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霧者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互助會

僅僅從先前辦案時的隻言片語跟她特意詢問了解的情況,便知曉眼前的霧工互助會是怎樣的組織。
許深對開車的守衛說道。
跟隨在後面的守衛隊長說道:「旁邊有導盲索,霧民要是聰明的話,就該學會順著導盲索向上。」
只有開啟慧眼后,才會蛻變成人,這種過程謂之進化——教科書節選。
辦公人員臉色微變,連忙道:「律官大人,您別聽她胡說八道,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她就是無故曠工。」
「走!」
南凝微怔,對辦公人員怒道:「就算這樣,人家沒寫,但生育這麼急的事,按理說要休息好幾個月養胎,人家就請三天,還是臨產,難道也要算人家曠工嗎?」
看到許深等執法人員,表情才略微收斂些許。
「行。」
「未必。」南凝毫不客氣地否認,道:「也許是有人假借墟來掩飾自己的犯罪,將罪名丟到墟的頭上,這樣就可逍遙法外了。」
「那也要通過證據來確定!」南凝認真說道。
「證……證據?」守護隊長微怔。
「這裏的台階這麼多,一點都不便利。」南凝說道。
巡查衛兵再次一愣,旋即猶豫著道:「如果他們還有親屬的話,會聯繫他們的親屬來取走骨灰,但像他們這種情況,一家老小都死了,骨灰應該是會……埋到公共陵園吧。」
而眼前的互助會,便是霧民的取暖地。
許深始終冷眼旁觀,看到那守衛隊長的反應,他眼眸眯了一下,在臨上車時,他忽然回頭看向身邊的巡查衛兵,道:「他們的屍體解剖后怎麼處理?」
守衛隊長說道:「但從屍體的情況跟現場破壞來看,一看就是墟所為。」
許深笑了笑:「以前見過類似的,哦不,是聽過。」
「找趙慶?哪個趙慶?」青年疑惑。
南凝沒回答,問道:「他們開眼的錢,都給到位了么?」
很快,他們走上了台階,南凝略微深吸了兩口氣,調勻呼吸后,才繼續向前。
「你不是第一次辦案么?」許深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許深冷冷地看著他:「你有什麼證據證明?」
守衛隊長一愣,無奈地看著她。
看到他們是城邦守護所的人,互助會的辦公人員還是十分配合的,很快根據提供的姓名和住址信息,找到那滅門的一家。
「只要她能提供證據,我們就能幫她。」辦公人員將話退回,不跟許深死纏爛打。
「什麼事,王娟,你又在這裏鬧什麼事,還想不想幹了?!」中年人看到霧民婦女,立刻喝斥道。
巡查衛兵看了許深一眼,不確定他的身份,但跟隨在律官身邊,顯然不是他能得罪的,當即道:「是一周前的事了。」
許深走了過來,對南凝低聲道:「霧民的請假條有霧民的寫法,這不是重點。」
後來在一部分人的提議下,這段描述從教科書上刪除了,有人站出來表示反對,認為霧民亦是人類,頂多只是屬於先天殘疾者。
南凝頭也沒回地道:「是第一次,但我會解決的!」她的話裡帶著自信和篤定,還有某種堅定,似乎不解決絕不罷休。
「我,我生產時太急了,馬上就要生了,根本沒空寫請假條。」霧民婦女急得嘴巴扁起,雖然沒有眼睛,但身體抽泣,鼻涕都出來了。
辦公人員一愣,旋即連忙道:「霧民當然也要寫,這都是規定。」
南凝看了一眼,兩側的確有導盲索鐵鏈,但也許是飽經風吹雨淋,鎖鏈www.hetubook.com.com有些生鏽了。
辦公人員看了她一眼,表情帶著異樣,顯然是說,你是律官,完不完善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依法辦事。
辦公人員愕然,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許深,你自己才糊塗吧,這不是明擺了胡說八道嗎?
