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小曲好唱口難開

馬車行到一株柳樹下,一對野鳥從樹葉深處飛起來。
「特殊職業嗎。你說對了,他們要是有陽剛之氣,皇上能放心嗎。再說啦,他們也進不了後宮。職業需求,這也是宮廷祖制所定。」
李績望著夜色中柳葉,為她心裏抱屈。
多好的姑娘,稍微有點情愫的人,也會憐香惜玉、呵護倍加。
明日就要開拔,戰場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本府怎麼能對得起薛家老太太和柳葉。
李績身披銀甲,頭戴紫色銅盔,一把三尺長的【紫銅乾坤劍】,亮閃閃、迎風而立。
老太太見薛仁貴回來,不解地問道,「龜孫子,我不是要您把王爺送到府上嗎。」
「走!」
忽然,門外一聲鳥叫,一個黑影一閃。是貓是狗?還是什麼怪物。
「春香,明天我就要出征了,靖王府的管理,還要進一步加強。小凳子是個小太監,您多教教他,西府的管理,讓他多去看看。春草還小,別被一些刁鑽的下人,鑽了空子。」
柳葉和薛仁貴關好門,她走進盥洗間,從水壺裡倒出熱水,仔細地洗洗身子。
換上一身嶄新的絲綢內衣,抹上香粉,心和圖書裏突然一陣狂跳,躡手躡腳,朝著卧房走去。
後世今生,那些王公貴胄,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或者妻妾成群。
李績說著,忽然想起「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這句詩來,頓時一股傷感湧上心頭。
「洗洗睡吧。明天您還要先行去遼東。」
「奶奶,王爺的衛隊長都來了,再說了,從豐都市去靖王府,路途不遠,到處都是燈籠火把的,王爺安全的很。再說了,靖王爺也不讓多送。」
李績思來想去,這種房內之事,近乎私密,又不好明說,他擔心著薛家的未來。
她也不怕,只覺得頭腦沉沉,返回屋內,就在古色的堂案上趴著睡下了。
「奶奶晚安。」
她面色一緊,輕聲喚道,「這麼晚了,誰在外面……」
按理說,窈窕淑女,鐘鼓樂之。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月朗星稀,琴瑟和鳴。
歷來都是殘酷的。
一把霰彈槍扛在肩上,她一個人縱身,就在院子的土牆上,四周看看,確定沒啥動靜,這才回屋,解衣而眠。
李績嘆息一聲,瑪德,不說這種事不是無師自通嗎。
「困。那和_圖_書就睡唄。」
雖然不是深耕,淺嘗輒止難道不合理嗎。
這難道是老古語常說的,「飽漢不知餓漢飢」,您不知道多少大齡剩男,在這個寂寞的夜晚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李績又一想,自己已經給柳葉私下裡暗示過,這種事,誰也不能當面鑼對面鼓的敲打。
戰爭。
「唉。」
洛陽城,演武場。
不然,像李淵、李二這些帝王們,也不會三宮六院,趁著夜色忙著造人。
實在是想不通。
……
她小心地伸出柔軟的手,攙扶著他的手臂上了馬車,放下車幔,對著駕座上的狗熊喊道,「狗熊隊長,回靖王府。」
薛仁貴怎麼就是一塊石頭。
國家也好,家族也罷,講究的是薪火相傳。
薛家的後繼問題,可是大事。
可等她回屋,薛仁貴已經發出鼾聲。
尤其在這個宗法社會,無後為大,可薛仁貴似乎開竅很晚。
十幾個扈從站在橋那邊等候,狗熊停住車,眾人列隊,等候著李績下車。
「丫頭,您是說在靖王府幹,沒有出路?」
