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者的問題越問越奇怪，譬如：
劉達喜團隊自從加入到徐氏快餐店后，每天都有不少人詢問這個問題，劉達喜早就習以為常：「對，他們雖然不能說話，但能聽、能寫、能幹活，不比常人差。」
一種可能性出現在他腦海中，這兩人莫非是給徐氏快餐店打黑工！
年輕人腦子就是活絡，敢想敢幹啊！
剛將信息發送過去，正準備刪除掉此次的聊天記錄，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落在自己的桌子上，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叩動了幾下。
老者就著這話又詢問了好幾個問題，劉達喜挑了一些能回答的回答了。
徐氏快餐店。
「剛在隔壁吃過了，聽人說這邊也是同一家店面，就過來看看。」老者笑著擺手道，隨後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剛看到好幾名店員都相互比劃，但就是不說話的，他們是……」
看著老者離去的背影，劉達喜忽然感覺到不對勁，怎麼這老者問什麼自己就答什麼，沒有一絲一毫的戒備？
嘩啦啦啦啦——
孟原忠走在前面，先行一步將門打開，非常客氣地朝高寶琳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是！」
「這位老人家，你是要進店吃飯嘛？」劉達喜迎上前詢問道。
這糾結的神情、這充滿疑惑的眼神、這不確定的語氣，頓時勾起老者的好奇心。
「第一屆海市機械設備博覽會午餐競標大會的結果已經在我手中。」孟原忠看著手上酒店的名字，一抹譏笑飛快地從眼中掠過：「最終獲勝者是——黑天鵝酒店！」
老者見狀連忙將碗中最後一口湯喝掉，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隨後起身走出了店外，往隔壁和-圖-書一號店走去。
將所有選票登記完畢之後，此次中標的結果赫然出現，黑天鵝酒店以六票成為這次競標會的勝利者。
『……』
除了老者沒來之外，剩餘十一人均參与此次會議，收到選票共十一張。
十點半，是徐氏快餐店正式對外營業的時間，這時候不管是滷味還是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客人前來享用。
不是說劉達喜團隊八人都在徐氏快餐店工作嗎，怎麼就只有一位廚師在裏面？
但最終他只是砸吧了兩下嘴巴，按捺下內心中的衝動，抬腳走入店中。
隨著孟原忠的話音落下，會議室中窸窸窣窣的聲音全都停止了，大家紛紛拿起黑色簽字筆，在會議前發放下來的選票上寫上了自己認為符合要求的酒店名字，在酒店名字下方簽上了自己的姓名……
「你們在店裡是負責什麼內容的，一天干多長時間，收入多少？累不累？工資什麼時候發放？有沒有按時發放？」一連串的問題從老者的口中說出。
就在劉達喜朝徐安走去的時候，徐安也看到了老者離開的身影。
話又說回來，這名老者給自己的感覺好熟悉，肯定是見過的，但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見過呢？
年輕男子不知道上司為什麼特地叮囑自己，但還是飛快地應下：「是！」
這一瞬間，老者給老韓二人的感覺就像是學校中那頗具威嚴的老教授一般，彷佛兩人再多說一句玩笑話，直接給兩人記上一個掛科。
『聽說你們在大酒店干過，怎麼現在跑到快餐店幹活了呢？』
兩人連忙停下了玩笑話，正色道：「咱們是徐氏ｈttps://m•ｈetuｂoｏk.ｃoｍ.ｃｏｍ快餐店的騎手，一天就干中午這兩個多小時，收入低一點的時候四五十塊，高的時候能有九十多，累倒是不累，還挺好玩的……」
海市會展中心會議室。
「劉師傅，這邊幫個忙！」徐安的聲音打斷了劉達喜的思考，劉達喜轉身回道：「好咧，來了！」
老者一眼就認出了劉達喜，雖然上一次見面是在五年前，但劉達喜除了面容變得蒼老了一些之外，長相身材都沒有什麼變化，一如當年模樣。
就在老者一個人在外面閑逛的時候，海市會展中心正在進行著一場決定這次博覽會由哪家酒店供餐的會議。
會議室中的眾人散會回到辦公室中，坐到自己的工位上開始忙活。
透過廚房前方的玻璃窗，能將廚房裡面的設備和人員盡收眼底，廚房中僅有一名中年男子在忙活。
老者正欲前往廚房探個究竟，就聽到門外自行車的鈴聲響起，扭頭看去，看到兩名少年從自行車上下來，風風火火地走入店內，異口同聲地對著坐在收銀台後面的老人家說了一句：「徐奶奶，早上好。」
高寶琳坐回到自己工位后，剛剛不停跳動的眼皮子又停下來了。
她鬆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打開了信息，非常熟練地輸入了一點電話號碼，給這個電話號碼發送了一條信息。
還有一部分人端著飯菜，站在門口四處張望，尋找著可能存在的空位。
騎手、網上訂餐、網上支付、送到家門口……
「你們是這店的熟客嘛？」老者在桌子前坐定后，撕開了一次性筷子，好奇詢問道。
「把你手機帶上吧。」孟原和-圖-書忠補充道。
「確實沒有簽合同。」
