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你記住,我只愛你一人

「我?」陸洲挑眉,順著她的話說:「願聞其詳。」
「因為我不太喜歡高廷安這個人,打小就覺得他這人心思很重,哎,怎麼說呢……」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陸洲紅了眼,心一陣陣地抽疼,穿越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體驗這種撕心裂肺的感情。
他們共同生活的期間,和高廷安沒有任何交集。
至於葉芳菲提到的在有錢人生日宴里演出會掉身價這個點,見仁見智。
再加上她本出生於上流圈層,認知自然是跟別人不一樣的。
她沉思良久,卻是搖頭,「對不起。」
此時,他居然問她「什麼私心」?
似乎很不舍,眼眸里藏著憂傷。
陸洲也沒戳穿她,憋著笑配合道:「這麼一說,你看人確實很准。」
陸洲沒在秦老家多逗留,收了邀請帖,離開了。
如一道驚雷劃破黎明前黑暗的長空,陸洲怔住。
陸洲拿著這張突如其來的生日宴邀請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她心情甚好。
異常溫柔,異常熱烈,異常主動,似乎想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給他。
「回去了。」陸洲說。
「喜歡。」他說。
此刻傳來葉芳菲的回答,讓陸洲飄遠的思緒被拉回。
「案例?」葉芳菲手指纏著長發繞了幾圈,笑道:「你啊,你不就是活生生的案例嗎?」
「為什麼突然這麼深情?」他不安起來。
「不過,像他這種年紀能靠自己的實力在商場上混得風生水起的人,就沒一個是不複雜的。」
陸洲輕輕一愣,笑了笑,裝傻充愣地問:「不知道啊,你和高廷安之間是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嗎?」
葉芳菲傲嬌地小哼了一聲,繼續忽悠:「這都是因為我提前就看出來了,你以後肯定不簡單,所以才沒跟你計較。」
她搖了搖頭,淚水隨著她的動作,漫遍了整張臉。
「好。」葉芳菲眼底有些不舍,但用笑意掩蓋住了,她抬手跟他揮了揮,隨後拉開了車門,彎身坐進去。
她眼眸里隱隱閃爍著光芒,直白地坦誠。
葉芳菲細細觀察著他的小表情,問:「喜歡嗎?」
「什和*圖*書麼私心?」陸洲似笑非笑地逗她。
陸洲等她上車,才回到自己的車邊。
她還只是哭。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就隱隱感覺你這人,才華肯定不簡單,這不,現在不都應驗了嗎?才華確實不簡單呀!」葉芳菲笑得眉眼彎彎,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
難道他有勇氣聽她表白了?居然逗她玩?
「我只愛過你一個人,你記住。」她臉色無比的認真。
「當著你的面拆不太好吧?」
「真喜歡還是迫於禮貌的假裝喜歡啊?」葉芳菲挑眉。
「你倆都算不上認識,他這麼隆重邀請你去他的生日宴演奏,你不覺得多少有點奇怪嗎?」
「只是為什麼送領帶?我用到領帶的場合似乎不太多,這麼貴,送了放在家收著似乎有些浪費。」陸洲說。
上一世,其實他都沒來得及聽她親口說過她內心對高廷安這個人的真實想法。
葉芳菲細眉微揚,「准!很准!」
陸洲把領帶折起,聞言笑了。
葉芳菲揚唇一笑,「你真要去的話,我陪你去好了。」
他哪裡見過她這個模樣,真的慌了。
明明先前還很微妙的話題風向,就這麼順滑地被轉移了。
然後良久,她終於整理好情緒,說:「陸洲,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
他神志逐漸清明,抬手撫了撫她額前的髮絲,語氣溫柔:「操心什麼世界大事呢?還是昨晚運動量不夠大?居然睡得這麼淺?」
夜幕下,她靠在車門上,微仰著頭看他,一本正經地跟他說著自己的看法。
她只更用力地抱緊了他,把臉埋進他懷裡,突然哽咽了起來。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出聲問道。
「對不起。」她又忍不住落了淚,嘴裏念叨著對不起。
她攥緊了拳頭,表情掙扎且痛苦。
按照往常聽到這種捉弄的玩笑話,她肯定會腆笑著掐他一把,說一句「陸洲你真的討厭死了」。