許深打量兩眼,感到奇怪的是,明明人都殺了,有的已經開膛破肚,但內臟卻是完好的,沒有被啃吃。
「證據不應該讓受害者提供,讓受害者提供證據,本身就是二次侵害。」許深看著辦公人員道:「如果你們拿不出證據,證明她確實沒有請假,就該讓主管給他賠償。」
「我,我生產期,只請了三天假,我跟主管打過招呼了。」霧民婦女兩手四處抓著,想要抓住那工作人員的手臂,找到目標跟安全感,但對方卻退後幾步,顯然不願意被觸碰到。
許深看了青年一眼,道:「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件東西,還有一本日記,裏面有提到過鄭執事,你確定不知道么?」
南凝急忙將對方攙扶起來,道:「我會幫你做主的,你別急。」
「你們確定他沒有撒謊嗎?」
南凝看了一眼,眉頭皺起。
「我真的打過招呼了,你們可以去問主管,我真的跟他說過了。」婦女急切說道。
許深看到她如此專心致志的模樣,也沒再打擾,只是目光瞟過那隊守護衛兵。
隨後,許深用通訊聯絡大莉莉,簡單說明了下,讓她派人去霧民婦女的住處,給他們再安排一份工作。
「那就請關照一下,請務必埋到公共陵園。」許深認真說道。
「就算你能證明你生孩子了,但你沒辦法證明你請過假,不請假就擅自離職,就是屬於曠工,互助會也幫不到你,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你就自己長點心吧。」辦公人員揮手,但意識到對方看不見,只能上前抓住其手臂,將其推搡出去。
「走走走,你這種情況屬於無理取鬧,你不上班,人家扣你工資很正常。」工作人員不耐煩地揮手道。
等許深上車,車輛走遠后,衛兵才小聲嘀咕道:「真的是,真會給我找麻煩。」
南凝皺眉。
霧民婦女聽到對方的話,急忙抓向南凝的手腳,最後抱住了她的腿,但又似乎懼怕什麼,很快鬆開了,只是兩手在地上摸著,摸到了南凝的靴子,她將腦袋磕在靴子前:「律官大人,您要為我做主啊,我真的請假了。」
眼前便是霧民訴訟的地方。
守衛隊長皺起眉頭,道:「白律官,這樣未免太大動干戈了。」
這裏面肯定有原因。
顯然不能,許深至今還沒遇到過挑食的墟,除非,墟不餓。
「你們不講道理!」
如今,她似乎多少能明白那些嘆息背後的感受了。
她自然明白身份帶來的權勢多大,從小就感受深刻。
「人家剛生完孩子,情緒激動,哪記得這麼多?」許深說道。
許深仰頭看了一眼,又低頭繼續向上行走:「會有的。」
「這是規章。」辦公人員看了一眼南凝,看到對方白凈的面容和20左右的年齡,眼底深處露出一絲輕視,道:「這就是法,律官大人!」
「但她也沒有證據說她寫過,何況她自己親口說了她沒寫……」辦公人員連忙道。
「白律官,這的確是各單位的規定,有些單位的確曠工會重罰,這也是防止某些人無故曠工。」身後的守衛隊長說道。
許深問道。
www•hetubook•com.com凝怒斥道。
辦公人員一看,見南凝是開眼的人,再加上一身精緻行頭,她很快便認出是律官服,臉色微變了下,擠出笑容道:「您是城邦守護所的律官?」
沒多久,車輛來到附近的霧工互助會。
至於霧民。
她的眼神再次變得堅定起來,對辦公人員道:「我要見那主管,這件事可以當面對質,她剛生育,不需要請假也應該得到批准,只要有生育證明就行!」
中年人有些錯愕,沒好氣地上前,道:「她沒請假擅自曠工三天,扣一個月薪資很正常,有什麼問題嗎?我們都是按公司規章辦事!」
「沒有入室破門的跡象,是密室殺人事件,兇手力量極強,疑似是超凡生命……」另一個巡查廳衛兵給南凝彙報他們調查到的情況。
「出不了人命就不管了嗎?」南凝回頭質問。
「這位是律官,你在質疑我們的專業性嗎?」許深說道:「還是說,你能拿出證據,證明那主管沒有搞丟她的請假條?」
辦公人員微微張嘴,意識到問題棘手,只好道:「那我去聯繫主管,讓他親自過來跟你們說。」
青年一愣,無奈地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收錢辦事。」
南凝轉頭疑惑地看著許深,眼眸中露出奇怪的光芒。
守衛隊長說道:「白律官,這種閑事咱們還是少管吧,出不了人命,就算你要管,咱們也幫不上,是她自己的問題。」
南凝當即轉身離開。
「你比我還心急。」南凝感受到守衛的不耐煩,對許深莞爾一笑。
沒多久,他們來到互助會的后廳,一個青年到來。
許深有些意外地看著她,辦事時的南凝跟平時的靦腆反差頗大,有種雷厲風行的味道,言語間甚至有種威嚴!
