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了解她此刻的情緒。
應該說七月本身性格就是要強嗎？
「……」
「……姐姐，硬要說，某人才是妻子才對。只不過現在這個妻子想理直氣壯地出軌，我氣不過。」
「……」
對她來說，樂君相當於是把曾經的承諾全部推翻……然後理直氣壯地告訴她「我就是渣，我這人就這樣」……
「七月……七月……」
其實在出差的時候，把知道喜歡某人的之雪和某人單獨放在家裡。
「什麼啊，七月你才笨。」
「怎麼……姐姐還有什麼想說的？如果我現在有某人的孩子，現在就去打掉。」
她主動幫七明月把行李搬上後備箱，主動帶妹妹上車，主動和司機說去隔壁區的一個高檔酒店。
「最近姐姐明明很笨才對。」
「……並不是……我，當然生氣。」
天海七明月安靜了相當長一段時間。
天海七明月閉上眼，深吸了好幾口氣，又把眼睛睜開來，天藍色的眼眸在白熾的路燈下閃爍著微弱的光：
天海七明月察覺到自己心裏的氣確實消了不少。
說白了，自己願意一直跟著他，是因為小時候的過往，是因為他這傢伙傻裡傻氣對自己的付出，是因為相信他會補過小時候對自己的承諾……
天海七明月承認，自己是生氣了……徹底生氣了……
「對，就是渣男！」
「當然啦，也是有一點小小利息的。」
七月她……是在傷心……
「後來，我們還主動和樂君說讓他多照顧照顧之雪，明明樂君那段時間為了我們在故意迴避她……現如今兩人之間有了這麼多的感情，導致樂君完全放心不下病情加重的之雪，我們也要負一定責任。」
「渣男。」
「……」
天海九琉璃撐著雨傘帶著身邊的天海七明月，在雨中漫步向車站站台。
「……一點罷了。」
「姐姐有想說的，就說吧……住酒店后，我們就必須想想接下來飛到哪個國家去住。」
「七月——」
七月還是很生氣……
緘默許久后，天海七明月才扭過頭，雙手抱胸，嘆氣般地說道，「的確，心中還是想去相信他的，畢竟之前的感情我也不認為是虛假，不然我也不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但現在的情況就是，某人確實是對我們說出了那些過分的事情。」
天海七明月想到這裏，只能說導致現如今的局面。
「……行吧。難得姐姐做一回主，那我就聽姐姐的。」
她就隱隱察覺到會和*圖*書發生什麼……
「說實在的……七月，我真的很喜歡這樣的家，也想要去維持。少了誰我都會不太開心。」
「姐姐，」天海七明月一瞬間推開了她，「姐姐難道內心還抱有期望？是因為某人和姐姐你的約定還沒有完成，所以姐姐即使是在聽到他說那些話后，還對他抱有期待？」
她明白某人是渣男……同情心泛濫……
姐姐說的是實話。
生氣到根本無法冷靜。
「七月，你太著急了。」
一見到現在七月站在路燈下，被燈光勾勒出些許陰影的表情。
七月像這樣的話，足足說了有十三分鐘。
天海七明月再次閉上眼，在姐姐為自己撐開的雨傘下，聽著頭頂嘭嘭嘭的雨聲。
「……」
比起現在完全不想去想的某人，天海七明月更好奇姐姐剛才是怎麼做到那麼冷靜。
「嗯……我明白的……七月……我內心也有很多的不滿和不解……換做以前，我一定會當面質問樂君，甚至拿著刀對他問『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但現在，我們都一起經歷那麼多了……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這些經歷和過往都是我們之間的沉澱……有了這些沉澱……我甚至會下意識地會去相信他……七月其實也有這樣的情感，不是么？」
「七月？」
在聽到那些東西后，基本……沒什麼特殊表現，只是冷靜地收拾行李、冷靜地離開、冷靜地帶著自己安排今天晚上要住的酒店……
大概是這樣的話會讓人放鬆警惕。
「對！那就買榴槤讓他跪！反正他說了，隨便我們怎麼懲罰他都行。」
「著急？」天海七明月站在路燈下，看向姐姐的表情頓時奇怪起來，「姐姐難道在聽到某人說出那種話之後，還不生氣？」
「……姐姐說的有道理。但現在我一點都不想理那個傢伙。」
天海九琉璃選擇暫時放下手中的行李，伸手過去抱了下她，待到她深呼吸好幾次，徹底冷靜后，才說道：
「冷靜一些了……不過，雖說原因各種各樣……但某人還是不應該對我們說出那些話來，那樣和推翻了他曾經的承諾，又有什麼區別？」
「……姐姐是想回去？如果姐姐選擇回去話，我尊重姐姐的選擇……但我不會回去……我已經妥協了太多……沒辦一次又一次地施捨感情。」
天海九琉璃選擇先安靜，耐心傾聽她心中通過冷靜的言語湧現出的情緒。
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m「要是一開始，答應七月你完全沒有問題……但現在大家已經是一個家了……我、你、鈴醬、yuki……樂君這個渣男就先把他扔掉……我們都度過了這麼久的時間，都有了過去沒有的溫暖……一起吃飯，一起上學，一起玩遊戲，甚至一起洗澡，都挺開心。
