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條路徑,需要您改變相貌。您是凡夫俗子,根本無法靠異能變身,只能採取最古老的方式。您看我這裡有幾把木工銼,可以把您的臉皮、頭皮銼掉,也就是徹底毀容。」
「此人已廢,老天啊,這個人老夫如何幫他……」
老者從腐臭的木桶里,盛了一碗豬食不如的豆腐渣,一股酸臭味,直撲鼻孔。
「這廝,不是憨人。憨人不會見到老夫叩頭。既然,聽得懂我的話,他心裡有數。心裡有數,這就有辦法救他。」
「不——」
老者從身後摸到火族,點亮油燈,房間里有了微弱的亮光。
老者嘆息一聲,拍拍他的肩膀,聲音顯得嚴厲,「您若不願意,那時,誰也無法保證您的安全。您可能覺得這個辦法很殘忍,還有更殘酷的,就是削去鼻子,挖掉眼睛,割掉耳朵,把頭皮用硫酸、鹽酸或者硝酸等溶劑熔化。為了活命,徹底毀掉自己的五官。」
老夫想,此人若是裝瘋賣傻,老夫也不和*圖*書知道該如何幫他。
老者無奈的哀嘆一聲,王御史真的瘋了,這豆腐渣連豬狗都嫌棄,他居然狼吞虎咽。
王凡青看也不看趙穗,就在下跪的瞬間,看見桌子底下有一隻死老鼠,他精神一振,伸手抓住,就往嘴裏塞。
他把碗放在王凡青的面前,看著他的表現。
「王御史,剛才聽我的外甥趙穗說,您的家境敗落。您攤上大事了。」
王凡青看見牆上懸挂的三角鐵、倒鉤、釘耙、三節棍、九節鞭、夾棍,以及擺在地上的斷頭鍘、狗頭鍘,柳葉刀、砍刀、銼骨刀、斧頭、鋸條等刑具,又是一陣懼怕……
老者沒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只是伸手拉起王凡青,輕輕從他的嘴裏拉出死老鼠,「御史啊,這老鼠有病毒。」
「犯罪的少,這個審訊室就成為刑具陳列室了。關鍵的時候,也能震懾一下那些痞子。」
王凡青死命地搖頭,雙手也隨之搖晃。意思是很明白,他一個階下囚,和-圖-書如何能殺得了朝廷命官。就是,想殺他,也無法實施啊。
「此人,在上演苦肉計,就像孫臏一樣,裝瘋賣傻。」
「信服老夫不?」
老者的話,打消了王凡青的疑慮,他開始放鬆下來,就在身邊的骨牌凳子上坐下。
王凡青只是愣了一秒,眼睛里放出求生的慾望,雙手死死攥住碗口,低頭,大口吞吃豆腐渣。
老者聲音低沉,只有靠的近,才能聽清楚尾音。
王凡青點點頭。
當前大唐,除了長安的太史令李淳風,還有瓦崗寨出身的靖王爺,老夫沒聽說朝堂里有人會懂得相術術語啊。
再再試試他的心性。
王凡青眼神迷離,依然叼著老鼠的尾巴,「呱唧」、「呱唧」咂著。
王凡青噁心地嘔吐,恨不得把肝腸肚肺吐出來。他「哇」的一聲驚叫,嚇得身子往後直退。
老者平靜地看著他,手裡的工具始終沒有放下來、
好哥哥,饒了我吧。
「哦,害怕了。我告訴您,你是
和*圖*書朝廷欽犯,無論走到哪,都會受到不良人的通緝。秦雷那小子,心眼壞得很,他去長安復命,是拿著性命擔保的。您活著,就是對他最大的威脅。除非您能殺了他。」
「啊啊——」
王凡青不知道老者何意,慌亂地搖搖頭。
「要麼你死,要麼他死。既然您無法除掉他,您只能苟且偷生。想活著,那就要付出代價。一者,您必須改換門庭。也就是說,要修改『郡望』,您就別說是洛陽王姓,乾脆入我陝州王族。您放心,陝州王族,乃是并州王氏發生,也是望族大戶。大唐盛世,『郡望熱』一直盛行。大唐郡望,王則太原,鄭則滎陽,李則隴西、贊皇,杜則京兆,梁則安定,張則河東、清河,崔則博陵之類。并州王姓遍及關中,您改了祖居地,也就斷了洛陽的鄉貫。這個不是最主要的,您的祖居地依然是『望族』。」
老者腹誹道,好了,事情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唉。」
「您不和_圖_書會。只有別人幫助您實現。」
卧槽,老哥啊,您可不要害我。您這是把我往鬼門關推啊。
趙穗見王凡青生吃死老鼠,這才把懸心放下。
老者看見他渾身打顫,急忙安慰,「王御史莫怕,這裏的刑具不過是個擺設,自從我擔任陝縣縣令,從來不在這個地方問話。更不會,對犯人動大刑。陝縣連年災害,說句實在的,人都跑了,匪徒知道這裏沒啥油水,您想想看,您要是匪徒,想發財,能選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蹲守。那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嘛。這年月,當個土匪也不容易,他們也得計算成本啊。」
而身邊的老者卻是另一種神態。他對著趙穗看了一眼,您小子,這是幹啥啊。您不說王御史是個精神病人嘛,腦子不聽使喚,這怎麼能聽懂我的相語。
唉,這就對了嘛。
王凡青從腹部意外的喊出一個「不」字,老者驚得半晌不語。
王凡青這個舉動,令趙穗捏了一把冷汗。
您要是正常人,我可就是m•hetubook•com.com
共犯了。
麻衣相,自古就是相術支流,看人外貌、五官,預測吉凶,特別的準確。
「唉,這是命運不濟的徵兆啊。今後,您還有三年倒運。要想破運程,需要找到高手。可是,您關鍵的地方,是您不能以真面示人。京城和東都都有高人。特別是東都的李績,那可是一等一的仙人。算卦、堪輿,觀雲望氣,無所不靈。且,此人諳熟奇門遁甲之術,一些死結,都能迎刃而解。要是能請到此人,我實話告訴您,一年之內,您的運程必然改變。」
「您的容貌很帥氣,可是,不毀容,您輕易就會暴露身份,潛伏者,無不精熟易容術,您會嗎。」
王凡青隨著老者來到隔壁的一間審訊室,裏面漆黑一團。
老者抬手把冠冕扶正,對著王凡青點點頭,低聲道,「王御史,您是被餓壞了。跟老夫走,借一步說話。」
他從一個鐵匣子里,拿出幾把漂亮的木工銼刀,這銼刀面上帶著鋒利的倒刺,銼木板、銼鐵板都能銼出個道道深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