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肇啟丕圖
第四十二章 李郡公一怒

李少游踱步于堂內,邊走邊訓:「我再提醒你們一句,武德司是天子親軍,是陛下鷹犬爪牙,包括本公在內,都是陛下的手腳、耳目,永遠牢記自己的身份。似后贊這等,認不清自己身份,自作聰明,只有死路一條!」
「來人,把他給我拉下去!」旋即,李少游朝衙前的衛士呼喚道。
李少游的話,讓后贊更感惶懼,頭已然磕破了,語氣中滿是哀求:「屬下知罪了!請郡公饒命,屬下必結草銜環以報!」
淡淡地斜了其人一眼,李少遊說道:「搜集些罪證,羅織些罪名,還用本公教嗎?而況,本是死有餘辜之人!」
此時,京畿都知后贊,正滿面惶恐,跪在其間,抖似篩糠,等待著李少游的發落。
李少游正坐堂案上,漠然地盯著后贊,表情看起來還算平靜,但就是這樣,才更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是!」這下,一干人不敢再多言,老老實實地應命。
「散了吧!」李少游擺擺手。
一個承hetubook.com.com諾,讓二人欣喜不已,看向對方的眼神中,同時也帶上了些敵意。
不過,還是留下了兩名親事官,李家的部曲,李少游親自培養的人。
說到這兒,李少游突然爆發了,上前幾步,藉著衝力猛地踹向後贊,「嘭」的一身悶響,把他踢了個七葷八素。
考慮了幾許,李少游對兩人吩咐道:「王景崇的那些人,也給我調查,要整頓,就來個徹底,來個大調整。他手下那些人是什麼品行,我還不知道嗎?」
「還有!」表情一斂,李少游冷峻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刮過幾名頭目:「你們都是我提拔的人,有些醜話,我先說在前頭了。不幹凈的手腳,趕緊給我處理乾淨,揭不過去的,自己坦白,自請其罪,或有轉圜餘地,保住一條命。」
「這……」聞言,其中一名都知,小心道:「如此大的動靜,只怕武德司上下,人心浮動,也不便弟兄們使職差事啊!」
很快,李少游耳和*圖*書根子終於清靜了,而衙堂之上,則更安靜了,氣氛更冷。
「武德司察人,何人察武德司?」李少游立刻劈頭蓋臉,一頓噴:「今日在崇政殿上,陛下如此問我,你們覺得,我該如何回答?嗯?武德司出了問題,如不解決,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聽其斥罵與質問,后贊儼然是怕了,他也意識到自己犯了大忌,連連叩首,急切請罪:「郡公,屬下是一時糊塗,昏了頭啊。那張建雄與國舅交好,濮州之事,是國舅讓下官暫時瞞報,說他去稟報陛下。他畢竟是國舅,也是郡公叔父,屬下料想……」
「而況,他以為這樣,就能打擊到本公?官家睿智深沉,又豈是那麼好利用的?」
「那后贊畢竟也是從五品的都知,如何處置,若直接殺了,只怕不妥。」其中一名親事,在李少游神思之時,向他請示道。
李少遊說這話時,陰狠的目光中透著點狡黠,也代表著,一場明爭暗鬥,又將展開,甚至可hetubook.com.com能波及到整個武德司。
「只是如此,郡公豈不是與王副使撕破臉皮了?」
「本公,也不打算忍了!」
掃了他們幾眼,李少游語氣仍舊嚴厲:「本公近來,是對你們太過放任了,方至后贊如此膽大妄為,壞我武德司規矩!」
「都聽明白了嗎?」
「他王景崇算什麼東西,配與我相提並論?」突地一扭身,李少游輕蔑道:「為了爭權奪利,連武德司的利益都不顧了,這等人,得讓他知道疼,讓他知道武德司到底誰是主官!」
「是!」
「屬下明白了!」
「此事還沒完!」李少游話,讓一干人,仍舊懸著:「陛下此次,對本公,對武德司,已經是十分不滿了!武德司上下,必需要整頓,從現在開始,東京內外,尤其是外州司吏、探事,都給我查,從上到下,相互排查,把壞規矩的敗類都給我揪出來,清理乾淨!」
走到后贊身前幾步,看著他叩倒在腳下,李少游冷冷道:「你不用求我!和圖書你保不住命了!陛下那裡,我需要有個交代,我這裏,你也需要給個交代!只有用你的命,恐怕還不只你一條命!」
「此次,陛下在上頭盯著了。我不希望,要到動用武德營的地步!這,算是我給你們最後的告誡!」
被架出堂,后贊是聲嘶力竭,悲切哀求著,李少游當然是充耳不聞。但怒氣難平,又叮囑一句:「先把他舌頭給我割了……」
「我真是高看自己了,也真是小看王景崇了,更小看了你后贊!」李少游語氣森寒不必,冷眼逼人:「在武德司,竟敢勾結外人,欺上瞞下起來了!我都不敢幹的事情,你敢幹!當真是不知死活?不將我李少游放在眼裡?」
夜幕下的武德司,平添幾分幽冷,衙匾上的三個字,都顯得張牙舞爪。衙堂之內,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中,兩排松明火在不大的夜風中搖晃,幾名武德司親事、探事官與守備的衛士遠遠得避開,目光時不時地瞄向堂內。
深吸了幾口氣,方才朝候在堂前的幾m•hetubook.com•com名武德司職官喚道:「你們都進來。」
「謹記郡公教誨!」一幹頭目,齊聲應道。
指著痛吟不斷的后贊,李少游厲聲宣洩著他的憤怒:「你這蠢材,害我武德司不淺啊!」
情緒慢慢地舒緩了下來,李少游又恢復了平日里的從容淡定,說道:「武德司京畿都知的位置,本公將從你二人中,保舉一人。」
幾名武德司下屬的頭目,是戰戰兢兢入內,恭恭敬敬候命。
「哈哈哈!」后贊的解釋,讓李少游一陣長笑,打斷其說話,站起身,搖著頭:「原還當你是個能才,可堪一用,而今看來,讓你入武德司,卻是召進了一個禍害!」
見狀,后贊臉上已無人色,那是感性命之憂,驚懼到極點的表現。顧不得許多,膝步向前,苦苦哀求著:「郡公饒命啊!看在屬下這兩年,盡心效力,薄有功勞的份上,饒我一命吧!」
李少游此時,對這后贊,儘是惡感,不再瞧他一眼,只是讓衛士,將他下獄,武德司的司獄,那個窮凶極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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