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漢魏南北朝
第二十四章 再襲陳都!

陳都皇宮其實很小,不像洛陽皇宮佔地七平方公里,宮殿也只有那麼四五座,所以整個皇宮的宮門宿衛只有不到千人,這才被他們打下來。
他同樣也忘不掉,自己這典農中郎將曾經的前任兼上司任峻,是如何中了這支軍隊的埋伏,最後變為灰飛的。
結果就是在這個時候,外面街道一下子湧出上千人,向著他們殺來。
他們的士氣和戰鬥力可比那些奴僕們高了很多,能夠斬殺萬潛,沖入宮門,大多都是靠他們才能成功。
吉本等人又急又氣,可他們的謀划本就是自殺行為,策劃的也不算周密,人員也不是什麼精銳,實在拿他們沒辦法。
陳留大街是南北交錯的兩條十字街,皇宮在十字的西北角,出了皇宮東門就是十字街上面那條街道,正北方向則是陳都的北門。
一扭頭,失去了生機。
「對,從東門殺出去。」
「他們目前據守丞相府,把大門關緊了,牆上有槍矛,我們暫時攻打不進去。」
「這可是滅三族的大罪啊。」
王興察覺到敵人增多了,頓時心中駭然,知道事情可能不妙,便只好先撤至丞相府。
「保護陛下!」
最後一條更簡單,攻心之計嘛。
王興扭過頭,他們的身後是空曠的陳都大街。
陳都皇宮位於陳留縣城的西北角,佔地不到一平方公里,是一座很小的皇宮,只有洛陽皇宮的八分之一大。
咚咚咚咚的腳步聲緩緩向前,猶如隆隆坦克駛來。
這下眾人才如夢初醒,連忙跟著王興往東門去。
「報!」
大量的敵軍將他們團團圍困,包圍得水泄不通,這裏所有人都活不到明天了。
王興帶著十多名精銳士卒衝過來,冷冷地盯著眾人。
但這種話顯然只會令人將信將疑,只是攝於王興的壓迫,他們也只能偃旗息鼓。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
嚴匡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
無數箭矢劈頭蓋臉向著他們射來。
王統領名叫王興,是沈晨安置在陳都的間諜首領,他搖搖頭,沉聲道:「我們花了三天時間才攻破了外宮,後面還有內宮要破,怕是不容易。」
他們連夜趕路,士兵得不www.hetubook.com.com到休息,早就筋疲力盡,所以要是不能休息的話,攻進去也不一定有戰鬥力。
主要是他們年齡很大,像吉本都已經六十多歲了,很難再跑起來,所以與前面的軍隊稍有脫節。
奴僕們作鳥獸散。
上千裝備齊全的士卒向上攀爬,殺進了丞相府里。
隨著城門嘎吱一聲打開,叛軍發起了劇烈的歡呼聲,人們瘋狂地向裏面擁擠。
王興放下吉本的屍體,咬牙道:「決不能坐以待斃,將士們,我們在陳都為間,本就是死士,若降便死盡矣,跟我衝殺出去,尚有一線生機。」
王興毫不猶豫地背起慢吞吞的吉本,招呼一聲匆匆跑進皇宮裡去。
嚴匡見局勢不錯,下達了一系列命令。
很快天就黑了下來,這場叛亂又陷入一個尷尬的境地。內宮的陳留宮暫時打不進去,外面又被敵人包圍起來,叛軍處於進退失據的局面。
外面的嚴匡軍完全沒想到敵人不死守居然還衝了出去,一時間猝不及防,被王興砍殺出了一條血路。
眾人又累又困,很多人乾脆就隨意躺下呼呼大睡起來。
吉本見他並不高興,說道:「王統領,如今我們已經殺入了宮中,你為何還如此愁眉苦臉?」
結果萬萬沒想到短短几天時間,人家就聚集了那麼多人,一下子把他們圍困起來,事情危在旦夕了。
周圍曹軍將士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驚疑不定地看著後方。
吉邈和吉穆兄弟嚎啕大哭,悲傷不已。
那些間諜們怒吼著。
奴僕們被他所攝,一時不敢妄動。
密密麻麻的人群向著宮門殺去,王興臉色驟變。
畢竟兩邊糾集的都是奴僕,普通奴僕哪有士卒訓練有素?唯一的好消息是對方戰鬥力也不高,王興麾下倒有些上過戰場殺敵的士兵,好歹將對方殺退。
「死有何懼。」
「太醫令,太醫令。」
那隻惡鬼般的部隊,再次來襲陳都了!
