府。」
治水之事完成的很漂亮，可這種花錢方式在成敬看來是不可持續的，甚至有點飲鴆止渴的味道。
「不知成公公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現在看來，出使太監雖然不是王振的人，但要做的事還是那個事，總之不會讓自己輕鬆通過河工勘驗。
說罷，成敬望著沈憶宸深意的笑了笑，彷彿看穿了對方的心思，然後轉身離去。
幾日過後，厚厚幾疊河工賬本，被成敬送回沈憶宸的桌案，他此時臉色寫滿了欽佩神情。
東阿縣沙灣那種潰堤，放在現在這種時刻發生，任沈憶宸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再封堵上。
「每月半兩工餉？」
著名秦末陳勝吳廣起義，元末的紅巾軍，根源都出在徭役上，導致領頭者登高一呼，底下應者雲集，開啟了王朝覆滅的進程。
現在相比較起沈憶宸的花錢方式，朱祁鎮都能稱得上勤儉節約，艱苦樸素了！
沈憶宸笑了笑，至少於謙、海瑞等人管賬的話，賬本不會糊塗。
「成公公，財政收入多少說穿了，就在於開源節流四字上。以往大明朝廷花錢思路，大多是放在了節流上，很少從開源去解決問題。」
治水需要花費多少銀錢眾人不知，不過收入來看，沈憶宸怕是把山東刮地三尺，賺的個盆滿缽滿。
錢這個方面的問題，算是說到沈憶宸的心坎上了，他來到山東后很長一段時間裏面，天天想的就是如何搞錢！
「多謝沈僉憲關心，那鄙人就先行別過。」
接下來的幾日，成敬這邊進行著查賬，沈憶宸依舊每日前往各處河堤巡視。畢竟主汛期間，任何一處險情發生，造成的後果都不可估量。
得到賬本后，成敬也沒有客氣，立馬帶著隨從們連夜開始審核。
結果除此之外，民力居然還能拿工錢，這真的是朝廷治水河工嗎？
輕則青史留名，重則萬世敬仰，沈憶宸修築的這條黃河堤壩，將被千古傳頌下去。
同時許多險要處，土堤都被替換成為了石堤，還有著多道組合堤壩來減緩水勢。
成敬可能自己都沒有想到，後續調查還發現沈憶宸花錢的地方，可遠遠不止河工民力工餉。
不管沈憶宸是真的如此，還是在自己面前演的，這一刻反正成敬是徹底的服了。
成敬客套的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鄙人下一站得前往兗州魯王府，聽聞魯世子曾被沈僉憲扣押過，不知近況如何。」
沈憶宸按照後世的標準，對商業成品直接徵收百分之十的「增值稅」。別看稅率比明朝以往提高了許多，可是免除了關卡吃拿卡要，以及大幅度提高商業通行效率后，商人們反倒比以前賺的更多。
「魯王押送回京途中自盡疑點重重，陛下為了平息諸王猜疑，特加快讓魯世子襲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