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眉毛一揚,朗聲道:「本來嘛,我想每一家都去走訪一下。這樣看來,賑災的事不能拖,再說了,飢餓就是惡魔,每時每刻都在吞噬著饑民的生命。」
王裕一使眼色,一名胥吏飛快地跑進去報告。
「東突厥軍長期進犯我中原河山,強搶民女,殺我同胞;占我城池,毀我農田。」
一群衙役手持朴刀,面面相覷,看著簫進被打,無人敢上。
眾人紛紛向前靠攏。
……十幾名黑衣人連聲喊叫,「嗖嗖——」大小頭顱就像秋日的南瓜,在地上亂滾。
李績也不說話,將信封交給餘生,餘生透過油紙看見「劉納言親啟」幾個字,心領神會,叩頭而出。
「啊——」
「妖法!」李績心靜半息,騰空而起,口念咒語:「五雷轟頂!」
「不捐肯定過不了關。晚捐不如早捐,早捐不如多捐。早晚都要走這步路,不如早走。」
「回老爺,派出去的人還沒有回來。不過,聽現場的路人回來議論,說禿鷹大師確實死於雷劈。」
越來越近了,人們無不兩股戰戰急欲先走。
「大唐的脊樑不能垮!」
李績身形如一道白光,哧溜一聲,從空中返回地面。
眾人一個個眉開眼笑,魚貫而行,跟在王仁祐的身後排隊交款。
「你們是誰?在衙門口喊什麼?」簫進用手一指,「都給我滾,再不走,我就以干擾公務罪拘捕你們。」
「別——」李績一揮手,王裕隨即閉口。
面似紅棗,目如銅鈴。
餘生從門外一陣小跑,進屋后,急問:「主公,你叫我。」
打算放粥三日,解決饑民的短期問題。從長遠打算看,需要放糧。
李績坐在堂案後面,看見一名白凈的胥吏戰戰兢兢地跑進來,語無倫次的說著。
「再說了,大唐能人猛將如雲,我不過是做好份內的事而已。」
王氏族人,個個被眼前景象嚇住了。
一道閃電在天際一閃,一聲悶雷在遙遠的天邊滾滾而來,雷聲如同山洪爆發。
「咔嚓!」一聲響雷在衙門上空炸響。
「呼——」朴刀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弧。
「哪位是李總管?媽的,算什麼東西。一上任啥事不幹,就知道要錢。www•hetubook•com•com老子沒有,要命有一條!」
「膽大包天。」
「嗖!」
李績未等光頭男說完,大聲呵斥。
禿鷹雙手大開大闔,瞬間一道疾風橫卷塵沙,形成漫天黃塵,遮天蔽日。
「回老爺,按照禿鷹的實力,那大總管未必是他的對手。只是那李績能呼風喚雨,施展五雷陣法,一個響雷就能炸死千萬之敵。這次天火只燒死禿鷹一人,就是萬幸了。」
李績看著裝飾簡陋的房間,笑著道:「裴公,你先休息一會,我去寫個手信。」
「團結一心,共同對外!」
一道道血柱,直射天際。
「都給我放下兇器。」李績怒氣衝天的吼道。
「駙馬爺,你退後。我們找新總管來說理的。衙門也是講理的地方吧,你不能一上來就要錢捐物的,算什麼玩意。」
此人,身長八尺,一頭烏髮。
就聽到那個光頭男還在大罵:「沒有本事,就你媽滾遠一些。一到晉陽就開始魚肉百姓,欺壓望族,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是個盡頭。」
「公主見得多識得廣,眼光獨到,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我捐十萬!」
李績罵了一句,身形一晃,人已至大門口。
當下,餘生帶著兩名護衛,騎馬往京城而去。
此時,西邊的一條街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車子穩穩停下,一個七十歲的老者身著藍色錦袍,面色平靜地走下馬車。
……
「靖王爺,果真神人也!」王裕以及族人倒身下拜,敬若神明。
「王爺,此人是呂梁山探空幫酷圖大師的徒弟,名叫禿鷹。一身絕技,力大如牛,倒拔垂楊柳,徒手托舉千鈞石獅。腳踢呂梁三千里,拳打太行萬家村。」
「你慌什麼,有事好好說。話都說不清楚,還當什麼狗屁官差。」
此人雙手抱拳,聲若牛嚎。
眼下,銀錢是硬的。
宇成啪哧一聲雙膝跪地,大聲道:「宇成遵命。」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光頭男嘴一歪、眼一愣,呲著黃牙道:「你是新來的總管,一個小相師,你媽江湖騙子,你趕我滾。」
管家謝芳賢低頭稟報。
「你放屁!」