只是,律法並非權利的兵器,她希望律法能完善到,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拿起這份武器,保護自己。
「而且,他扣,扣掉了我一個月的薪資,我家裡剛生孩子,現在很困難,我不能沒有這錢啊……」
隨便安排幾份工作,對許深來說是小事一樁。
守衛隊長臉色微變,道:「白律官的意思是?」
沿途街道上她便已經透過車窗見到了。
儘管初次來到底城,但她是個極聰明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內城律法第一人面前,成為其最得意出色的學生。
南凝一愣,立刻道:「拘留,根據經濟損失情況來判罰,最多入獄三年,最低半個月。」
南凝起身,凝目道:「鄭執事,聽說趙慶一家上周來這裏,找你開眼?」
「給到位了,怎麼了?」青年疑惑。
工廠、公司、商鋪等等。
「她明明就沒請。」
「尋找證據是你們互助會的職責,有沒有可能是她的主管把她的請假條搞丟了?」許深問道。
辦公人員上前,將情況低聲交代一遍。
沒有眼睛,導致霧民的生活極不便捷,往往受到欺辱,甚至找不到襲擊者。
守衛隊長臉色微變,低聲道:「白律官慎言,你這是褻瀆律法!」
辦公人員一愣,道:「當然,我們問過那位主管。」
「規章可以沒問題,但你有問題。」許深看著他,道:「誰說她沒請假?她請了,你為什麼要說她沒請?」
南凝臉色難看。
「律官大人,你一定要幫我。」霧民婦女磕著頭,甚至用嘴親吻南凝的靴子,看得南凝急忙縮腳,將其攙扶起來,但對方力氣很大,無論如何都不肯起身。
m.hetubook.com.com「我孩子剛生,你可以跟我去看看,我真的是請假生孩子了。」婦女急聲道。
南凝大怒,道:「她明顯是剛生育完,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還有這麼重的血腥味,傷口都還沒愈合!」
青年臉色微變,道:「你別胡說,哪有什麼日記……呃,提到我什麼?」
他回以微笑,餘光看到旁邊撒腿奔跑的燕尾服老者氣哼哼地朝他瞪眼。
「我說沒請就沒請。」
難道是只挑食的墟?
許深微微點頭,道:「但再難走,當走投無路時,還是會來的。」
她深吸了口氣,如果這就是困難,她就這樣被打倒么?
「那就是律法不完善!」南凝怒斥道。
雖然眼前只是一個小問題,小事件,但卻牽扯出底城律法的漏洞,除非先完善律法,但等那時,眼前這樣需要幫助的人,還能等到那時么?
「火化后呢?」
辦公人員臉色變了一下,道:「律官大人,我是女人,但不要把我跟她混為一談,我可不是霧民,早就轉籍了!」
遲來的正義,還會是正義嗎?
