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瀟瀟風雨滿京城
第六百九十五章 離京

蘇錦道:「有什麼就說,都是自家人,今兒這氣氛怎麼這麼彆扭。」
「晏姐姐,奴家姐妹有個請求,望公子爺和晏姐姐准許。」浣娘輕聲道。
蘇錦端著酒杯,眼光在兩姐妹玲瓏有致的身子上來回梭巡,不經意跟兩人投過來的含情目光相遇,頓時便黏在一起,糾纏不開了。
睡了不到一個時辰,蘇錦便起身了,梳洗已畢,去王夫人房中告了別,便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出了府門。
晏碧雲笑道:「自然要正正經經的娶進門來,風光熱鬧一番,兩位妹妹出身也是官宦之家,可不能馬虎,奴家看先寫了婚書定了名分,待選個好日子,相公回來京述職或者是有了省親的假期正好一併辦了。」
女眷中晏碧雲是絕對不能跟著去的,生意上的事倒在其次,主要是她懷胎已經三個多月,那肚子就像是發了酵的麵粉上了籠屜,眼瞅著便鼓了起來,按都按不住;本來身子就弱,更不能經受這一路的顛婆。
柔娘浣娘兩姐妹其實根本沒有心思唱曲兒,蘇錦這一去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習慣了他在身邊,什麼事都依靠著他,這一走心裏頓時空落落的。
晏殊拉著蘇錦道:「西北范帥和韓帥,以及經原路經略安撫招討使王沿大人哪裡我都已經提前打了招呼,此去西北多聽聽三位大人的教誨,小心行事當無大礙,切忌妄為,哪裡可是邊陲,渭州是最前線,你須得加十二分小心。」
「呆相公,這時候還不出來說句話么?」晏碧雲推了蘇錦一把,蘇錦這才如夢方醒悟,忙道:「對對,這事和_圖_書早該辦了,具體的操辦我也不懂,晏姐姐幫著操辦。」
本來秦鳳路各地駐紮的兵馬和官員的俸祿一旬也不過六十萬貫,之所以帶足三百萬貫便是因為來往運輸困難,又不安全,只要這一次帶足了錢銀,可保一年之需,那便不怕路途遙遠,也不至於朝廷的軍餉俸祿拖欠影響軍心了。
時間飛逝,忽忽已是六月下旬,正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
蘇錦點頭稱是,由於其他官員一一話別,安慰了一番哭的淚人兒一般的晏碧雲和柔娘等人,轉身欲上馬開動;忽然見夏竦快步上前,對蘇錦道:「蘇大人,借一步說話。」
十幾位交好的官員前來送行,其中竟然有夏竦的身影,這讓蘇錦著實加了一層防備。
晏碧雲看了蘇錦一眼,蘇錦道:「說的在理,你們放心,我去了渭州安頓之後便專門派人去益州打探消息,必然會給你們回話,說到底這是我的不是,早該要替你們著想,是我疏忽了。」
浣娘道:「我和姐姐自然是蘇家之人,此生除了侍奉老夫人和公子爺晏姐姐之外別無他念;晏姐姐能為我姐妹著想,我姐妹銘感於心;我和姐姐私下商議了,自然要求個名分,但婚事還要等尋了爹爹之後在辦,爹爹也許還在人世,公子爺說會派人去打聽,若是確實不在人世,那也罷了;但若在人世的話,女兒結婚,爹爹卻不在場,實為我姐妹憾事,我爹爹也比會傷心。」
王朝馬漢等人帶領五百馬軍早已將東西準備完畢,大隊人馬出了西門,和在西門外等候的三司押送和_圖_書糧草物資的官員以及兵部兵器司的押送兵器物資官員回合。
柔娘和浣娘嬌聲不依,晏碧雲拿自己姐妹取樂,明知是一百二十個願意,偏偏要拿這話來笑話人。
柔娘紅臉道:「唱什麼呢?」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商人重利輕離別,前日浮梁買茶去……」
但是形勢所迫,不得不為之,再說這些兵器糧草之類的物資也干係著西北的戰局,自己去渭州上任之後將來也免不了跟兵器司和三司打交道,還是跟他們搞好關係為好。
意氣風發的蘇錦又摸到了小嫻兒的床上,將長腿美女好一頓折騰,天色將明之時,蘇錦才罷手;腰背隱隱作酸,不覺感嘆身為古代男子艷福不淺,但消耗確實也不小,今後便是為了性福,也要勤加鍛煉,保重身子,否則可就真的應了那句粗俗的話叫做『望叉空流淚』了。
萬事俱備,六月末的一天,臨行前的一天晚上,蘇宅舉行家宴給蘇錦踐行;王夫人出來坐了一會兒便回房歇息去了,蘇錦知道王夫人是傷心自己又要離家,但她盡量不在眾人面前表露出來,這回回房中還指不定怎麼抹淚去了。
晏碧雲笑道:「你們不願意么?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強扭的瓜不甜,沒得叫人說咱們相公強娶民女,那可就冤枉了。」
蘇錦滿腹狐疑的跟隨夏竦來到路邊站定,夏竦盯著蘇錦看了半晌,忽然輕聲道:「蘇錦,老夫知道菱兒在你手上,你也莫要狡辯,老夫知道你必不會承認;我也非是向你興師問罪,事實上老夫手中並無證據,www•hetubook•com.com但菱兒是我愛女,老夫只請你善待於她,至於你我之間的事情,本不該涉及他人;身在官場之中,有些事不得不為之,即便將來你我到了勢成水火之時,老夫還是要請你善待於她,因為她確實是真心對你。」
