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白光從老太太的眼睛里射出來,柳葉渾身哆嗦,不住地請求,「奶奶,奶奶,象徵性打一下就好了,您要是把他的身子骨打壞了,這薛家可就沒有勞力幹活了。」
她說著,打開帆布包,裏面竟是些豬肉、羊肉,米面油,布匹,新衣服,還有小孩子的衣服。
飯後,春香帶著薛仁貴來到門衛,大頭從門崗的長條桌子上,提出兩個大帆布包。
春香又將一個錢袋子交給他,「這裡是白銀300兩,夠您家三年兩載的生活費用。王爺說了,您隨大軍出發后,家裡缺缺斷斷的,就讓妹子到王府來拿。不要客氣。您既然入了靖王爺的麾下,就是王府的人。」
老奶奶面色發白,一雙大眼瞪得如同鴨蛋般大小。
大頭侍衛長,一把推推薛仁貴,「薛仁貴,老爺說了,您就痛痛快快說出來。老爺說話算數的。我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到了靖王府,不是過的好好的嗎。您看,我和狗熊,還當上王府侍衛隊長。」
狗熊將一塊濕巾遞給薛仁貴,「薛小弟,別哭hetubook•com•com了。一個爺們,哭鼻子,可不好。大頭哥說得對,在靖王府幹事,忘記年齡、忘記身份、忘記性別。更不論貴賤。」
「哦!原來是這樣。沒想到您是一位重情重義的男兒。善待妻子兒女,孝順父母,您做的都很好,無奈家道中落,如今一貧如洗,一粒米沒有,這也不怪您。」
柳葉亮閃閃的眉毛一翹,「呵呵,呵呵呵——您小子面子到很大。靖王爺身為帝國大員,您那是屯衛營的一個小兵,八竿子打不到關係,他能給您東西。」
李績把酒碗輕輕落下,「既然投奔到我的府上,本府就會對您負責任。只要您死心塌地跟著本府幹,吃香的喝辣的,娶媳婦養孩子,本府一定負責到底。當然了,您的家恨情仇,本府定會給您算清。哪怕他是王公大臣,皇親國戚,只要他觸犯您在先,本府定不饒他。
板凳上的薛仁貴剛要躲避,老太太大聲呵斥,「龜孫子,您小子敢動一下,您不是薛家子孫。」
淚水滴進酒碗里,他和*圖*書只顧著傷心流淚,卻渾然不知。
李績心裏震撼,疼愛的看了一眼薛仁貴,「孩子,這是東都靖王府,本王在此,您心中有苦的話,就給本府說。」
老太太說著,伸手扯掉薛仁貴的褲子,露出白花花的細皮嫩肉。
加上剛才您這麼看得起我們,我太激動了。」
「讓開!祖宗之法不可破。你太爺爺當年也是這樣打你爺爺的,那個打啊,那個敲,您爺爺硬是挺住了,牙縫裡連哼都沒哼一聲。」
薛仁貴知道妻子十分彪悍,打起人來,就是往死里打,雖然她是為了薛家好,可這皮肉之苦,您可得受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
我是感動的。
西廂房裡,忽然走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她手拄拐杖,聽見孫子的求救聲,急忙呵斥道,「他媳婦,您可能手下留情,薛家就這一根獨苗,您想讓薛家斷後不成。」
今日進了王府,看見這麼多山珍海味,看見大夥不分彼此坐在一起,看著、看著,我的心就心酸起來。
老太太https://m.hetubook.com•com話音未落,柳葉和一個小丫頭,抬著一根丈八鐵棍,鐵棍銹跡斑斑,好像多長時間沒人摸過。
「這怎麼可能。」
老奶奶往前走幾步,抬眼看見地上散落的白花花銀子,心裏一驚,卧槽,這個龜孫子,真是個賊不成。
薛仁貴面色一紅,彎腰頷首,「主公,主公啊!我,我……」
柳葉拉著丫頭往後一退,這邊廂,老奶奶丟掉拐杖,雙手掄起鐵棒,只聽「咔嚓」一聲響,鐵棒順風落下……
薛仁貴猛地翕動一下鼻翼。
她氣得面色鐵青,大聲喊道,「不得了了,出來當土匪了,來人,家法伺候!」
柳葉看見奶奶出面,馬上低眉順眼道,「奶奶,我打他,也不是無來由就打。您看看,他偷人家這麼多財物,還有一袋子白銀。這要是被人家追來,薛家還不丟死人。薛禮坐牢不說,你我還不被鄉親們的吐沫星子淹死。祖上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薛仁貴提著兩個大包袱回到家。妻子柳葉剛剛起床,見他提著這麼多東西,以為是他盜竊的,沒等hetubook.com.com薛仁貴將東風西放下,「呼!」抬手就是一巴掌。
「姐,我先走,馬上趕回。」
「趴下!」
Σ(⊙▽⊙"a「啊!」薛仁貴懵逼半晌,將東西往地上一放,撲通一聲跪地,「大姐,我沒偷,這是靖王爺賞給我的。」
這倒好,薛家乃世代忠良,打您太爺爺起,就給國家效力,到了您這一代,倒出來個敗家鬼。
薛仁貴見李績如此抬愛,急忙站立起來,雙手舉起酒碗,脖頸一揚,將一碗白酒喝下去,「謝,主公恩典。我薛仁貴今生今世跟定您了。」
春香微微頷首,「主公,在下遵命!」
「媳婦,媳婦啊,救救我,您也不相信您相公嗎。」
柳葉氣得柳眉倒豎,飛起一腳,踢在薛仁貴的肩胛骨上,他順勢一滾,滾出屋外。
薛仁貴感激的熱淚盈眶,彎腰給春香作揖。
「死不要臉的東西。薛家祖宗的臉都被您丟盡了。為啥不跟著張將軍好好乾,倒去偷雞摸狗,干起盜竊的勾當來。」
司務長王辯傑,端過來一盆油膩膩的【彭城把子肉】,看見薛仁貴不吃不喝,伸手www.hetubook.com.com拍拍他的肩膀,「小兄弟,先喝酒,王爺都喝完了,還能讓王爺等您不成。」
李績用手一招,「春香,要廚房準備米、面、油、豬肉、羊肉,還有府庫裏面的布匹、衣服等,拿出來一些,給薛公子帶回家去。」
她順手提起地上的一個小布袋,打開口袋的繩扣,一看,嚇了一跳,裏面竟是白花花的銀子。
「快回去吧,家裡還等著米面做飯,快去吧。」
「薛禮啊,這酒是不是不合口。要不給您換酒?」
「奶奶,奶奶,我不是賊。我不是賊。」
眾人無不詫異。
李績這麼一問,薛仁貴吱吱嗚嗚,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端著碗,居然大哭起來。
「奶奶,奶奶奶,救我。」
「薛禮,這裡是王爺給您準備的禮物,暗哨王爺的吩咐,明日午時東都敢死隊就要兵發幽州,請您回家安頓好家人,速速歸隊。」
老太太一腳踢過來一張長凳子,命令薛仁貴趴在凳子上。
薛仁貴止住哭,「王爺,我不是因為家裡太窮,沒能力養活老婆,沒本事贍養父母而哭。
眾人說著、勸著。
心裏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