守衛有些不滿,但還是一腳踩在了油門上,稍微提速些許。
也許恐懼本身,就是讓有目者來直視。
那守衛看了許深一眼,許深忽然看到他的眼神帶有一絲警告意味。
「你怎麼證明?」
這站出來的反對者之一,便是她的老師。
這些人也在周圍翻找、打量、檢測,他們的職責除了保護親臨現場擔任調查員的律官外,也要收集現場信息。
巡查衛兵微愣,連忙應了一聲。
守衛隊長見狀踏出一步,給身邊二人示意,很快便將這中年人雙手揪住,壓在地上:「只要你犯法了,我們還真就為所欲為。」
「嗯?」南凝臉色微變,凝視著他:「這是人命!而且是一家子的人命!難道我們不應該仔細調查,找出兇手,給他們一個公道么?」
「何況就算有生育證明,也必須請假才能曠工。」
南凝早有準備,將手裡拍到的黑白照遞出。
但她的表情鎮定,沒有絲毫慌亂,只是凝目四處觀察。
儘管沒有眼睛,但依然能看出她的恐懼。
順著導盲索前行,以前在內城的教科書上,她也看到過關於霧民的相關介紹:這是一種順著導盲索前行,沒有靈智和自主思考能力的生命。
婦女身體一哆嗦,躲到許深背後。
南凝在周圍環繞巡視,她又仔細詢問了一些情況,等情況掌握差不多,她當即道:「先將屍體帶回去解剖,看看有沒有別的遺漏線索,你們跟我去一趟霧工互助會,那裡是他們開眼的地方,我們先去走訪下。」
守衛隊長說道:「白律官,這件案子基本確定了吧,甚至都不需要解剖了,一看就是墟導致,應該是他們開眼后看到了墟,也有可能原本就有一隻墟,一直跟他們生活在一起,只是他們先前是霧民,並不知曉,如今開眼后就看到多出的『一人』了。」
隨著小插曲過去,他們繼續拜訪霧工互助會。
南凝淺淺一笑,便保持靜默思索狀,眉宇間還帶著淡淡的低落,明顯沒有辦案前那麼開朗。
「她糊塗了,其實她寫了。」許深說道。
霧民婦女看上去極為虛弱,被推搡得踉踉蹌蹌,看不見加上廳內沒有導盲索,導致其神色緊張,對周圍的陌生環境極為懼怕。
許深笑了笑,道:「同樣的話,別的霧民也會說,有嘴皮子利索的,只是人家說了沒用,而且等不到說完估https://m.hetubook.com.com計就被趕出去了,還是看在咱們的身份上,才有跟人扯皮的資格。」
車內。
「我覺得,你們應該去調查一下那位主管。」許深忽然開口,他看著那辦公人員道:「你們確定,她沒有寫請假條嗎?」
也許跟他們的死因有關。
南凝輕吐了口氣,看向許深,道:「雖然你這辦法也不合法,但很管用。」
許深瞥了他一眼,沒理會,而是看向身邊的守衛隊長。
「走吧,問過你的主管,他說你沒說過,你趕緊走,別在這裏耽誤別人,我們很忙的。」辦公人員繼續推搡。
南凝咬著牙,她很想管,但卻發現找不到下手的點。
「先調查下他們為什麼有錢開眼,錢從何來,也許是撿的,也許是從某處富貴人家偷竊的,這也許跟他們的死因有關,事後遭到報復。」南凝說道。
「律官?」
「但她沒有生育證明。」辦公人員像是抓住把柄般,眼眸中露出些許得意:「她是自己生的,生育證明要醫院開,她拿不出來。」
「咱們辦案要講證據,你這些猜測,雖然有道理,但只是猜測,剛我問過了,你們這邊的霧民開眼需要不小花費,而這戶人家原先是霧民,做的也是基礎工作,收入極少,從他們家庭里的條件就能看出。」
許深目光微動,見那守衛沒有追問下去,當即湊過去問道:「具體是多久前的事?」
青年看了兩眼便認出,恍然道:「原來是他們,他們出事了嗎?」
「對付頑疾,剜掉是最快速的處理辦法。」許深說道,旋即看向身邊的婦女,道:「你的地址給我下,回頭我安排人去接你們,讓你換個地方工作。」
南凝臉色變得難看,道:「哪有這樣的法,這算什麼法?」
這互助會遍布整個白蟻城各區,這裏只是一處分部。
只是。
那巡查衛兵愣了一下道:「當然是火化,避免造成污染。」
南凝聽到許深的安排,知道這位家族裡特意派來的保鏢並非等閑,在底城也有身份地位,她輕嘆了口氣道:「我學了那麼多律法,卻差點處理不了這麼一件小事,還是靠你這些奇奇怪怪的話才解決。」
追光會除了斬墟外,麾下還有許多產業。
南凝打量著現場,眉頭緊皺,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和內臟已經輕微腐爛的臭味,讓她感到陣陣不適,臉色更顯雪白。
互助會的廳堂中。
「早點解決就能早點休息。」許深笑了笑。