一天工作兩個多小時，收入至少四十五塊？還包餐？還有騎手這是什麼職業，似乎沒有聽說過……無數問題出現在老者腦海中。
這麼一問一答好幾個來回之後，老者終於弄明白了。
「孟部長！」高寶琳來不及刪除簡訊，只得將手機熄屏反扣在桌面上。
回到座位上的瞬間，那跳動了一早上，好不容易停下的眼皮子，再次跳動了起來，這一次跳動得更加的劇烈，連帶著心臟都跟著『砰砰』跳了起來。
高寶琳拿起黑色簽字筆非常乾脆地在選票上寫上了黑天鵝酒店的名字，在寫到投票人名字的時候，筆尖停住了……
一名穿著棉麻唐裝的佝僂老者慢慢朝徐氏快餐店走來，走到一號店門口不遠處停下了腳步，戴上老花鏡觀察了好一會，確定沒有看到少年的身影后，才緩步走到快餐店的門口。
「你們這有沒有給老闆打工都不清楚的嘛，沒有簽合同嘛？」老者壓下內心中的不悅問道。
「……」
『他們的工資跟其他員工一樣還是要打個八折？』
老韓當即便熱情地拉著老者去徐奶奶處繳費、拿托盤、到熱菜台處打菜，再拉著老者跟他們坐一張桌子上吃飯，將老者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或許是老者的眼神太過於直白且沒有絲毫掩飾，劉達喜很快就注意到這名站在店門外打量著自己的陌生人。
宣布完結果，孟原忠看向負責撰稿的年輕男子，平和地吩咐道：「競標結果的稿子寫完之後給我看一下，確定沒有問題了你再發。」
『競標成功。』
兩人每說一句，老者臉上就黑了一分，m•hｅtuｂｏok•ｃｏｍ•cｏm手中的一次性木筷有些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手勁，發出了細微的『吱呀』聲。
怎麼有人連自己是不是店裡員工都不清楚的？
老者張嘴本還想詢問其他問題，便看到一個少年郎的身影出現在街道盡頭，連再見都來不及說，便轉身快步離去。
就在老者感慨的時候，坐在他對面的兩名少年早已吃完飯離開了，此時又湧入了不少衣著上沾染著不少污漬的客人，將這不算小的店面全部坐滿。
「……好的，所有酒店的優勢和劣勢都再次闡述列舉了出來，現在進行記名投票，每人一票，每票只能選擇一家酒店，填寫完畢之後將選票遞交給我。」
「錦繡酒店一票、徐氏快餐店一票、黑天鵝酒店一票、黑天鵝酒店一票……」
這個點數，店裡面的客人不多，只有寥寥兩三人。
老者也不是什麼扭捏的人，直接將自己的疑惑詢問出口，老韓兩人也有問必答。
率先看到的便是擺在快餐店門口左側的滷味，味道香郁濃烈，讓老者有點蠢蠢欲動。
在心裏給自己打過氣后，高寶琳提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將選票交到孟原忠手中，回到自己座位上，等到孟原忠公布最終結果。
「底薪也沒有。」
至於押身份證，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大部分訂單都採取網上付款的方式，也不怕騎手們捲款潛逃，除了新員工工作的頭一周之外，其餘人都不用壓身份證了……
第二名是徐氏快餐店，獲得了三票；第三名是錦繡酒店，獲得了兩票；其餘酒店，票數統統為零！
將手機握在手中，高寶琳跟在孟原忠身後往他辦公室走去的時候，右眼皮子又開m.ｈｅt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始跳動了起來。
抬頭看去，發現是孟部長站在自己辦公桌前，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你們是長期合同工，還是短約啊？』
「小高啊，過來我辦公室一趟，有點事找你。」孟原忠對高寶琳這一系列動作仿若未聞，依舊笑眯眯地說道。
打過招呼后，兩人就拿起托盤想要去打菜，走了兩步才注意到盯著他們看的老者。
才走到門口處，就聽到劉達喜操著一把沙啞又尖銳的聲音指揮著其他人忙活，忙而不亂，井然有序，不失當年的風範。
掌聲雷動。
受寵若驚的高寶琳來不及客套，便看到辦公室裏面，站著兩名身著藍色制服的執法人員……
黑天鵝酒店不管是規模大小、名氣還是餐標都非常符合博覽會的要求，選它並沒有什麼問題！
隨著兩人的回答，老者眼中浮現出茫然的神色。
「不是不是。」老韓跟室友對視了一眼，語氣中充滿了懷疑：「我們應該算是店裡的員工之一？」
有點面生，估計是新客人，看這模樣應當是不清楚這邊是怎麼就餐的。
不過此時老者已經走遠，徐安只是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熟悉，但老者身上的唐裝太過於稀鬆平常，徐安只當其是經常來消費的周邊居民，看了兩眼便收回視線，帶上劉達喜一塊去二號店忙活。
以上種種全都是新鮮事物，老者還是第一次在海市聽到這些詞兒。
舉辦一個博覽會，需要忙活的事情很多很多，且隨著舉辦時間越來越近，大家的工作任務便越發的繁重。
眼前這兩人是在校大學生，現在不過是在徐氏快餐店兼職，因此沒有簽合同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
「上班前還得壓身份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