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鄉幽幽道:「父王若逼我嫁人,我大不了遁入空門,你不必操心。今日我在你面前坦陳心跡,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不敢承認的,你若興師問罪,打殺且任由你。」
「你又天真了,她嘗到了甜頭,怎麼可能輕易放棄?我認為她在欲擒故縱,說不定她已悄悄來到長安城,正在某個地方陰森森地盯著咱們呢。」
金鄉不解地道:「嘗到甜頭?她嘗到什麼了?」
「縣主,我家姑娘等急了,您看……」從霜不動聲色地催促。
李欽載希望看到的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金鄉,抱著管子一邊扭一邊唱「來呀,快活呀」的那種。
沒想到今日她主動登門了。
崔婕表情複雜,金鄉則心虛垂頭。
……
崔婕也有些羞澀,掩嘴咯咯一笑。但誠如金鄉所說,成了親的女人,臉皮確實比以前厚多了,而且這是閨中密語,倒也不算出格。
金鄉抿唇一笑,捂嘴道:「明明就胖了,都圓潤了一圈呢,聽說和*圖*書你在西北時縱兵搶掠吐谷渾,他們部落的羊肉特別養人嗎?」
崔婕哼了一聲:「所以說,那個異國女子定是個狐媚子,不知有何勾引男人的高明手段,聽部曲說,他和她……有過一夕之歡。」
金鄉表情頓時複雜起來。
崔婕冷冷瞥了她一眼,覺得夫君說的沒錯,有一種女人就是傻白甜,比如眼前這個。
崔婕又哼了一聲:「他怎麼敢把她帶回來?不怕我把她扔井裡?一夕之歡后,她便悄然離開了,不知何往。」
閨蜜感情真好,按正常的流程,金鄉應該當著崔婕的面朝他暗送秋波,我只會心疼giaogiao。
金鄉表情一松:「既然人都走了,想必……不會再見了吧?」
二女沉默良久,崔婕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相識這些年,從未想過我們會因一個男人而走到這一步,世上男子千千萬,你為何偏偏看上他?」
李欽載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和圖書這麼假的假話居然也能當真,他都不忍心騙她了。
「婕兒,對不起。但,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裏,趕都趕不走。」
倆女人說著說著,話題頓時跑偏了,那個紫瞳女子被忘得乾乾淨淨,轉而研究男女生理構造,崔婕權威授業,金鄉老實聽講。
金鄉搖頭泣道:「我別無所求,更不想破壞你和他的偕老之約,允許我遠遠看著你們就足夠了。」
李欽載冷著臉道:「沒話聊了咱們可以友好地道別,告辭!」
金鄉愈發心虛,俏臉一陣紅一陣白,半晌之後,突然勇敢地抬起頭,直視崔婕的眼睛。
崔婕不由一陣心疼,起身為她拭去了眼淚,輕輕地抱住了她,嘆道:「你從小性子執拗,只認死理,誰也勸你不動,我能拿你如何?未來的麻煩,交給未來的機緣吧。」
金鄉哭聲一頓,抬眼懵懂地看著她:「什麼敵人?」
金鄉的臉蛋兒瞬間變得血紅,震驚地道和*圖*書:「你,你你……何時變得如此壞了?成了親的女人都這樣嗎?」
金鄉正要再說點什麼,一旁久等的從霜終於看不下去了,你倆在國公府眉來眼去的,是不是太囂張了?正妻的貼身丫鬟可還在呢。
說著崔婕突然臉色一變,又恨恨地用一根手指戳了戳金鄉的腦袋,氣道:「咱倆在此苦情哭泣,他倒是逍遙快活,你可不知,敵人來了!」
崔婕嘆了口氣:「與他相識后,我便知他有多麼優秀,今生與他結為夫妻,是我的幸運,但也要面對諸多煩惱,你便是我的煩惱之一,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崔婕咬牙道:「夫君出使西北,認識了一個異國女子,據說絕色傾城,天生紫瞳,而且還是樓蘭國的流亡公主,夫君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剛要轉身,衣帶被金鄉拽住,李欽載扭頭,金鄉朝他扔了一記幽怨的眼神:「回來了也不說看看我,讓我說兩句你還不樂意了。」
崔婕不由氣苦:「我縱和*圖*書然答應,你父王答應么?你已十九歲了,說話便要許配夫婿了,你父王能允許你喜歡一個有婦之夫終生不嫁?你太天真了。」
而她,還在默默陷入苦情和道德不可自拔,哪怕是一段轟轟烈烈的虐戀,都只虐了自己,狗男人仍然沒心沒肺嘴賤,哪有丁點被虐到過?
本來僵冷的閨蜜關係,幾句話聊下來,莫名其妙恢復了以往的親密。
金鄉美眸放光:「真的嗎?」
李欽載回長安后一直忙於應酬,一時沒空見金鄉。
國公府後院。
吃你家烤羊排燉羊肚手抓羊肉了?
崔婕與金鄉相對而坐,兩兩對視。
而不是一見面就說自己胖。
這才是閨蜜的正常打開方式嘛,含蓄又文藝,被道德束縛感情的種種掙扎苦情,那也太狗血了。
金鄉臉蛋一紅,又朝李欽載輕笑一聲,轉身進了國公府。
金鄉仍充滿了求知慾:「為何你說『嘗到甜頭』?難道……它是甜的?不可能吧?」
想生氣,又覺得沒立場,畢https://www.hetubook.com.com竟是人家的夫君,理論上,她和那個狐媚子的性質是一樣的,不一樣的是,人家勾引男人的手段比她高明多了,一勾就上手。
良久,金鄉紅著臉低聲道:「你,真用嘴……」
「閉嘴!不準說了!」
「此生從未想過與他會有什麼結果,只要你允許我默默喜歡他,遠遠看著他,對我而言足夠了。可以嗎?」
崔婕垂頭嘻嘻直笑,避而不答。
李欽載脫口道:「我正要出門去看你,你剛才沒看到我矯健的身姿嗎?奮不顧身朝你飛奔而去呢……」
崔婕俏臉一紅,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久別重逢,咱倆都客氣點兒,莫揭瘡疤,更莫說我胖,我不胖!」李欽載嘆氣道。
有一丟丟渣男的氣質呢,難道紫奴給他開了光了?
兩人見面招呼過後,便一直沒說話,氣氛很乾,像北方的冬天。
「那個女子呢?可曾與他同回長安?」金鄉問道。
金鄉吃了一驚:「他沒心沒肺的,怎麼可能被女人迷得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