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青猛回頭,趙穗嚇了一跳。
周冰咬著牙,沒有喊叫。
「趙侍郎,您還磨蹭啥。」
「是是。御史老哥。」
在一片吁嘆和嗟呀聲中,王凡青就像上滿的發條,右腳離開他的頭顱有半尺高,沒等李成高抬頭,他的腳猛地下落。
他看見,從她的身子底下竄出來一道道黃泥似的污穢,雪白的床單,即刻被染成秋日的菊花。
猝不及防的一擊,令眾人目瞪口呆。
他放開李成高,嘴裏氣得大叫,「給我捆起來。我要親自審問。」
就在眾人唏噓不已的時刻,她猛地拉開門,一根燒火棍對著王凡青的頭部猛地一擊。
眼裡冒出火來,口水啪嗒一聲,滴在白色的裙子上。
「把那隻野狗拿下、鎖住。」
只聽「咔嚓」一聲響,李成高覺得頭腦一炸,睚眥欲裂,鑽心的痛感直傳腳底。
「御史,我的大老爺,饒了我吧。我要活著見到府尹。見到我的侄子李清揚。」
「……」
何況,李成高的罪,需要大理寺審訊才能定性。
不過,京都那些老臣,可都是很買靖王和圖書爺的帳。你們這些新官上任,怎麼能這樣張揚行事。
「咯吧!」
「吁——」
王凡青雙腳輪番踩踏,李成高感覺胸悶異常,哀求聲越來越低,疼痛令他變成一條求生的癩皮狗,在金吾衛面前,已經毫無尊嚴可言。
「咳咳!」李成高使勁的咳嗽兩聲,胸悶難受。即使這樣,他依然是一口一個「老弟」,一口一個「御史」的求情。
「是的。不僅夫人不在,就連那一對姊妹花也不見了。李清音和李清韻,具有傾國之貌。堪稱宋州姊妹花。可是,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了。」
第二刀,第三刀,血水迷糊了她的眼睛。
周冰救主心切,心想,姑奶奶弄死您,不就能救下老爺嘛。
他牙齒一咬,就在她的面部踹了一腳。。
「老哥,在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辦妥了。只是,傳說中的美人,在下搜遍整個李府,也沒有見到。」
他希望公事公辦,經他手裡,也捉拿過很多人犯,至於手段的拿捏,他還是有分寸的。
趙穗往後退縮一步,御史啊,https://m.hetubook.com.com
做事可要留後路。我聽說,李成高有個侄子就在東都。
「好樣的。老子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護主的奴婢。好啊,本府就成全您。您不是要死嗎。」
「砰砰砰!」
此時,她需要積蓄力量,隨時反擊。
「呼!」
「沒了。啪!」
王凡青徹底失去了耐心,一拳對著周冰的軟肋處砸下去。
「龜兒子。什麼他媽逼的御史官員。簡直是野獸。人魔。都是大唐的官員,相煎何太急。」
門外,月朗星稀。
周冰忽然斥責起來。
「說!」
「啊!御史老弟,請放開您的腳。您這是要我的命啊。」
「我告訴您,您家老爺攤上大事了。本府是個文化人。貞觀十七年的進士,這一年,本府殿試中第一甲,也就是頭名狀元。我說話都是很斯文的。因為我是狀元郎。」
「狗東西。這麼不經玩。」
「放開他,沒那麼容易。這次誰也救不了他。下屬犯事,上級難辭其咎。」
王凡青甩手就是一掌,惡狠狠的叫道,「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m.hetubook.com.com李成高的罪,已成鐵證。他的家眷,一個都不能少。」
不一會,裏面傳來周冰的悶叫聲。
他將佩刀按在她的面頰上,從上往下,猛一用力,留下一道血痕,血珠子,就像珍珠瑪瑙般滾落而下。
身後,三個士兵奪下她的燒火棍,將她拖進房內。
「您們出去看住李縣令,本府要親自問問這個野狗幾句話。瑪德,沒有王法了。一個奴婢也敢偷襲本府。」
屋內,王凡青急忙起身,捂住口鼻。
她想著,右腿一抬,腳面啪哧一聲打在他的臉上,近視鏡,掉落下來,面前一片熏黑。
他對隨行的監察侍郎趙穗大聲吩咐,接著往東廂房走去。
忽然,周冰又是一個踢腿,尖頭鞋踢打在王凡青的頭部。「讓我死的痛快一些。野獸。」
「有話好好說。為何要背後打我一棍子。本府身為帝國御史,可從來不會濫殺無辜。您,雖然不是大家閨秀,但也長得很有特色。」
「哎呦?」
「將李府的女眷單獨關在東廂房。把李成高和男丁們用鐵絲穿起來,起運河南府衙。」
「和*圖*書啪嗒!」
他只有哭泣、求饒的份。
常服上衣的扣子已經散落,下擺肥大的裙袍七零八落的東一片、西一片敞開著。
一股氣壓的聲響傳出門外,外面的士兵瞬間聞到一股惡臭。
他往旁邊一閃,扶正鏡框,從身上掏出一把銀質佩刀。
至於,是不是靖王爺,我沒有十成把握。
他說著,用手向上推推近視眼鏡的鐵架子,慢慢蹲下去。
「尊夫人不在府里?」
沒有人腔的哭聲傳入廂房內,奴婢周冰淚流滿面。
「嗚嗚嗚嗚——」
「丫頭,哪來的野性。李府的下人,都是這麼粗野嘛,沒有教養。」
「放開老爺。為啥要捉拿老爺。您和老爺都在為大唐做事,何必欺人太甚。」
此時,他需要冷靜。只要見到府尹朱允炆,他就能爭辯。
王凡青罵了一句,用腳踢打一下周冰的身體,將雙手在下拉的床單上擦擦,起身往外走。
王凡青沒有看清來人,面部一熱,汩汩血水順著面頰流淌。
「呼!」
可不要在這個環節弄出不愉快。
「嗚嗚。嗚嗚。」
李成高的四肢被士兵們按住,www•hetubook•com.com只有發出哼哼的求饒聲。
事實上,監察御史王凡青,已經越過緝捕的底線,擅自動武,虐待一個疑似有罪的朝廷官員。
「呀!」
他扯住一團被角,塞在周冰的嘴裏。
他一邊下令,一邊衝著門邊的周冰奔去。
等房門再次關上,他靠近軟榻上的周冰,兇狠地問道,「告訴我,您一個下人,為何要偷襲我。」
「找死啊。您這個賤婢。」
周媽見他進來,忙滿臉賠笑,「官爺,您說咱家老爺犯事了,老婆子有一事不明白,這幾天,他哪裡也沒去啊。老婆子拿身家性命擔保。難道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王凡青將一口黃痰吐在他的腦門上,又流淌到他的下巴上。
她點頭哈腰,慢慢後退,對身邊的十幾個手下大喊,「別他媽的站著。給我挖地。掘地三尺看看。」
「別動我。」
她的肋骨折斷三根。
出手過重,常常會出人命。
「吆喝。有個性。」
當他的枯瘦如柴之手,再次靠近的時候,周冰一掌推開。
王凡青趾高氣昂地走進東廂房,一屋子女眷,哆嗦著站著、坐著和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