王興大駭,拉著他又撤回去,麾下士兵們急忙關上宮門,外面只聽到無數腳步聲向著皇宮殺來。
此刻他們陷入腹背受敵之勢,幸好王興下令后隊退入丞相府,和_圖_書利用曹操在皇宮裡的居所進行抵禦,方才頂住。
王興喘著粗氣,殺到這裏已經耗盡體力,周圍兄弟也死傷了太多,只有不到二百多人跟著他。
磨磨蹭蹭一直到接近天亮的時候,終於有了變化。
雖然前狼后虎,但王興覺得外面大街上並不空曠,敵人數量肯定不會太多,只要能殺出去,就能從北門衝出。
吉本回頭對自己的兩個兒子吉邈吉穆說道:「你們立即帶人殺入進去,一定要找到陛下。」
「快跑,不然必死無疑。」
「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殺我,啊!」
大街上。
「是,父親。」
南方街道上忽然傳來各種慘叫聲。
由於陳留宮西面不是城門,所以整個陳留皇宮沒有西門,只有南、東、北三個城門。
這幾天他們也想過那些忠於曹操的世家大族會不會聚兵平叛的事情,只是他們的首要任務是打破宮門先找到劉協,因此難免有些疏漏。
而到了半夜子時,這個尷尬局面迅速被打破了,因為嚴匡帶著六千典農軍回來了,他沖入城內,很快就被衛家子弟圍了起來。
然而誰也沒人聽他的,有人舉起火把想要衝到丞相府門口把門打開放敵人進來,關鍵時刻一柄鋼刀斬掉了他的腦袋。
「殺!」
「放箭!」
旁邊耿紀說道:「王統領不必憂愁,沈將軍已經出兵,嚴匡還在運糧的路上,字少七八天內陳都無人支援,攻破內宮是遲早的事情。」
遠處一片大亂。
雙方亂糟糟的交戰在一起,遠沒有軍隊那樣的有秩序的配合和默契的殺傷力。
韋晃雙手籠在袖子里,嚴肅著面龐說道:「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人,有殺身以成仁。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只能繼續迎難而上,只要救出天子,我們即刻離開陳都,南下逃奔至南陽,相信曹操也奈何不了我們。」
說罷持刀沖向一旁敵人,被敵人槍矛刺死。
金禕憤然大罵,喝道:「曹賊欺凌天子,吾願殺身成仁。」
很快外面架起梯子開始攀登宮牆,後方景福殿的追兵也向著東門衝來,眼看就要陷入死境,王興怒吼著一聲令下打開宮門,數百人一www.hetubook.com.com擁而上,往外面衝去。
有曹軍斥候飛馬來報道:「有三千沈晨軍從南門殺來了!」
自從他們發動叛亂之後,原本繁華的陳都街道彷彿一夜之間變成了鬼域,家家戶戶的大門都緊閉,街上空蕩蕩的,一眼能從街頭看到街尾。
王興一馬當先,帶著士兵們來到了宮門前。
「他們沒有弓弩。」
「算了,投降吧。」
二人急急忙忙衝去,一聲令下帶著奴僕們往深宮裡去。
吉本、耿紀、韋晃、金禕等人連忙安撫眾心,告訴他們外面敵人在欺騙他們,沈晨很快會打敗曹洪云云。
王興摟著老頭。
剎那間,所有人都絕望了。
宮門外負責指揮的吉本、耿紀、韋晃、金禕等人擦了擦臉上的汗,但抑制不住的是面容上洋溢起來的笑容。
但如今宮外又有了援軍,即便雙方人數相差不多,可由於陣型問題,會被對方兩面夾擊,因此不得不先進入宮內調整陣型。
「莫走了叛黨!」
嚴匡的嘴角露出冷笑,一揮手,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殺啊!」
此時又殺至陳留宮,衛氏子弟已經帶著援軍趕來,之前宮門宿衛還剩下數百人,有他們的支援后力量大增,很快就把王興帶去的人馬擊退。
嚴匡進攻了。
他們準備了那麼久,其實帶著梯子。但架不住宿衛有弓弩,所以這幾天遲遲都沒有把外宮宮門給打下來。
九月晚秋至初冬時節,凌厲的北風呼嘯吹拂,吹得大街上懸挂的商鋪招牌叮噹作響,似有風鈴竹馬在其中清脆婆娑。
韋晃癱軟在地上,失魂落魄道:「我們徹底失敗了。」
而吉本等人腳步稍慢,也進了宮。
關鍵時刻還是王興喝道:「太醫令,事不可為了,我們從東門殺出。」
雖說陳都空虛,他們集結了兩千多人已經是一股很大的力量,連宮門宿衛都難以抵擋,但如果那些世家大族們團結在一起,再加上宿衛軍,恐怕他們的形勢會非常艱難。
一架架梯子放到了丞相府外面宮牆上。
然而王興卻知道,看似無人的街道和房屋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們,哪家二樓的窗戶開了條縫,哪家的https://m.hetubook.com•com亭閣上出現了綽綽人影,他心裏都清楚得很。