「那你為什麼潛意識不想我去給他演奏?」陸洲追問。
「難道不是我先展示了自己的才華,你後來才會覺得我m.hetubook.com.com不簡單嗎?這跟你說自己看人准,沒有因果關係吧?」陸洲戳穿她。
「特么誰啊?!為什麼要聽他的?」
他心裏開始湧起不祥的預感。
出門時,葉芳菲見陸洲情緒似乎有些異常,疑惑地說:「你是在糾結怎麼回復高廷安的邀請嗎?」
陸洲微笑著抬手摸了摸,說:「領帶?」
她食指正在他胸膛前的肌膚上繞著小圈圈,神思似乎飄得很遠。
那晚,她把自己打扮得格外漂亮來見他。
「我只是單純不太喜歡跟他這種類型的人打交道。算了,反正你也沒怎麼接觸過他,別被我先入為主了。你自己的事自己決定吧!」
陸洲笑了,「真的假的?有案例嗎?」
擁抱很緊,他察覺到了她的異常情緒。
他睜開眼,便看見了她過分清明的雙眸,顯然已經醒來多時了。
再活一世,她還是這般……喜歡罩著他。
此生,再愛一次吧。
可這一刻,她沒有笑。
在這樣的宴會裡演奏一場,既能大賺一筆,說不定還能積累高階層的人脈關係。
陸洲:「為什麼?」
陸洲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粲然笑道:「確實很有意義。」
「說呀,怎麼了?是我惹你不高興了?」他心急。
陸洲樂了,抬眸看她,「你要聽真話嗎?」
「出什麼事了?出事了我們解決就好了,為什麼要分開?」他皺眉,心急得不行。
對於高廷安,當時的葉芳菲沒有多說。
「有什麼不好?」
本以為兩人會睡個大懶覺直至中午再起床覓食,畢竟體力實在消耗嚴重。
陸洲又是笑,說:「真喜歡,謝謝,破費了。」
她表現得比平時異常。
「對,出事了,解決就好了。」她點著頭應道,神色喪喪的,「所以,我現在就在解決啊。」
她和他之間,不過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彼此都給對方留足了空間,她等他成長,他想她等他……不過是誰也不主動戳破那層窗戶紙的微妙關係。
陸洲:「……」
淚水如決堤的江河,洶湧而出。
「我們分開就能解決你家的事了?」他覺得和_圖_書諷刺。
這下他聽明白了,身體僵住,一時無話。
只見她手搭在車窗框上,說:「如果你到時候決定出席高廷安的生日宴,給我說一聲吧。」
「確實,你是我的大恩人,在我沒名沒氣的時候,只有你這位頂流大明星願意讓我沒臉沒皮地蹭熱度還不跟我計較。」
「我也不想,我也很捨不得,可是,沒有辦法了……」她越說哭得越厲害,然後捂著臉泣不成聲,「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睡不著。」她身體動了動,雙手摟著他的腰把頭埋進他胸腔,嘀咕道。
葉芳菲:「客氣什麼。」
她突兀地表白。
「還好,也沒多貴。」葉芳菲說得雲淡風輕,轉頭看向路的延伸方向,故作輕飄飄地說:「不經常用也沒事啊,特殊場合用也挺有意義的。」
她似乎有些苦惱于怎麼表達,隨即聳了聳肩,說:
「出什麼事了?你先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他企圖讓自己鎮靜,聲音卻還是有些不穩。
她跟他在一起平時很少見哭成這樣的時刻,平時都是笑得居多。
「誰!」他猩紅著雙眼問。
葉芳菲看向他,眉眼動了動,「好看,這個顏色很適合你,我果真有眼光。」
陸洲點頭,笑著企圖把話題帶向輕鬆方向,「你看人準不準的?」
葉芳菲不甘示弱地挑了挑眉,回道:「你不知道嗎?」
「可能因為我認識高廷安的緣故,出於私心,我個人不太喜歡你去給他演奏。」
陸洲邊笑邊專門選出她送的那個禮物盒,當著她的面拆了起來。
「推杯換盞,把酒言歡,那種圈子的場合我應該比你更熟悉,到時候有個圈內的小夥伴陪著你,你會自在些的。」她笑了笑,隨即緩緩升上車窗,「走咯!拜拜!」
酒精上頭的秦老不認為這是一個值得糾結的煩惱,在他的認知里,人家給的演出費很高,又是上流富豪圈,這種人的生日宴場合,出席的嘉賓,基本非富即貴。
局部預知,並不能給他帶來百分百的自信。
他眉心高蹙地看著她,「我知道,我也愛你。」
https://m.hetubook.com.com「……」葉芳菲露出無語臉,抬腳做了一個要踹他的動作,「不能,你懂不懂人際交往的基本禮貌?」
夜深人靜,他注視著她的睡顏,內心溢滿了幸福。
她吐出讓人感到陌生的三個字。
葉芳菲不禁樂了,「你是復讀機嗎?」
每到特殊的場合,你就會想起這條領帶,然後就會想起特別的我啊,我是不是很聰明?
