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削平諸國
第五十八章 郭威又病了

聞言,郭威嘴角的苦澀之意,更濃了,終於回過頭,看著自家夫人,嘆息說:「連夫人都看出其中的不尋常了,我又豈能不知?」
想了想,抬眼看著他,吩咐著:「取出一件秋袍,給邢國公府送去,你親自去,就說入秋了,氣候變化,早晚寒涼,讓他注意身體!另外,再讓何贇選一匹御馬,一併送到府上去!」
大漢立國之初,受中央控制的軍馬,也就兩萬多匹,並且其中優劣參差,良莠不齊,真正適合衝鋒作戰的,連半數都不到。
趙匡胤微愣,很快反應過來,拱手請示道:「陛下是否有吩咐?」
「殿前司下,而今有多少馬?」劉承祐又看向隨駕的趙匡胤。
「朕自有考量!」瞥了趙匡胤一眼,令其垂首,劉承祐又補充道:「朕以韓通為殿前副都指揮使,主持日常事務!」
劉承祐說:「大漢仍舊缺少軍馬,這等良馬,不能縱橫沙場,卻被用作鹵簿、儀仗,朕總覺浪費了,難以實現其價值!」
「兩年前,你替朕走了一趟西北,今秋,就再替朕走一趟,順便去漢中看看!」劉承祐說。
聞言,何贇對道:「陛下的雄姿威嚴,只有以此良馬方能匹配,若以庸劣之馬,實有損皇家威儀!」
按照劉https://www.hetubook.com.com承祐最初定下的目標,十年之內,當培育、訓練並維持十萬匹可用於作戰的軍馬,後來發現目標定高了,於是果斷更改,變成十五年與七萬匹。即便如此,最終結果如何,劉承祐也沒個底。之重視歸重視,就目前而言,朝廷這邊能在上邊投入的財力終究是有限的。
「邢公病了?」劉承祐不在意那封辭章,似乎更在意郭威染病之事:「這幾日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染病?」
「夫人確實有見識啊!」郭威這話,算是默認了。
聞之,郭威露出一道無奈的笑容:「君恩似海,深不可測,這連番恩典,卻是讓我有些不堪其負啊!陛下的心思,已不是我所能猜度的了!」
初秋的天氣,已帶有少許涼意,秋風自瓊林苑間吹拂而過,湖波涌動,迷離簌簌作響,原野草木起伏。數十騎呼喝而過,蹄腳飛馳,完全放開,是一場不惜馬力的賓士。
認真地考慮幾許,劉承祐說:「去漪蘭殿,通知寧妃,讓她準備準備,陪朕一起去郭府探病!」
「據說是昨夜偶然風寒!」趙普答道。
「回陛下,一切如常,澶國公署理軍政,井井有條!」張德鈞說。
郭威搖搖頭m•hetubook.com•com,並未作話,也沒有穿上的意思。
何贇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沒有在此事上多作糾結,劉承祐偏頭看著他:「飛龍廨下,而今有多少御馬?」
回宮之後,劉承祐直接去了郭寧妃那裡,與之共浴。換了身袍服,神清氣爽而出,歸崇政殿,便再度收到消息,郭威又告假了。
「官家還有什麼吩咐?」張德鈞躬身請示。
翌日,郭威再度上表以病請乞骸骨,這是郭威第三次向劉承祐請辭了,並且這一回,是徹底放下一切官職,回鄉休養。
輕輕地搖搖頭,郭威道:「我如今,是欲求退而不得啊!」
「馬匹的重要性,就不需要朕贅言了,要用心培育!」劉承祐吩咐了句。
連續馳奔二十余里后,方才停下,登上仍舊豐茂的土坡,勒韁而止,縱目遠眺,金明池間秋波蕩漾,水天一色,風景還是令人心宜的。
「是!」
「回陛下,算上西北所進這32匹,共有654匹。另有種馬七十匹,都是精選健馬,持續選育中!」何贇答道。
「這批御馬不錯!體形魁壯,馬力強健!」劉承祐輕撫著胯|下的一匹毛色均勻的白馬輕笑道。大概是感受到了天子的讚譽,胯|下健馬極具靈氣地打了個響鼻,蹄www.hetubook.com.com腳輕踏,似乎還沒賓士盡興。
