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是經常哄七明月，她才是個醋罈子。
「真是可惜……」
等等，自己怎麼滿腦子都是七明月？
榊原樂在心裏搖頭，暗搓搓地微笑。
「……爺爺這也太草率了吧。」
她心中腹誹著。
［之雪小姐很容易注意力不集中，總是忘東西，有什麼不對或冒犯的地方，還請小少爺不要責怪之雪小姐，那不是她的本心］
「鈴喜歡女孩子？」天海之雪的聲音慢吞吞的，好像她並不在意自己被摸了一樣。
比如這小巧精美的臉，工藝品般精雕細琢的挺秀鼻樑、帶滿了粉紅潤色的櫻色軟唇。
她自己都知道自己這是焦躁不安的表現。
阿鈴繽紫色的眼睛質疑過來，看得榊原樂竟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嘛……」
天海七明月一臉嫌棄，「你想得美。」
「那我們能做朋友么。」
「謝謝。」天海之雪很珍惜的抱起麵包，撕了一塊兒給他，「你要嗎？」
「之前在浴室你還沒看夠？」
「懂了。」
五分鐘后，阿鈴回了一句［哦］，榊原樂誤打誤撞晃到了廚房。
「……不是。」
兩隻狐狸天天圍著他轉！
夜晚的風扇嘎吱嘎吱地轉，隨手一拍都能把蚊子在手上拍出一灘血。
「這個以後再解釋吧……總之，以後我就喊你的名字行不行？」
還真就擔心這少女突然走丟或是找不到路了。
榊原樂這時候才有機會仔細看清這個年齡比自己小的小姑姑的模樣。
好奇怪的少女。
「你的姐姐們呢？」
「這讓她有充足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老師有很多。」
「這樣么……」
「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反正你生日禮物也送了，對我的照顧也到位了……我還生氣做什麼……」榊原鈴臉蛋低垂，語氣也跟著低落。
這天海家是真大，四通八達。
大到不知道能放下多少張地鋪的休息室，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錢才能裝修的透明落地窗。鮮花點綴四周，絲段懸于梁棟，金絲雕刻的牆面裝裱著各種色彩的白木相框風景畫。
「這話我愛聽！」
「你，什麼時候能和姑姑說上話了？」
七明月又天天想著要怎麼被老哥那傢伙喜歡。
「我知道你叫這個，按照輩分，你還是我姑姑。」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真挺漂亮的……」
「沒有出去上過學？」
榊原鈴湊到他胸口聞了聞。
他忽然好想舉手投降。
「你有沒有什麼小夥伴？朋友。」
手m.hetubook.com.com裡帶著盤子的真正的女僕。
少女這是在跟自己客氣？
「？」
榊原樂這才看到她面前盤子里的和菓子糯米糕點已經沒了……不對，是連阿鈴盤子里的糕點也沒了！
「我妹妹，榊原鈴。」
好、好奇怪的發言。
『這些東西是不是都貴得要死？』
天海七明月目視前方，「這自然有原因。」
「感覺……感覺你越來越會哄人開心了，你不會經常也是這樣哄九琉璃不要吃醋吧？」
榊原樂忽然嘆氣：「我知道我這麼說不合適啊，但我覺得，你姑姑不能一直總呆在家裡啊。」
榊原樂晃了一圈，發現自己居然回來了。
榊原樂無奈道，「我可還沒答應，我說的是應該……不是一定的意思。」
「什麼？」
嗯？
好看是好看，但她感覺吃起來都一個味！
……
一到夏天，一家人都蝸居在那個小房子里。
榊原樂看的久了，真是不得不感嘆天海家基因強大。
「還好。」