「濫情真算不上啦，你看樂君在學校就沒有過什麼曖昧關係……那麼多女生喜歡他，畢竟長得帥嘛，這其中又不是沒有漂亮的……他真濫情，真花心，早就不知道背著我們做了多少事情了，又何必被我們拴住感情？
「很奇怪？」天海七明月反問，「能不奇怪？既然他管不住自己的感情，那我也沒必要再呆在那個地方……是，我是喜歡他……可不能代表他把對我的承諾當做兒戲……上次在天海家的事情就算了，但這次不能算。再一味的妥協，姐姐認為我們還能擁有什麼？我們……」
「七月，你太著急了……剛才其實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詢問清楚。」
「……」
「……」
「嗯，這樣就好。另外，七月你對於之雪，到底是怎麼看待的？」
「這點沒錯，我也不想理他！說那些話，只是客觀分析罷了。」
「真的，七月……上次放下之後，我就認為現狀就挺滿足的……只要他對我的心和行動不變，就沒有任何問題。」
「……七月冷靜一些了？」
聽完姐姐的想法，天海七明月徹底冷靜了。
「不用出國，回家反正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樂君說了不該說的話……但畢竟事有蹊蹺，我們不如近期就在酒店住下吧，也不告訴樂君我們住哪裡，七月你看怎麼樣？」
「我們只是因為樂君的態度，以及樂君說的那些話生氣而已。其實我們也是和樂君的想法有一致的地方——不希望她再次受到傷害。」
「七月最近難道不是在家裡都把自己當做是『妻子』的身份？經常照顧家，也完全信任樂君。」
原因是各種各樣的，複雜到不是簡單的誰對誰錯就能說清楚。
「我記得有一次之雪她好像是遇到剪輯視頻的麻煩了吧，想讓我們幫幫忙……我們不都是推脫或者拒絕？後來還是樂君主動選擇幫助她……被所有人拒絕，卻還有一個人心甘情願，不計報酬地幫助自己……我想，無論是誰，產生好感都是應該的……更別提之雪這樣從小就沒有講過對她這麼好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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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雪她也是因為覺得讓我們感到為難了，所以主動選擇退出……所說按照現實情況，我們是對立面才對……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反而有些心疼之雪會這樣選擇……樂君給之雪的東西太多了，情感、常識、愛……而之雪那麼喜歡樂君，也是因為我們因為把自己的事情總是推脫給樂君導致的……」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會對傷害過的人負責，對自己負責。
「……這個嘛……倒不是因為這個。一方面是因為樂君的表現太過反常，讓我感覺他好像不是之前的樂君……另一方面是之前答應和七月你和平共處之後……我感覺我放下太多擔子了，我現在就完全不會吃七月你的醋……反正樂君該給我的還是要給我……為什麼非要和七月你爭？
相信那混蛋？
「姐姐可一點沒有生氣的樣子。還是說姐姐認可某人對我們說出來的那些話？你要知道他說出那些東西……足以證明我們現在在他心目中代表著什麼。」
天海九琉璃作為她的雙胞胎姐姐。
即便是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起伏和變化，天海九琉璃心中也明白。
天海七明月沒有否認，在短暫停歇後，又問道姐姐，「姐姐是怎麼想的？明天出國？」
「這就對了。七月氣不過也正常，七月天天在外面上班，回家就遇到這些事情……換我也肯定生氣。但七月心中其實也有點相信樂君的，對吧？」
「姐姐，」天海七明月左手拎著行李箱，右手抬起，她看了下腕表上的時間，「今天我們就先去找家酒店歇息，放下行李后，再找個地方把晚飯吃了。」
天海七明月並不是不能理解姐姐說的這些。
天海九琉璃笑起來，看向倒在自己大腿上的另一個自己，「以前七月怎麼不對我說這句話，我們還吵得不可開交。」
……
「以前怎麼沒有說過？很早就說過了的好不好。」
天海九琉璃伸手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雨後的東京街道。
或許是因為說得口乾舌燥了，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麼的喋喋不休。
「……姐姐～誰收誰的利息還不一定呢。」
「所以啊，七月……我們和之雪之間的矛盾不是沒有那麼大，不是么？」
可今天他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來。
無數車輛在雨中穿行，輪胎碾過濕潤的水泥路面。
天海九琉璃語氣和表情都柔和起來，她搖了搖頭：「並不是……和*圖*書只是七月真的就有這麼不相信自己么？是七月選擇相信樂君，也是七月你認定了樂君……並願意託付自己……七月就有那麼不相信自己曾經的判斷？」