那種「你動,敵也動」的感覺,可不太好受。
她有些微的負氣,搖了搖頭說:「沒有,我跟他能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
葉芳菲抿了抿唇,臉頰微熱,卻沒有躲避他的目光,反而還大方地「嗯」了一聲。
「雖然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吧,如果真是這個原因,那這一場演奏,就單純是一場商演了。我覺得你不如先上國際舞台,把身價再提一提,之後缺錢的話再考慮這種商演。」
去還是不去,是個需要認真考慮的問題。
陸洲回眸看她。
葉芳菲噗嗤一笑,莫名覺得好玩。
她還驕傲上了。
他拿起領帶,展開放在自己脖頸前示範了一下,「怎樣?」
葉芳菲在心裏愉悅地嘀咕道。
他有些手足無措,把人從懷裡拉了起來,指腹擦掉她的淚水,雙手捧著她的小臉皺起眉頭,語氣皆是擔憂:「到底怎麼了?嗯?為什麼哭?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沒有了?」葉芳菲微仰起下巴,跟他對峙,「你又不是只向我一人展示了才華,你看你名氣一點沒起色之前,圈裡誰願意出手捧你了嗎?沒有哦,只有我!」
他拉開車門要坐進去之前,葉芳菲忽而降下車窗喊了他一聲。
「他的要求就是這個。」她心如死灰般的口吻。
「高廷安。」
敵人也是會思考的,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深謀遠慮,謹慎而為。
「你說什麼糊塗話呢?」他笑了笑,只想當做一場夢。
她視線落在他手裡拎著的禮物盒上,忽而來了興緻,說:「禮物,你不拆開看看喜不喜歡嗎?」
無人懂他此刻真實的心境。
一般來說,大師級別演奏師確實應該上高大上演奏廳,才配得上和_圖_書自己的身價。跑商演的話,業內人多少會覺得檔次掉下來了。
「不過,這隻是我以為,最終怎麼決定,還是看你自己心裏需求什麼吧。」
她沉默了許久許久。
她稍稍平靜一些了,淚眼汪汪地看進他的眼裡,「我家出事了。」
葉芳菲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剛剛敏感了,人家似乎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啊!
「出什麼事不能說嗎?」半晌后,他問。
陸洲沒忍住笑出聲,連連點頭應是。
葉芳菲扶著車門看他,說著自己的看法。
但夜色漸深,該離開了。
胡扯,明明就是本性大方不愛計較,還喜歡「扶貧」而已。
可卻在天將亮未亮之時,他被胸膛有一下沒一下的觸感弄得醒來。
不過秦老想,葉芳菲之所以會替陸洲考慮這一個層面,大概是從對他的未來抱有很大的期待來出發思考的。
裏面裝著一條領帶,簡約設計,低調奢華的高定。
他親著她的額頭,擁著她睡去。
「他之前說自己是秦叔的忠實聽眾,按理不是應該請秦叔去演奏嗎?怎麼還繞開秦叔請你去?難不成他真的超級喜歡你的《星夜奏鳴曲》?」
陸洲扶著車門立在原地,望著她的車漸行漸遠。
可陸洲至今還沒成為業界公認的大師級演奏師,何來掉檔次一說呢?
如果可以,真想就這樣一直待下去。
陸洲:「為什麼?」
「你很好,你沒有惹我不高興。」她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背企圖擦掉臉上的淚水,卻怎麼也擦不幹凈,她最後乾脆放棄了,「我愛你,陸洲。」
直到出事的那一天,陸洲才從葉芳菲嘴裏聽到了這三個字。
他已經睡意全無,陪著她安靜。
「沒有,只是我在想,要是拆開了,我覺得不喜歡,能直說不喜歡嗎?」陸洲逗她。
陸洲藉著路燈凝視著她,笑了笑,說:「出於私心?」
葉芳菲微愣,倒沒想到陸洲會如此反問回來,少傾后,才悟到他肯定在故意捉弄她,她什麼私心他能不知道嗎?
陸洲回神,朝她輕輕一笑,說:「我在想,去不去。」
葉芳菲見機不妙,擺擺手,「算了,我就當你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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