榊原鈴很無力，和天海之雪對話就像是用巴掌大的鵝卵石去填海，無論填多少塊水平面都不會升起半厘米的那種無力！
「忙……那我也想要偶爾聊聊天的啊，我感覺你現在滿腦子都是九琉璃九琉璃，七明月七明月。」
「沒有。」
榊原鈴是想找她說話也找不到什麼話題了，就只能在她身旁干坐著。
「那我自己吃了。」
「鈴醬也是朋友……」
她摸著肚子，無精打采地消失了。
「大家好像都不在，這樣吧，之雪你再等等，等下她們就回來了。」
這話榊原樂可不敢說出口。
那風扇還經常短路，老哥不得不用螺絲刀把它拆開修好。
榊原鈴只記得自己住的屋子是幾平米的廉租房，電視是二手市場里淘來的彩電，書桌是撿的學校不要的桌子。
「一直呆在家裡不會覺得悶嗎？」
「我餓了。」
「那就走吧。」
「不敢接近也是一種嫌棄。姑姑最主要的問題就是不會和人交流。」
估計是爺爺給她限制的數量吧。
越看，榊原樂就越能在天海之雪的臉上捕捉到幾分九琉璃與七明月的模樣。
「等一下，老哥你身上怎麼是浴衣？」
榊原鈴把這話聽進了心坎，她因為自己有被在意而感到開心，腳在桌子下一踢一踢的。很是高興，可是又不想說出來。
「櫻伯說他是我的朋友。」
「……」
榊原樂不打算追的，因為他和天海之雪不怎麼m•ｈｅtubｏｏｋ•cｏm.ｃom
熟。
片刻后，榊原樂明白小姑姑的意思，原來是她一天就只能吃那麼多點心。
「沒有東西吃了。」
「你待在這裏坐什麼？」
日文念起來就只給人一種可愛感。
「姐姐都很忙，哥哥也很忙。」
她太平淡了。
「行了，去吧去吧，別做鬼臉了，你夠可愛了。」
「嗯？」
天海之雪默默地看著她。
天海七明月又刺了個眼神過來：「還有，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在瞥她的腳？」
榊原鈴下意識地想去抓自己的兔子，她伸手摸了半天才忽然發現自己這不是在自己家裡。
「……」
好迷茫。
也是了，天海叔平時連自己家都不回，又怎麼回會天海家。
榊原樂連忙聲明清白，絕不是見色起意，「剛才我去找阿鈴，正巧就聊了兩句。」
「阿鈴，樓下在準備你的生日茶會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榊原樂走過去，幫她拿下了上面的麵包。
「必須去廚房裡拿。」
「嗯……」
「對，狐狸最壞了，壞得我天天難受。」
「那就不吃了好不？」
「那你怎麼跑了幾個小時的溫泉？今天是我生日……你該不會都去陪九琉璃和七明月她們倆了吧？」
「我不用。」
而現在……
吃東西的動作……和七明月好像……
少女看起來很疑惑。
並且是那種自暴自棄的不開心。
「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天海之雪的聲音沒有起伏，同她的表情一樣。
因為這種場景她從小都只有在電視里才能看到。
yukiyuki（之雪）。
榊原鈴心情有所迴轉，「剛才你說的話……是真的么？」
……？
驚奇的是，榊原鈴這話說得平時一點兒的傲嬌氣都沒有，她只是收回了目光，端正了坐姿，一副好孩子的模樣。
「也不是獃獃的，就是很……古怪。」
「沒東西吃了。」天海之雪兩手空空，發著呆。
老哥。
好痛苦。
榊原鈴想著想著，雙腿不自覺地在桌子下抖了起來。
可他忽然想到了櫻伯之前說的一句話：
天海之雪。
天海七明月沒有仔細說明，顯然是不太想解釋。
天海七明月斜瞟他一眼，小臉滿是精緻的美，以及刺人入骨的寒氣：「你的好人心又開始泛濫了？」
天海七明月也對此不說什麼，「走吧，去生日會場看看，下午就要舉行茶會了，你今天還不知道要和多少人打招呼。」