「好,和*圖*書接槍。」
「啊!」
他手一揮,「你們都看到了,中原大地沃野千里,如今無人耕種。千萬個家庭支離破碎。這難道都是雪災、旱災、蝗災、水災惹的禍?」
王裕一揮手,高聲招呼著:「好,王爺已經說了,大家都到長使室把銀票交給簫記室。」
少了錢,你就不能辦成事。
「我捐你媽的蛋!老子來要你的一雙眼。」
「這是府衙,我還是這裏的刺史。不準鬧事,你們都給我滾回去。」
「啊!」
李績坐在太師椅上喝茶,心裏一直在盤算著祁縣購買糧食的資費問題。王氏族人帶頭募捐,這隻是杯水車薪。就看看,王裕的安排能否有效果。
他用犀利的眼神看著晉陽城門,傷感道:「城外有成千上萬的饑民每天都在罵娘。罵我們這些尸位素餐的官僚老爺。」
「老太太真是高瞻遠矚,料事如神啊。這一招先手棋,下的好啊。」
「打仗,靠什麼?靠人。城外的百姓都飢腸轆轆好幾天了,這些人都是大唐的脊樑,是中原的火種。是炎黃子孫薪火相傳的希望!」
陰陽劍瞬間擊穿他的后心,一道血柱似火蛇竄出體外。
「什麼?你的意思是發動并州的大族捐款。我看是不是等一等。」
「哪位是新來的李總管?」
「通知特戰隊,快速出城,做好饑民維穩工作。發現趁火打劫、恣意鬧事者,斬立決。」
李績正在犯難,忽然,門外一聲響,幾十名黑衣人圍在大門口。
光頭男收起木棍,聽到王裕喊道:「你們,給我拿住!」
忽然他提高聲調,大聲疾呼:「這不是天災無情,這是外強勢力的侵襲造成的。」
見一群黑人個個手持砍刀、木棍,駙馬爺嚇得面色發黃站在那裡說了一籮筐話,不見效果。
身旁站著一位十六歲少年,唇紅齒白,身長六尺八寸。
李績一聽,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伸手從身旁的衙役手裡奪過一把朴刀,輪空一揮。
「那李績身為大唐命官,鐵肩擔道義,妙手鑄英魂。率領數萬大軍千里馳騁漠北,一戰封神。此人不可小覷。」
「大唐必勝!」
「鐺啷啷!」陰陽雙修劍應聲入匣。m.hetubook.com.com
「打探消息的人,回來嗎?」老者沙啞的聲音低回在房樑上,屋裡寂靜。
「王爺,我是擔心一石激起千層浪。我知道,這些大族也不是好惹的。」
李績手拿一把纖細發黃的銅絲,在手上把玩,輕聲道:「找我何事?」
王裕看著族人爭先恐後的樣子,心裏一陣激動。他忙忙提高嗓門,拍拍身旁李績的左肩膀高聲喊道:「諸位賢達,靜一靜,我向諸位同族隆重介紹,這位是新來的并州行軍大總管、并州兵團司令、大唐遠征軍通漠兵團總司令,靖王爺——李績。」
「好像是城東謝氏家族的扈從,幾十口的人,在門口把簫記室打了。駙馬爺說了,也不行。」
「下面,歡迎靖王爺訓話。」
「嘩啦!」大雨傾盆而下,將地面上的血污沖洗乾淨。人們忙忙跑到屋檐下、大樹下避雨。
「尼瑪,老子以為是何方神聖。晉陽城我是常來的,哪家大門大戶的不認識我。」
「各位賢達!各位仁人志士!尊敬的晉陽父老鄉親們:我李績受皇上之命,領受帝國遠征軍總指揮職銜,受命以來,時刻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正房裡面,一張古樸的楠木椅上,端坐一位老者,看年紀不過六十多歲,面部白皙,宛若漢白玉雕刻而成。
宇成起身,手一招,三百名特戰隊員,一個個手持虎頭大刀,跟在宇成身後出了城門。
禿鷹張開血盆大口,對著空中的李績猛一吸氣,李績頓覺身子下沉,好像被一股引力牢牢吸住。
「蕭秘書。」王裕讓衙役扶住蕭進。
誰都知道金銀是硬貨。進了自己的口袋,往外掏是揪心的疼。
隨著一道火光,禿鷹頓時變成火球。
「炎黃的血脈,不能斷流——」
「嘩嘩嘩——」王裕的話一落音,王仁祐、王東方、王利亞等一批族人,紛紛鼓掌。
想到此,李績有點渾身冒汗,中午兩場酒,沒讓他心慌,這資金問題倒成了一個難題。
王裕知道府衙要進新人,半個月前,已經安排長史石萬金將府衙的幾間宿舍收拾一新。
「爹爹,不可。」老者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聲銀鈴般的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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閥士族,呼啦一下圍過來,雙手抱拳,向并州新任掌門人作揖、致謝。