「許久沒有如此暢快地跑上一場了!」瞥著身後跟上來,護持在周邊的衛士,劉承祐感慨道。體會著勁服之下的熱意、疲憊,精神卻格外旺盛。
「樞密院那邊這幾日有什麼動靜?澶國公有何表現?」劉承祐問張德鈞。
聞之,劉承祐的表情看起來還是很滿意的,嘆道:「戰馬乃軍國之利器,朕欲掃定北境,收復河山,缺不得啊!不過,這些年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比起國初之時,改善得太多了!」
一瞬之間,趙匡胤想了許多,應下的同時,問道:「慕容都帥巡檢河北兵政,臣去西北,殿前司庶務由何人處置?」
「是!」
知道她再擔憂什麼,輕握其手,郭威安撫說:「不至於!我心已如此,而今,只待陛下什麼時候,為此事做個了結吧!」
「倘若如此,會不會……」張氏有些不敢把心裏的話說完。
「是!」
張氏凝眉,疑惑道:「既如此,為何又納郭寧,又給你們父子加官進爵,又這麼多賞賜?」
稍微想了想,劉承祐朝張德鈞吩咐著:「通知太醫署,派太醫到府上診治一下!」
見狀,張氏眉微蹙,問道:「皇帝是什麼意思,這幾日,又是賜吃食,又是袍https://www.hetubook.com.com服,又是御馬的,就算看中你這岳丈,也不至於如此事事關心吧!」
明亮的燭光,照在劉承祐臉上,使其面色都溫和幾分。思吟幾許,微微一笑:「罷了,不願理事,朕又何必強求……」
「馬齡如何?」劉承祐問。
劉承祐自然是極力以求改善,但早年礙於國家財政,在整練禁軍的過程中,壓縮編製,選育良馬,一直到乾祐五年之後,才再度壯大。
摸著手中的袍服,面料上佳,質地柔軟,做工精細,關鍵是,上邊綉著紫龍圖樣,這屬於御衣。此時的郭威,心情越發複雜了,皇帝給他保暖,他卻愈感秋寒。
夜幕降臨,秋風送涼,比起白日的燥熱,總歸讓人舒適些,不過最好添件衣裳。此時的郭威,手裡便拿著皇帝所賜秋袍,挺身直立,站在公府後園之中,耳邊林木,蕭蕭作響,冷風吹動著衣袂,鑽入縫隙,似乎想侵入心房。
「慢!」還沒等他走兩步,劉承祐又喝住他。
「經過這些年的裁汰、補充,十年馬齡以下,已八千余匹,並逐年上漲中!」趙匡胤頓了下,繼續說:「侍衛司那邊,臣不甚清楚,但想來,應差不了多少!」
「是!」
「夫君,亭間風大,你衣著單薄,站了這麼久了,還是回房歇息吧,切莫和_圖_書著涼了!」貴婦人走到郭威身旁,看了看他,面目之間儘是關切。
說著,動手去拿他手中的御衣,想給他披上:「皇帝賜給你的,怎麼不|穿上?」
郭威一副看開了的樣子,牽著張氏的說,回房去了。夫妻倆一位在一起,郭威的身軀始終挺拔,是整個郭氏所依仗最堅固厚實的頂梁。
稍微回想了下,趙匡胤稟道:「鐵騎軍兩廂,有戰馬12800匹,龍棲、內殿直、小底三軍共計2769匹,另有駑馬、道馬兩千余匹!」
「何不再請離京,以保平安!」張氏建議說。
「元朗,在東京待久了吧!」突然看向身邊的趙匡胤,說道。
見其狀,張氏微低頭,想了想,突然抬首發問:「自還京以來,夫君一直心情沉重,面有疑慮,是因為皇帝的緣故吧!」
卻是西北有一批健馬入京,從中選拔了一批御馬,劉承祐見獵心喜,帶人至於瓊林苑內跑上一跑。身邊的飛龍使何贇聞言,笑應道:「這批御馬共32匹,都是十里挑一的良馬,各方面都很優秀,陛下滿意即好!」
「是!」張德鈞應命而去。
而隨著馬政的恢復與投入,用馬情況得到了進一步的緩解,只是時間還不夠久,尚未爆發出來。但是,這兩年來朝廷在錢糧、政策上的投入,可是實實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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