榊原鈴撅了撅嘴，「隨便你吧。」
「應該……可和*圖*書以的。」
「嗯。」
「那幾年父親和爺爺在吵架。在知道姑姑居然沒有上學后，爸爸倒是想接姑姑然後和我們一塊上學，這事也很容易談成，因為爺爺也想送姑姑出去生活一下，可姑姑最後還是搖頭不願意答應，這件事爺爺也就沒答應。」
而且她還摸到了一個女孩子的大腿上。
榊原鈴感覺自己坐得很不自在。
沒有吧……
和七明月對話還能挑逗挑逗她。
「狐狸都很壞……」
「你和我話說得少了，我喊你打遊戲你也不理我，最近也一直沒來事務所接我……」
……
「啊？」榊原鈴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我們才認識沒一會兒，不過你要是想做朋友的話，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對著我說做什麼？」
「你和小九和小七一樣嗎？」
「天海家的人，不會被嫌棄吧。」
「為啥？」
天海之雪繼續小口小口地吃著和菓子，榊原鈴看得明白她很喜歡吃這個。
榊原樂有些尷尬。
榊原樂的突然出現打破了此刻微妙的平衡，榊原鈴開心地朝站在門口的榊原樂招手，使勁把他往屋裡招進來。
小醋罈子……
「你會不會是泡溫泉的時候，左擁右抱了？說！」
什麼「櫻與鳥」、「衹園囃子」、「高雄」、「大宮人」……
「……看來就是了……」
圓桌上只剩下了兩人。
「嗯。」
老哥天天想著跑步，想著和九琉璃待一塊兒。
「沒有。」榊原樂回答得義正言辭，因為他正沒有仔細看。
都是細嚼慢咽。
突然多了一個朋友，這讓榊原鈴對這個臉蛋小巧玲瓏的小姑姑產生了好奇，「yuki你是不是從小就在家裡長大的？」
天海七明月搖頭：
「開心了，」榊原鈴接受了這個解釋，她心情舒暢，很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去上個廁所哦，你就等我，等會兒我們一起下樓看看去！」
「我們是朋友么？」
「姑奶奶……你那全程都在溫泉里，我看的全是水波紋，還不讓我碰。你要不讓我啥時候碰一下？」
「說了那麼多，我就替你總結一下：爺爺太過於溺愛的姑姑，什麼事都聽她的。」
「……阿鈴，」榊原樂解釋道，「不是我不理你了，而是最近我因為九琉璃和七明月這事兒很頭疼，所以才沒有精力關心你的。你想想啊，七明月都能半夜來我房間，嗯……做那種事情了，你說我同時還保持著和九琉璃的關係，我能不焦頭爛額么。」
她怎wｗw.ｈetｕbｏｏk.com•ｃｏｍ麼能吃這麼快！
「我叫榊原樂，之前我們在餐室里不是見過一面，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從小就一直在這麼一個大房子里長大。
「咳咳，我不是哄你從小哄到大的？要輪哄人，我肯定也是先關照的你啊，九琉璃是因為你才受益的……她反而要感謝感謝你。」
榊原樂發現她的手指又細又白又長，和九琉璃的有很多相似之處……又是一個練鋼琴的人？
她們和老哥親嘴了沒有？
「我這是正常提建議……你和爺爺說說？」
看了兩眼腳下雕花精美的地毯。
「天海之雪。」
又是一道沒有感情|色彩的聲線，榊原樂側頭，這才發現門口忽然站了個天海七明月。
「你做什麼？」榊原鈴又抬眼。
他那麼膽小的，以前都沒怎麼和其他女生說過話的……
「你……聞什麼？」
「謝謝。」
「yuki？」
「左擁右抱是我肚子被捅四個洞的時候才有可能發生。」
「不行。」她說。
「一天不能吃太多。」
「我在。」
「不是我說不說的問題。」天海七明月收回視線，語氣平緩，「爺爺也不是不想送她去上學，可姑姑她這個性格不合眾。對旁人而言她的說話方式很奇怪，很容易被嫌棄。」