「之雪……」
「以後大家出去旅遊了，都算是家庭旅遊……大家在一塊兒和和氣氣，友友愛愛的，不好么？偶爾有點小吐槽，偶爾有點小爭執……但都是家庭里的一環。
最終，她嘆了口氣道：
「……抱歉，姐姐。今天我暫時無法冷靜下來。」
「……」
姐姐還對某人抱有一些期待，並且在這件事上，沒有自己那麼生氣。
天海七明月面露猶豫，然後看向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張臉，「姐姐……答案其實在夏威夷的時候不就很清楚了么？之雪和曾經的我們類似，如果我們連過往的自己都不能同情，又憑什麼以過往的經歷來讓某人關心我們？我也不希望之雪受到傷害，畢竟她喊過我七月姐姐。」
妹妹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
天海七明月看到姐姐臉上關切的表情，把視線收了回來，她低下臉，再次閉上眼……
「……抱歉，姐姐。就不應該再說這麼多，某人的想法已經很明確了……」
生氣到想直接遠走他鄉，走了算了……
「好了好了……七月在外面就別這樣了……小心被司機看到你撒嬌的樣子。」
天海七明月沒有回答，但她看明白了一件事。
天海九琉璃就多了一絲心疼。
「七月……我明白你現在很生氣，但你不覺得樂君突然說出那些話來，很奇怪么？」
「七月，我——」
「詢問清楚？某人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吧？他要把之雪接回來，他要對她的感情負責……姐姐，這種事情有一不能有二……他這樣做，如果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怎麼辦？他還是會用他那套同情心的理論來給我們多增加一個姐妹？失去信用的男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跪搓衣板怎麼夠？至少得給他買五六個榴槤跪著。」
「還真是少見的服務啊，姐姐～」
「……是，我承認他今天很奇怪。我覺得或許是和妹妹醬去病房看了之雪的原因，同情心作祟……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不忍心看到過去和大家關係很好的人受到傷害，所以選擇負責……可是姐姐，他不忍心，但不代表我們——」
「反正我在他心裏的地位又不會變，所以就享受自己應該有的，不挺好么？樂君平時也考慮得很周到，會讓人很舒服的……我反正很喜歡樂君和_圖_書偶爾會來我這裏撒嬌，想要求我抱抱的樣子……七月不覺得這樣的男友很可愛么？」
天海九琉璃在後方連續喊了這個雙胞胎妹妹好幾聲，才喊停了她的腳步。
心中會去相信，並且明確自己位於他心中地位。
她把頭倒向了天海九琉璃肩膀，依靠著她：
天海七明月面色不渝，腳步匆忙。街道上的路燈連番閃爍著她快步行走的影子。
「姐姐～渣男你也覺得可愛？濫情的傢伙而已。」
「姐姐為什麼從一開始就不那麼生氣，因為心裏就相信某人？」
「好了，不說這些了，七月……今天一塊兒洗澡吧，我幫你洗洗頭，搓搓背。」
「那就拭目以待。」
大概是和那傢伙相處太久了吧。
根本就不會有現在這回事吧？
……
天海九琉璃特意拉長聲音，提醒一下情緒再度升起的妹妹。
「……這一點，我也沒有意見，姐姐。」
只要她不傷心，沒有那些難受和傷心欲絕的感情，對某人來說，她就真的只是個妹妹。
唉……
「七月……我知道你現在很不好受，但先請你先冷靜一下。」
像是在思索。
「所以才說有蹊蹺啊！」天海九琉璃立刻補充。
坐上計程車，天海九琉璃看向安靜了好久的妹妹。
「那他隨便找其他女人也可以？」
「七月，我並不認為樂君就是我們聽到的那種想法……」
作為完全信任他的七月，還把全身心都託付給他的七月，聽到剛才那些，怎麼能不生氣？
當然想相信。
「……這個當然不行。不然我剛才為什麼我會說我生氣？」
其實一開始就把之雪完全隔絕在感情線，自己對她的生活稍微上心一些。
「七月。」
只要之雪不喜歡上某人，就不會傷心。
「還是姐姐好……」
「不如以後姐姐就跟我生活算了，不去想那個渣男。」
天海七明月在車上主動抱住了天海九琉璃。
「七月！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對樂君今天說的話，感覺到了反常……難道你不覺得樂君剛才整個人都不對勁么？以前他知道有對不起我們的事情，會內疚，也會想辦法對我們好……可今天，理直氣壯地像是變了一個人……」
夜晚整個天空都黑沉沉，深邃地得令人心寒……
天海九琉璃立刻笑著點頭：「那當然，該生氣就生氣！現在七月懲罰他跪搓衣板，我都不會多心疼他一秒！」
就如同阿鈴一樣。
「……」
「冷靜……七月，先冷靜！深呼吸一下，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