「應該?」許深凝視著她道:「也就是說,你不確定?你沒有證據證明她沒有寫請假條對吧,那位主管也沒有證據,既然如此,她寫了,所以是主管的問題。」
難怪父親讓他不要過來,多次勸阻的那些話,如今聽來似乎都有道理。
南凝順著台階而上,越走臉色越沉,她詢問身邊的許深道:「許先生,有霧民會來這裏求助么?」
看到南凝疑惑的目光,許深說道:「我怕那主管出來,繼續為難,否則咱們幫忙出頭,其實是害了她。」
霧民婦女有些懵,訥訥地不知是不是該道謝。
南凝微微點頭,旋即凝視了許深一眼:「你好像對這些很了解。」
南凝氣得噎住,一時張嘴,竟說不出話來。
許深眼前的倩影略微一晃,便看到南凝已經大步流星地急速沖了過去。
「麻煩開快點。」
「這……」辦公人員愣住,旋即皺眉道:「對方是主管,這樣的身份,應該不會撒謊吧?」
婦女找不到工作人員,只好坐在地和圖書上,哭泣說道。
南凝看向他:「證據呢?」
許深沒有繼續廢話,上前伸手在對方口袋裡一摸,取出一張請假條,道:「這難道不是她的請假條?」
這件小插曲的問題所在,也讓南凝意識到律法完善的重要性,這也是老師常提的問題,每當提到都會嘆息。
「這位就是鄭執事。」辦公人員介紹。
牆體被破壞,屍體都是一擊致命,有的腦袋被擰下,這種力量絕非普通人能辦到。
從婦女的褲腿上,能看到沾染了不少血跡,顯然對方並沒有顧得上處理乾淨,而這對霧民來說也很常見。
「你也是女人,怎麼能這麼為難她?!」南凝怒道。
裏面較為空曠,幾人剛進來,恰好看到其中一個工作人員正在驅趕一位霧民婦女。
但儘管如此,當許深抬頭時,便看到眼前的建築極為氣派,如碩大的陰影遮蔽光線,籠罩在眾人前方,矗立在高聳的台階上,威嚴如殿堂。
辦公人員離開,很快,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趕來,滿臉不耐。
「這是你剛塞進去的,這不是我口袋的。」中年人反應過來,怒道。
「每個單位都有自己的規章制度,人家是按規章辦事,曠工扣一個月,你說跟主管打過招呼,主管說沒有,你又拿不出請假條跟證據,怎麼能判斷你有沒有撒謊?」辦公人員不耐煩地說道。
「他們是怎麼開眼的,在哪開的?」守衛詢問道。
守衛隊長感到無奈,只能道:「好吧。」
南凝聽到了許深跟巡查衛兵的交談,她眼神微微閃動,看向許深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柔和,儘管先前也是如此,但許深感覺到似乎有些別的不同。
「你這不合法。」辦公人員皺眉,不知該怎麼辯解。
「火化……后?」
南凝的觀察很仔細,這戶人家裡裝飾寒酸,加上從巡查衛兵那裡了解到的情況,收入極低,她稍微合計就算出,以他們要攢錢開眼,基本是不可能。
辦公人員:「……」
中年人氣得指著他,「你,你們以為自己是城邦守護所的,就能為所欲為么?」
她來到底城前做了不少工作,並非僅僅來玩玩,對底城盤踞數量最多的霧民,自然做了最詳細的了解。
許深略微挑眉,是警告自己不該多問?
還是別的?
「陷害同事,構成經濟損失,這是什麼罪?」許深看向南凝。
「在霧工互助會那邊,好像是。」巡查衛兵不太確定地道。
「這戶人家很有錢么?」有個守衛詢問旁邊的巡查衛兵。
中年人錯愕,仔細看了看,不禁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南凝直視著他:「這麼多錢,他們怎麼可能給齊?」
一群剛開眼的霧民而已,也算是人么……守衛隊長嘴角微撇,但在銀色面罩遮擋下無法被看到,他說道:「但也許沒有兇手,兇手只是墟。」
守衛隊長冷哼,吩咐隊員,將其帶走。
她深惡痛絕地看了一眼對方,咬著牙道:「她是霧民,你讓她寫請假條,不是為難人家嗎?」
「沒,沒什麼錢,家裡四口也是前不久剛開眼,脫離霧民的戶籍身份,聽說這段時間打算搬遷到黑光區的市區附近,在那裡務工,但沒想到出了這檔慘事……」巡查衛兵嘆息道。
南凝微怔,有些沉默了。
南凝看了許深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低頭默默前行。
「你放開她!」
南凝咬著牙,攥緊了雙手,雖然她先前看到過不少隱晦的頑疾,但此刻正面直視到,才知道問題有多大。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