「那當然啦，唉……你看之前我離家出走的時候，是誰還只想著天天來看我？是誰特意在下班后還坐一個多小時來看我？」榊原樂很想要阿鈴理解自己，發自肺腑地說道。
姑奶奶，這位是真的姑奶奶。
「你姑姑怎麼會這樣？」
還沒老哥弄的油炸冰淇淋好吃……
天海七明月掀了掀耳畔的髮鬢，「她也不太喜歡和外界接觸，爺爺問她要不要就在家裡讀書，她點頭，爺爺也就點頭了。」
榊原樂四下查看，沒看到櫻伯，也沒看到女傭小姐。
原來就是沒有朋友。
接觸的都是爺爺輩的櫻伯，能當自己爺爺的父親。
「不用擔心，她性格就是這樣，不急不忙。只不過是因為從小一個人待慣了，總喜歡發獃……」
這名字漢字寫起來很有意境，天海之雪。
說起來，老哥現在是被九琉璃和七明月喜歡吧。
自己呢？
想要吃的，只要向她們招手，她們便會恭敬地喊上一聲「小小姐」然後詢問自己是否有什麼需求。
「我剛才在泡溫泉，」榊原樂雙手一抬，「你不是知道？」
榊原樂奇怪了，「阿鈴你不應該會生氣？」
「嗯。」
等到跟天海七明月一起朝茶會走去和*圖*書的空檔，榊原樂向她詢問：
華麗的休息室。
一頭黑色直長發，臉很小巧，眉眼透露出潔白無瑕的清澈，標誌精巧的五官看起來富有年輕少女的美感。
榊原樂果斷指了指身邊小口吃麵包的天海之雪，以免小老婆產生誤會。
出了休息室，是不知道通往哪裡的迴廊，在左右方向，榊原樂選擇的左邊。
「抱、抱歉！」
「不過這對姑姑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幫她拿東西吃。」
榊原樂向她擺手，目送她被女傭帶出去找廁所了。
男的俊，女的漂亮。
這些點心弄這麼精緻，還起一些看起來就別具一格的名字。
榊原樂對她更好奇了。
「第一次對我做那麼多事情的人。」
「開心了吧？」
女僕、大房子啊、有錢人之類的東西……
「阿鈴你不是忙得很么？而且最近哪有雨天啊，需要我來接你。」
阿鈴不怎麼開心。
也好不開心。
她不會連自己家裡的路都記不住吧？
她感覺自己連妹妹的身份都要消失了。
「我們要不要做朋友？」
「你是不是不怎麼喜歡我了？」榊原鈴開口問，打算了榊原樂的視線。
「這、這當然不是啦。」
溫泉……
「行，」榊原樂答應道，又問吃完了麵包，將蓋子蓋上的天海之雪，「之雪要不要一起去生日會場看看？」
正好，他看到天海之雪脫了鞋子，在一個矮凳上墊起了赤|裸的雪白小腳。她在使勁伸手，想去拿最上方的一盤麵包。
挺可愛。
畢竟這宅子這麼大，傭人也就那麼幾個。
榊原鈴連忙收手，雙手合十，誠懇道歉：
榊原樂發現不僅是阿鈴安靜，連坐對面的天海之雪也很安靜。她在吃著小點心，有些獃獃的。
榊原樂是越想越不對勁，他回憶到天海之雪那有些獃獃的天然樣子。
榊原樂在她隔壁的座位坐下。
「你還是我的第一次。」
期間一直都安靜著。
榊原鈴對自己的新身份很不適應。
然後，榊原樂就看著她抱著那蛋糕開始吃了起來，「之雪你一直都在家念私塾？」
天海之雪看起來真的很餓，起身準備離開休息室。
「那我以後就喊你yuki了？」
「獃獃的？」
榊原樂用手機給阿鈴解釋了情況，然後追了出去。
「陪你。」
「為什麼不行？」
說起來……之雪的母親還是難產死的……
「我是她們哥哥。」
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是誰的生日？」
好吧，這小姑姑就是憨憨的，比跟蹤人的九琉璃還要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