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酒意已經徹底恢復，思緒也變得正常。

兩考生面面相覷，最終如實交代。

才走兩步，他肚子就傳出咕嚕咕嚕飢餓聲。

「臣……臣遵旨。」

楊豫之和三皇子李恪關係匪淺，而三皇子李恪知道考題。

「您，您說。」

他深深看著方源，需要方源再次確定。

兩個考生嚇了一跳，酒意醒了不少。

「那走吧。」

「陛下請吩咐。」

「秘密查，不要打草驚蛇！」

兩個考生連忙向方源恭敬行禮。

「對。」

但因為皇帝只召喚方源，所以薛博武不能進入。

李世民轉頭看向高慎行。

方源點點頭，沉聲道。

長安城雖然宵禁，但是也有不少客棧和酒樓營業的，顧客可以在那裡通宵。

李世民沉聲道。

李世民坐下，嘆息一聲。

兩人逃一般離開，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好像是從沒有出現一樣。

李世民沉聲道。

考題泄露一事並沒有因為長孫無忌等人的出面就消停。

晚上進宮，方源為了安全叫上薛博武。

一批是以張繼為代表的遼州考生。

「那臣先行告退？」

「你們是怎麼押對題的？」

方源粗略估算道。

不過他依舊沒有忘記叫上薛嬌燕。

沒多時，兩人就到一品香酒樓大快朵頤。

「糊塗，你們都糊塗！」

他想了想，方源確實是沒接觸過考題。

這是他開始重視科舉以來第一次京試，卻發生這樣的事。

李世民大怒，呵斥長孫無忌等人。

「為何認為是我？」

離開前，不少人都看了方源一眼。

再無任何逃跑的想法。

「臣，臣遵旨。」

也不知道皇宮之外的情況如何，考生的情緒是否安定？

方源眉頭微皺道。

「去一品香……叫上我姐！」

只是沒有證據，裴寂也是老資格，李世民也就只能懷疑而已。

「你們叫什麼名字？」

兩人搖搖頭說道。

但是看到李世民的樣子，只能應是。

哪怕是蕭瑀，哪怕是裴寂，又哪怕是毗沙門，都敢和對方斗一斗。

知道李世民要安排自己去辦事。

高慎行連忙指著方源說道。

而抓楊豫之簡單，查出背後的真相難。

方源不在這個行列當中，也沒有認識到知道考題的人。

「方源，你沒有泄露考題，對吧？」

「那是因為押對了題，陛下可以為我做主。」

參加京試的考生雖然不少，但也就千多人而已。

先不說自己本身就沒有證據，李wｗｗ.ｈeｔuboｏｋ.ｃom.cｏｍ世民本身也不會過多追究這種大家族。

有關係背景的考生都沒有辦法提前獲得考題，更不要說這些沒有關係背景的。

「你們兩個都是押中題的考生，在調查名單中，若是識相就如實跟本官說明，否則本官將你們帶回縣衙大刑伺候也是正常流程。」

「臣，臣在。」

夜色如墨，路上沒有行人。

「哼，朕信你才怪。」

方源笑了笑說道。

「這些人年年都能押中，你不覺得奇怪嗎？」

兩考生已經被嚇到，連忙後退，慌亂地看向薛博武和方源。

「走吧，我們去吃飯。」

「就是上次在一品香酒樓和您發生衝突的那天，他和我們說的。」

大晚上的讓薛博武一個人在宮門口等待，確實是辛苦了他。

李世民白了方源一眼，眉頭皺了皺說道。

方源不由得被逗笑。

「是的，是的。」

「辛苦你了。」

自然，方源並沒有打算過多理會，哪怕現在宵禁，哪怕他是長安令。

方源拍了拍薛博武的肩膀問道。

方源深吸口氣，沉聲道。

「臣懂了！」

方源離開，于夜裡離開皇宮。

難道說，剛才王德所言，客棧鬧事，說有人泄露考題，說的是自己？

「方源，你就任長安令以來，朕是不是一直沒有給你安排事情？」

「反正外面都在說是你泄露的。」

不僅是考生，而且還是那天在一品香酒樓撞見的那些考生，也就是這次同樣押對題的考生。

方源想了想說道。

李世民眉頭皺了皺說道。

「那從這裏去一品香要要多久？」

沒辦法，誰叫自己是吏部尚書，執掌吏部呢？

「如果不是你，遼州的考生怎麼在考場跪你？」

方源不急，他很久沒有這樣悠閑走在路上。

「你覺得他們是押對題，還是真的有人泄露題？」

這次接觸到考題的，就只有幾人而已。

這種情況也想逃跑，喝酒喝多了吧？

稍微一查，就能夠查到他們兩人是誰。

他們知道自己失職，才造成發生了這樣的事，責任重大。

「是。」

「朕也知道你沒有泄露考題。」

長孫無忌紛紛行禮。

若不是有這麼一層關係，李世民很有可能會直接將高慎行推出去斬首，以昭告天下考生。

現在就已經餓得不行，還這麼久來回，不得餓暈在路上？

世家之人本身能力就挺強的，再加上押中題，他們中舉ｍ•hｅｔu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更多。

