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白了趙涵宇一眼,「你小子現在想起娘來了。要不是謝管家講仁義禮智信,我恐怕現在已經走在鬼門關的道上了。還不給謝管家認個錯。」
那好,我成全你。
清源縣,胡集鎮,胡大庄。
趙構吩咐隨從,將從胡集鎮採購的豬蹄、狗肉、臭豆腐等滷菜,一一分發給流民。
他說著,從一個大紅包裹里,拿出一套衣服。這是他從胡大虎姨太太那裡掠來的。
趙構心裏擔心著謝芳賢的安危。暗示讓黃毛跟著進庄。
來人彎腰,伸手拉起趙構。
人心難估。隔著肚皮,誰也看不透。
趙構小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管家老爺的話有道理。
趙構聽見狸貓的話,仔細的琢磨著,覺得有理。他就派人去胡大庄,給謝芳賢送信。
趙構放下鐵鍬,從身上掏出一小瓶酒,倒在小紅的墳前。
趙構一驚,那個大都督李績果然出出事了。
在灶台的後面,找到謝小紅的屍身。
正廳北側,香案已經設好,謝芳賢、趙涵宇、胡大虎三人在蒲團上跪下來,先拜關公,然後,又給老太太叩頭。
狸和-圖-書
貓有點遲疑,現在到哪去弄生鐵、廢銅的,你這大張旗鼓的生爐子,冒青煙的,官府難道不問?
趙構胡亂的吃幾口豬蹄,喝了半碗燒酒,一個人走進廟宇的西廂房。
清源縣令趙涵宇翻身下馬,五步跑到老太太面前,「娘,你老遭罪了。」
「趙哥,有個好消息。」
趙涵宇面色突然發紅,一股惱怒之態油然而生,當他看見騎在馬背上趾高氣昂的謝芳賢,心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趙縣令,口出此言,令老夫感動。好,一言為定。等到胡府,咱就擺上供桌,社壇叩拜。」
趙涵宇一聽謝芳賢答應了,終於長舒一口氣,「娘,你又多了一個兒子。涵宇我從今以後,在江湖上,也就多了一個臂膀。」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兩面人」很多。
但只有一點,他們會當你是親爹。那就是,給他們銀子。
不如,把人馬拉出去。
此時,東方一輪紅日高陞,遠處的村莊沉寂在霧靄中的影像,越來越清晰。
「并州那個活閻王已經被李二關起來了。聽說是因和_圖_書賑災不力,虧空儲備糧沒法彌補。」
他低聲勸道:「趙哥,如今你就是頭,為大當家、二當家的報仇,需要武器。空手肯定就是送死。不如先進清源縣城,搞到刀槍,再去并州也不晚。反正李績被看住了,老虎不在,咱也不用害怕。」
「小紅妹妹,我一定給你報仇。」他從身上掏出老煙袋,仔細的看看,「有這煙袋作為線索,賊人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們。」
趙涵宇、胡大虎和謝芳賢按年齡大小落座,周媽和管家胡傳奎忙裡忙外的張羅著城守兵用餐。
謝芳賢起身來到老太太身旁,「娘,都怪我照顧不周。」
這世道,做人都要長個心眼,進了人家的二畝三分地,就會處處受限。
「誰?」
「如今,你們三人已經結為兄弟。就要有難同當,有福同享。」老太太面色紅潤,目光如炬。
隨從又從關帝廟的後堂,搬出早先留下的幾壇燒酒,用大黑碗倒上,眾人就在晨曦中,喝酒吃肉。
一來,這個大動作要得到管家的許可,二來,也向趙涵宇透透風,到時和-圖-書不要黑吃黑。
謝芳賢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縣令竟然會用這一套。
「妹妹,哥讓你有尊嚴的上路。天堂里,沒有飢餓,沒有殺戮,沒有流離失所……」
趙構說完,起身就往廟堂而去……
「老爺,你去胡大庄,可要小心從事。有事,及時通知我們。」
「狸貓,咱們到廟堂仔細的合計合計,先挑選三十人,等管家的口令一到,咱們就出發。」
「狸貓啊。這些流民手無寸鐵,進城,也無法有大作為。如今清源縣不會動我們。不如,在此打造兵器,訓練士卒。」
他一把扶住老太太,在酒桌的正位坐好。
趙涵宇低著頭,一轉身看著謝芳賢,「老哥,我看你我的恩怨就此了結。咱們結拜弟兄如何?」
弄不巧,還能睡上大戶人家的婆姨。
「老太太請放心,我和趙縣令、謝管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胡大庄,從今以後,就是老太太你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掏出脂粉來,給她化了妝。
趙構見謝芳賢他們已經進了胡大庄,這才領著流民隊伍m.hetubook.com.com,前往胡集鎮外的關帝廟。
弄來一盤清水,細心地為謝小紅擦拭身體,又拿出梳子,給謝小紅梳理頭髮。
狸貓一五一十,將劉文靜在交城囤積救災糧被大水沖走,李績受到連累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一個十三歲的小子,頭髮亂蓬蓬的,棉褲已經綻開,破舊的棉花露出來,沾染著黃土。
走了二十里路,流民紛紛湧進關帝廟堂。
他收拾停當,拿了一把鐵鍬,就在廂房外的一棵菩提樹下,將謝小紅掩埋好。
趙構笑笑,這下,沒有李績,那個王駙馬,年紀又大,我看,咱們的好日子就要來啦。
眾人來到胡大庄,三個扈從把老太太從平板車上扶下來,早有兩位丫鬟過來,接過老太太,直接向後院走去。
「趙構,把隊伍暫時拉到胡集鎮外圍,如果我們全部進庄,要是趙涵宇反悔,想逃出來就晚了。」
卧槽!
沒等胡大虎說完,老太太眼睛一閉,雙手一拍,大聲道:「還是小三子疼我。我從清源縣城一路顛簸,兩條腿都麻木了。在你這我就住下了。等歇過一陣子,我再返回縣和-圖-書
城。」
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借」,到清源縣城去,找幾家大戶,要多少刀槍,就有多少。
「狸貓,是你。你不是在清源縣城嗎,什麼時候跑到胡集鎮來了。快說,什麼消息?」
「赤腳不怕穿鞋的。這些流民已經既然敢造反,就沒有考慮什麼回頭路。特別是這個謝芳賢,背信棄義,連主子的家財都敢截胡,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黃毛心知肚明,將兩把柳葉斷魂刀插|進綁腿里,悄悄地跟在謝芳賢的身後。
「趙哥,要不咱們回并州。現在并州的防守不是很嚴,分批混進城區,設法為謝長春和秋楓辰,以及那些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等酒席擺好,周媽才命人將老太太請來入座。
他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大唐命官,腹語道,你可是唐帝國的最底層組織,你小子竟然敢明目張胆的與土匪為伍,看來,你是想在黑道上走到黑了。
管家謝芳賢騎在棗紅馬背上,看到城守兵和胡家的家丁已經收起刀槍,心裏暗嘆,這些吃糧當兵的人,就像牆頭草,東倒西歪的不可靠。
他彎腰磕頭,忽聽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