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彼岸
第0783章 殺人而已

謝寶山嚴肅道:「不是世上任何人都破境成為劍仙都有這陣仗的,這種異象,只有劍道上絕對的天才,才會如此,上一個這麼破境便驚動世間的,是顧晚雲!」
顧泯轉過頭去,看向另外一邊,那邊高樓上,有個關注著這邊的女子臉色如常,她轉身下樓,便要出城。
女子說道:「我來自的地方,不是一個劍仙就可以挑釁的,你殺了我,也會有大麻煩,最為淺顯的便是,從今天開始,想要殺你的強者,又會多很多。」
蘇宿怒道:「你說我練劍不行,我認了!你他娘要說我臉不行,我可不認!」
「屁,老謝不是我說你,你就不懂小顧了,哪怕是有朝一日他真是破境了,我和他還是好朋友,他不會變,至於我……」
雲海深處,有隻眼睛。
女子沉默。
顧泯笑了笑,然後那一劍徹底涌去。
「能有幸看到一位劍仙誕生,真是三生有幸!」
因此這一聲,他們說得心甘情願。
千秋境,真正可以稱為劍仙。
老人的身軀看似完整,但卻多了很多裂痕。
「你不懂,也不用再想,去死吧。」
好在寒山還是有些強者,相信只要千秋境不出,處境絕對不會那麼艱難。
蘇宿揉了揉眼睛,皺眉道:「老謝,是不是我這幾天沒怎麼休息,出幻覺了?咋的大半夜的有這玩意。」
他抬頭看著那個懸在半空的年輕人,眼睛里有很多複雜的情緒,悔恨之類的東西,早就滿眼都是了,他很想說些什麼,但一張口,無數鮮血就從嘴裏涌了出來,而後噴射而出。
謝寶山喃喃道:「是世上多了一位劍仙……」
大寧皇族的血脈,本就是世上一等一的修行天才了,更何況除去這個血脈之外,他還是庚辛劍主。
只是沒能走出太遠,便被一柄飛劍洞穿了身軀。
他的身體充滿了力量。
謝寶山一本正經看著明月道:「這東西和別的無關,看臉的。」
彩霞開始消失,但劍光再度照亮了天地。
他身軀和_圖_書上的那些裂痕也是如此,一道道的鮮血激射而出,然後整個身體便在這裏變成碎塊。
顧泯讓出道路,平靜道:「有朝一日,我會找到你的。」
顧泯抬頭看了看。
不過即便是想要離開,此刻也要看顧泯肯不肯,他要是不願意,女子即便想走,又能走向何方?
謝寶山笑呵呵道:「你小子可得努力了,說不定等到掌教破境的時候,你還是個風亭境,而且距離破境很遠,走出去,是不是都沒臉說自己是掌教的好兄弟?」
等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那些天上的劍便動了,它們湧向了老人,那數以萬計的劍,沒有任何停頓,如同一柄劍那般。
他不用去看身體里的變化,便很清楚,那座風亭,此刻已經消失了,自己的體內再也沒有所有的靈府和風亭了,到了千秋境,好似是一種復歸凡塵的感覺,所謂返璞歸真,大概便是如此了。
謝寶山卻豁然開朗,大笑道:「還能是誰,還可以是誰,除去掌教之外,還能是誰?!」
顧泯說道:「我若是沒破境,已經死在你手裡了,此刻破境,才跳出局來,況且我一直都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這會兒殺了你,我覺得不是什麼難事。」
前後無數飛劍臨近天人城。
之前她說,自己會在最後出現,拿走顧泯的生命,但如今來看,她再也不會出現了,因為她再怎麼強大,也無法應對一個劍仙。
那條一直被控制的白龍,此刻也是脫離老人掌控,重新回到顧泯身軀里。
只是殺了這個人後,又要做些什麼呢?
