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安並不是因為自己被監視，亦或是說，被人窺探，而是源自於更加本能的一種不解：「沒必要吧……即便我是希利亞德老師的弟子，但，如今也就僅僅只是第一能級而已……」
所以，他斟酌言辭，緩緩道：「所以說，究竟為什麼要見證我？我能知曉原因嗎？」
但那卻並非是有另一個靈魂將白霧主教作為中介，和自己交流……伊恩感覺，那更像是白霧主教展現了更加真實的自我。
他恍然道：「我還以為你是太聰明了，不喜歡和蠢人說話……所以才非要我去讀書……」
「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學者裏面，也沒有多少升華者的原因。」
因為，其實鐵之民說對了一句話。
他陷入沉思。
但是，他卻沒想到，對方並不是無所謂。
「伊恩，你不懂第五能級代表著什麼。」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壟斷靈魂的有無。
智慧本身，就是力量的火種，催動靈魂的誕生。
畢竟那條命運之路中，埃蘭是在普德長老去世后才成為白霧主教弟子的。
伊恩的確沒有耐心，去做這麼初級的入門引導。
「正如我之前與你所說的那樣。」
青潮說沒文化，其實和圖書也是能識文斷字的。
白霧主教能看得出來伊恩不加掩飾地態度與信心，他並沒有否認，而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只是你可能還是不太懂。」
不過，就在伊恩離開前，一位白髮的老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少年的身側。
「伊恩，我只是代表懷光教會，見證你的成長，選擇，行動，以及最終的……」
伊恩撇了撇嘴，說實話，他就沒想過自己不能突破第五能級——或許表面上沒有怎麼表露，實際上論起自信，他可從來不會輸給誰。
不然的話，他也看不懂他父親留下來的劍技圖錄，平日更不會給自己家裡寫信報平安。
——他們要打破的，正是貴族把控的，通向第二能級的道路。
「所以停留在此地，尋覓通向更遠未來的道路。」
「結局。」
更本質地，沒有絲毫慾望，沒有絲毫傾向，只是純粹地遵守某種守則為處事方法的，『真正的白霧主教』。
「你的自信的確有其緣由，而且並不誇張。」
「原來如此……難怪伊恩你一直都要我多讀書……」斯科特睜大眼睛，就連臉上的那條金屬紋路都被拉長了。
「不。」
「我的確不和_圖_書懂。」少年坦然道：「但我究竟不懂哪些？」
他淡淡地說道：「甚至更高。」
作為全員都是前紀元文明完美改造體的泰拉人，即便是貴族有家傳血脈，也未必就能在血脈上徹底超越普通的泰拉平民。
伊恩愣了一下：「……就這？」
「是嗎。」
「是學會了掌握知識的方法，還是僅僅掌握了一種『祭祀的儀式』，更是天差地別。」
這是伊恩最近這幾日，根據希利亞德和歌塞大師傳授的經驗，思考出的結果。
白霧主教：「難道還不夠嗎？」
這位劍士低聲自語：「難怪學堂的學費那麼貴……難怪……」
總比哈里森港的其他地方好。
老人迅速地回答：「因為你能進階第五能級。你有潛力，有極大可能可以進階為第五能級，甚至向上突破。」
所以，他們選擇壟斷知識。
只是，單純的識字，和知曉知識，培養科學有效的思維模式，其實是兩碼事。
伊恩這次讓伊恩和斯科特過來，主要就是希望青潮能鍛煉一下斯科特的戰鬥技巧和身體素質。
伊恩心中提高了警惕，他早就察覺，白霧主教的狀態並不對——對方能通過懷光之光使用多種和_圖_書靈能，而每次使用這種白色熒光般的靈能時，白霧主教的語氣，說話風格甚至是思維模式都會產生變化。
斯科特的進度並沒有太快，但也正因為如此，是比伊恩適合帶著青潮一起入門的。
伊恩側過頭，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老人：「請我找我有什麼事情嗎？還是說之前有關於埃蘭的訓練方案還有什麼細節……」
而是刻意『見證』自己的選擇與行動……
「主教？」
「為什麼？」
順便，讓兩位日後肯定要經常合作的人認識認識。
「究竟是讀完了一本書，還是看完了一本書上的字，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與之相比，青潮卻沉默了下來。
微微點頭，這正是伊恩想要的效果。
他這次過來，除卻和青潮與斯科特見面外，也與白霧主教商定了讓埃蘭來懷光教會接受訓練的事宜——從明天開始，小男孩就會成為一位懷光學徒了。
眸光閃動，白霧主教認真地回答道：「伊恩，你真的『只是』第一能級，而不是『刻意將自己壓制』在第一能級？」
「原來如此……」
接下來，青潮與斯科特依次離開教堂，而伊恩也打算離開。
說到這裏，老人雙目中亮和*圖*書起一圈白色的靈能熒光。
少年眉頭緊皺，他有種莫名的不安。
之後，伊恩又囑咐了一些事情，譬如說讓兩人關注一下迷宮的探索進度。
說實話，也就是在知曉這一要點時，伊恩才能明白過來，當年伊奈迦二世和老師他們做的『普及教育』究竟是在做怎樣宏大的事業了。
在泰拉世界，即便是純粹地知曉知識，不將其利用，都能產生足夠的力量。
與之相對的，也是讓斯科特帶著青潮一起讀讀書。
伊恩很難回答這種話。
雖然有冰獄劫灰這一疫毒的原因，但就算再怎麼誇張，也不會太誇張到哪裡去吧？
而且，第五能級真的很強嗎？他依稀記得，自己老師當年也就拆掉了半座帝都而已啊。
果斷地回答，但老者思索了一會後，才繼續道：「我只是見證。」
他們不僅僅要賦予眾人知識，更是要賦予眾人靈魂！
「你早就符合所有條件，如果只是想要成為第二能級，擁有行走大陸的能力，或許你早就可以通過各種手段得到資源，讓自己成為第二能級。」
這個進度，甚至比蟲巢之路中的埃蘭還快。
如此說道，伊恩向自己的兩位班底道出自己的經驗：「不www.hetubook.com.com過，雖然聽上去很簡單，但做起來卻很困難。」
「見證？結局？」老人的語調很緩慢，但少年卻有些聽不懂對方的話，故而心生疑惑。
「就如你老師那樣，可以打通向上一層的路。」
從一開始，白霧主教就在旁邊，伊恩知曉這一切，他也沒想過能在教堂瞞過對方。
「貴族們思考的維度，觀看世界的角度，某種意義上來說，都在錘鍊他們的精神，令他們更容易產生靈魂。」
「我只是知道，太早進階第二能級並無好處，與其急迫露出破綻，不如等待時機，順勢而為。」
如果說白霧主教是『理論上』不可能將這件事告訴格蘭特子爵，那麼在其他地方討論，格蘭特子爵知道這件事的可能就是百分之一百。
青潮抬起頭，這位劍士認真地站起身，向伊恩鞠躬：「我會去學習的。」
「但你不會。因為你有更大的野心，你並不僅僅只是滿足於第二能級，你的目標是和第一騎士一樣的『第五能級』。」
「這就是他們容易產生第二能級的原因。」
「我明白了。」
即便是在前世的地球，伊恩也知道一大批只是將科學技術視作某種巫術宗教的代替，沒有相應思維精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