四下里看看,除了草叢裡小蟲子的鳴叫,一切都是寂靜。
自己的和圖書責任田,為啥不去耕種。
考慮到明日他還要早起出發,柳葉按住內心的狂躁,拿來一個酒杯,把剩下的半罈子老酒搬過來,一個人,趁著夜色,默默喝著悶酒。
旌旗獵獵。
這不白瞎了柳葉這棵鮮嫩的白菜啦。城裡的白菜都去哪了?雪藏起來了。
看著四周男女老幼,一臉的不舍之情,實在是不忍再次驅散這些可愛的親人們。
李二竟然有皇子十四人,這還是史家們統計在冊的子嗣數。
「鄉親們,往後退一退。動員大會馬上開始。等會後,您們再和家裡的人告別。」
老太太站在西廂房門口,看著孫子孫媳婦進屋,這才去把大門從裏面鎖上。
迷糊中,李績伸手揉捏一下春香的鼓凸處,她喃喃一聲,「我好像很困。」
人馬齊聚。
「諸位將軍!在場的諸位同僚!遼東之戰,在所難免。箭在弦上,不可不發。經過百日會戰,戰前各項籌備工作已經就緒。」
「怪了。誰啊?神經兮兮的。」
這人啊,有的開竅晚,有的開竅早。全在個人悟性。
偶爾轉過白皙面頰,雖然覆滿著青菜之色,但,依然看似鬼魅神秘www•hetubook•com.com,夜色下的美人胚子玲瓏浮現。
「不是。我想說,一個太監,讓我有時會不舒服,覺得心裏彆扭。」
這麼好的身材,您居然告訴我偷偷去看星星,捉蛐蛐,聽著夏夜蟲鳴、蛙噪。
春香依偎著李績,聞著淡淡的酒香,似睡非睡。
眼見春香過來,李績就再也沒有嘮叨。
李績抿嘴而笑。
「下面,有請大唐帝國掌門人,關隴集團軍總指揮,當今皇上——講話。請諸位靜聽綸音……」
李績站在旗杆下的高台上,身後,李二帶著一批文武大臣,肅穆而立。
李績一手掀開車幔一側的小窗戶,見夜色下柳葉依偎在一棵垂柳上,盯著馬車看,「柳葉、薛禮,回去吧,問候一聲老太太好。」
他轉身看看高台上的李二,停了三秒后,提高聲調:
「小凳子,一個太監不到皇上身邊去,這不是耽誤青春嗎。」
黑壓壓的人群,圍在四周,這是送行的市民,及早的來到點校場。
她輕輕起身,那人身形一晃,雙腳離地,一飛衝天。她輕腳輕手開門,看見遠處院牆上樹影婆娑,聞到一股香氣。
您說這人啊,就是怪。有的賭博、www.hetubook.com•com有的享樂;有的苦讀、有的玩物;這薛仁貴一根筋,舞刀弄棒的不經人事。
薛仁貴和媳婦柳葉,一直送到豐都市菜市口,直到馬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這才回家。
「那有什麼彆扭的,宮裡太監多如牛毛,那些皇妃才人,不也是一天一天的過著生活。」
李二身著一身陳舊的蟒袍,上面還打著補丁,雖然是補丁,但整整齊齊,乾淨如新。
柳葉亭亭玉立的倒影,在星光下顯得修長而圓潤,高聳雲端的峰巒,時隱時現,在星光月色塗抹下,顯得更加迷惑。
「反正,我覺得難堪。不男不女的,就那聲音,我就聽不慣。嗓子就像鴨叫,娘娘的樣子,沒有一點陽剛之氣。」
觀音婢豆蔻年華之時,與李二結為秦晉之好,照樣開枝散葉,為李唐宗室延續煙火。為何人與人差別這麼大呢。
一聲令下,馬車沿著豐都市洛水河畔的林蔭大道,緩緩而行。
都說月下看美女。古之聖人皆然。李績糾結半晌,這個薛仁貴似乎愚鈍。
您薛仁貴家有嬌妻,卻視為糟糠、草芥。
哪知春香一把摟住他的后腰,呶呶嘴,「王爺,您這樣,人家怎麼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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