女子繼續說道:「有些事情,即便是一位劍仙也不應該知道,除非你能再往前跨一步,那到時候便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了。」
「看起來你還不是尋常的道姑,破境之後,我腦海里有些東西便記起來了,我曾看到過一個道人,你身上的氣息,和他有些類似。」
但那老人如今的遭遇可不好過,被那麼多劍盯住,哪m.hetubook.com.com怕他已經迸發出了自己最強大的力量,卻也攔不住這一劍。
顧泯雖然在爛柯山一事名聲有些差,但在之前,他在戰場上做了很多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他對這個世界有什麼貢獻。
顧泯說道:「你們應當是同一脈。」
密密麻麻,如同蝗蟲過境。
這樣的劍修,已經站在所有劍修的最高處,受世人敬仰。
而且是勢頭最盛的劍仙。
謝寶山冷笑道:「孤苦無依?你小子就是喜歡昧著良心說話,之前你沒看到那婆娘對我死心塌地的樣子?」
但說起來,其實他的了不起,還是有血脈的關係。
那柄燭游呢?
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些劍會這般。
老人仰頭,看著顧泯,他很疑惑,疑惑到根本就沒有心思繼續出手了。
此刻的顧泯,一身白袍,滿是鮮血,但也渾身都是劍意。
「請問。」
「一個你們都不知道的地方,一個神秘的地方,我只能說這麼多,你要是想知道更多,便去問他們。」
她已經感知到了顧泯的殺機,很是濃郁。
那是顧泯破境千秋之後的第一劍,也是他現在的最強一劍。
片刻后,寒山上下,劍鳴聲四起。
他的身側此刻有很多劍,他的腳下有很多人,他的心中有很多問題。
但還是點了點頭。
只是他此刻傷勢極重,若是有外人覬覦寒山,他也是有心無力了。
即便是到了這邊,在劍道資質上,也沒有任何人能夠超過他,他顧泯,便是劍道之中的最強天才,所謂無敵,大概如此。
「???」
想來世上沒有多少人能夠有他這樣的死法了。
那些修行者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在短暫的沉默后,紛紛行禮,「見過顧劍仙!」
說到這裏,蘇宿說不出話來了,惆悵至極。
女子有些訝異,不知道顧泯是怎麼知曉的。
而顧泯此刻也猛然抬頭,好似天地之間,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束縛他了。
謝寶山接話道:「對的,反正你小蘇也是出了名和*圖*書的不要臉。」
「這麼說起來,倒是有幾分道理。」
謝寶山緩慢從椅子上坐起來,看著眼前這一幕,也是瞪大了眼睛。
「娘的,是誰?還能比我家小顧更裝逼?」
今晚的月色不錯,謝寶山也就沒有躺在床榻上,而是找了把竹椅,躺在竹椅上,看著月光。
……
和真符天君以及天光道人一戰之後,謝寶山雖然得勝,但依然是身負重傷,因此當日便和蘇宿一起,返回了寒山。
女子抬了抬眼,倒也說得很清楚。
顧泯抬頭看了看,卻沒有在滿天的劍里找到燭游的蹤跡,他嘆了口氣,隨即開心起來。
顧泯這句話說得輕飄飄的,沒有什麼重量,但他現在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本來便很有重量。
蘇宿道:「敢情這破境成劍仙,陣仗這麼大?」
可就在這會兒,眼前的天邊,忽然迸發出一大片金光,而後是彩霞出現。
那些劍氣,比之前的劍氣更加強大了,那感覺,也不同了。
謝寶山猛然站起,吐出胸中濁氣,笑呵呵道:「不愧是老謝看中的人,這沒法說了!」
那是劍修之中,最高的資質。
老人臉色大變,兩隻手都無以為繼,只好鬆開。
顧泯已經認出來了,那人是異域的年輕修行者。
蘇宿呸了一聲,然後托著腮幫子,嘆氣道:「就連老謝你都有這麼多女子喜歡,我這一輩子,攏共就只有兩個女子,頭一個還他娘的喜歡上別人了。」
顧泯笑而不語,然後身形回到了天空里。
謝寶山瞥了一眼蘇宿,淡然道:「認不認有什麼關係?你看看掌教,再看看自己,哪樣你比得上掌教?」
……
什麼屁話,當然是謝寶山說他年輕的時候,生得如何如何好看,有多少多少女子對他魂牽夢繞的……
「可是怎麼會?」
照亮整座寒山。
顧泯沒想太多,只是想握住自己的劍。
片刻之後,那些飛劍呼嘯而過,最後盤旋在天上,靜靜懸停。
藏在人群里,其實也是想著之後給顧泯致命一和*圖*書擊,但卻沒想到顧泯已經破境了。
顧泯看向遠方,人群中,有人轉身便走。
顧泯不為所動,問道:「你是個道姑?」
說起這個,蘇宿就更憤慨了,「他娘的,我真是沒想到,你老謝竟然還真有人喜歡,而且就在眼前,難不成你之前說的那些屁話都是真的?」
女子毫不畏懼,只是笑道:「恭喜了,破境入千秋,的確是最好的破局之法,即便我還有一萬種手段,此刻都沒用了。」
顧泯身形驟然消散,再度出現的時候,便到了那女子身前。
「說不準,當初誰也沒覺得那位顧劍仙能夠這麼快破境,但他還是那麼快便破境了。」
「說起來之前我曾看見一個生得很好看的年輕人入城,看起來很像是那位天驕榜榜首,不會就是同一個人吧?」
沒有什麼手段能困住眼前的顧泯。
就在他大笑的同時,寒山上下,此刻無數飛劍拔地而起,去往遠方!
