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慶一天一次的派督察官來要進度,差一點,就把我逼瘋了。
他張口還未罵出聲,竟然被那人劈胸打了一拳:「老王八,你這是去哪?」
這個人有謀略,在食堂吃,影響小,到會所酒樓去,招風不說,還不安全。
「眼瞎了!」
賈少爺看到王一策眼都紅了,臉上就像剛剛喝了酒。「這小子被我說動心了。可是,一個衙門胥吏哪裡有這麼多積蓄。你小子,不吃不喝,十年也攢不夠一萬兩。」
官場一直如此,欺軟怕硬。
他正在自我反省,忽然見到李成高從外面進來。
但願,明日有結果。
李成高心裏發毛,不解地問道:「二郎,你看我干甚?你快說說,有什麼好法子。」
王一策心想,不能去,咱也得飽飽口福,他問道:「賈少爺,你帶多少銀子去?」
那少年悄聲道:「王大哥,你所不知,胭脂樓今日舉辦處|子競拍,我得提前去佔位置。」
「那也難說,洛陽最高拍賣紀錄是大業三年,突厥雛妓,起拍價就是一千兩,最後一萬兩被簫家公子,蕭晨買走。」
洛陽縣衙真正派上用場的人沒有幾個,平日里都是和-圖-書作威作福慣了,對付手無寸鐵的草根,可能很威風。
王一策羡慕道:「乖乖,你這些富家子弟就是趕時髦,好白菜,都被你們拱了,那我們這些打雜的,連看的機會都沒有。」
打人、砍人的時代漸漸遠去,除非太歲頭上動土,輕易不會明目張胆的痛下殺手。
踢得他髖骨疼了三天三夜,他回到家夫人面前,都不敢漏一個字。
他離開靖王府,乘車回到洛陽縣衙。
「老王,你去做夢吧。『賣油郎獨佔花魁』那是小說家言,你以為那些花魁都是弱智?賣油郎賣一輩子油,也不知道可能瞧見花魁一隻腳。」
一點委屈受不了,乾脆回家抱孩子去。
「二叔,你別忙誇我。我只是在睢陽任縣令的時候,審過運河施工舞弊案,這可是大隋的懸案。如今,朱縣令有難,我不能不幫。誰要你在他的手下當差呢。」
「我帶一千五百兩。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參與,要是價格被抬起來,我看,我也只能當炮灰了。」
「二郎,這兩天朱縣令一步都離不開我,昨天吃飯,還帶我出去的。」
對於那些門閥世族m.hetubook•com•com
,有一定修為的武士、遊俠來說,那隻能是做做樣子。弄不好,會被人揍得鼻青眼腫。
「二叔,中午我也不留你吃飯了,你快回去與朱縣令商議一下,務必將王家的管家緝拿歸案。我卯時三刻準時到縣衙,到時一切由我來辦理。」
打架還是親兄弟,上陣還是父子兵。
有一天牙齒真的被打掉了,他真的能一口咽下去。忍耐,是基層官員的基本素養,也是硬功夫。
繁花似錦,青衣白袍,錦囊綉袋,絡繹不絕。
王一策一邊走,一邊琢磨。
王一策站在樓宇的一個拐角處,駐足眺望,心裏一陣瘙癢難耐。
朱允炆長舒一口氣,二郎清揚出山,我老朱就有活路了。這麼多天,一直是如坐針氈,死的心都有了。
眼下的東都,還有幾人能與之抗衡。
「賈少爺,這種富人的遊戲,有沒有意外出現?比如說,像『賣油郎獨佔花魁』的。」沒等王一策說完,賈少爺噗嗤一聲大笑起來。
「二叔,你的功夫能否拿住王家的管家賴茅?」李績提醒道,「賴茅是個關鍵人物,今日晚上,一定要將賴茅拿到縣
和-圖-書衙。到時,我將親自審問。」
「二郎,你會問案?了不起。」
王一策羞愧難當,決定晚上偷偷去一睹芳容。董家的千金,不就是老舉人的雙胞胎寶貝嗎,前年在望京湖畔,我看見過,豆蔻梢頭二月初,一身素衣,確實清純脫俗。
「賈少爺,你怎麼這時候出來?」
李績忽然笑了。他想到了自己,憑自己的內功,掃平一個東都,恐怕不費吹灰之力。
兩人肆意說笑,不遠處就是胭脂樓。
打鐵還需自身硬。其次,就是當好主職的助手,讓他離不開你。
「你說清楚點。」
「二叔啊,你們縣衙里誰的武功最好?」李績忽然畫風一轉,切換鏡頭了。
這你一個新人,要想人前顯貴,就得有幾把刷子。
「朱縣令,你叫我。」
李成高忽然面色發紅,這樣說來,我和朱縣令都要欠李績一個大人情。
王捕頭接過銀子,心裏直犯嘀咕。這是誰啊,這麼大派頭。是河南的府尹王寶慶,還是東都宋別駕。
「朱縣令,二郎答應出山。今晚卯時三刻到縣衙。」
從政二十年,他明白一個道理:「好漢打脫牙和血吞。」
「二叔知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
李績舒了一口氣,「那就好。不過,關係不能走的太近。與上司相處,要像刺蝟學習,保持一定距離。距離產生美,也產生敬畏感。」
「一般來說,需要多少銀子,可以獨佔花魁?」王一策從來沒有參与過,他心裏就像貓爪一樣難受。
「習之,你來的真快。」
叔侄之間,關鍵時候還是抱團的。親情誰能隔斷?關鍵時刻,二郎還是會幫我的。
也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人多,真的能堪當大任的人少。
朱縣令頭疼的厲害,江家血案可是河南府尹督辦的案件,他忘不掉在案發現場王寶慶的那一腳踢。
他忽然想起來,晚上要好好款待一下二郎,他用他給的銀子來招待他,我來準備。
朱允炆說著,將一個錢袋交給王一策,「快去準備,不得誤事。」
此時胭脂樓,人聲鼎沸、恍若鬧市。
「王捕頭,晚上縣衙要來貴人。你去東市南飛雁酒館,撿好吃的菜買來縣衙,交給后廚精心烹制。另外,到東風村王老二的酒窖,搬幾壇好酒來。」
這還要在縣衙的食堂吃,為啥不直接去酒樓。
李成高沉默一會,慢慢地分析道:「和-圖-書王捕頭不知道咋樣?肯定是捕快班裡一等一的高手。其他人都是些小混混出身,三腳貓的功夫,十個人不一定能打倒一個人。」
「看的機會還是有的。晚上申時,你可以去胭脂樓,你這些大爺,胭脂樓的老鴇還能不讓進?不讓進,你稍微捏個錯,也能折騰她個半死。」
王捕頭心想,哪裡能有時間去,今晚還有重要的客人接待,非要在衙門的食堂吃。
李二叔沒想到李績這麼快就答應下來,心想,還是一個家族的管用。
「唉,望京湖的董郎兩位千金,被王家拉到胭脂樓去了,今日賣紅,我去湊湊熱鬧。」
李二叔一說,李績頓感背後一身冰涼。眼下的縣衙胥吏階層,會玩心眼的人多,會單打獨鬥的人少。
但是,凡事皆有規矩。
「王捕頭,來來。」他看見王捕頭帶著幾個衙役在門口溜達,直接招呼他。
忽然,與一個人撞個滿懷。
「我是想說,朱縣令待你的態度如何?」李績心裏一直擔憂二叔的處境,必定在洛陽縣衙,他是新兵。
新兵面臨的困境,就是基礎不牢,人事關係不穩。關鍵的,你既不能出風頭,搶主職的功勞,更不能低三下四,毫無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