「完了完了,嚴將軍真的回來了。」
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當初許都是如何被那支能夠日行二百里的黃門兵幾番突襲的。
王興認為現在首要任務還是要攻破陳留宮,於是下令讓麾下精銳士卒看住丞相府,自己則親自率領奴僕們從後門往景福殿而去。
耿紀、韋晃、金禕三人亦是滿臉悲戚,此刻前後夾擊,已是窮途末路了。
王興手底下數百間諜還算訓練有素,一路從丞相府北門衝進了景福宮,然後向東跑。
吉本大駭,呼喊道:「不要聽信他們的話,定陵至陳都五百余里,他們怎麼可能短短三四日之內就能抵達,何況沈將軍已經拖住了曹洪,這是他們在騙你們。」
街道到處都是不斷擁擠過來的人影,王興帶著士兵們保護耿紀、韋晃、金禕等人,向著北城門衝去。
場面頓時僵持住。
「活捉吉本,魏王必有大賞。」
宮外四周俱是火把,不少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的所謂「漢臣」見到嚴匡進城平叛,紛紛帶著家奴出來助陣。
「不許走,誰走誰死。」
但他本人會帶著士兵藏在東城門外,一旦敵人出來,就一網打盡。
叛軍從南城門殺入,現在佔據了東面的丞相府,也就是更靠近東方青龍門。
眾人來到東門前,才剛打開宮門,往宮外街道衝去。
「黃門兵!」
最後就是派人去勸降,動搖敵人軍心。
一時間丞相府里的叛軍混亂無比,本就不高的士氣徹底崩潰。
「希望如此吧。」
其次是先讓自己的將士們休息一會兒,明日再攻城。
「怎麼辦,援軍回來了。」
這三條沒一條是錯的。
吉本耿紀等人驚懼不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眼看趁著敵人包圍圈沒收縮之前殺出去的時候,馬匹疾馳的聲音響起來。
好在凝固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由於外面的嚴匡軍遲遲沒有進攻,再加上天色太暗他們也不知道對方到底來沒來援軍,因此才慢慢相信了吉本他們的話。
王興點點頭,扭過頭繼續道:「我們攻破了外宮,接著就是丞相府、景福殿、承光殿、永始台,和*圖*書這些地方無險可守,我們可以攻破,但最後的陳留宮為陛下居所,猶如當年洛陽西宮那般,外面用城牆包圍起來,不易衝殺進去,我們應該迅速行動。」
「我們出去投降吧。」
一個個消息匯總到了嚴匡這裏,令他心中大定。
「殺了他們!」
「快,退入宮中!」
而第二條明日再攻城就簡單。
呼啦啦一下子宮外的軍隊就有了將近上萬人,把整個皇宮都圍得水泄不通。
此時外面腳步聲不斷。
很快他的命令得到了執行,有人在丞相府外面大聲喊話,說嚴匡回援了,投降免死。
這幾天很多人都在觀望,但還是有不少忠於曹操的兗州世家在暗中調派人馬,譬如衛茲家族,就有一名在衛家做奴僕的暗探回報,說是衛氏府邸已經聚集了數百人,恐怕隨時會動手。
嚴匡令人從玄武門進入,自己把守南面的朱雀門,再加上沒有西面白虎門,就相當於圍三缺一的戰術,逼叛軍從東門撤離。
吉本等人收攏的那些奴僕們驚慌失措,紛紛想要逃離。
而劉協所在的陳留宮就位於皇宮的西面,類似於當初洛陽皇宮,漢靈帝劉宏居住的西宮位置。
「好。」
「父親!」
外面傳來一聲大喝。
就看到前方道路盡頭,倏地衝出兩千多全副武裝的士兵,為首的幾人騎著戰馬,嚴匡騎在馬背上,輕蔑一笑:「就知道你們會從北門跑!」
吉本嘴角淌血,慘笑道:「此乃天意,陛下,臣無能……」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嚴匡真的回來了,奴僕們頓時哭爹喊娘,紛紛逃散。
「我怕的是他們……」
首先是派人前往北城,從玄武門進入陳留宮,幫宮門宿衛抵禦敵軍。
耿紀苦笑著搖搖頭:「希望曹操只是誅殺我們這些首惡,放過那些無辜的人。」
唯有站在他們身邊一側的一名中年漢子臉色卻十分凝重。
九月二十五日傍晚,陳都宮殿外。
最前面被王興扶著跑的吉本頓時被一箭射中了心窩。
東門沒有人看守,城門雖然關閉著,但宮牆和四周一個人影沒有。
「宮裡有兩千余叛軍,現在被我們包圍了。」
眾人一路拼殺,到了北面大街上。
吉邈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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