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胖子面色一沉，「狗熊，聽我的，先救人要緊，您能忍心讓這個小太監被活活打殘了，打死了，您說，我們的命咋來的，還不是靖王爺救下來的。跟著王爺學，咱也得有所提升才是。您放心，靖王爺不會捨不得這些銀子的。」
李二耷拉著腦袋，一雙腫眼泡，緊緊地閉上，口裡流淌著黏涎，鼻腔里堵著一團一團黃膿一樣的鼻涕。
「你娘的可急死人。看您說話到有多費勁，平時都這樣嗎？」
「是啊，不然，王掌柜的，也不會督促我們兄弟在這裏蹲守。」
「打仗這玩意，當一把手的可別逞能，還是交給帶兵的大將好。哪有皇上親自上前線的，在後方指揮就行了。」
……
「聽說，滎陽王也來了。」
「唉，這些皇上一個比一個能，尼瑪，能人膽子。御駕親征，要是啥事不問，好像顯不出來自己的能力。死要面子，活受罪。」
「這就怪了。不是說與高句麗王國作戰嗎，為何在東都宮逗留這麼長時間。」
「一切聽司徒安排，我
和_圖_書們就是死，也不能說出一個字。」
「犯罪？不是犯錯。還是冒犯皇上了。聽說李二到了東都宮。」
「這個太監犯錯了，要被殺了。」
他忽然面露凶光，從一名侍衛的手裡奪過長刀，手起刀落，李二卧榻一側的太師椅，被劈成兩半。
「卧槽！肥胖有啥好，你又不是女人。天朝以肥為美，您一個當差的，吃的這麼胖，也難怪一動就氣喘吁吁……」
忽然，那邊傳來一聲慘叫。
「請司徒放心，打死我，也不說。」
「司徒，我們都聽您的召喚。」
李二鼻息微弱。
一個黑衣胖子蹲在一輛馬車後面啃著一根豬腿，聽見慘叫聲，把頭一伸，「狗熊，帶著弟兄們拿著銀子，去把人買下來。」
「皇上不好了。」
他一口氣說完，已經累得呼呼喘，結巴道，「官，官，官爺，爺，您開——個價，咱家——掌，掌柜的，要買下這個，太，太——太監。」
小凳子見狀，嚇得面色蒼白，哭求道，「司徒，現在ｈttps://ｍ•ｈｅtｕbｏok•ｃoｍ•ｃoｍ不能如此折騰，還是等王公公人來了再定。我沒經驗，還是他老人家有經驗。」
司徒，李治的舅舅，此時異常冷靜。
兩名禁軍將小凳子拉到殿外的一堵矮牆后，那一邊，就是洛陽的仙人橋，橋后圍著十幾個身著黑色短衣的人，一個個身材魁梧，五大三粗，像是大戶人家的扈從和家丁。
一個大個子扈從，低聲嘟囔著，心裏有點不願意。
「卧槽，這樣要被打死的。咱們要不要出手相救。」
小凳子艱難地用雙臂護住腦袋，手背上被砸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又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小凳子頭腦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小凳子，您識相點好不好。聽我的，您就能平步青雲，您再敢胡說，小心老子一刀砍了你。」
「呼！」
「快救皇上。」
「你不知道嗎，李二這次戰略上和往年不同，往年都是靠奇兵取勝，這次顯得節奏很慢，而且事事都要親自過問。有點求全責備的思路。」
上來時，看見李二的和-圖-書呃樣子，他心裏一驚，也只是一小會的琢磨過程，馬上又裝出十分鎮靜的樣子，低聲吩咐卧榻一側的太監和宮女們，「您們都給我聽好了，陛下的情況，任何人都不能說出去半個字。誰要是泄露秘密。」
「呼！」
沒等小凳子說完，頭上就挨了一巴掌，他往後身子一撤，倒在地上，「司徒，萬萬不可亂動。以前陛下也昏過去過，都是王公公想法讓陛下蘇醒的。太醫未來，王公公又不在身邊，大夥都別動啊。」
大個子不吱聲了，順從地帶著三個黑衣人，一溜煙向著矮牆根底下跑，一邊跑，一邊喊，「官爺，請住手。這個人與其打死他，不如販賣出去，多賺幾兩銀子。」
大內總管王德徒弟，二號太監小凳子急忙阻止，「司徒，您老不能濫殺無辜。這位太監在宮廷里辛辛苦苦幾十年了，這次想跟隨皇上去遼東看看鴨綠水，你怎麼把他殺了。造孽啊。」
他忍受著骨頭和皮肉的摩擦之痛，咬牙堅挺著，直到被扔出大殿，沒有吭一聲。
「死一邊去。ｈttps://m•ｈｅtｕbooｋ.ｃｏｍ.ｃom瑪德，還輪不到一個太監說話。給我拉出去，給我好好教訓教訓！」
「皇上暈倒了。」
長孫無忌沒有在意小太監的話，令人將李二扶起來，抬著他，朝後面的寢宮走去。
太監和小宮女們涉世不深，哪裡見過司徒的兇相，一個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聲一片。
「那不是咱家老爺嗎。」
一位禁軍抬手舉著一根哨棒，對著小凳子的腦袋就是一陣毒打。
「誰稀罕您老師傅的幾個銅板。」
小凳子猛地爬起來，仔細盯著卧榻上的李二，痛哭失聲，「司徒，您還是想想法子，救治一下皇上吧。看樣子，陛下是中風了，您看看他的眼睛緊閉，嘴巴歪斜，或許是腦溢血。卒中之症，太兇險了。要是晚了，後果不堪設想。」
長孫無忌看見一個老太監嚇得褲子都濕透了，厭惡的一咧嘴，手舉刀斜，只聽「咔嚓」一聲悶響，老太監霎時，身首異處。頭顱上的帽冠滾落到大殿的牆角。
十幾個人嘴裏議論紛紛，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大殿的門口。小凳子被扔出來的時ｈttps://ｍ.hｅtｕｂｏok.cｏｍ.cｏm候，被他們看得真真切切。
小凳子一不能大聲叫喚，怕驚動皇上的魂魄，二不能掙扎，怕激怒司徒，小命不保。
跟著大個子一起來的黑衣扈從，搶著喊道，「狗熊隊長他平時不這樣，這是剛才跑路累得。」
他們一直守在大殿的外側，見禁軍從裏面拖出一個小太監來，不由得精神一振，都露出驚奇的眼神。
「宣，太醫孫心智覲見。」
長孫無忌嚇得不輕，他看看太監和宮女們爛成一鍋粥，想低聲呵斥，忽然，面色一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請司徒饒命，小的嚴守宮廷秘密就是。」
「唉吆——，軍爺，饒了我吧。我到王公公那裡給您們請賞，賞您們幾個酒錢。」
長孫無忌將長刀在老太監的長袍上擦擦，陰笑著用刀一指，兩個侍衛，快速跑過來，把老太監的無頭屍身拖拽出去。
長孫無忌話音一落，兩名禁軍，上前扯著他的手腳，死命向大殿的門外拖去。
……
「大頭，買個太監幹啥。你看他那身子骨，一陣風就吹跑了。又不能幹重活，王府可不能養著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