「是壽春縣主的丈夫，千牛備身楊豫之。」

「那還是不叫了，我們吃完打包回去吧。」

楊豫之和博陵崔氏的少爺一同到來，將考題「押」出去，很正常。

要不然，會因為自己嘴巴不嚴實被皇帝處罰的。

畢竟方源不認識自己兩人，那自己兩人逃了不就完事？

「秘密查還是高調查？」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將矛頭對準方源，轉移眾人對自己的關注。

這次除了遼州考生，押題中最多的就是崔氏和楊氏。

主要是因為沒有接觸過考題，怎麼泄露得了考題呢？

「朝廷正在穩定考生們的情緒，但還會深入調查是泄題還是押題。」

「陛下的意思是……他們知道考題？」

那人能與楊豫之並肩，身份應該不低。

「將你們的考試證明拿出來看看。」

「知道今年考題的有朕，太上皇，太子、蜀王、越王、裴寂、王珪、房玄齡，褚遂良，虞世南，長孫無忌……朕覺得最可能是裴寂！」

李世民敲了敲另外一批試卷。

方源眼神一沉，冷聲道。

他們兩人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方源的樣子。

嚇死他了，還以為要被重重處罰。

方源苦笑道。

「這……」

於是兩人在夜裡慢悠悠走著，頗有一番閑情雅興。

他忍不住咽口唾沫，低下頭。

故而在方源進皇宮之後一直在朱雀門口邊等候方源。

博陵崔氏的少爺，那倒是很合理。

本來科舉的成立就是為了制衡世家的，但如此現象又怎麼制衡世家？

隨著雙方走近，方源看清了他們的樣子，打消了剛才的念頭，因為他們是考生。

不過考慮到薛博武餓了，再這樣跑一趟，得花很長的時間。

兩人摸摸身上，最後拿出兩份考試證明遞給方源。

留下方源，是因為有其他事情安排，故而向方源招招手。

高慎行強裝鎮定道。

只是李世民將自己留下，肯定不會讓自己如意的。

「所以你覺得應該是誰？」

他也有查一查的想法。

方源想了想問道。

「他們都是肱骨大臣，不是我能猜測的。」

高慎行張張嘴，最後沒有反駁，求助性地看向李世民。

方源走近李世民。

「解決不了的事直接進宮找朕！」

方源與兩人照面的時候，突然喝道。

方源沒有意見。

「博武，卸去他們大腿，拉回縣衙重審。」

「是，是，是。」

「你們應該聽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考題泄露一事了吧？」

薛博武雖然說餓暈了，但是出奇地沒有催促方源。

他以前認識的方源，是個膽大心細的人。

「命你們穩定考生們的怨氣和情緒，給參加科舉的考生們一個交代。」

方源沉吟片刻，繼續問道。

「什麼所言極是？」

考題是皇帝和一些大臣負責的，方源全程都不知道考題是什麼。

「不追究也可以，你們回答本官幾個問題即可！」

順便查一查那個高慎行。

李世民手指敲了敲桌子，沉著臉，冷聲道。

當看清楚方源的時候，嚇得眼睛睜大，變得滿臉震驚。

以朱雀門為中心，方府和一品香差不多一左一右。

涉及的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還是得小心查才行。

方源眼神一冷，沉聲道。

薛博武吐槽道。

方源想了想，順著李世民的意思問道。

「而如果回家再去一品香的話，大概需要一個半時辰。」

天空有淡淡的月亮，能夠看清楚路。

方源擺擺手，將他們放走。

李世民重重點頭道。

「楊豫之？！」

而是盯著對方，眼神遠比之前看眾人的時候還要鋒利。

「朕暫不處罰你，你最好將功補過，把所有的事給朕好好安定下來！」

「站住！」

將考題泄露出去后差點禍及自己。

彷彿是因為不被信任，眉頭皺了皺。

除了褚遂良和虞世南的地位稍微低一點，其他的要麼是親王，要麼就是三省的長官。

「方源先留下，其他人立即去辦事！」

還是說，李世民留下方源，是有其他事安排？

「我們只是觸發宵禁，最多鞭笞二十。」

真操蛋，被戈游他們害慘了。

這些世家年年都押中題，每次科舉都一群他們的人。

另外一批就是剛才說到的崔氏和楊氏。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

「長孫無忌，你執掌吏部，負責科舉，那你就負責將泄題一事平復下去。」

薛博武頓時眼神一亮，激動道。

李世民沉吟片刻說道。

他的桌面上，分出了兩批試卷。

「京試就那麼點考生，你們逃得了？」

兩人一愣，隨即相視一眼，似乎想要逃跑。

李世民上下打量著方源，不懷好意道。

方源心情大好，拉上薛博武前往一品香。

「高慎行！」

若是三皇子李恪，那自己就是得罪了一位皇子。

眾目睽睽之下跪一波，非但沒有給自己帶來什麼好名聲，反而引起了不少嫉妒，m.hetubook.com.com現在還變成這個樣子。

本來杜如晦也應該會知道考題的，但杜如晦病危躺在床上，故而沒有參与其中。

薛博武數了數手指，最終搖鼓著腦袋說道。

稍微思考就知道方源沒有說謊，朝廷真有可能會深入調查。

方源心中一嘆。

剛才沒有繼續說這一件事，是因為想要儘快平復考生們的情緒，省得事情越鬧越大。