王裕在長使室聽見嘈雜的聲音,忙帶著記室簫進,直接衝到門外。
這需要動用戰備庫的軍糧,數量肯定不小。這虧空的糧食,需要及時補充入庫,否則,這可是僭越之罪。
宇成抬頭一看,主公從身邊的衛士手裡拿過一把銅質燧發槍,他雙手遞給宇成,宇成再次跪拜,接槍在手。
李績的話一落音,府衙門內外,立刻沸騰起來。
李績頓時心潮澎湃。
早已人返身想跑,李績順手將手裡的朴刀一拋,那刀借風聲,嗖的一聲響,插|進那人的后胸。
「蕭秘書,我去,打錯人了。」
管家頭上冒汗。
說笑間,李績將裴寂送到房間。
說著,抬手一棍,簫進一個文弱書生,哪裡見過這架勢。他剛要躲閃,背後已經被人抱住,只聽嘩啦一聲響,腦袋頓時開瓢,血水四濺。
「謝謝,老前輩的鼎力相助。」李績聽見身邊裴寂誇讚,忙笑道:「這是公主殿下的威儀。我一個新來的總管,大家又不認識我,哪來的風雨可得。」
王裕一看光頭男如此囂張,厲聲喊道。
「把頡利拉出來砍了!」
「看來,還是要請酷圖大師出面了。」
就是要給那些饑民發放救濟糧。只要糧食領到手,不怕饑民不散。
藍袍老者圍著李績看了一圈,隨即發出夜貓一樣的魅叫。
頓時,晉陽城東南天空烏雲密布。
他看見一群黑衣人圍著大門,一個肥頭肥腦的光頭男子站在人群的前面高喊。
「到,主公。請指示。」
「出發!」
「餘生,進來。」
「沒門。老子就是不放,你們都別放下來,看這小子能怎麼我?」
「轟隆隆!」
半晌,風清雲散。
管家讓開道路,一位十三歲白衣少女,手背上趴著一條金蛇蜥蜴,飄然而至……
衙門口,頓時血流遍地,慘叫聲、哀嚎聲、咒罵聲此起彼伏。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擊敗一個東突厥,還有薛延陀、倭國、高句麗、西域等更多的勢力,伺機侵我中原。我們要積極備戰,時刻準備打仗。」
天火燒死禿鷹的消息不脛而走。
地上只有一灘hetubook.com.com冒煙的人骨架。
歡呼聲、吶喊聲,響徹晉陽城的上空。
「既然大家心系災情,請駙馬爺安排人收下大家愛心,登記造冊,昭示後人。」
「禿鷹乃呂梁山探空幫嫡傳弟子,一人能敵萬人,一人能佔領一座城池,這難道是徒有虛名不成?」
生的膀闊腰圓,一對招風耳,肅然直立,手裡拿著一把銅錘,銅錘墜著一根鎢鋼鎖鏈,發著黑黝黝的冷光。
「王——爺,不——不——好了。門外有人——鬧事。」
「練家子一個。你想怎麼著?不會是來捐贈的。」
「希望之火不能滅。」
「宇成都尉!」李績面色陰沉,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閃著令人膽寒的唳氣。
李績祭出陰陽雙修劍,一道寒光閃爍,劍體如流星飛馳,從空而降。
又是一道血霧瀰漫。
「王爺你這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我侍奉隋唐兩朝,四任皇上,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的顧命大臣。有能力、會宣傳、能辦事,辦成事。大唐中興有希望,大隋文皇帝的夙願就要實現了。」
「駙馬爺,今天我們不找你。讓李績那小子給我出來。媽的,不把道理講清楚,我們就馬踏太原府。砸了你這狗衙門。」
「我捐五萬!」
「謙虛啊。年輕人,你能有如此品行和官德,我老夫結交你這樣的忘年交,我很欣慰。晚上,我來安排。咱們好好慶祝一下。人逢喜事精神爽,人生需盡歡,莫待白頭時嗎。」
李績回到大堂,鋪開宣紙,提筆給劉文靜寫信。不一會,信已寫好,他將書信裝入信封,用油紙包好。
塢城區謝家圩里坊,臨街的一戶人家,四合大院,古色古香。
「王爺威武!」李績腳踏浮雲,手一揮,一朵烏雲遮蓋晉陽城上空。
「你忙您的,就別管我了。」
……
「振興大唐!」
「咔嚓!」
「駙馬爺,你太原王氏都慷慨解囊了,你是有唐一朝第一任駙馬爺,同安公主德高望重,率先垂范。難道,那些大族就能袖手旁觀,麻木不仁。」
「既然王爺此意已決,那我就安排。」王裕領命就走。
光頭男一個趔趄,急忙向後退了一步。看見王裕的身邊站著一位紫袍官員,年紀輕輕的,風度倒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