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手將雞爺往地上一丟,右腳連點兩下,點住黃鱔和單少爺的穴位,然後急忙收腳轉身。
沒等春紅落音,他猛地提起黃鱔的衣領。
藍衣女子眼含淚花,一把拉住少年,低聲道,「景麒,好孩子,別,別傷著他,他是您爹啊。」
黃鱔從地平線上看見還有三個扈從沒有退出門外,聲嘶力竭大叫,「你們找死嗎,給我滾出去。」
雞爺眼看著單家的扈從往後退,急得哭喊,「黃叔,黃叔啊,咱不能退。一個道士有啥好怕的,派人回府搬兵。把他揍扁了再說。」
黃鱔渾身哆嗦,褲襠里一陣激靈,放了一聲響屁,顫抖著哀求道,「靖王爺,剛才小姐說的,句句屬實。我懇求您饒了我。我吃屎。我不是人。我有眼無珠,我真的不知道,這位小姐是您的家人。要是早知道是靖王府的當家人,打死我,我也不敢放肆。」
春紅接過水杯,呡了一口,接著數落道,「他也是客人,我們也是客人。按理,我們來的比他早的多。」
春紅沒有伸手接刀,www.hetubook•com•com而是說了一通人人都能聽得懂的道理。
李績看見春紅哭哭啼啼,頓時面色鐵青,猛然間轉身,眼睛盯著地上的管家黃鱔。
黃鱔求生的慾望極其強烈,幾乎喊破嗓子。
我從進靖王府就沒有殺生過,給我刀,這不是讓我難為情嗎。
他慢慢靠近藍衣女子,少年冷眼盯著道士,一把將藍衣女子擋在身後,提刀一指,暴怒道,「滾開,別過來。不要傷害我娘啊。」
他把柳葉刀收起來。
「噹啷!」
「這個單家少爺,諢號『雞爺』,嘖嘖,這小子,年紀雖小,倒是個一肚子壞水的傢伙。」
春紅越說越氣憤,伸手拿起一個酒盅,對著雞爺的腦瓜子砸去。
他盯著李績看了一下,腹誹道,「卧槽,我爹怎麼是一個道士啊。十幾年沒見面,這倒認個道士當爹。」
「王爺,不是我激動。這小子做起事來,一點也不輸成年人。說白了,就是一個惡少。這個無惡不作的東西,從小看大,要不及早的加https://m•hetubook•com•com以管教,長大了不知道會成為什麼樣的惡魔。」
春紅小聲道,「靖王爺,您知道的,我可從來沒有殺過人。還是讓您的手下代為處罰吧。再說了,如今您身為大將軍,這人,也不能亂殺。」
門外衝進來幾個武士,用鐵絲把黃鱔和單少爺的肩胛骨穿起來,死死捆住。
道士一驚,這個少年難道是春紅的兒子。看模樣和自己的長相十分像。
「啊,我爹。道士原來是靖王爺。」
「好漢,好漢,請饒我。」
十幾年沒在一起,她已經從一個黃毛丫頭,變成一個成熟的女人。
黃鱔的喊叫聲,就像衝鋒號,那些扈從們沒命地跑。生怕道士抓住他們。
單少爺不知深淺的亂嚷,雙腿猛地亂踢,一隻腳忽然踢在道士身上。
李績拍案而起,用手指著地上的黃鱔,大聲喊道,「這麼說來,您真的不配當什麼管家……」
「黃叔,不能退出去。這是咱單家的地盤。」
那些扈從不敢違抗命令,紛紛丟下刀叉棍棒,抱著頭,向後退hetubook.com.com去。
少年一愣神,手裡的刀跌落地上。
他一把摟住少年,撫摸著他的頭,心裏充滿疼愛之情。
李績把鋼刀收回來,剛要發令,春紅又低聲訴述道,「單府的家丁,也就是隨行的這些扈從們,不都是壞人。有幾個是骨幹成員,其餘的也是無辜的,都是聽人支配的貨色。」
李績看看藍衣女子,面帶笑意,「春紅,您受苦了。我聽您的,您說怎麼處置這幫壞蛋。」
「大爺,我叫您大爺不行嗎。饒了我吧。」
「丁都尉,您等一下。」
一個都尉走到李績面前,低聲問道,「靖王爺,您說這幾個人如何處置?是拉出去砍了,還是先廢了再說。」
懂得用大腦思考問題,這就是進步。
他從丁山的手裡接過一把鋼刀,雙手遞給藍衣女子。
「必定不是以前的亂世時期,殺人就像割草。您是有身份的人。您是皇上封賞的王爺,又是當朝宰相,還是要講究法度的。都說法無禁止即自由。可是,這自由裁量權,也是有尺度的。」
她坐在凳子上愣了三秒m•hetubook.com•com,聲音突然加大,「王爺,王爺啊,您可來了。」
一股腥臭撲來,藍衣女子掩住口鼻,眼睛盯著道士看了一秒,突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嗚嗚,我們是受害者,能有什麼錯——真是沒有天理了。這個日月過得,真是憋屈。」
「這個沒有家教的東西,管家來了,不僅不嚴加管束,還尼瑪要把我們都帶走,帶到單府去給單老爺認錯,讓單少爺作踐我們。」
這丫頭越來越穩重了。
「春紅,您慢慢說。別激動。」
白袍道士面色一沉,右手一掐,雞爺發出殺豬般嚎叫,接著褲襠里流出污濁的黃色屎尿來。
「您是靖王爺。您——」
她淚眼婆娑,剛要起身,小少爺從黃鱔的身上爬起來,把一把柳葉刀拿在手裡,厲聲叫道,「誰都不許傷害我娘!」
「黃管家,春紅小姐說的可是實情?」
「點菜本來是件小事,就因為一道特色菜被我們先要了,這小子,一進來,就是口吐穢語。」
她用手指指地上的雞爺,不屑地瞥了一眼。
「快放下武器,都給我滾到門https://www.hetubook.com•com外去。誰要是他媽的輕舉妄動,我就殺了他的全家。」
她含情脈脈地看了道士一眼,腹誹道,這個時候,您都來了,還讓我動手嗎。
春紅面色一紅,繼續怒道,「他竟然也有想非禮我的意思,說什麼『喝湯之類的渾話。』」
店小二端過來一杯大麥茶,雙手遞給春紅,「夫人,您喝口茶壓壓驚。」
「下流東西。也不知您爹媽怎麼教育的。看見長得好看的女子,就想上了人家。那個熊樣子,猴急的不得了。要不是店小二和隨行的施捕頭、卧龍先生阻攔,他就能當場脫褲子。」
「春紅,是我。我來晚了。春紅,別怕,別怕嘛。我不是來了嘛。」
白袍道士的腳開始無規則地擰搓,腳下的黃鱔齜牙咧嘴,不斷發出瘮人的慘叫。
李績心裏也咯噔一下,這還真的是我兒子啊。小乖乖,都長這麼高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呼!」
李績滿臉怒氣。
「要說單家的這個黃管家,真他媽的不是個玩意。說起來很氣人。沒有當管家的料。德不配位。」
用麻繩把地上的幾個扈從手腳扎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