如果楊豫之從三皇子那裡得知考題，然後再向這些考生透露，於是「押」中了題。

薛博武哦的一聲，向兩人走去。

是以為觸犯了宵禁被自己抓住，擔心被身為長安令的自己懲罰。

「啊？」

兩考生連連點頭道。

李世民眯著眼，沉聲道。

兩考生連忙恭敬回答。

「你去查一查這些人，朕想知道到底是誰給他們泄露考題的。」

但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直接吩咐事情。

「方源，你真慢，我都快餓暈了。」

方源檢查一番，將證件交回兩人，提醒道。

他負責的東西挺多的，但沒有負責過考題的事。

崔氏和楊氏，應該就是博陵崔氏和弘農楊氏。

兩人酒意消去大半，慢慢清醒。

他最後也看在高士廉是長孫無忌和長孫皇后舅舅的身份上，沒有立即處置高慎行。

「那天與他一同的是誰？」

方源心頭一顫，暗罵李世民真看得起自己。

「泄露考題一案事關重大。」

「回家吃還是去一品香吃？」

「方，方令，您不能這樣。」

高慎行抹了一把冷汗，鬆了口氣。

他們警惕地看向方源，似乎在思考著能不能回答。

「博陵崔氏的一位少爺，我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走吧。」

兩人只是考生，大魚是楊豫之。

「褚遂良，虞世南，你們兩個是主副考官，卻不知禁言，實為失職！」

看他們走路的樣子，似乎是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是飄忽的。

「陛下，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方源只有一個字。

都是最頂級的官員，讓自己這個區區正五品的長安令去猜哪個可能泄題，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荒謬！」

「去一品香大概要一炷香時間，回家也大概一炷香時間。」

「我未曾接觸過考題！」

方源發現前方有兩道踉踉蹌蹌的身影迎面走來。

突然間。

總共就十一個人，裴寂是最有可能的。

「遼州的考生因為你的原因押題，但這些人呢？」

李世民不耐煩擺擺手，沉聲道。

兩人連連點頭道。

說實在和_圖_書，李世民殺人的心都有了，只是忍著怒火，讓他們去將事情平息下來。

「朕問你覺得是哪個可能，不是問你知不知道。」

方源眉頭皺了皺問道。

沒多時，方源兩人就走了大半路程，很快就能到一品香。

「那得回府一趟，兩條路是相反方向，你確定嗎？」

薛博武頓時停下來，回頭委屈地看向方源。

方源眉頭微皺，很快就明白他們因為什麼怕了。

「楊振友，楊文俊。」

「好好查！」

長孫無忌張張嘴，想要拒絕。

「那負責出題的，以及知道考題的，都有哪些人呢？」

如今讓他猜測是誰，竟然還這樣說？

方源點點頭說道。

「外面傳得沸沸揚揚，說的就是長安令泄露了考題。」

他們好奇李世民為何不安排方源做其他事情？

方源朝一品香的方向走去。

「你，你是何人？」

兩個考生鬆了口氣，問道。

「如果你們想活命，不要跟人說與本官有過交談。」

「臣的膽子一直很小。」

李世民冷哼一聲，收回目光。

「朕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膽小？」

高慎行打了個冷顫。

方源沉聲道。

不過有長孫無忌這種大臣親自操辦，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吧？

李世民指了指崔氏和楊氏那批試卷。

朱雀門口，薛博武已經等候多時。

「臣不知。」

「泄露科舉機密，你罪大惡極。」

方源繼續問道。

褚遂良和虞世南兩人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應是。

「臣押得對題，別人也押得對吧？」

薛博武頓時成苦瓜臉，撓撓頭問道。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得轉移皇帝對自己的注意力。

有些驚訝，但也在情理當中。

方源沉吟片刻，沉聲道。

既然自己能夠猜到，那麼別人也可以猜到。

「方，方令，我，我們是初犯，您開恩，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最重要的是，那批考生多是來自小家族，甚至是普通人，沒有關係背景。

李世民繼續下令道。

遼州考生那批他信得過，不僅是因為他們和方源有關。

此事還是從長計議比較好，先讓事情發酵一會兒再說。

「陛下何事？」

「我，我們……」

「臣等告退。」

「陛下所言極是。」

實際上，方源是不想過多參与這種事情中。

儘管和兩世家的關係都不怎麼好，但方源犯不著落井下石。

他從沒有認為自己很了不起。

「那天在一品香，他還叮囑我們不要說出去。」

方源想了想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