「你來自什麼地方?」
他跨入風亭境才多久,才成為天驕榜首多久?
蘇宿張了張嘴。
無數劍氣從他身體里迸發出來,卻和之前也不同了。
顧泯很滿意這個答案。
權衡利弊之後,她很快做出了決定,作為一個聰明人,什麼事情該示弱,她很清楚。
接下來的一幕,則是更是傳奇,無數飛劍掠向那巨大法相,只是片刻便將那巨大法相撞的搖搖欲墜,無法站立。
蘇宿理所當然道:「聊天這種事情,要是沒人陪著,當然沒勁兒了,怪不得你老謝這輩子孤苦無依!」
女子說道:「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
議論紛紛。
而且是最為慘烈的死法。
顧泯說道:「想要離開,倒也可以,但也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這一幕,看呆了所有人。
「怎麼不會?」
顧泯吐出一口劍氣,彷彿是多年鬱結之氣,此刻盡數得以舒展。
蘇宿張了張口,就要反駁。
眼前人是誰,是天驕榜首,是萬古未有之劍道天才,但不管如何,都只是個年輕人。
既然破境和*圖*書了,那麼他就自然會死了。
老人不敢相信。
道門一脈,男子可稱為道士,女子稱為道姑。
不過清水城一戰,謝寶山再一次向世人昭示,他雖然不提劍很多年,可再次提劍的他,仍舊還是當初那個殺遍世間的謝須臾。
「這是顧劍仙之後的又一位驚動天地的劍仙吧?真是可怕,只是不知道這位的身份是誰,按理說最有可能的應該是那位天驕榜首,只是那位榜首理應還很年輕,應該不會這麼快破境吧?」
女子神情複雜,沉默許久,說道:「我還是小看了你。」
蘇宿悲憤道:「老謝,可不興這麼說,我們他娘的還是不是好朋友?再說了,像是小顧那樣的人,這個世上有幾個人?他娘的生得好看就算了,劍道天賦高就算了……」
蘇宿哇哇大叫。
世上有這樣的天才嗎?
漫天劍意,早已經掩蓋過了那巨大法相給人帶來的壓迫感,無數的飛劍盤旋天幕,讓人只消看一眼,便是頭皮發麻。
老人喃喃自語,「怎麼會?」
聲音此起彼伏。
顧泯沒說話。
蘇宿找個個小馬扎,就坐在謝寶山身側,不過這傢伙一直是個閑不下來的主,嘴又碎得很,嘟嘟囔囔的說了好些廢話,見謝寶山沒有理會自己,就有些生氣說道:「老謝,你他娘倒是搭理我一下啊,我一個人說著沒勁。」
那些劍,可能他們這輩子都不曾見過這麼多。
第一個問題很普通,但卻是很必要的東西。
身體的疲憊,在這個時候,盡數消散了。
謝寶山眯著眼,調侃道:「你他娘的都一個人說了一個時辰了,還沒勁兒?」
他死了。
顧泯說道:「我之前告訴過竹篾匠,我很了不起,而且我的了不起,也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我本身就很了不起。」
這樣的傷勢對於一位千秋境來說,好似無傷大雅,可老人已經嘆氣了。
「不!」
當年的顧晚雲,也不見得有這麼離譜吧?
謝寶山老神在在,樂呵呵道:「這種事情嘛,信則有,不信還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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