而蘇錦也辦妥了各項赴任手續,王朝等人也從兵部領了兵符回來,晏碧雲精打細算抽出三百萬貫錢讓蘇錦帶著隨行,在渭州開辦銀莊主要是將朝廷在西北的軍餉和官員的俸祿就地解決,于其他方面倒也沒什麼追求。
蘇錦笑道:「如何不知,我要求補償,重唱一首。」
蘇錦是老大的不願意跟這些輜重一起同路,因為既然同路便免不了擔上干係,而且輜重行進緩慢,這一路上千里迢迢,怕最少也要行個十天半個月才成。
晏碧雲捂嘴直樂,聰明如她自然知道這姐妹兩心裏想的是什麼,於是待兩姐妹唱完之後,親自起身替她們斟酒;柔娘和浣娘趕緊道謝,晏碧雲既為少夫人,再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的談笑了,身份有別,尊卑便有別,更何況自己姐妹到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有。
本來晏碧雲也要蘇錦帶上柔娘或者浣娘前去伺候,但蘇錦拒絕了她的提議,兩姐妹和小嫻兒還是呆在晏碧雲身邊為好,晏碧雲身懷六甲,身邊支應貼心之人越多越好,再說蘇錦也不願將自己的女人帶去那種地方,一個個被糟蹋的像個老太婆一樣的回來。
小穗兒天不怕地不怕,蘇錦有心讓她在家中伺候晏碧雲,她人聰明機靈,也能幫晏碧雲跑跑腿兒,可是這小妮子死活不願,哪怕是https://m.hetubook.com.com蘇錦嚇唬她會曬得跟個挖煤的一樣黑,她也死活要跟著去。
眾人拍手叫好,於是兩姐妹重新落座一人撫琴一人高唱:「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當晚蘇錦安頓好晏碧雲之後,大著膽子將浣娘和柔娘姐妹叫在一處,離別之際自然極盡纏綿癲狂,兩姐妹被蘇錦各種花樣玩的死去活來,最後精疲力竭告饒認輸。
浣娘道:「那只有唱公子爺的《鵲橋仙》了。」
柔娘忙笑道:「晏姐姐這般客氣作甚,有什麼吩咐我姐妹照做便是。」
三司和樞密院也有大批的軍需物資隨同前往,既然蘇錦赴任,隨行的有五百馬軍護送,那麼再加上這批物資的隨行護送的上前官兵和幾千民夫,這一路上當可確保完全無虞。
況且眾人談及西北個個色變,說是連洗臉的水都是從地下深井中抽出來的,而且見天的狂沙漫漫,勁風如刀,白日里曬得蛻皮,晚上卻又冷到骨髓;不管是真是假,蘇錦更加不能帶著晏碧雲前去了。
家中隨行的人員業已敲定,王朝馬漢張龍趙虎是被封了馬軍都頭的,自然要跟著去,本來蘇錦想讓他們其中一兩位在家中護衛,現在卻泡了湯;好在晏碧雲原來的護衛中有幾名好手,晏碧雲回娘家去向晏殊要了來當了蘇宅的護院頭領,這才讓蘇錦放下心來。
蘇錦道:「離別沒那麼凄慘,人說小別勝新婚,離別是為了更甜蜜的團聚。」
對於即將到來的離別,眾人都有些無奈,酒席上的氣氛也有些沉悶;晏碧雲自然知道是大家捨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得蘇錦離開,寬慰了一番之後,請柔娘和浣娘唱個曲子活躍一下氣氛。
柔娘和浣娘大喜,兩姐妹跪地給蘇錦和晏碧雲磕頭,蘇錦趕緊將兩人扶起來,責怪道:「這是做什麼,咱們家沒這麼多規矩。」
蘇錦大翻白眼,本來是要活躍氣氛,這曲子這般哀婉,搞得生離死別一般,而且隱隱還透著一股指桑罵槐之意,好像自己便是那重利輕別離的滿身銅臭的商賈一般,著實教人鬱悶。
晏碧雲笑道:「兩位妹妹唱的極好,趁著相公今夜還在家中,有件事兒想跟兩位妹妹商量一下。」
晏碧雲笑眯眯的道:「好了,這下心裏的大石頭落定了吧,剛才指桑罵槐的好一頓挖苦,也不知某人聽出來了沒有。」
柔娘和浣娘騰地紅了臉,柔娘跺腳道:「姐姐說的什麼話。」
但少夫人開口了,姐妹兩也不好推辭,於是一人撫琴一人琵琶唱了一首《琵琶行》。
夏竦知道蘇錦絕不會承認,嘆息一聲抱拳祝蘇錦一路順風,蘇錦拱手回禮轉身翻身上馬,跟眾人揮手道別,催動馬匹號令隊伍緩緩啟程。
柔娘和浣娘珠淚閃閃盈盈下拜,晏碧雲到底是大方豁達,大婦張羅著給夫君納妾,這事說出去恐怕誰也不信。
蘇錦不能多說半句,誰知道這老狐狸是不是在套自己的話,聞言只是抱拳道:「夏副使,這話我記著了,其他的恕在下不能承諾,但對於令愛,我蘇錦亦是至誠以對,夏副使大可放心。」
晏碧雲輕笑道:「那好,那日我和老夫人商議了,相公不在場,但此事他決計不會反對,說的便是你姐妹二人的名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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